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立凡,你爸爸妈妈喊你回家吃饭
——论政治继承与章立凡“信仰乖离”现象
2011-11-22下午
在我们熟悉的西欧、北美、南亚、东洋政治中,政治权柄在家族中流转并非罕见,这种政治遗产的继承并非起源于财产的初步创制,而是借助于某种政治资源的遗传平台,从而实现巨人肩膀上的起飞。但是问题并不在此处就宣告结束,在现行的政治论战中,关于权力的继承各个方面似乎有更多的话要说。郭松民和章立凡在微博中透漏了某种争论的微妙信息:政治的继承现象,在资本政治的前提下被允许,而在朝鲜等国家又被从反的方面被“撒旦化”,章立凡“信仰乖离”现象,正是给资本逻辑和权力逻辑继承下冲撞导致的信仰支离破碎的第一滴血。
继承意味着财产以血缘关系为基础的法律关系的延续,资本主义秩序以来对于封建制度的贡献,就是明确了中世纪的血缘关系遗产在面临着财产继承和自由本性的选择时,资本仍然选择了财产私人占有基础上的封建继承关系,这说明资本不是不要封建法统,而是要在资本私人占有的全部逻辑上重组封建法统。因为财产的继承制度恰恰是不劳而获的象征,是资本主义制度的先驱者所要反对的“封建余孽”之一,是继承者“父赋”的权利,这个权利的“天赋”的存在,使得资本宣称的“全是自己劳动得来的”以及所谓的“机会均等”都埋没在预先设置的虚假场景中。但是社会现实一再提示资本逻辑边缘的进入者:“有什么不如有个好爸爸”,“如果我生在甘地家族”,“我爸是李刚”……种种以大众智慧显示的语言流露出的,恰恰是资本继承制对于“自食其力”的破坏性影响。这种腐蚀性绝不发生在“特色社会”,也发生在特色的台湾:11岁左右的少女为了买名牌包而卖淫。卖淫与“自食其力”的区别在于,卖淫不是劳动,而是肉体交易。而肉体恰恰父母系统继承制一种极端的表达。我下面还要讲到,章立凡的理论逻辑,恰恰在路径上与此是一致的。
资本的逻辑隐藏起来的最大的生而不平等隐藏在表面光鲜的轰轰烈烈的选举程序表演上,但是能够表演出来也是一种优点。其实这个优点正是巨大无比的现代民主制度悲哀,普通民众无法享有充分的社会民主权利,只能在形式上追求绚丽的“模特走步”。在特色社会里,民众连表演的机会也经常丧失,因而不得不借助于“博出位”、“超女”等无底限运作的方式来达到上升空间的拓展。资本的逻辑养育了一个魔鬼,那就是隐藏在这些光鲜的民主制下,内在有一个事实上的政治继承制:西方共济会对西方诸国百年发展方向的掌舵。国际上的寡头安排隐藏着各种光鲜的政治演出身后,藏匿得如此地巧妙,以至于民众常常无话可说:当民主形式成了全国规模的PARTY时,全民的娱乐政治能够指望在严肃的投票箱下带来高浓度的参与率吗?基督教的神权塑造了教会的统治,资本吸取了基督教直接走到前台,集顶层设计者与行政操于一体带来的弊端,将神与权分开来,但是在资本的基础上重新在幕后融合,建立起一套规模空前的资本帝国铁幕。这一点,体现在伊朗身上,成了“流氓国家”的代号,但是体现在美国身上,美其名曰“民主国家”。
在这个铁幕下,没有任何的民族主义国家实体能够与之对抗,任何对抗的企图都面临着刺杀总统和政权颠覆的命运,远的有肯尼迪遭遇刺杀,近的有卡扎菲被推翻。民族主义国家体要想寻求相对平等的政治、经济对抗,只有集中全力,因此在这些国家更多体现为集权、集中。这是民族主义国家的悲哀,在资本帝国的铁幕下,权力的合法性延续,只能借助于血统基础上的权力继承,这正是东欧不放开选举则罢,一放开必然共产党倒台的国际背景。
从印度来看,印度号称最大的民主国家,但是这个国家能够存在,正是借助于在上层阶级内部实行政治的继承制,而在上下阶级的关系上借助于异常反动的“印度教等级秩序”残余维持的结果。甘地家族享有的政治特许权,正是上层阶级在民主制下不安全感的象征。通过权威的继承制,使得道义在上层得到延续,维持上层执政集团的来源合法性。
从美国来看,美国宣称是世界上的天堂。在这个天堂里,在资本继承的基础上,拥有各种社会资源的精英在淘汰赛里竞争谁是最好的驴子或象崽。小布什继承的不仅仅有老布什的财产,还有最为重要的政治资源继承:精英的人际关系、老布什的政治声誉,这些政治资源的继承通过血统来得到某种延续,是民主制不稳定的象征。
从中国来看,从五四运动以来,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发展,大抵经过了四个使命的发展阶段,从1919-1949是马克思主义民族化的阶段,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任务就是反帝反殖,完成资本主义国内统一市场的建构,这个探索经历了艰难的历史阶段,最终以全胜而成就于历史辉煌;而1949-1979,是马克思主义力求人民化的阶段,中华民族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为世界探索一条离开中国上千年的“官国”传统,西方民主制无解的“大众民主”,但是资本主义幻想的顽强对抗,使得马克思主义的历史使命,在下一个三十年成了权贵资本的附属品,马克思主义在精神和实质上受到了致命的阉割,理论活力被窒息,阶级立场被颠覆,这是马克思主义权贵化的阶段。进入2010年,马克思主义进入了谢韬之流推动的“社会民主主义才是马克思主义的正统”阶段,无论是新左派的劳资两利,还是中间派的新民主主义,右派的原教旨的自由主义,都试图走中间调和的路线。马克思主义四个历史使命的发展阶段,都会留下一片“政治影子集团”,这个“政治影子集团”是上个执政集团的“未亡人”,一方面要保护上个时代治理国家的合法性,同时将政治分歧带给“舞台上的内阁”。“政治影子集团”发端于邓时代的“顾问制”,这个“顾问制”虽然最终不复存在,但是“顾问制”却实质上延续了下来,成为党内部各种势力派别相互制约、相互斗争的最高支点。“政治影子集团”在今天,有毛邓华赵胡江朱等多个,这种集团在幕后指点江山,同时其共同点,就是表现出对“舞台内阁”的藐视和维护权力利益残余产品时在行为和言论上的我行我素,这使得中国的政治言论空间表现出了比西方更大的自由度,各种离经叛道的言论争相表达自己掌握群众、掌握未来的狂妄。而各种势力的互不买帐,使得“舞台内阁”的执行层面,表现出自相矛盾的地方,这正是高层分裂的象征,也是多个“政治影子集团”在主义上对抗的必然结果。共产党领导一切,但是“舞台内阁”与“影子集团”的分歧,使这个权力遭遇了寸步难行的结局和命运,九龙貌似强大,但是已无龙头可守中天。从这个角度上判断,超越“舞台内阁”的有限性,并且从“影子集团”制造的上层政治分歧、支撑的利益集团制衡、行动力与策划力失效的困局中脱离,必然采取“影子集团”直接走向“舞台内阁”的方式来运营国家权力,否则现行政治经济模式的困顿永远处于无解的方程式中作茧自缚。与此匹配的国际政治现象是斯大林这个格鲁吉亚人对格鲁吉亚的民族主义打击更为猛烈,而开启中美建交第一扇大门的不是立场偏左的民主党,而是极右的共和党。在国家的执行面临各种制约,导致道路无行的情况下,来自体制内的变革者,更容易毫无政治束缚地敞开政治构思,使理论与执行相对合一。
章立凡“信仰乖离”现象产生,是政治继承制异端的产物。章乃器的妻子胡子婴所写的《我所了解的章乃器》,是很令人惊讶的,但是这里的矛盾也是显而易见的:政治人物的实际作用究竟是按照日记本来评价,还是按照“著作选集”来评价,是一个思想理论客观化、社会化进程的问题,文本研究的破坏性就在于:它把那些没有经过慎重斟酌的言论,当成的最真实的原始文本,从而将思维的客观性评价标准让渡给了思维的任意挥霍。我们注意到以下的现象:1952年,章立凡之父 章乃器 先生就任新中国粮食部长,他对粮食部党组书记范式人说:“你是共产党员,我是民主建国会成员,我们的领袖都是毛主席,我们的共同经典都是毛主席著作,我们是革命同志。”1957年,章乃器老先生对周总理说:“我是永远不反党的,我要使那些诽谤的流言彻底地破产,我绝不做为亲者所痛,仇者所快的蠢人!”另外,还说“我绝不反党、反社会主义。我到死都是忠于党、忠于社会主义的。......哪能设想,一个在资本主义的泥坑里就追求社会主义的人,在今天社会主义事业已经取得如此辉煌胜利的时候,反而要反社会主义?”但是这种信仰并没有得到继承,章立凡的政治言论,无不带有反体制的特点,微博还发了《山寨版“公妻制”研究》要点以及传播毛泽东“西餐菜谱”的谣言,明显已经背离了父亲的政治信仰,这对章氏家族恰恰是一笔无比巨大的负资产:其父亲显得对社会主义忠贞不贰,而母亲则认为“父亲”是走“资本主义道路是他一贯的志愿”、“到处诋毁共产党,挑拨工商界与政府的关系”、“想搞第三种势力,没有办法才到解放区进行投机”、“历史上反党的领导的一贯性”。无论这些是否是事实,从大历史的角度来看,都以章氏家族的身份力求表达自己对于社会主义的忠诚,这不过区别在于其父亲信誓旦旦,而母亲则其父是假的,而母亲更忠诚于社会主义的价值理念。无论冤枉也罢,自愿也罢,其核心都脱离不了对社会主义的某种认同。从历史学的角度来看,历史人物的后代不能因为历史人物已经去世,就根据当今政治的需要来重新解读当时历史人物的心理状态,这从政治上是失去伦理的,从道德上把章氏家族推到了“肉体继承”的崩溃边缘。
我是假设人性是真诚的,章立凡的父亲章乃器对于社会主义的信念是真实可信的,只不过他把自己对于资本主义的幻想搀杂了进去,这无损于他民主革命时期的贡献;我也认为 胡子婴 女士的认知也是真诚的,他认为章乃器的思想不是社会主义,而是政治投机,这也无损于她在社会主义时期的贡献。我假设两个人的人品都是无可追究的,其思想分歧是两条道路的差别,或者是马克思主义人民化与社会民主主义化架构的差别,那么从章氏家族的政治信念继承而言,究竟是谁背离了父母的政治遗志,这显然是一个很清楚的事实了。这种章立凡违背家族理念的“信仰乖离”对章氏家族恰恰没有任何正面的作用,而只是负资产、破坏性的遗产。须知,真实的历史对于人物的评价,不来源于其私生活里对于政治事件的观点,而取决于他在政治行为中主张的观点以及观点实际起到的历史作用。即便过去的人将章乃器归纳的如何反动,但是至少无论章乃器本人,还是母亲胡子婴本人,都从来没有说或被说“勾结日寇”或者“与外国势力合作”,这是我们仍然尊重章乃器和胡子婴的基本民族前提。但是章立凡的“美国法律扳倒了‘中国母亲’”、“仍需接受普世价值,彻底告别东方专制主义传统”等种种场合对美国的推崇、挟洋自重以及与南方势力的眉来眼去,可以说,已经要脱离了这个民族立场的底限以及这个家族政治立场的根本底限。
章乃器与章立凡的分歧,是爱国者(虽然政治立场未必是社会主义的)与崇外者的分歧,也是“精神继承”忠贞者与“肉体继承”叛逆者的分野。
章立凡先生,你爸爸妈妈让你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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