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垣潜心治史,成就斐然,曾与陈寅恪并称“南北二陈”。1948年,蒋介石曾派飞机至北平接一批学者去台湾,其中有陈垣,但陈不去。他还给胡适写公开信,劝其回大陆。胡看后笑笑,说那不是陈写的,理由是“陈垣不会写白话文”。
刘文典很是瞧不起新文学。当时有人向他提起因《激流三部曲》名噪一时的巴金时,刘冥思片刻,喃喃自语:我没听说过他。西南联大时期,沈从文在联大中文系教授语体文写作,后被当局擢升为教授。刘得知后勃然大怒:“陈寅恪才是真正的教授,他该拿四百块钱;我该拿四十块钱;朱自清该拿四块钱。可我不会给沈从文四毛钱!他要是教授,那我是什么!”
宋教仁一生果敢坚毅,但富于幻想。被刺临终之时,犹心存幻想,向袁世凯拍发遗电云:“望总统开诚心,布公道,竭力保障民权,维护宪法,则教仁虽死犹生。”书生意气,至死犹然。
世人皆不齿黄侃之私生活,认为他“有文无行”“无耻之尤”。而乃师章太炎则对其种种行为表示极大宽容,认为黄酷似魏晋时期竹林七贤之阮籍,至为放荡不羁。不论黄如何玩忽礼法,藐视道德,毕竟丧母时呕血数升, 仍是纯孝之人,内心善良,并非残忍之徒。
冯玉祥赴五原时,塞外荒寒,军队缺衣少秣,官兵甚苦。五原县长刘必达准备猪,羊,鱼等佳肴美食为冯接风。冯见之,大怒,训斥道:“现在我的士兵忍饥挨饿,你给我送这些东西,我吃得下吗?”着即将刘打20军棍。后又通报批评,略谓:五原县知事刘必达馈送食物,有玷官箴,着即申斥,以儆效尤。刘乃国民军老干部,所行完全出于对冯之尊敬,然冯依然重责,人皆叹服冯之严于律已。
北大评议会规定,学生必须交讲义费。闹学潮成瘾的学生们马上集合起来示威。蔡元培站出来对着示威的学生大喊:“你们这班懦夫!有胆的就请站出来与我决斗!如果你们哪一个敢碰一碰教员,我就揍他!”在这头愤怒的老狮子面前,学生们便如绵羊般散了。
章太炎一生自负,至死依然。其临终遗言曰:“朴学从此中绝矣。”
梁巨川有感于民国初年的社会黑暗,于1918年深秋寿诞之前三天自沉于北京积水潭。临行之前,问其子梁漱溟:“你说这世界还会好吗?”梁漱溟答:“我相信这世界还是一天天往好里去的。”乃父说:“能好就好啊,能好就好!”之后从容赴死。八国联军陷北京后,名妓赛金花与德国将领瓦德西相熟而红极一时,时人呼之“赛二爷”。瓦德西僭居皇宫,赛氏亦自由出入。一日瓦语之曰:“宫里的东西,你喜爱哪件,尽管拿走,没关系。”赛金花自觉一介民人,不该随便取走皇家之物,便口称谢谢而无动于衷。
梁漱溟侄女出嫁,姑爷是他的得意门生,便请他训词。他说了一段夫妇相敬如宾的理论后,举例说明之:“我对于她——手指坐于一旁的太太——是非常恭敬的,她对于我也十分谦和。我有时因备课,深夜不睡,她也陪我;若替我泡茶,我总说谢谢,她也必得客气以下。因为敬是相对的,平衡的……”话未说完,忽然太太大叫:“什么话!瞎扯胡说!无论什么到你嘴里都变成哲学了!……”而梁见太太生气,竟也不言不语,坐下了事。
鲁迅对于原稿、校样一类东西极不爱惜。常用出版社送来的校样揩桌子或于席间给客人擦手。一次萧红在上海拉都路买油条,发现包油条的纸竟是鲁迅所译《表》的原稿。便写信告之,许广平很生气,但鲁迅到不以为怪,无动于衷。
夏丏尊是一个自由主义者,最富正义感,但又生性怯弱,自谓“没有直视苦难的能力,却又具有着对于苦难的敏感。”随即举例说:“记得幼时,逢大雷雨即躲入床内;得知家里要杀鸡就立刻躲避;看戏时遇到《翠屏山》《杀嫂》等戏,要当场出彩,便预先伏下头去。”
朱自清去世后,俞平伯曾作挽联相悼。上联曰:三益愧君多,讲舍殷勤,独溯流尘悲往事;下联曰:卅年怜我久,家山寥落,谁捐微力慰人群。
郁达夫与郭沫若同留学日本。郭归国时,达夫曾很感伤的写信送行,敦嘱郭回上海后莫为流俗所污,切莫要抛别滞留海外的妻子。世人常以为达夫“颓唐”,其实是皮相见解,李初梨曾言:“达夫是模拟的颓唐派,本质的清教徒。”诚哉斯言。
西南联大时期,诸教授都十分困窘。闻一多懂古文字,友人便劝他刻章以换钱米。闻也认为可行,便购刀石试刻,很快成功。但当时云南流行象牙章,闻又去试刻,象牙名贵,不敢大意,刻第一个牙章时,闻花去整整一天,右手食指被磨烂,几次灰心绝望,仍咬牙坚持,竟至成功。日后说起此事,闻还眼中带泪。
钱钟书赠余英时《管锥篇》上写道:“误字颇多,未能尽校改,印就后自读一过,已觉须补订者二三十处。学无止而知无涯,炳烛见跋,求全自苦,真痴顽老子也。每得君书,感其词翰之妙,来客有解事者,辄出而共赏焉。今晨客过,睹而叹日:‘海外当推独步矣。’应之曰:‘即在中原亦岂作第二人想乎!’并告以入语林。”
萧耘春早年得钱锺书《宋诗选注》,对钱注有不解处,致函索教。后钱先生每有新作,均寄与萧,书函数十年不断。钱先生仙逝,有记者访萧回忆其与钱锺书之交,萧大恐,避之不及,任记者厮磨半日,终一言不发,记者怏怏而退。
1917年1月,蔡元培延请争议人物陈独秀任北大文科学长。守旧派反对此项任命,认为陈独秀只会做几篇策论式的时文,任教于北大尚且不够格,何以可主持文科?蔡回应说:当代学者人格之美,莫如陈独秀。
世人皆闻北洋水师大名,却不知尚有南洋。沿海之辽,冀,鲁称北洋;苏,浙,闽,粤称南洋。分设南北洋大臣,北洋大臣为李鸿章,南洋大臣为刘坤一。甲午海战期间,北洋致南洋电文:无理可讲,无法可挡。南洋回北洋电文:无兵可调,无饷可筹。
袁世凯称帝紧锣密鼓之际,梁启超撰写《异哉所谓国体者》一文,公开反对之。袁派人送去20万元巨款,央求梁收回此文。启超不为所动,将钱如数退回,并将该文誊写一份奉上。袁又派人威胁说:“公流亡海外几十年,不知苦否?”启超笑答:“在下宁愿流亡,亦不愿苟活于浊恶空气之中。”
康有为读书好标新立异。为寻求安身立命之处,他曾苦苦思索,有时闭门静坐,“忽见天地万物皆我一体,大放光明,自以为圣人,则欣喜而笑;忽思苍生困苦,则闷然而哭。”师门同侪见其歌哭无常,便疑其疯癫而避之。
1966年9月,全国各地的红卫兵奔赴首都北京,参加“九一五”大检阅。领袖接见完毕已近黄昏,但狂热的人们依然没有平静,许多人到邮电局拍发电报,向家乡的亲人朋友分享自己的“幸福”。许多人应该还记得,当时的电报大楼内曾一遍又一遍的播发“最新通知”:“凡拍发毛主席接见内容的电报概不收费”。
毛泽东出访莫斯科,不料斯大林采取拖延战术,想进一步摸清毛的想法。等得久了,毛泽东大为光火,对翻译师哲说:“我们来了,一腔热血,满腔热忱,难道莫斯科只有雪,只有冰吗?”
1975年4月5日午夜,中国国民党总裁蒋介石,因心脏病在台北士林寓所去世。警卫人员从收音机里听到这个消息都十分高兴,起床后,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毛主席。出乎大家的意料,毛主席听后并没有高兴,相反一脸的凝重。他对身边的人说:“知道了。”
宣统复辟时,报馆出了复辟消息的号外,售价比日报还贵。街上到处可以听到报贩叫卖“宣统上谕”的声音:“六个子儿买古董咧!这玩艺过不了几天就变古董,六个大铜子儿买件古董可不贵咧!”
萧伯纳访问中国时见到鲁迅说:都说你是中国的高尔基,但我觉得你比高尔基漂亮。听了这样的赞美之词,鲁迅调皮地回应道:“我老了会更漂亮!”
曹锟在保定河北大学校内常召集教职员工和学生们训话,但对教授们很客气,经常主动地与教授们谈心,常自称他本人是一个推车卖布出身的老粗,要依靠教授们办这个学校。有一次召集学生们训话,他说:“你们要尊敬教授。这些教授们都是由我从南北各省精选过聘请来校的。今后如发现你们对教授有不礼貌的越轨行为,那么我就要你们的脑袋!”说得学生们面面相觑。
王国维始终未剪辫子,一次夫人给他洗头时说:“都到这个时候了,还留着这个东西做什么?”王答道:“正是因为已到这个时候了,我还剪他做什么?”
五四运动得到了不少“反面人物”的理解和支持。保皇派康有为公开赞美学生运动:“诚自宋大学生陈东、欧阳澈以来,稀有之盛举也。试问四万万人对于学生此举,有不称快者乎?”又说:“自有民国,八年以来,未见真民意、真民权,有之自学生此举始耳。”并主张立即释放被捕学生,诛杀卖国贼曹、章。新文学运动的头号敌人林纾,表示支持抵制日货。北洋系前线将领吴佩孚通电支持学生,痛斥政府,不久更唱着抗日歌曲,“撤防”北上。湖南督军张敬尧、江西督军陈光远也要求政府罢免曹、章、陆,力争收回青岛。教育总长傅增湘三次提交辞呈,以此为盾,使政府收回了惩处肇事学生的命令;他还坚决拒不签署解散有关学校的命令。就是被学生痛打了的章宗祥,也委托其妻子具书呈请国务院释放学生。
国民党陆军上将刘建绪一直参与“围剿”红军。时刘问蒋介石:“委员长百年之后,谁能代替你?”
蒋介石答:“能代替我的人已被我枪毙了。”当时在座的都知道指的是邓演达。但蒋介石很快又补充一句:“不,能代替我的人还有一个活着的。”蒋氏虽然没有指明活着的人是谁,但在座的人都意会蒋氏之语指的是毛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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