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官员称古巴异见人士
“不成气候”
是异见分子，还是“带路党”？
长期以来，美国出钱出力，公开鼓动古巴的异见人士反对本国的社会主义政权。但私下里，美国驻古巴外交官却向国内汇报，称古巴异见人士没啥能量，就想着拿钱，还闹内讧，成不了气候。古巴普通民众与异见人士没共鸣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些异见人士拿着敌国的钱，在古巴过着“人上人”的好日子，却洗不干净“带路党”的嫌疑
■ 叶廷
古巴异见分子很有意见
美国白宫官方网站4月14日宣布，美国总统奥巴马当天决定调美国驻古巴利益办事处主任乔纳森·法勒任美国驻尼加拉瓜大使。
众所周知，美国与社会主义古巴的关系长期不睦。两国虽为近邻，却势同水火，没有建立外交关系。美国在古巴虽没使领馆，却设有驻古巴利益代表处，行使类似使领馆的外交职能。乔纳森长期在巴拉圭、伯利兹、乌拉圭等拉美国家的美国使馆工作，对拉丁美洲事务非常熟悉。另外，他对“民主外交”、“人权外交”等也颇有心得。
外界猜测，法勒之所以离开古巴，可能是因为许多古巴异见人士对他不满。
“美国驻古巴利益办事处历任主任，就他和我们相处不太融洽，”据美国合众国际社（UPI）4月26日报道，哈瓦那的异见人士玛塔·贝亚特里斯·罗格说，“我只见过他两三次。他这个人好像很难交流。”对于法勒“得罪”古巴异见人士而被调职的说法，美国匿名官员回应称，这只是例行公事，并无特殊理由。
职业外交官法勒，于2008年开始担任美国驻古巴利益办事处主任。和他的前任大不相同的是，法勒和古巴的异见人士保持一定距离。在任期间，法勒有一些外交新举措。2008年10月，他在自己的住处接待了古巴的文化精英，此举引起很大争议，因为他没邀请古巴异见人士。而在此之前，每逢有这种活动，古巴异见人士都是座上宾。
异见分子指责法勒不仅不常与他们会面，还时常严厉批评他们，证据之一就是法勒2009年4月15日给美国国务院发回的一封机密电报。那么，法勒发回美国的这封电报又说了些啥？
“几乎没人意识到异见人士存在”
2010年12月16日，西班牙《国家报》披露了一份美国驻古巴利益办事处发回美国国务院的一封机密电报。该电报是“维基解密”网公开的美国25万封机密外交电报中的第202438号文件。
该电报题为《反对派在古巴的角色与美国》（The U.S. and the Role of the Opposition in Cuba），是法勒2009年4月15日发出的。电报中，法勒对古巴反对派的评价极低：“他们自称代表‘成千上万的古巴人’，此说是否属实姑且不论，其实，我们几乎看不到有人支持他们的迹象。传统的异见分子的运动不可能推翻古巴政府。”
要知道，美国多年来鼓动，甚至煽动古巴异见分子反对古巴政权，为此没少掏纳税人的钱。法勒称古巴异见人士“不成气候”，这无异于宣告美国的反古巴政策破产。
法勒承认，他定期与“哈瓦那大部分正式异见组织”保持联系，异见分子频繁拜访美国驻古巴利益办事处。然而，他强调：“没什么证据显示主流的异见组织能引起普通古巴人的共鸣。我们对难民等申请美国签证的人进行的非正式民调发现，事实上，几乎没人意识到异见人士及其活动的存在。”
法勒认为，古巴反对派已严重老化，且与社会脱节，在古巴国内几乎没什么群众基础。他解释说，反对派人士的年龄大都在50到70岁之间。“他们和古巴年轻人没什么接触，这就在某种程度上传递了这么一种信息：他们过时了、出局了。”
反对派人士艾利扎多在接受路透社采访时表示，他不觉得和古巴年轻人失去联系，但他承认，在古巴的反对派中，偶尔会有“代际分裂”。
法勒承认，古巴领导人劳尔·卡斯特罗现在处于“毋庸置疑的权威地位”，异见人士的角色“什么也不是”。法勒还说，遗憾的是，各种异见组织不团结，私下暗斗。“因为许多反对派组织更倾向于受个人支配，都带有强烈的自我意识，不能好好合作”。
有个反对派组织曾“非常公开而且坦白地”告诉法勒，“还需要更多财力来付工资”，还给了他“一张预算单，希望美国驻古巴利益办事处能掏这笔钱”。
法勒写道，异见人士不仅撷取了许多本来预定分配给古巴流亡者团体的资金，还持怀疑心理看待流亡者。“反对派成员抱怨流亡者想要削弱反对派组织，以便有朝一日能取而代之”。他还说：“（异见分子）更关心收钱的问题，而不是将他们的建议传播给古巴社会。”由于得到报酬，古巴的异见人士过着普通公民消受不起的生活方式。
2010年12月23日，古巴《哈瓦那时报》的一篇文章谈到：“隐藏在事实背后的悖论是，华盛顿方面投入数以百万美元计的资金给异见分子，最后，它（美国政府）的官员却批评他们为份额而争斗。这就像一个毒贩在道德上质疑他的顾客对毒品成瘾一样。”
法勒认为，异见人士“在古巴没共鸣”还有一个原因，古巴社会并非整齐划一。古巴社会体系有时会产生一些矛盾、失常、宗派主义或不公平现象，不满的群众会对当局提出严厉批评。这些批评既尖锐又强硬，却能由古巴媒体广播出去。法勒强调，“许多报刊文章对当前政策持批评态度。”然而，古巴人仍发自内心地珍惜他们的独立和国家主权，这是这个国家的先人们留给他们的“反帝国主义”的政治遗产，他们无法想象自己的同胞会为像美国这样的强权国家服务。
另外，法勒还谈到，古巴革命领导人菲德尔·卡斯特罗执政50年，深得民心。“看轻民众尤其是贫穷社区和一些大学生对政府的支持，这将是个错误。”他着重强调，古巴社会“对菲德尔的个人崇拜值得注意”。
该电报还提到，古巴异见分子关注人权“非常正当”，但不能引起古巴人的共鸣，因为大部分古巴人“更关注是否有更多机会可以免费旅行，舒心生活”，而不是释放政治犯。
然而，法勒还提到，异见分子作为“古巴的良知”值得美国支持，但华盛顿方面“应该寻找其他途径，包括在古巴政府内部，找到可能取代卡斯特罗政权的继任者”。法勒说，新一代的“非传统的异见人士”，比如国际知名的古巴博客写手亚尼·桑切斯，将更有可能对后卡斯特罗时代的古巴产生影响。亚尼曾通过电子邮件向美国总统奥巴马和古巴领导人劳尔·卡斯特罗提了几个问题，主要是如何发展美古未来的关系。
训练古巴“有独立性”的记者
近半个世纪来，为促使古巴政权更迭，美国对古巴主要有两招。一是对古巴进行猛烈的经济制裁，进而影响古巴社会和组织各个方面的发展。二是出钱扶植古巴内部的异见分子。
1960年4月6日，负责美洲事务的美国助理国务卿莱斯特·马洛里，在一份给他的继任者小罗伊·鲁博特姆的备忘录中，客观地回忆了美国对古巴的经济制裁。
莱斯特·马洛里写道：“大部分古巴人支持卡斯特罗⋯⋯政治反对派不见成效⋯⋯要削弱古巴政府的国内支持率，惟一可预见的方式是，利用古巴的经济困难，促使古巴人不满、觉醒、背叛⋯⋯应该迅速采取一切可能的方式来打击古巴的经济⋯⋯切断古巴的财源和物资，减少货币流通和实际工资收入，引发饥饿、绝望，最终推翻政府。”
1960年1月14日，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召开第432次会议。会议讨论纪要显示，委员会副主席李维斯顿·马森特在会上强调：“我们的目标是，以加速古巴反对派的发展为目的，抓紧行动⋯⋯”鲁博特姆补充说：“经批准的（预定推翻古巴政府的）项目，授权我们向反对卡斯特罗政府的人提供帮助。这样一来，就算（古巴）这个国家崩溃了，也像是他们自己犯的错造成的。”
1959至1990年，美国一直在秘密培植古巴境内异见人士。目前，美国部分解密文件已证实确有此事。美国的目的是创造一支反对派队伍，对抗菲德尔·卡斯特罗，让古巴政权最终变色。
1991年，随着苏联解体，古巴的外部环境恶化，美国对古巴异见人士的财政和后勤支持也变得公开，而且被列入美国的法律中。
1991年初，确信革命的最后时刻已经到来，美国毫不犹豫地公开发表声明，支持古巴内部反对派。1992年10月，美国总统老布什签署了《古巴民主法案》，即所谓的《托里切利法案》。该法禁止美国在国外的子公司与古巴进行贸易或在古巴进行投资，并且规定曾在古巴停靠过的客轮或货轮半年内不得进入美国港口。该法第17章第1705节规定：“美国将为促进古巴民主和非暴力变革的个人及组织提供援助。”1996年初，美国总统克林顿签署《赫尔姆斯-伯顿法》，规定：“（美国）总统经批准，可为个人或独立的非政府组织提供各种援助，帮助他们培养武装力量，以建立古巴的民主制度。”
2003年10月，美国总统小布什下令成立所谓的“援助自由古巴委员会”，该组织由时任国务卿的鲍威尔领导，负责制订和协调“帮助古巴人民获得自由”的政策。2004年5月，“援助自由古巴委员会”的首份报告提到，计划发展一种“稳固的支持项目以帮助古巴的公民社会”。在所有计划措施中，有一项3600万美元的预算计划用于“支持民主反对派和巩固新兴的公民社会。”
2005年3月3日，曾为美国制定拉丁美洲政策的高级官员罗杰·诺瑞嘉公开承认，他们已在上述3600万美元的预算基础上，又加了1440万美元。诺瑞嘉还透露了一些古巴人的名字，他们帮助美国对抗古巴。这些人有玛塔·贝亚特里斯·罗格、达马斯·德·布兰科和奥斯瓦尔多·帕亚。
2006年，“援助自由古巴委员会”发布第二份报告，又给了古巴反对派3100万美元，并保证以后每年至少给2000万美元，“直到独裁政权不再存在”。该计划还包括“训练古巴报刊、广播和新闻电视台有独立性的记者”的措施。
美国国务院的国际开发署也承认，资金的确给了古巴的反对派。该署数据显示，2009财年，给古巴反对派的钱达到1562万美元。
国际开发署还强调：“我们已在过去十年训练了数百名记者，他们如今已在主要的国际新闻媒体上岗。”这份声明推翻了关于古巴反对派记者具有独立性的说法。受美国的资助和训练，他们首先要想到华盛顿的利益，而正如国务院的官方文件所显示的，美国的目标是在古巴实现“政权变更”。
从法律的立场上看，那些拿了美国国际开发署钱的古巴异见人士，成了替超级大国服务的间谍，这是严重违反古巴刑法典的，其实放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也是一样的。有鉴于此，国家开发署强调说：“如果他们不想要，没人必须接受或部分接受美国政府的支持项目。”美国驻古巴利益办事处也声明：“这是美国存在已久的政策，为古巴人民提供人道援助，尤其是援助那些政治犯的家人。”
并不放弃社会主义福利
古巴异见人士组织“白衣妇人”的成员劳拉·宝兰承认拿了美国的钱：“我们无条件接受极右派和极左派的帮助和支持。”异见分子弗拉基米洛·罗卡也承认，古巴异见人士得到华盛顿的资助，他说接受资助是“完全合法的”。同样地，长期持不同政见的艾利扎多·桑切斯，是古巴“独立人权委员会”的负责人，他承认确实得到美国的资金支持，“关键不是谁给援助，而是用这些援助的资金做什么。”玛塔·贝亚特里斯·罗格则表示，美国的财政支持对政治异议活动来说是必不可少的。
从以上这几位的口气来看，拿美国的钱来反对本国政府并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有异见人士勒内·戈麦斯多少还有点廉耻之心：“（来自美国的钱）是你必须隐藏起来的，或感到羞耻的。”
美国人给了钱，古巴异见分子却闹不出什么花。美国国内难免有人会产生看法。
美联社2008年8月15日的报道称：“多年来，美国政府花了数以百万美元计的资金去支持古巴的反对派⋯⋯一些资金直接来自美国政府，而美国要求驱逐菲德尔·卡斯特罗和他弟弟、古巴新领导人劳尔。国际开发署，负责监督政府对古巴‘民主转型’的财政支持，该机构2008财年给古巴公民社会安排了超过3300万美元的预算。”
美联社还提到，那些异见分子的生活水平因华盛顿方面的资助而进一步提高，但他们也享受社会主义的好处，“几乎所有古巴人，包括异见人士，都能享受免费住房、医疗保健、高等教育。古巴政府每月还定量供给粮食、土豆、肥皂和其他基本物资。”国际特赦组织确认，“（古巴政治犯）为了参加活动，接受了美国政府提供的资金或物资。而这些活动在古巴当局看来，是种颠覆行为，会对古巴造成伤害。”
显而易见，这些异见分子没有“饿死不食周粟”的气节。既拿美国人的钱骂共产党，还拿共产党的钱骂共产党。
据古巴哈瓦那电台2008年5月28日报道，韦恩·史密斯是卡特时期的美国驻古巴利益办事处主任，他在《新古巴委员会报告：持续失败的公式》一文中，承认美国政治活动的颠覆性本质。他说，这是完全“非法的，而且将钱送给古巴异见分子是不明智的。⋯⋯没有人应该给异见人士钱，更不用说是为了推翻古巴政府了。因为当美国承认给异见分子钱是为了推翻古巴政府时，异见人士发现，他们实际上堕落为拿外国强权钱来推翻本国政府的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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