乌克兰第二轮总统选举将在2月7日举行。已经从第一轮总统选举中淘汰出局的“我们的乌克兰”候选人、现任总统尤先科,在其屈指可数的剩余任期内还在“一如既往”地大做“反俄”文章,如1月22日乌克兰“团结日”时把“国家英雄”奖章颁给了一位反苏极端民族主义分子,并以俄罗斯新任大使递交的国书上没有具上其名字为由,称俄方“侮辱”乌克兰,又下令安全部门以“间谍罪”逮捕了数名俄罗斯人,制造“俄罗斯威胁”声势。尤先科所作所为,颇有为当年“橙色革命”盟友季莫申科助选、抗击昔日颜色革命“死敌”亚努科维奇东山再起之成分。
第一轮选举结果,标志着盘亘于乌克兰政坛达五年之久的“铁三角”时代的结束。现在“铁三角”缺落一块,演变为亚努科维奇和季莫申科两强对垒的局面。不过,正如英国《每日电讯报》所言,代表以农业为主、讲乌克兰语的西部利益集团总统候选人尤利安季莫申科,和代表以重工业为主、讲俄罗斯语的东南部乌克兰利益的“地区党”候选人维克多亚努科维奇,无论谁在2月7日的第二轮选举中获胜,都不可能再走与俄对抗的老路。
失去欧洲的岁月
2月1日出版的美国《新闻周刊》(国际版)刊发了一篇题为《欧洲是怎样失去乌克兰》的评论文章,引发了布鲁塞尔的反思。不过,从《新闻周刊》的分析中看,称为“乌克兰是如何失去欧洲”可能还要更适当些。
《新闻周刊》称,当年颜色革命的发动者喊出的口号之一就是“加入欧盟”,但不幸的是,2004年后的欧盟,一方面患上了“扩张疲劳症”,另一方面纠葛于欧盟宪制纷争,对乌克兰急切入盟的愿望装作视而不见,打击了乌克兰亲欧政治势力。《新闻周刊》认为,乌克兰现在的处境,欧洲应该负责。
事实上,欧盟东扩拉开帷幕后,对候选国的入盟进程要求,基本上是一致的。以国内政改为主,致力打造透明、廉洁、公正的政府,并控制财政预算赤字水平,这些是入盟的基本条件。但是,乌克兰虽有入盟之心,却无创造入盟条件之决心。颜色革命后不久,颜色革命盟友公开决裂,内斗不止,总统和总理为了选票,都争先恐后地出台迎合民粹主义的经济政策,导致国家债台高筑,在2009年金融危机冲击下,国家濒于破产边缘。《新闻周刊》承认,欧洲虽然极度抵触土耳其入盟,但土耳其确实在按入盟进程认真改革,使欧盟很难找到合适的借口回绝土耳其,而相较于乌克兰,欧洲排斥其的借口,真是太多了。
2004年颜色革命的成功,“美国资金”居功至伟。美国驻乌克兰大使在成功遏制乌克兰军方镇压示威者方面作了大量的工作。作为回报,乌克兰诞生了亲美亲欧的政府。
由于尤先科急于加入北约,美国的北约扩张计划遭到俄罗斯的激烈反应。奥巴马政府上台后,因优先解决国内问题,还有中亚能源走廊已经绕过乌克兰,相较于外高加索的格鲁吉亚,乌克兰在美国的全球能源地缘战略上的作用已经大大下降,美国基本上冰结了乌克兰入北约的可能性,虽然作为安慰,美国答应乌克兰可以加入北约某些特定联合行动。因此,此番大选竞选中,对手之间已经少了一个“北约”议题。
由于欧美的疏离,IMF在援助乌克兰上也表现得不积极。IMF表示,他们的援助要等到大选尘埃落定后再谈,显示了对乌克兰前景的悲观。
告别俄罗斯?
尤先科倡导的“脱俄入欧”,虽没入到“欧”,但确实“脱”了俄罗斯。基于历史渊源,俄乌经济密不可分,乌克兰有先进的重工业,有发达的农业,但没有能源,没有俄罗斯市场,乌克兰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俄乌“斗气”,虽然肥了“天然气公主”季莫申科所代表的乌克兰天然气集团利益,但严重伤害了乌克兰的整体利益。
现在可以肯定,尤先科“脱俄”之动机主要出于狭隘的民族主义情绪。尤先科这五年来,热衷于“大饥荒”、乌克兰起义军等历史问题,疏远了俄罗斯,也被俄罗斯所疏远。
“橙色革命”这五年,更是乌克兰失去的五年。革命前夕的乌克兰,经济正以5%速度恢复增长,而革命五年后的2009年,乌克兰经济萎缩了15%,货币被腰斩,贬值一半,外债高达370亿美元。作为前苏联时代最富裕的共和国,乌克兰到2009年其人均收入不及俄罗斯的1/3。
从国土面积上看,乌克兰是欧洲第二大国,有其广阔的黑土地,有深厚的工业基础,有良好的农业产业条件。当年苏联“库兹涅佐夫”号航母、安东诺夫飞机、T80坦克、先进航空发动机和“天顶”号运载火箭都是乌克兰制造的。
据独联体国家统计委员会统计,2009年1~4月,乌克兰宏观经济指标远落后于其他独联体国家,经济下滑严重。其中工业生产同比下降了32%,其他独联体国家平均下降两成。1~4月乌克兰累计通货膨胀率为19.1%,独联体国家平均通货膨胀率为14%。1~4月乌克兰社会商品零售总额同比下降了14.4%,独联体国家平均下降了3%。
颜色革命反思
早期“天鹅绒革命”是指如天鹅绒包裹着的革命,连一块玻璃都未被打碎。自2003年格鲁吉亚爆发“玫瑰革命”后,革命中引入了很多符号主义因素,“天鹅绒革命”转型为“颜色革命”,2004年后半年发生在乌克兰的革命,便以基辅遍布街头的栗子花橙色为革命符号,也谓“橙色革命”。
但颜色革命有其先天缺陷。颜色革命事实上是早期“天鹅绒革命”的翻版,它的第一诉求就是遏制当权者动用武力的可能性,尽量纵容示威者示威的规模、力度,不断地挑战当权者的极限,但又最大限度地保持“和平抗争”的形象。所以,从社会功能上看,颜色革命只不过是个公关运动,一旦公关目的达到后,它就有可能背离最初的设定目标。
而且,颜色革命更偏爱“欺骗性政治”。“橙色革命”时闹出了尤先科“中毒事件”,英国《每日电讯报》数日前一篇评论中写道,毒药风波过后,尤先科如愿登上了总统宝座,西方如愿得到了一个亲欧亲美的波兰领导人,而尤先科的脸也奇迹般恢复到“白马王子”时代,谁能说这不是“阴谋论”的一部分?
最关键的是,颜色革命的正当性需要实际支持。乌克兰颜色革命的凋零,在于颜色革命受益者并没有治理好国家的经济,从而自动失去了继续受益的正当性。乌克兰颜色革命的历程表明,颜色革命只是过渡性革命,它本质上甚至连革命都称不上。如格鲁吉亚“玫瑰革命”的受益者当权后,一样残酷镇压示威抗议者,并随意点燃战争导火索,经济倒退,人民处境并未实质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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