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头10年,美国面临严重的肉食短缺,一个非常另类的解决方案被摆在国会的议事日程上。这个方案的拥护者包括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和《纽约时报》。他们的理由是这个办法既可以解决肉食短缺,又可以改造环境,堪称一举两得。而唯一让人觉得不太“靠谱”的地方是——这个方案计划从非洲引进河马,在路易斯安那的沼泽里成群饲养,然后让河马肉成为美国人餐桌上的主食。
对于当年这个近乎荒诞的方案,现在的美国人并不清楚。直到去年12月,很多人才在题为《美国河马》的报道中了解到这个计划。
这项法案并没有被国会通过,但食品短缺和环境污染的问题,却一直困扰美国。人们开始寻求各种可能甚至不可能的解决方案,然而,从河马肉到后来的转基因,围绕这些解决方案,质疑与争论也从未间断。
大型农企和转基因垄断美国食品
“河马肉”计划之后,美国经历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经济萧条。“饥饿母亲”(Destitute peapickers in California)绝望的眼神成了那个时代的印记。可这并不是粮食供不应求造成的,一方面,人们买不起粮食;另一方面,粮食宁被销毁也不降价销售。大家都没有活路。
二战的需求拯救了美国的粮食生产。与此同时,联合耕种、工业化牲畜养殖、品种改良等技术令食品产量有了呈数量级的提高。
上世纪70年代,美国农业部的新当家鄂尔·巴茨(Earl Butz)做了很多政策调整,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他的口号“要么做大,要么走人”。普遍认为,这时期的政策和美国大型农业企业(agribusiness)的崛起,以及家庭式小农场的衰退几乎同步。
现代农业的核心不是一株苗上长更多玉米,而是在一亩地上可以种得更密。这些改良的品种,可以在非常拥挤的情况下茁壮成长,并能抵抗病虫害。大型农企对提高农作物产量、降低农产品价格的追求,刺激了能短时间奏效的基因改良技术,并逐渐使转基因的玉米、大豆等成为主流。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一个叫孟山都的企业也在慢慢从一个化学肥料生产商,转化成基因改良的育种商。1996年,美国仅2%的大豆包含孟山都的“改良基因”。而时至2008年,超过90%美国大豆有孟山都的“改良基因”,80%玉米种子都来自孟山都。
如今,美国许多食品都来自转基因农产品,新的转基因农产品还在不断被批准。
反制转基因
美国1963年制定贫困线时统计,大部分家庭在“吃”上的消费占收入的1/3。而根据美国农业部2013年的统计,这个数据如今已降到6%。实现这一转变,那些使食物变便宜的企业和转基因功不可没。然而,给它们唱赞歌的却没几个,转基因是否威胁食品安全的争论是主要原因。
从1996年转基因作物首次商业化至今,民间的抗议声音由弱转强。美国独立民调机构皮尤研究中心数据显示,2001年,受访者中对转基因知之甚少的人为62%。而在2013年美国广播公司的民意调查中,不知道转基因食品为何物的受访者只剩下13%,52%的受访者觉得转基因食品不安全。
近年来,全球范围内越来越多的实验结果开始不利于转基因:小白鼠、蝴蝶、猴子们因为食用转基因食物出现体重减轻、免疫系统被破坏、脏器受损、死亡率高等情况。
和吃了玉米饲料走不动路的牲畜一样,美国人吃着主要由玉米糖浆构成的廉价食品,在短时间内变得越来越胖。而高果糖玉米糖浆,正是美国最多产转基因农作物的衍生物。
2013年,《纽约时报》的一项调查显示,93%的受访者认为有转基因成分的食品应被标明。在担心转基因食品的受访者中,37%担忧转基因食物会导致癌症或者过敏。同时,转基因企业,以及大型农企还被指是造成环境污染、食品安全困扰、劳资纠纷的罪魁祸首。
2007年成立的非营利性民间组织“无转基因项目(Non-gom Project)”,在自己的网站上刊登了长达123页的文章《转基因:传说还是真相(GMO: Myths or Truth)》。2013年10月25日,“反孟山都游行”在华盛顿举行。
消费者每次购物都是投票。自2006年起,沃尔玛开始出售有机食品(非转基因产品)。2013年5月,全食超市(wholefood)宣布标注全店所有产品是否含转基因成分,快餐店chipotle宣布逐步使用非转基因食材。2014年1月,美国食品巨头通用磨坊(General Mills)宣布停止在其最著名的“早餐原味麦片(Cheerios)”中使用转基因成分。
美国农业部的调查显示,有机食品销售额从2004年的110亿美元增加到2012年的270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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