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左翼的批评:民族主义也是靠不住的
——清华大学中文系旷新年讲座简讯
(本社讯:简讯通讯员李信)“正如20世纪民族主义救不了中国一样,21世纪民族主义同样救不了中国。”在《中国不高兴》一书热销50多万册,民族主义俨然成为最强大思潮的今天,6月14日,一向以峻峭和犀利著称的清华大学中文系旷新年副教授在大讲堂做出这样一个斩钉截铁的判断,立即引起了听众的兴趣。
旷新年是应大讲堂的邀请来做这场题为《中国之路:民族主义还是社会主义?》的讲座的。在讲座中,旷新年不无沉痛地指出:“最近几年,中国的政治表面上有一种左转的势头,但实质上却在急剧地右倾。同时,左翼思想进一步衰退。我发现一些左翼朋友迅速地转向民族主义和精英主义。”他认为,民族主义是左翼思想进一步衰退,想象力失败而不得不退守的最后一道底线,“今天的向民族主义的转向并不是个人主观上的原因,而是因为历史条件的限制。左翼思想向民族主义退化,是左翼的思想空间塌陷、中国思想萎缩和危机的一个重要症候。”
旷新年认为,“归根到底,民族主义是一种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今天中国的民族主义很容易被看作是美国霸权主义的简单盗版。而且,确实,今天“中美国”的说法,煽惑了中国精英们参与瓜分世界的幻想。”但是,民族主义无力解释,更无力解决中国0.4%的人口控制70%社会财富这样一个残酷的社会现实,也无力解释《色 戒》、《集结号》、《苹果》和《投名状》等大众文化产品流露出的具有时代特征的“信任和共同体彻底崩溃瓦解的现实”。据此,他十分尖锐批评说:黄纪苏等人的中华主义论述之所以空洞虚幻、苍白无力,是因为他们没有认识到现代民族国家的阶级性质。
旷新年还简述了民族主义形成的历史。他指出,民族国家是构筑现代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基本单位,中国现代历史的失败其实是作为一个现代民族国家的失败,因此,中国现代历史的根本目的就是要建立一个现代民族国家。20世纪,许多知识分子和学生就是从民族主义的本能出发走向左翼的,最终与民主主义结合,共同缔造了新中国。但是历史的吊诡之处在于,新时期的历史却悄然发生了转折,已从社会主义转向了民族主义,这和“社会主义有着沉重的历史负担和可怕的现实陷阱”有关,和文革的失败有关。然而,民族主义者不能总是耽溺于“崛起”和“大国梦”这样意淫的辞藻中,而不去深入反思“文革”和“改革”。无怪乎,右翼-精英主义者们能够“打左灯向右转”,让左翼在退化中能够轻松搭上民族主义的便车。
旷新年指出,“改革开放”30年,中国又走到了一个重要的历史转折关头,钱权的结合就像流氓和婊子的联姻一样,让社会的每一个毛孔都流满了细菌和病毒,他们无所不在,无往不胜。资本和市场在蚕食鲸吞着社会主义的甜蜜果实,要改变这种不利局面,民族主义是靠不住的,因为他“作为一种替代的意识形态,无力化解国内的阶级矛盾和国外的民族冲突。”解决的最终之道,只能是重拾“社会主义遗产”,同时正本清源,找回社会主义的民主传统。事实证明,最后能拯救中国的仍然只有社会主义,但“只有民主才能救社会主义。”
身材瘦弱,笑起来很温和的旷新年老师,演讲时却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激愤之气。主持人对旷新年演讲的评价是,这是国内少见的从左翼立场对民族主义提出的批评。和其他老师演讲常常获得听众一致赞成不同,旷新年对民族主义的批评、对文革的批评在听众引发了部分人的反弹,提问充满了火药味,但旷新年均以简洁、坦率、明朗的方式作出了回答。许多听众表示,这确实是一场激发人们思考问题的讲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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