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立反对学术腐败的合法性
反对学术腐败座谈会
2009.6.13.
(已修改,外部稿)
主持人:我们邀请的学者,这是杨帆老师,黄纪苏老师,中央党校任世泽老师,这是社会科学院的继光军老师,李年名老师,还有王小东老师还在路上,另外还有一位独立学者(司马平邦)他也在路上,张宏良老师从四川发来短信,表示对杨老师和黄老师的支持,韩德强苏铁山老师,还有其他的老师,我们邀请的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都没有来,但是都对我们这个会,通过各种方式,电子邮件和短信表示支持。
学术腐败这个问题,大家凡是在学术圈里的人都会了解,实际上已经到了一种,非常普遍,非常泛滥这样一个程度,那么程度严重到了,认真的学术研究已经没有意义了。前一段时间刚接触了,有一位硕士写的毕业论文,除了名字以外,其他的都是原封不动,这个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的程度,所以讨论这个问题,还是非常有必要的。杨帆老师在这个问题,经历也是有很深刻,刻骨铭心的体会,我们今天请杨帆老师做一个发言吧。
杨帆:
要在学术界确立反对学术腐败的合法性,题目是我出的。我们学术界现在甚至连反腐败的合法性也没有树立起来,比官界不如。在企业界虽然有人一直要“赦免原罪”,但由于社会舆论强烈反对,不能成功。他们称为中国老百姓仇富。那么我来问一问:在中国学术界教育界,有没有“仇富”,没有。为什么?大家说知识分子最穷,两袖清风。有没有官界的反腐败机构和法律,没有。因为根据自由主义理论,腐败都是权力
导致的,学术界没有权力,盛行民主制度,有什么腐败?
大家非常关心我的命运和我们学校的抄袭问题,我讲了以后暂不发表,先给我们校领导看,给我们院的学习领导小组看,当做是思想汇报吧。以后择机都是要发表出来的。
我公开说的就是,这其实是中国最典型最严重的一件。至今一年零四个月还没有解决。最初揭发者不是我,我是作为院学术委员会主席,坚持了原则,反映了问题,并主张内部方式为主,尽快严肃处理的。我因此受了打击迫害,性质非常严重,这是打击执行公务的行为,而不是打击举报人的,因为我根本不是举报人。
打击我,因为是因为我有点社会影响,又有争议,集中打击我可以把水搅浑保护抄袭。
16个月我先后几次配合校领导准备妥善处理此事,就有人进行破坏,他们消息很灵,几次扩大事态。以后写出来,一定是本畅销书。我一直配合石亚军书记在稳定局面,整顿本院的工作作风,已取得很大成果,许多被人有意搅浑的水,逐渐清澈。
我们一直等待新校长调查研究,黄校长已经调查了一个学期,这次开学总应该有一个意见了,年底教育部还要检查。
林炎志讲得好,中国文化对于历史的拷问非常严格,非常公正。只是时间问题。我还真的考证过,岳飞和刘少奇都是死后十几年平反。社会运行有规律有周期,许多问题要等待实践证明对错,领导人也换了届,才有公正评价。不知道我们这样的冤案几年能够解决,大概不需要死后10年。如果那样,我情愿早点死。
(插话)今天你生日,说这话不吉利)
我就是要在生日讲死,以表示我反对学术腐败的决心。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恶意,抄袭了也要允许人家改正。
但现在我们学术教育界不是这个形势,在中央大力抓贪官的时候,教育部长严厉讲话,教育部发文件,要求严肃处理学术不端。学术界却出现极大阻力,那些大大小的腐败利益集团跳出来反对了,也暴露出严重的历史原罪问题。那些有原罪的人,有些是盘踞要职的,他们极力维护自己的核心利益,猖狂打击报复。他们不仅要保护自己,而且要把反对腐败的人和声音压制下去,甚至迫害他们。
无论多么困难,我们决心要把此事妥善处理,为学术界的规范和发展,创造出一个妥善处理的典型案例。
学术腐败到了什么程度?典型表现是什么?
教育部一家,中国社科院一家,中国科学院一家,没有控制学术腐败的基本措施,甚至没有“反对学术腐败”这个概念,那还反什么腐败啊?
现在各学校各自为政,对自己的骨干基本不管。3月教育部发了通知,要求严格查处抄袭剽窃,才有现在的局面,越来越多的案件被揭发,最近是辽宁大学副校长,北京大学一个书记,一个29岁的副市长,听说是高干子弟。
学术批评网被黑客攻击,说明腐败者进行疯狂报复。许多领导和名家推卸责任,说是自己学生抄的,他们做领导的尤其是第一的,应该负主要责任,不能让学生当牺牲品。
我个人有一个判断,学术腐败的程度,在某种意义上超过官界腐败。
第一,学术权威们有多大权力?老说我们两袖清风,教授到底有多大的权力?总说权力产生腐败,大家认为行政权力才是权力,难道投票权不是吗?其实,严重的腐败背后一定有行政权力的。
第二,另外一个误区是只反对政府垄断,不反对私人垄断,这是从新自由主义经济学家那里搬来的。欺行霸市不算垄断吗?
学术界有没有学霸垄断?主要的评委们,大编辑、节目主持人,形成垄断没有?是不是许多领域和学校都有近亲繁殖,师生师兄弟沆瀣一气?各处评审也是这些人控制。
现在用了好多办法,人才库抽签,限制课题集中在少数人手里。有些效果,还要大大强化。
第三、他们掌握了多少资源?比一个省长部长少吗?
第四,反腐败机制,学界比官界差得远。
官界腐败厉害,反腐败也厉害,至少有严格规定,有专门机构如纪委;有严厉的手段如双规。
大学教授还攻击双轨违反人权呢,他们当然有充分的人权,谁敢管他们啊?那是迫害知识分子,文化革命的罪恶啊!
中纪委审查干部,不审查教授。教授腐败了,有哪个机构管呢?没有。所谓学风建设委员会,比得了纪检吗?
自由主义知识分子说,没有权力就没有腐败,教授谈不上有腐败问题。同样的问题,到了教授性质就不一样了。
第五.学术民主制腐败了没有?老说中国没民主,学界到处都是评委,民主制实行多年。连明显的抄袭都认定不了。哪个学校出了这种事,就是奇耻大辱,损害学校声誉。他们反而认为我反对腐败是损害学校声誉,这就是是非颠倒,做学术腐败的代言人。
匿名投票制,你也不能追究委员的责任,说是要保障评委的权利。没有追究监督委员的机制,讨论过程和投票都不公开。拉选票给好处,学美国院外活动集团,你看台湾民主以来腐败成什么样子。
现在一个权威刊物的编辑,开会出场费3000元,发言5000元,讲课上万,这是变相贿赂,请你给他发表稿子。
《管理世界》我了解,还是非常清廉,为自己名誉坚持稿子质量。连《经济研究》都出了事,给证券公司老板发表文章,不严谨,受到我老师张曙光的批评。他们狡辩,把我老惹急了。就盯住不放。其实作个检讨就可以了,但他们猖狂,这是学术界腐败的最大特点,已经形成自己的腐败共识。
哪个有名的学校和刊物出这样事情,都是奇耻大辱。应该限制有名刊物的编辑去讲演,限制各种离谱的高收入,其实一大部分收费都是中间环节拿走了。名人要爱惜自己的声誉。不要把自己当作商品去炒作卖高价。应形成强大的监督与处罚机制。一个人不能兼任过多的评委和学术职务。
王小东:现在有一个软件叫测防仪,有一个大数据库,进行比对,这种比对的结果是什么呢?就是说从本科毕业生到硕士生到博士生的论文,很多学校百分之百的通不过,能通过百分之三十的院校是非常好的。学生不服气,说老师抄袭还厉害,为什么不查老师,专查学生。其实(测防仪)并不难骗过,为什么呢?好多人知道有测防仪,他改写。
如果你规定连续200字一字不差,才算抄袭,他就抄199字,即使是这样,百分之百通不过的学校非常多。
杨帆:学校开始严查学生,对于学生抄袭 5%就处分,甚至取消硕士资格。对自己信任和重点培养的骨干教授,就没那么大劲头,这是双重标准。
3月教育部发文件要求严惩学术不端,社会舆论转向揭发学术腐败。有些学校袒护抄袭,不执行教育部指示。随着时间推移,大家越来越看的清楚了。是什么人物,什么势力在起作用。最迟到年底,教育部检查,如果还以维护学校名誉,或者还没有调查清楚为理由,交代不过去。
为此,我们一直在进行极为艰苦的斗争。抓一个抄袭竟然这么难,说明学术与行政结合的腐败,早已超过“学术不端”范围,变成不折不扣的学术腐败。就是学阀勾结权力,搞利益集团。
实在不行,要依靠社会舆论,包括要求中央问责。
学风建设委员会投票不公,不惩治腐败,应解散改选重来,并追究委员责任。应实行公开投票,每个委员会公开自己已经和态度。要对自己的投票负责任。
是不是抄袭,应由专门研究所鉴定,而不是由委员投票。委员投票只能提处分建议。事实鉴定不能由多数票决定。比如,不能把一个男人认定为一个女人。自杀他杀是法医鉴定,不是法官决定的,也不是陪审团投票决定的。这是我们制度上的大错误,是对多数票的滥用,应该马上纠正。
我建议,官方有自己专业鉴定机构,也选择几个有信誉的民间机构帮助进行鉴定。教育部要有细则,如百分之几是抄袭,如何确定剽窃。
定性问题,不能由各学校鉴定,应该引进社会上有信誉的第三方,三家机构,七名委员,双向匿名审查。
各单位学风建设委员会应无条件接受鉴定结果,不能再由三分之二投票决定。他们的职责是,全面审查当事人的历史和表现,提出处理意见。评审过程应全部公开,包括委员公开自己的发言和投票意见。最后是校长办公会决定处分。就是说,鉴定犹如法医,而不是法官。以多数票鉴定事实,属于法律上不当授权,应收回,否则一定出现行政干预和委员腐败。
A:虽然说有很多毛病,测防仪要比投票制要好。
杨帆:就是说在定性的层面上,现在实行三分之二票,很难通过。文章是不是抄袭,是一个科学鉴定的问题,不能用民主方式。以投票代替专家鉴定,是我们对民主的不理解。
难道民主能够代替科学吗?
王小东:国家不想让知识分子干事儿,就是混。
“混”有什么比抄袭更好吗?抄袭没关系,抄袭无害,既然你不想干,你就抄袭,这是一个根本性的问题,这个东西跟官僚不想作为联系起来了。官僚特别清楚,抄袭比原创好,为什么?你要原创,他说你学术标准不高,抄袭的够学术标准,因为抄袭的本来就是够学术标准的东西,原创突破原来标准的,他说你这个不行。
现在的学术界是什么?抄袭把原创全部打垮,中国不是没有原创能力,但学术体制把原创全部排除,说你学术标准不够,学术性不够,只有抄袭才够学术性。
原因不在于评审制度?就像我们今天不想干事儿,从官僚到学术都不想干事儿,就混日子,学术精英这么混,官僚精英非常高兴,因为官僚精英也不想让你想事儿,想事儿破坏稳定,破坏和谐,你最好抄袭,全抄袭我这儿就和谐了,我就和谐社会建成了。
杨帆:你说的这个不矛盾,真正鉴定应该找权威机构,
,民间和官方的,是作法医鉴定式的,你这个文章到底抄了没有?抄了多少?没有注解?说抄袭还得数字,就定了,不能拿学术委员会投票,这是我评价学术民主制,不能以民主代替科学。
说学界比官界更糟糕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就是知识分子比官僚横,抄袭的比不抄袭的还要蛮横。
比如,在学术界,被揭发者可以不理会和解释自己的问题,马上就是反咬一口,理直气壮告地反告揭发他的人,就合全部的人都有这种情况。如果匿名被揭发,就指定一个和自己有矛盾的人,一口咬定就是他揭发的。而且大家都相信,既然你和他有矛盾,那么就一定是你揭发的。然后责问揭发动机是什么?你自己有没有抄袭?如果查不出来,就要审查你有没有其他问题?如果有,你就没有资格去揭发别人。即使什么问题没有,反正你就不是好人,至少是破坏了自己单位的和谐,损害了自己单位的声誉。要连你一起整,杀鸡吓猴。
这一系列看法造成氛围,和社会对官场腐败的痛恨相差甚远。许多单位和社会舆论同情学术腐败。这在官界和法律界,我可没见过。哪个贪官污吏敢在法庭上说,我贪污就比你廉洁的横?或者说大家都贪污,为什么只抓我?或者说揭发者我的他动机不纯,有前科。法庭就去同时审查双方的?
就是学界的人敢这样大言不惭。一个教授当自己被揭发的时候,可以理直气壮,哭哭咧咧,特别委屈,许多评委竟然首先同情他,埋怨那个揭发的,说你太坏了,怎么能够因为有矛盾,就揭发人家的抄袭问题呢?你比他还坏。至少把你们两个捆绑一起处理。
我是执行公务还受到这样的打击,要真是揭发者又会怎么样?我说这是文化革命式的以思想定罪。揪动机,抓前科。
说我动机不纯,他们动机纯吗?竟然在学术教育界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最痛恨文化革命的地方,为掩盖自己错误,使用文化革命思维和手段,多么大的讽刺!
知识界教育界真要彻底整顿了!其腐败严重到了非常之程度,主要是思想混乱比官界甚。和企业界有人要“赦免原罪”差不多,自由主义有误区,他们认为反腐败就是反官,不能反企业家和知识分子的腐败。
我没看见在任何别的地方,有人敢把原告和被告反过来的,被告可以反过来揭发原告动机不纯。你被人家告了,可以找理由正当解释和规避法律,只能反驳事实不对,为自己解释或辩护,可以证明对方诬告,要求惩罚他。
我没见过一个法制社会,被告这么猖狂和大言不惭,似乎自己真理在手,委屈得要命,大家同情得要命,甚至随意就认定一个揭发者,把他妖魔化,说是因为此人揭发我动机不纯,是打击报复,于是抄袭就不是抄袭了。他们在下边做了多少院外活动啊?可以控制选票。这样的学风建设委员会必须改组。
搞师德师风建设,先要整顿学术权威和学术评价体系,这个体系不公正,连一个最基本的抄袭都定不下来,还谈什么师德?还有什么资格去整顿学生?
我看了五本书,《学术批评网》,非常艰难,受到各种打击。你要敢揭发一个教授抄袭,就是倒了霉。没想到报复这么厉害,有一帮人帮助报复。以后写成书,就成了当代的杨乃武与小白菜。或者对岳飞的莫须有。
几年前,沈木珠,一个人说她一稿多投,她就受不了了,竟然连续6次起诉学术批评网。这种四十多岁的跨世纪学术带头人,修养太差了。就是破格提拔造成的,嚣张跋扈,只知进不知退,什么都想要。根本就容不得他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团结反对自己的人。自己是名人了,有那么多光环,人家说两句,你不要理他就完了。他们先说人家动机不纯,系里有人评教授没评上,心里有气就捣乱,损害我院长名誉。
几乎没有一个抄袭者不去反诉揭发者的动机,在学术界教育界形成被告反诉原告的风气。有的学校学风建设委员会还帮助他们审查原告。结果证明是诬告,也不惩罚,风气极其不正,就是那么多自称是“道德高尚“的学术委员,同情抄袭。这才是最严重的,评价体系和基本法制原则出了问题。
古代封建社会,民告官先滚钉板,教育界出现鼓励被告打击原告,是完全违反基本法制原则的。
对于抄袭者,我主张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全面考察,不能以一篇文章顶终身,也应该考虑追溯期的问题。但前提是:必须认定那些应该认定的抄袭和剽窃,分清是非。有错误者必须检讨,退出不当得利。现在这局面不行,主流是严惩,推动反腐败,因为基本局面没有形成,基本态度没有端正,基本舆论不正确,大家似乎还是拿抄袭不当回事,认为社会都是抄,谁揭发谁就是破坏了潜规则。基本概念没有,朝,不等于抄袭。大段抄别人东西又不注明出处,才叫抄袭。
我看学术界相当多的教授就是法盲。
他们花钱雇人查了20年的1000篇文章,他们能到北京图书馆,一篇一篇对,把我的1000万字,从头对到尾和其他文章对来对去,最短的有21和35个字也算上了,真是痛恨之极啊!他们就狠到这样程度。你要是对到5个字,咱们全是抄袭了,只要不是自己造字的,就全是抄的。居然能达到这种程度,就是诬告。我校学风建设委员会九比零认定我没有抄袭,这是我最大的胜利。当时几乎没有人相信查不出我抄袭,因为我写了1500篇文章,1500万字。他们下了极大的工夫,没有网络也查,真是不打倒我决不死心哪。
我非常感谢政法大学的学风建设委员会,是到会的全体委员,以九比零给我一生学术生涯判定清白。
诬告应该反坐吧,一点都没有。继续残酷报复,逼自己学生做伪证陷害,陷害我的学生。老师不能整学生是底线,他们突破了,之后在网上谩骂,骂我太太,骂我孩子和学生。对我全家进行威胁。哪个学生和我亲近一些,就有人去警告:你离杨老师远点!
相关领导和朋友,说法非常混乱。坚决支持我反对抄袭的是一部分。也有许多反对意见。有人说杨帆你要息事宁人,要忍耐,这件事对对方来说,意味着身败名裂,所以他怎么报复你,都是有理由的,他很自然的要报复你,这是很值得理解的。
插话:这是黑社会的标准。
杨帆:问题在于,他们不仅是要保护自己,而是要把我搞成身败名裂,甚至把我一个年近退休的人赶到大街上去要饭,这也太残酷了把!我可从来不主张辞退老师的,即使他有严重抄袭,保留饭碗是底线。但是他们对我就没有这个雅量,必定要把我赶出政法大学,这他们已经策划了四年,因为不是因为往往反对抄袭,有几种势力共同作用。
高校现在对研究生打假非常严格的,但对教师抄袭就是另外一个态度。有人说要我是领导,我就不管,就是要掩盖起来。另外一个教授说,你就好好研究自己的东西吧,你能写,当然不用抄袭,人家写不出来不抄怎么办?你不能只想自己不管别人吧?
有的领导跟我说,杨老师你这么聪明人,你怎么就不懂啊?我说我应该懂什么啊?他说,活该让人家这么告你,是你自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不搞学问光整人。他的意思是:根本就不能揭发。谁揭发呀?就你傻。
还有朋友说,我们特佩服你,大家都是只揭发别的单位,就你揭发自己单位的。还有一种含蓄的说法,就是说,杨帆给我们学校领导出了一个大难题。
我说不是我揭发的,是别人匿名揭发的。他们根本就不信。
我一个亲戚当多年局长,也埋怨我:这种事各单位多了,能抄成这种程度的是老实人吗?你更不能得罪他。你得罪他,把你老婆孩子全弄死,让你一辈子也睡不好觉。
我说,难怪我们这社会专门欺负老实人坏事出得特别多,。原来你们这领导干部心里就是这一套思想啊!这和小偷报复警察那不是一个道理嘛,那警察就不干了?
插话:所以过去枪毙人,都得画了装。
杨帆:警察有行规,要严惩杀警察的。要不警察没人敢干,这在警察界可以树立,在学界没有树立。相当同情的是抄袭一边。领导不保护揭发者,不保护执行公务。所以说学术界比司法界还腐败。
我这个亲戚说了真话,就是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揭发他一回,把人家搞得身败名裂,人家一定要报复你。大家本来都抄,你让人家怎么做人啊?
他说,各单位处理这种事都特别慎重,领导不是不想处理,是不能处理,各单位都特怕这种人,这种人就是得罪不起,你得罪他,他把你所有事儿给你揭出来,给你闹得天翻地覆。
我问,怎么慎重?是不是就不抓抄袭了?他沉默。
结果大多数人反而认为我制造阴谋。我准备正式发表声明,确实不是我揭发的。他们很简单的逻辑:你和他有矛盾。那么揭发者就一定是你。其实单位矛盾非常复杂,一个人和许多人有矛盾,外人不了解内情。其实单位领导和被告自己也知道不是我,但他们谁也不出来纠正,任凭抄袭一方的势力打击报复。因为如果承认错怪了我,他们的错误就更加严重了,就不是打击举报人,而是打击执行公务了。
你看这样的氛围,是不是比官界还腐败?连一个基本共识别也没有。相当多的人不把抄袭当一回事。给王德君授予博士学位的东北师范大学网站上,就有人贴这样一条:社会科学都是抄,所以杨帆揭发别人是别有用心。还有一个年轻教授,挺出名的。大言不惭公开说应鼓励抄袭,这是鼓励知识传播。我说,你别丢丑了,论文大量引证或者综述他人观点是对的,关键是要注明出处,这就不是抄袭。他这才明白什么叫抄袭。
直到现在教育部文件要求清查抄袭与剽窃了,揭露了一批人,社会舆论正在变。但抄袭剽窃和偷窃还是不一样,偷窃是上了刑法的,有一整套鉴定,审判与处罚规定。而抄袭与剽窃的定义,只是复旦大学有,在教育部文件里也没有。应严重抄袭纳入刑法和纪委的纪律,发表细则,有严格法律认定,法院和学风建设委员会须受理,有社会专门鉴定机构,应该鼓励上诉,由教育部学风建设委员会进行二审,不能由各单位的学风建设委员会说了算,这背后实际是单位领导说了算。想整就整,想包庇就包庇。看你在学校是什么位置,主动权都在领导手里。
有些人有窥测狂,总是对人家单位内部矛盾感兴趣。清查学术不端,就事论事,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不要扯得太远了。难道我们鼓励揭发坏人坏事,还要追查他们的动机吗?这究竟是鼓励揭发还是不鼓励?有的单位就是杀鸡吓猴,不鼓励揭发。鼓励互相包庇。大家成为一个利益集团,有什么事内部掩盖了。长期拖延,出现严重的打击报复,领导不保护,是不作为,还是有利于腐败一方。
我们总是说,企业要负社会责任。难道一个重点大学就不应该负社会责任吗?你自己如何处理自己的问题,不能只从自己学校声誉出发(其实是从自己既得利益集团利益出发)而是要从社会利益,和维护学术基本原则出发啊!
许多人认为,甲和乙有矛盾,就一定是甲揭发乙。这是什么逻辑?如果乙和其他人也有矛盾呢?你说是那一个?思维太简单了,关键是立场不对,兴奋点就不对,就有倾向性。
我要求绝对保护因公坚持原则者,也要保护揭发者,要求真名揭发没有必要,应该受理匿名的揭发,关键是有没有抄袭的事实,现在打击报复这么厉害,要求真名揭发,就是不鼓励揭发。
有的领导过于敏感,以为揭露一个抄袭,自己学校就完了,所以拼命要掩盖,实际上网络社会没有什么能够保密的。不扩散的最好办法就是尽快处理,没有一个学校是因为处理了抄袭,自己受名誉损失的。抄袭是个人行为,校方只要严肃处理就没有责任。
王小东:
学术腐败确实比官场腐败还横,官场没有人敢说我就腐败,你们廉洁就不行,你们廉洁不符党员标准,我腐败就符合党员标准,可学术界是什么?我抄袭的就是符合学术标准,
当然了,因为我抄的是名人名著。你们不抄袭,反而不符合学术标准,因为是你独立创造的。
抄袭厉害的不得了,那时候我不是弄一段报纸嘛,很多记者的文章,一看就眼熟,把小标题改一改,里面内容不改,就全这么上了,一整篇一整篇的上
第一他们为什么这么横?这么横真的不是什么专家评定的,学术民主的问题,他为什么这么横?他为什么比那个原创还横?他现在抄袭排斥原创,因为原创标准不够,抄袭水平高了,像这个东西,他为什么形成这样一种霸权,当然有知识分子的问题:
中国腐败的知识分子利用一个东西,文革迫害知识分子,现在把你政治化,明明抄袭没有对政治迫害,说你政治迫害,要搞文革,你要迫害我们了,这是一个主要原因。说老实话,现在谁都不敢说知识分子,知识分子最牛,不仅抄袭,知识分子贪污、腐化,钱也不少,谁也不敢动,政治化了,你又迫害。
整个官僚层也好,知识分子层不想干事儿,不想干事儿就抄嘛,最简单,就是混,关键就他不想干事儿,官僚阶层确实不想干事儿,官僚阶层希望知识分子不要干事儿,你不干事儿最好,这样的话社会就稳定,就和谐了,这是最关键的。你想搞原创,他先把你淘汰出去,官僚层支持这种淘汰,知识界这种腐败的人,就想骗纳税人钱花。这些知识分子就符合了官僚阶层的要求,这样的话“官”和“学”一结合,就占据学术界主导,这种主导确实比官僚界自己的腐败还厉害,官僚掌握的权利大,知识界腐败它的坏影响不如官僚阶层大,但腐败程度一定比官僚阶层大,刚才讲了中纪委等等,从全民的意识来讲,要是说打一个贪官,大伙全都支持,但是你要是对知识分子是一个腐败分子,马上就说迫害就来了,中国老百姓有一个偏差的认识,就是那几句话,一听起来就是头疼,“再穷不能穷了教育”,我觉得应该指基础教育吧,现在成了再穷不能穷了教授,教授福富得流油了,咱们还再穷不能穷他们呢?教授是全中国最幸福的人,为什么?第一他的工作远比官僚和企业家轻松,轻松得多,官僚、企业家很累,非常累,咱们知道官僚工作的时间,工作时间很长,企业家很累,第二他比官僚和企业家腐败的安全,官僚和企业家腐败的话被逮进去,锒铛入狱,甚至受到刑罚折磨的程度远比教授大。双规比公安局还厉害,那要折腾起来,说实在比公安局厉害多了。
第三点,教授的消费水平不低于官僚和企业家,中国的教授非常有钱,钱没少挣,工作少,还更安全,太舒服了。
那帮人多牛啊。司法考试,一天一万,现在涨了,不只一万了吧。一年弄个几百万没问题吧
一个企业家要赚几百万,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对吧?一个官员贪污几百万,没事是没事,要有事的话,你也就吃枪子。
跟复读机一样,不断地重复他讲过的既有的那些东西。
杨帆: 不要拿制度原罪来代替道德原罪,制度是应该改,不能搞定量指标,逼着教授发表文章,教授是教学的,也可以不发表文章,当然级别可能要低一些。有人在电视上辩护,说是制度造成的。
王小东:不发表就等于死亡,在外国就如此。但这是你抄袭的理由吗?那么,我们也可以说,盗窃是贫穷造成的,贫穷是制度造成的,所以盗窃有理。
杨帆:学生现在都是一种新方式,跟我们不一样。他有了主题,先到网上下载,搜了好多排,无非就是糅面团。
王小东:那个软件出了以后,还挺牛。据说发明这个软件的好像是武汉一个副教授,现在他也是受到的压力极大,恨不得全国知识分子要追杀他。他弄了这个东西,现在就是说你拿这个东西查教授,教授的抄袭程度比学生还高,所以学生不服气。
杨帆:有学校研究生院号称发明打假软件,其实挺容易的。就是找了一个院,弄几十个学生。法学的论文也不多,分门别类熟悉了之后,没有什么软件,就是拿人查的。把关键词,关键词输进去之后,在网上一输,只要他那个库比较完整,很快就出来。
王小东:
那个软件就跟清华的知网结合起来,看多少字,用字符串比对是很简单。人要想骗过它也很容易。人要耍心眼,改个标点符号没准就比对不出来了。就这么一个软件,有些学校学生百分之百通不过,学生急的热锅蚂蚁似的。
人家觉得不公平就是,为什么不查教授?拿这个软件一查教授,教授抄的比学生还厉害。像这么一种现象,严重到这种程度,说什么再穷不能穷了教育,你这不就拿纳税人的钱去搞腐败吗?这么好听的一句口号,实际上是拿纳税人的钱搞腐败。我听到这句话就非常反感,什么叫再穷不能穷了教育。你拿纳税人那么多钱,你是去普及基础教育吗?是给农村那些民办教师发工资了吗?全是教授贪污了。
这些大头们拿课题无数,完了承包。跟工头承包是一样的,所以下面抄袭。他们说不是我抄袭的,是我学生抄袭的,那不是你的课题占多了吗?你干吗要拿这么多课题,你干不了让学生干。很多都是学生来抄,就跟承包工程,大工头一样。课题部门不负责任。教授有全部产权,他要全部负责任。
比如说,我盖房子,我就包工头,把这一段包下来了,盖坏了豆腐渣工程,没有这道理。
B:学生确实被老师带坏了,其实我经历过同样的事,讲具体的事不太好了。因为涉及到具体人了,学生比如说想抄,但是他找了八篇论文,同一题目的,八篇论文竟然一模一样,八个老师全抄,我凭什么不抄呢?我跟你讲这种现象我也亲眼看到的。我也是查了好多篇,是八篇和六篇我忘了,当时我搞了一个课题,八篇论文我查了以后,发现全都一样,都不是学生写的。
A:不过这样也好,烂透了什么情况,烂透了就是说,现在中国这个学术,一听学术大伙就笑,一听教授,大伙就笑。等于你自己把自己毁掉,当然了,你有官方的支持,纳税人钱往这儿注,别人也没办法。
黄纪苏:
咱们中国真是,有点头脸的,无非就是政治精英,知识精英,然后再加上经济精英。咱稍微比一下,我还真觉得坦率地说,经济精英,政治精英,没准还真比学术精英稍微强一点。因为就是说,这里这个原因可能的确这一块,有时候那些标准不太好定,或者什么,反正就是像经济精英,政治精英,有一些硬帐,你贪污了多少,然后有一些像财会制度,审计制度,在法律上比较明晰。但是学术精英这一块呢,咱坦率地说,就算抄袭这些事还不算大事。真正那些大的事都是现在弄的什么科研基金。
那些事呢,大多了,尤其是像九十年代,在九十年代前期的时候,那时候中央财政没那么多钱,这帮知识分子一个个苦哈哈的,那会儿这些知识分子基本上比较少。然后你看这些年,一个个的劲,叫他学者,或者你还叫他老师,我觉得都不合适。你看大款,大鳄,CEO,CFO,把这些全绑一块,描绘他们还真算比较合适的。
他在这没事,你管不住他,像那个官员有中纪委管,像什么反贪局,政治精英,经济精英,基本上还算有点利器。真的像学术这一块基本没有,整个学术界恨不得都攻守同盟。然后杨帆你想来点各色的,我不加入你们这个攻守同盟,后来说我想给你们捣捣乱,人家说你真他妈不懂人事,可不是吗?快六十了,这点东西,这点都没活明白。因为我记得前几年的时候,那会儿曾金平组织个会,大家没事说点公共话题的。其中一个我想说说学术基金问题,学术基金真的有一个领导人,具体在哪单位,什么领导人我在这块不说了,说小钱你们自己骗,大钱我给你们骗。小的个人基金,你们骗,大的国家那些我去给你们骗,财政部骗,就这么说的,跟知识分子说的。
后来我就想开一个会,坦率地说,但是你说这里个人基金,国家是几百亿的,这不是上千亿的,那不知道,但是我记得最早的一笔是什么,最早的一笔是招工程的,然后这就是当时宋健一拍脑袋,当时给了两千万。当时九几年,就觉得了不得,现在根本不算事。
然后我那会儿就想开这么一个会,到时说什么呢,当时聊天的形式,当时通知并没发出去,通知要发出去,肯定不会说那种特别出格的话。当时随便聊,这些知识精英,也参与了对这种人民资产的抢劫。我说起码抢了就抢了,也无所谓。咱们也都是知识界的,多多少少捞了点,或者多多少少沾了点光。比如开个会,别人给点车马费。
说白了,是学术界现在就是一个西西里岛。甚至呢,咱们说可以,甚至可以说,就是索马里,那块地专门当海盗的,人家一个村,俩村,三个村,四个村,全干这个的,全干这个的。后来我那个会,曾经放了点风,说想开什么的。后来马上就是说,直接的,间接的,就听到好多。人家说你怎么了,说我们怎么了。说我们比成克杰,比胡长清差吗?怎么不说他们,我们知识分子这就是刚才说的,我们知识分子够可怜的了,还拿可怜人说事。
但是咱们说老实话,今天看这些知识分子可怜吗?太不可怜了。
B:企业家1994年的时候他们开了个会,有一个特别著名的企业家,手上戴着好几个大金溜子,我记不住多少个儿了,那么大个儿。然后一边挎一个女学生来了。来了之后,现在已经是咱们国家党的领导人的一位,当时还不是。那哥们挺风趣的,他就问我一个朋友,说这个哥们是谁啊。后来说,这某某著名经济学家你都不认识?咱们现在的党和国家领导人,说了一句特别有意思的话。“他是经济学家啊?我怎么看像企业家啊。”这经济学家和企业家分不清楚的,经济学家特别像企业家,就这个。这个东西说实在的,我想说一些什么东西,就是说的,如果这三块精英,那些领导在中国往前走,或者你维持中国原地踏步,然后如果都是这种状态,坦率地说,政治精英,现在还算不错的,也不咋的。然后经济精英呢,也那德行。但是咱们坦率地说,我觉得最差的就是知识精英。
小东你刚才说,说知识精英影响不那么坏,我倒觉得,我换一个角度说,咱们历史上,知识分子这个群体,基本上还是给这个社会做点表率作用。因为他有这种舆论,有这种符号上的力量。知识分子呢,在历史上也有比较差的时候,也有不咋的的时候。但是一般的时候,应该说还是不错。
你说那种好人,那种好样的,历代不乏其人。但是就是说,大家有时候实际上你说我们看过去多少年的历史,实际上社会政策,跟着那种文化走的。八十年代文化上,全都他妈的宣传一种东西,然后老左派在那儿抗着,然后政治精英在那儿顶,最后呢,大家觉得这就是民意。到了九十年代以后开始实行这个政策,到了九十年代中,这个政策呢,实行的到时候出了点问题了。然后知识分子又在那儿说,然后政治精英一看,这又是民意。也就是说社会实际上,知识精英这种影响还是挺大的,老百姓对读书人,有时候要作为一个榜样的。现在这拨人成不了榜样,现在已经成了这个社会的笑话。
就是这么几拨人,在把经济精英多强,强不到哪儿去,政治精英这德行,咱们都已经看到了。知识精英再这个德行,而且更坏,我们这个社会到底怎么办?我觉得这是一个问题。
B:其实知识精英现在就是,知识精英的活确实没个标准,政治精英和经济精英,还有个最低的标准。你比如说作为一个企业家,有的活不能不干,什么都不干的话,还是混不过去的。就这帮知识精英,什么活都不干,什么都不懂,居然能当泰斗,这很奇怪。你看他比如说,我是某个领域的权威,一开口全是外行话,什么都不懂,一样当泰斗,一样被炒作成为泰斗。这个东西确实,这也是一种腐败。因为这确实,当然也有职业上的特点。因为知识这方面,这个职业,知识精英这个职业,就说要么自己自觉去做,要不自觉去做的话,对你日常的工作要求也没多少,然后标准又是比较软,比较活的,所以造成了,当然这也是一个技术问题。
本来应该知识精英在这个社会当中,说老实话,钱可能不是最多的,但你应该处于养尊处优的结果。您应该有,而且是比较安全的。收入上都是比较安全的,你应该是有一定的自觉性,去做一些事的。就认认真真做一些事,但是现在真的,我们现在这个,就这知识精英。我跟你讲,我历史上,当然咱们历史,几千年以来,几百年以前咱也没过过。但最起码从历史描述来说,可能现在是最坏的。明末说社会腐败不得了,还有一些知识分子能提出来让人敬佩。现在那些知识分子没法让人敬佩,而且就算提几个让人敬佩的,也是假的。
B:另外想说的是一个什么东西,咱们这个社会,比如咱们从历史上看,中国的这个价值,这个价值观,真不是特担心的。的确知识分子有知识分子的价值观,然后当官的官场就是知识分子跟官场还比较接近。但是真的跟经济精英,跟商人,很少统一过。就是说白了,知识分子在价值观上,并没向这帮商人看齐。我就记得两年前,曾经开了一个会,当时是在友谊宾馆,专门讨论价值观的一个会。然后晚上时候,大家也就是弄一个桌子,开个小会在那儿聊聊。当时我们这个有的知识分子朋友,就在那儿说,就说现在咱们别老说什么,弄个官员腐败。官员有时候跟大款坐一块,人一块吃饭,老让人家付款,脸上没光,跌份。所以呢,就必须找点钱,能够跟那种大款到时候平起平坐,有时候吃个饭,干吗,他可以付款,他买单。实际上说白了,就是说他的价值观,要向经济精英的价值观靠齐。同样的,我们今天实际上官员的,再加上知识分子,都在向富人靠齐。你只要不嫖,你只要不赌,就是你的那种生活方式,找几本破书,没事在那儿翻翻。而且现在书都不用买,这边电脑上都可以查得到,基本上花不了太多钱的。
而且你这块,你干的工作,咱纸上谈兵,够轻松的了。而且挺好玩的,你愿意研究什么古代娼妓制度,研究什么诗词歌赋,都特别好玩的都是。多开心哪,真的。人家你比如人家要是工人,也不是,咱就说人家就是没有主。
A:没有主人家用煤矿,有时候要当监工,要当周扒皮也得下去看看。就是说,他的确那些东西,跟趣味不一样。你说当官的,应该说有没有,比如说下级见了他到时候立正,然后他下级,见了下级稍息,他还有点威风。但是知识精英应该说,他这块的这种工作,应该说是就是说的最有趣的。有点钱就够了,有点钱应该知足的。您就应该有点钱就在这个原地里头,您就自己耕耘吧。种点牡丹,种点桃红李白的这个。
咱们上次在清华开那会,王晓东我觉得说的特别清楚,国家用不着你这帮人出谋划策,给你们点钱,算安定费,你们就在这儿玩吧,在象牙塔里快快乐乐吧。这是问题的本质,但是这里头一个问题的本质,带来了一个什么东西,把钱一弄,最后就说他的价值观,就跟经济精英的价值观重叠了。中国的这种富跟贵,然后什么,或者知识分子什么那些,知识分子的那一套,跟那些富人的,跟商业阶级的重叠了。重叠了以后,那就是说,而且在这块又没什么标准。现在就是知识在这个领域里头,你比如说他们要拿个什么费,在那块什么活都没干。完了找了点假发票,在那块糊弄事。他们家的精装修,然后一栋新房子,全有了,这个也是一个问题。
王小东:
我们刚才讲了一下治标的东西,我们讲根本问题,实际上就是说,实际上中国精英阶层,当然主要责任还是要政治精英来付的。就他这个精英阶层不想干事,说老实话,不想干事,不仅自己不想干事,也不希望知识精英干事。说老实话,我觉得这个东西,还不光是说瞎指挥的问题,我觉得这个东西在很多情况不是瞎指挥,是有意识的。很明白的,你们不要干这事。你们不要干这事,我养着你们,我付点安定团结费就可以了。
B:他要养一帮人也好办,大家都养着也无所谓。问题是,他那个经济精英里面的竞争的那种意识,也引入到政治精英里来了。就是说,他并不想养着你,你比如说,你要养着很好办。比如北大的副教授,你给他终身制,聘副教授你终身制,我干好干坏都是终身制,我也不用去写文章了,不再养着,三年给你一个合同,然后给你一堆工作量,这不是养着他的一个做法?
C:这个你知道他怎么产生?其实总体上还是不想干事,刚才我说的是有效的。但是他既然不想干,要掩饰他不想干事,你明白这意思吗?要掩饰他不想干,要搞这点形式主义的所谓竞争。这个恶果是这么产生,但是本质上,他是不想干事。他是希望我付点安定团结费,你们全都别说话,就养着你们别捣乱了。
他的意思就是说,我是不希望你干某类事,但那些事,你们还是要干的。
C:对,而且我跟你讲跟你说的一点不矛盾在哪儿,我用这套占住你们,让你们干不成别的事,不就安定了,和谐了吗?
A:但是这套事比干别的事,其实更容易不稳定,因为有利益之争。你们大家现在争吧,就那点什么教授,副教授,你争去吧。你们打去吧,其他事全忘了。
C:这个问题还不是说,这个更稳定,这个绝对,我觉得你还别把他们看那么傻,这绝对稳定。
A:这就是唐太宗当时说的特别好,我一弄八股制,全进来了,一网打尽。
C:因为痛感到就是,他们不想干事,他们实际上不想干事。也不希望你干事
C:我为什么讲香港管家学术呢,我认为港英当初统计香港时,确实他也是这样。他知道就中国人,中国文化是非常尊重知识分子,尊重读书人。然后他把香港的教授养得特别肥,但我真不看好香港学术。香港学术也是那种,全都是花架子,都是所谓的引用花架子,真正问题全都不谈,全都扯淡,没有任何原创性。
你听他啥也没说,无非就是西方A怎么说,西方C怎么说的,然后中国甲怎么说,一直到天干地支全都用完。就这套东西,什么原创性东西都没有。为什么?香港教授工资却是全世界最高的。我觉得港英当局特别清楚这些东西,这叫安定团结费,或者叫和谐费。我把这和谐费付了,你们不要思考,思考是我英国人的事,不是香港人的事。问题是中国人怎么搞的,就有问题了。英国人这么搞的,他很明智的,对他民族是很有利的。但当中国的官僚也搞这套东西的时候,对我们的民族是一个伤害。
他把我们民族本来不低的智商,降低了好几个等级。中国官僚现在也是,你们别思考,我养着你们。和谐费我付了,你别思考,至于他说那些现象,那些竞争现象。说老实话,花架子。香港也有类似的竞争,对不对?那么比如说,好,既然你们不干事,你们不干事,我却给你们付那么高的工资,肯定很多人都要来领这高工资,我得有一个筛选标准。
B:他的养老院的养法,是另外一个。
C:对,我也得有一个筛选标准,那么我这个筛选标准,竞争肯定也很厉害。从竞争的角度也很厉害。但是我这个筛选标准,绝对不是你用原创精神,绝对不用你干事,而是你扯淡。谁扯淡扯的符合某些标准,我这和谐费就给你,是这么一个东西。中国大陆学了香港这东西,拷贝的非常好,复制非常好。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D:王老师刚才说的对,我想说两句,就是说我们历代王朝的统治者,都会用一些比如原来古代的琴棋书画,原来本身就没有任何价值的,但他把它演化了,吸收、吸取读书人剩余的精力,我把你就圈在你这个圈里面之内,但我觉得,因为历代王朝都这样,我们王朝就循环了这么长时间,也出了一些东西。所以我觉得这个问题,我们现在学术腐败这个问题这么严重,我就想就是说,能不能跟我们这个现今的时代是有一些关系的。我觉得这个呢,我是,我有三个想法。第一个就是说,现在的这个学术腐败,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我们权力过度地膨胀。就是说,它渗透到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其实有的时候,是它不应该进去的,比如搞学术的。
就是他不该进去,但他就进去,也就是说领导他说的话就是权威。所以像国家社科基金,那个评审的。我们因为我今年想申请,后来递上去以后,我领导告诉我,他说你也不要申请了。这些人就圈定谁谁,你考虑都不用考虑。这些人级别非常高,学术上还有一些道义的都不行。然后我觉得,他权力,他已经渗透到各个方面了。
说是说,早就打过招呼的,是非常清楚的。就看那些东西的时候,不看你下面你脖子。
B:而且你申报的时候,根据部门申报的,他要部门搞协调。
D:他只看特级负责人,比如这是哪个司长,哪个局长,没问题。
B:他是根据部门申报的。你某个部委报多少,他要分配的。
D:他们也就是包括咱们因为党校那边,和咱们社科院,好多包括中宣部的,理论局的,好多人去那边,每年都有评审的,然后把他们圈在里面,电话、手机都整的特别正规。但是结果就告诉我,他说就看课题的牵头人,负责人,你下面的没用。就那些人,他一看谁就可以了。
、
C:还是谈点特殊性,就是说咱们特殊的事,历代。
D:对,这样的话,就是说你用权力来,用权力来垄断这个东西,会产生什么呢,就是说真正的搞学术的也好,想在这个上面有作为的人上不去,然后他那边人都没用的。
C:我觉得这个权力肯定要垄断。
A:这样你的东西才能为他所用,算他的成绩。
D:他这样就是说,我们这么严重的这种学术腐败,会造成一方面,就我觉得可能或一定是耽误一代人,就误人子弟,这个是一定的。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直接就作为权力来说,直接跟他执政党也好,跟他当局也好,就跟他政权的合法性是紧密相关的。也就是说,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学术腐败越来越往下走的话,越来越腐败的话,问题就是说,他合法性越来越倒。你这样的话,就是说,将来就是这些官员,这些贪污,稳定可以。他们基本上什么事都不做,我举个例子。北京市一个局长,他要制订本部门的规章说,写不来,文笔不行,你们给写,花钱写吧。写了你看看,你这个东西规定本部门,看都不看,一扔公布。就是说,凡是进去的也不干事。但是这种在现在勉强维持的话还可以,但是一旦出现变动的话,危机应对不了,应付不了,靠他体制或体系内的这些人,将来一旦发生这种变动的时候,会垮掉的。我觉得王老师就是说,他从最高的国家利益也好,执政党,他的利益,他也不愿意看到这样。
A:其实也不符合他们的要求。
D:他也不愿意这样,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就是这些体制外的这些人,马上就会取而代之。直接就破坏性的,颠覆性的把你颠覆掉,所以说我就觉得,我们这种就是社会主义国家的利益,就是我们这个执政党的指导思想,这个理论,和我们这个知识或学术,或这个真理的权威的这个,是有这么一悖论的,如果你掌握不了的话,就面临这个问题。
我觉得我们下来可以思考一下这个问题,就是说你因为好像是在其他西方一些国家,并不存在这个问题。
B:不,比中国严重。
D:不是,我说的不是学术腐败,是说他掌握那个权力,权力的那个高端,权力中心。
B:任何一个权力,都要维护统治阶级的意志,所以违反统治阶级的形态的学术,是永远不允许你发展起来的。所以跟你中国的国情没有关系,是全世界通病,只有共产主义社会,就没有了国家意识形态以后,才会出现这个问题。
D:问题是我们现在的真理,和知识的这个东西,并不是所有的都具有颠覆性,都直指他那个要害。有的东西是可以独立增长起来的,像王老师刚才说的,现在你原创的,你这种小生长的这些,你自己起不来了已经,他把这个给你毁到了。
B:其实在西方经济学里面,你也一样起不来。西方的学者,对西方经济学界的那种批评,也有这种东西。
A:把这个权力当成一个。
D:压着你,为什么要有主流经济学这个说法。
A:我同意这个老师说的,因为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他压制你,他腐败你,还不一样。
B:我跟你讲,说老实话,确实咱们得承认,还有程度的不同。
C:我觉得今天应该谈的是个体,个体对这件事的抗争过程,这是重要的,权力是正常存在的。
B:刚说的不是学术观点,是说的学术不专行为的问题,这是教育部的责任,咱们还是讨论剽窃,剽窃就是说,在教育部没这种行为的定义。剽窃就是说,你引别人观点,没有加注。
F:我知道,你说这个问题,实际上涉及到法律问题,著作权法。我想说的这个问题就是说,我们国家学术问题,有些人没有剽窃,他也是吭哧吭哧弄出来的,费了好大劲写出来了。大部分都是学术垃圾,不是剽窃,是垃圾。
扬帆:抄袭是抄了别人文章没加注。加注不算抄袭。所以这个标准很松,你只要加个注就没事了。
j:现在人们所说的学术腐败,除了造假之外,就算抄袭了,抄袭又称剽窃。
扬帆:不,你自己概念也不清楚。
李延明:
很多杂志规定,禁止一稿多投,只有不采用,或在刊物规定的时限内得不到答复,才可以自行处理。这个时限从半年到三个月,两个月不等。我认为编辑部收到来稿后,看稿、挑选、修改、编辑、校对,付出了劳动,一旦这个稿件被别的刊物先用,自己刊物的销量就会受到影响。因此反对同时把稿件投给别家,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这只不过是事情的一个方面,事情的另一个方面是,在禁止自行处理的时限内,编辑部有何意见,是不向通报的。等得知不用,另行投寄时,又要经历同样的一个周期。我有一篇稿子,在投给某报刊后,过了将近一年,才忽然在该报上看到,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已经认为不被采用了,幸亏我没有另投他刊,否则很可能被列为学术不专。有些文章因为被编辑部耽误,到允许另行投寄时,已经过时了,只能作废。因此规定不得一稿多投,却完全不顾及的风险和损失,是报刊杂志利用自己的强势地位,制定的霸王条款,不平等条约。
C:我插一句,编辑部已经改了,教育部他们知道错了,现在改成一稿多发,不要一稿多发,但是可以多投。
j:你看那个背后说,要求你注明只投本刊,他还说我不退稿,就是现在,我刚收到这种信。你必须注明只投本刊。
C:允许一稿多投,然后比如谁给我先发来刊用通知了,我可以通知其他刊物退稿,如果做到这一条,就应该没有问题。
司马平邦:
我在博客中国当副主编,是我把杨老师的事情放到网上的,没有告诉他。
我当时为什么支持杨老师。我觉得有一个问题,不管杨老师说了什么,杨老师说那理论,经济理论,我根本也不懂。我觉得什么问题?人格问题。如果这个社会失去了对一种崇高人格,对敢于抗争的人格的支持,什么都得腐败。腐败也变成市场了。
很多事在于什么?就是对于我自己怎么看。怎么看这事,我不是学术。我不知道社会科学院,就认这几位老师。我觉得中国这么多腐败,还是有人向权力腐败,学术腐败做抗争。我觉得今天的会如果能达到这一点,杨老师应乐观,至少有人支持他。
我觉得对人的这种抗争的体制,对人敢于挑战的体制。恰恰我们这社会缺少这种品质,知识分子呢,我们刚才说的知识分子。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知识分子,我觉得应该有这种体制,有一种不像阿谀奉承低头的体制。我们今天开这会谈这事的时候,当你认为权力是一种障碍的时候,首先要挑战,而不是向他低头。
王小东:得其实两方面都存在,光谈到一方面是不行的,因为什么?权力过度干预造成的学术腐败,这个问题肯定存在的。从另一方面讲的话,是不是知识分子,就是说,不完全屈从于那种东西,知识分子真的活不下去了。我觉得不是这样,好多人活的下去。他们的屈从不是因为生活所迫,而是想得到更多的东西。
司马:打比方胡金斗这个事,我很愤怒。在大家商量事的时候,先说出去了。好几个人在说这个事,大家都觉得好主意。你自己说出去,我当时用中国最难听的话骂他,我说你这王八蛋不得好死,我要见到你,砍死你。后来听说他还是什么权威,我在博客上一天接一天地骂,我在新浪网上骂他。后来他给我发邮件说,你必须给我拿下去,我说有本事今天把我砍死,我就拿下去。我觉得这个事没有那么严重,就是这个严重什么,就是我们能打大的就打大的,能打小的,就打小的。我觉得主要问题,现在这个社会是一个开放的社会,就是评价体系这么多元。刚才那个老师说,一个小女孩学术一个小编辑就这样,收东西,我觉得最后还是有些人在买账。因为我和这个行业没有任何关系。
G:这个事有可能,还是一个个人的问题。我没有受过太多害,也没有害过别人,我谈一点个人想法,这个事不一定很公正。我觉得最主要的问题是怎么摆平。因为现在的社会是自由社会,更自由。不管你政府怎么压抑,社会在某些方面能实现你的,让你有一种。我觉得我们应该在享受这种生活,还有一个问题,如果身先试卒,身体力行。在这方面有人反腐败,敢不敢站出来。
C:我们北大一个副教授,他看到一个丑恶的现象,有一次我跟他交流,他说我现在小孩刚出生,我得为他的未来负责,所以看到这现象,很同情你。
王小东:告诉你,这种东西很可能是借口。为什么?你比如从我自身经历来说,我跟你讲。不是概括一切,存在这样例子。什么情况?就我自身经历来讲的话,我认为我很少向权力屈从,不是说完全没有,肯定有,很少。那么我混的好不好呢?会比那些屈从人混的不好一些。会不会活不下去?还是没有,我现在还活着呢,就这么简单的道理。
A:我们有一个本能的反应。人类社会要失去本能的反应,本能的冲动,就完蛋了。
王小东:为什么讲这个例子。我就说那比如说我活下来了,我还是活下来了。如果真的活不下来,我也会屈从。如果真的活不下去,我肯定屈从。但是我既然活的下去,我会选择部分不屈从。其他的办法解决不了腐败,永远解决不了。
C:别让自己受害,这是最重要的。作为高尚自私主义者,完了。
B:最后归纳到杨帆这块,大家先应该向杨帆学习。
C:对,向杨帆学习。
杨帆:我跟大家表个态,抓抄袭。不管制度好坏,一定要这样,难道我们可以容忍所有的坏事。因为这是五千年积淀的?
那杀人都是有道理的,偷东西的人都是有道理的。什么都是制度问题,什么都是历史规律,就是放弃自己的社会责任。难道规律就是腐败?而就不包括反腐败?难道大多数人会容忍一小撮人腐败?难道我们应该大公无私,非常理性,没有私心地容忍一小撮人腐败?如果腐败侵害了我们的利益,我们反对它就是有个人动机?他们什么都可以得到,就没有个人动机?
人不是为规律活着,也不能为规律作出自我牺牲。什么叫人性?是讲个性。讲个人权利。我不管你什么规律,你腐败我也可以不腐败。而且你别让我看到,看到我就不放过。假如制度有问题,也应该修改。不要总是论证腐败有理。我在20年前就是因为这个和主流经济学家闹翻的。
A:所以人就说杨帆你是一个大傻
扬帆:这事有点像争资本原罪,学术界也是有原罪的,而且我认为不能赦免。否则我们就没有资格管理和教育学生。
这是误人子弟,我们对不起广大家长。处理问题可考虑追溯期,对早期问题从轻处理,但不能纳入“赦免原罪”的理论误区。
我曾经主持讨论,杨鹏跟卢周来两个人争,杨鹏说民营企业家不干净,不干净是制度造成,毛泽东造成的,计划经济造成的。你规定是死的,第一桶金就犯法,不犯法就起不来。这个事怪制度。于是贪污就对了。大赦不可以。
这就是变相的阶级斗争理论。这是右派用了左派理论。凡事要抓根源,理论根源,出身根源,思想根源,找八辈祖宗,我知道,我从小学的都是这套。所有这些东西,能不能代替个人行为取舍,个人选择?不能。这才是真正的自由主义,真正的马克思主义。
沉默就有罪,是自由主义名言。对不对?沉默就有罪。这是谁说的?自由主义的。那就对了。
这回我出了事,自由主义方面特支持我。以前他们特别反感我,多年以来谣传我是共产党高干子弟。这次他们真正认识了我,经过文化革命专案组式的调查,竟然没查出抄袭。
我1994年提出超越左右翼,没人响应。还是我自己拼血肉,在2004年组织郎顾之争的北京研讨会;在2008年坚持反对抄袭,赢得了广大群众,社会舆论的支持。一般自由主义者也支持我。我们在价值观念方面有分歧,但在反对权力瓜分国民财富,反对学术腐败一致,这证明中国知识分子有希望。
谁这么彻底查过一个学者?把他的1000篇文章,一篇一篇地核对,没有网络版的,就雇佣人去北京图书馆查,最后连21个和35个字一段都对过来,下功夫也太大了!结果没查出来,有良知的就佩服得五体投地,没有良知的也应该知道畏惧,这样报复人是错上加错。
我得到了这么多社会舆论的支持,就包括《南方周末》十年前聘我写专栏的,后来一直排斥我。去年也刊登两大篇专访。包括萧瀚都出来支持我。这就是反腐败共识。别管左派右派,一起反对抄袭剽窃。不要拿制度不好来掩盖犯罪。偷东西是不是也可以?因为这么多穷人,不偷怎么活?
B:饿啊。
C:对,他饿他为什么不偷,偷东西是可以的吗?只要社会有贫困,偷东西就是合理的。但是,能够不惩罚吗?
杨帆:不要拿历史命运来说事,我告诉你说,碰到谁,谁也不能让。干吗要扯制度,扯五千年文化?那我们这些人就白活了?我们难道不赋有历史使命?不能创造历史?
就是个案,个性,反腐败,抓一个算一个,抓两个算一双!如果人家抄袭的比我们能玩命,能拉选票,单位终于不敢整他,那就是因为他敢玩命。
我们反腐败的人,没有几个人敢玩命的,就只能被人踩在脚底下。我们就缺这个,不缺整天激扬文字,不缺你给我们讲历史五千年有多少坏事,大家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理解,什么都明白,就是沉默。
现在这事发在你眼前了,你动不动手?如果都不动手,腐败就更加严重。这不是历史造成的,是我们自己懦弱造成的!
这次我被停职,是一个考验人的机会,我的家人确实非常坚定,学生里就出现不少问题。有的急着要报我博士的,不敢来了;有的后悔跟我倒了霉;有的原来非常忠心,这次一看,以为杨帆真的不行了,就和我疏远了。有的学生毕业之后,报到之后就再不理我。这说明现在的学生的确道德水平普遍的差,胆子非常的小。当然能够跟着我共患难的学生是多数,这才是真正的锻炼。能够经受锻炼,相信他们有非常大的进步。
非常令人感动的,就是非常多的素不相识的人,特别几乎全部媒体,都给我非常大的支持。来自自由派的支持比左派多,这是一个值得注意的动向。上次杨帆门,自由派是一致地攻击我。
我这次告诉我的学生,这才是最好的考验你们品德的机会!自己去反省吧,关键时刻不能和老师同命运的,我一概不要。别以为你在我这里拿了学位,一走了之。老师不说你的好话,等于千夫所指,芒刺在背,你一辈子也活不舒服。
历史进步,难道不是血肉拼出来的吗?历史进步是怎么出来的?是知识分子在这儿慷慨激昂说出来的?你不拼血肉还就是不灵!我还告诉你说,哪天我因为反腐败死了,你们这些学生,像样的要替我报这个仇。我死之前,一定把学术腐败纠出来伏法。
有人就是说治不了,我们只能够听之任之,我还就是不认这个理。我自幼就是烈士情节,现在身体也不好,我绝对不会等到自己被单位开除了饿死,被那些腐败分子一刀刀剐了。难道我不可以拼命吗?个人生命算什么?司马迁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者轻于鸿毛。这年头连当烈士的机会也没有。我就和腐败分子拼命吧。
告诉大家,这抄袭我还就是管定了。这涉及确立反对学术腐败的底线。我这一辈子也活够了,为了学术共同体的利益,我坚决斗争到底。我和我家人一直受到威胁。如果我和我家人被他们报复,我呼吁大家要报仇。在中国,看来不前赴后继,作出巨大牺牲,就连一个抄袭也定不了!
今天我生日,这话是不是很不吉利?我就是表示我和腐败斗争到底的决心。
教育部2004年有个文件,试行了之后,现在说处理高校学术不端行为有七条。第一就是抄袭剽窃。抄袭剽窃只有在复旦大学,写到具体什么叫抄袭,什么叫剽窃,有明确的规定。有人说抄袭鼓励传播我不赞成,传播要注明出处。坚决禁止抄袭,抄袭没有任何道理。优秀稿多投和多发,是鼓励优秀作品传播的,是好事。杂志转栽不注,是杂志的问题,不是投稿的问题。一稿多发了,不能重复作为成果上报。
查出抄袭,把一个人全部否定,这也是很错误的。我一直说,抄袭了要承认错误。单位不要轻易开除,要给出路给饭碗。要看他抄的是主要成果,是全部成果,还是一部分成果。你不可以说,一篇文章有了问题,就把一个人全部否定,这么干的话,也是逼这些人玩命。
现在是学美国,发现一个人抄袭就把他赶走,动不动敲饭碗,是极不好的,教授当不了当讲师总可以。
有个别像北大一个年轻女人,十本书全是抄,被辞退了。我看也不一定,到北大看个门,扫个地也可以,找到工作再走。王铭铭态度好,大家确实有正确看法,说他讲课不错,有学问有创见,但那本书是抄的,拿掉学术职务,教授还可以干。过几年名誉自然就恢复了。
(大家鼓掌坚决支持杨帆的反腐败行为)
—一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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