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关于转基因的文章是一位旅美的日本学者写的,站在转基因问题的原点,介绍了美日两国转基因的现状,并用质朴的思维和陈述阐明她对转基因的基本看法。我把这篇文章翻译成中文,供大家做个参考,同时也想让大家把专注点更多地放在转基因的基本问题上来,而不是扯那些与我们遥不可及的科学大道理。
美国大牌食品加工厂家通用磨坊宣布其主打产品麦圈将停止使用转基因原料,通用磨坊的这个决定一时成为人们的热议话题。之所以会成为话题,是因为美国近年来围绕转基因的是与非以及转基因食品标示等问题争论激烈,一边是标示转基因的支持者、有机食品业界及环境保护团体,另一边是反对标示的生物食品厂商,两者之间的斗争有愈演愈烈之势。
原本挺转的通用磨坊“应消费者要求”决定排除转基因原料,这是一个新动向,人们关注的是,其他公司是否会随后跟进。
美国的现状
在美国,商家没有标示转基因食品的义务,而且流通的加工食品和肉畜一多半使用的是转基因原料或饲料。根据美国农业部公布的数据,2012年美国自产大豆的93%、玉米的88%和棉花的94%是转基因产品。这些农作物或用于家畜饲料,或作为异性化糖、大豆卵磷脂、棉籽油添加在加工食品中。媒体(ABC、纽约时报)的舆论调查显示90%以上的美国人希望转基因食品有明确标示,生活中你若想远离转基因,只有选择非转有机食品,这就是现状。
而欧盟对转基因食品则有严格限制,诸如通用磨坊的麦圈,同一个品牌并且完全相同的产品,在美国可以使用转基因材料,而拿到欧盟国家其成分必须全部都是非转基因。
现在才想起质疑转基因食品的美国国民开始要求规定转基因标示了,前年和去年分别在加利福尼亚州和华盛顿州围绕转基因标示义务举行了州民投票,与投票前舆情调查显示赞成派占多数的数据相反,这两个州的投票均遭到否决。本来是为了辨明是非的投票表决,却成了赞成派与反对派双方单纯的拉票战,生物食品厂商投入巨额资金,注定其结果是反对派获得胜利。
康涅狄格州和缅因州的表决虽然被通过了,但为防备来自业界的诉讼风险而规定了实施条件——须有复数以上邻近的州通过相同内容的决议、且这些州的总人口必须达到二千万人以上。大家知道这样的条件很难实现。
显而易见光靠等待行政的限制解决不了问题,于是有机食品界的大佬Whole Foods Market、墨式快餐的Chipotle及冰激凌品牌Ben & Jerrys等一些一直致力于环境保护的企业行动起来,开始自主设限。
日本的情况
日本虽然法定转基因食品有标示义务,但由于许多例外的规定,实际上在市场上流通的转基因食品大多是没有标示的。
日本消费者厅的公开信息表明,大豆、玉米、菜籽、棉籽、苜蓿、甜菜、椰子和芋头等8种农作物以及用这8种农作物做原料的33个加工项目被规定有标示转基因的义务,而经过加工的食品如果未能检测出DNA或其蛋白质,则无须标示。酱油、玉米片和碳酸饮料中使用的葡萄糖浆、果酱中使用的玉米为原料的水饴、大豆油、玉米油、菜籽油、棉籽油和甜菜为原料的砂糖等都在无须标示的范围之内。此外,若原料使用量排名前三以下且总重量不超过5%,或者容器包装面积不超过30cm2,也无标示义务;作为家畜饲料的肉乳蛋也不用标示。
日本几乎100%的棉花、75%的玉米、65%的大豆(农林水产省数据)、88%的饲料用玉米(农林水产省数据)依赖美国进口,这些美国种植的农作物基本上都是转基因产品,即便如此市场上还是很少看到转基因的标示,就是因为有太多产品属于前面提到的例外规定之列。
ISAAA(国际农业生物技术应用服务组织)将日本视为世界第二大转基因种植和流通国家,仅次于美国。在转基因产品如此广泛普及的日本,由于采用了一种暧昧不清的标示办法,存在的问题从而难以浮出水面,这一现状致使事态发展比起矛盾公开化的美国也许会来得更为深刻。
转基因的问题
那么,转基因的问题究竟是什么呢?
首先是安全性。很多人虽然担心转基因对人体及环境的影响,实际上却并无可靠的、科学性的证据表明转基因比农药或害虫更为有害,这是WHO等国际相关机构及各国政府的见解。确实,此前经常会有一些研究结果显示转基因有害的“可能性”,却没有一项研究具有充分的可信性。然而,科学并非万能,其实反过来证明转基因绝对安全也同样是不可能的。
美国媒体早就发现了这个道理,他们意识到依靠科学论证最终只能走进死胡同,于是在过去的20多年里他们一直坚持这样的宣传:在转基因食品大量流通过程中至今没有出现一起因转基因而造成的严重伤害事件,这本身有力地证明了转基因的安全性。
接下来的问题是转基因的意义。也就是为什么非要搞转基因不可。
谈到转基因的好处,生物企业不外乎会举出农作物的产量、营养价值以及诸如耐干旱等对气候变化适应性的潜力等等。然而目前市场上流通的转基因种子针对的对象几乎都是害虫和除草剂,也就是说至少在现时段转基因种子更多的是对生产者有好处而非消费者。
近年来许多使用转基因种子的美国农场出现了现有除草剂和杀虫剂对付不了的杂草和害虫,农家因此遭受了很大的损失(引自Straus Research)。作为对策,有专家建议采用混种、轮种等传统种植办法,或并用多种除草剂,但是转基因种子是针对特定的除草剂组合基因的,即使多种除草剂并用也达不到应有的效果。
这些新的灾害尚未得到控制,但也许它能给人们提供一个重新思考转基因意义的契机。转基因的安全性和实用性到头来都无法得到科学验证;无论怎么宣传转基因的安全,消费者的多数还是不愿意吃,那么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遵从消费者的意愿呢?
通用磨坊之所以停止使用转基因原料,或许正是出于如上的考虑吧。一个企业如果没有销售业绩将无法存续,其他企业一定在静观,他们将根据通用磨坊今后的销售状况而决定是否效仿跟进。
只是,在美国很难采购到非转玉米或非转大豆成分的原料(估计日本也一样),因此对于非转产品必须考虑它们的价格。通用磨坊的麦圈目前还没看到涨价的迹象,但力图从所有菜单中抹去转基因的Chipotle实际上已经宣布涨价。消费者心理上对价格若无一定的适应准备,问题还是得不到解决。
:田中惠(日本旅美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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