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日发生在江苏昆山市的台资企业中荣公司造成75人死亡、180多人受伤的爆炸案引起了全国人民的极大关注。人们纷纷思考,一个小工厂究竟什么原因造成如此巨大的严重后果呢?国家安监总局局长、国务院事故调查组组长杨栋梁8月4日指出,事故企业是粉尘浓度超标,遇到火源,发生爆炸,是一起重大责任事故。责任主体是中荣金属制品公司,主要责任人是企业法人代表、董事长吴基滔等相关负责人。当地政府有关领导和相关部门监管责任落实不力。但这只是表层原因,有否深层次原因呢?
8月12日《中国经济周报》刊载的《昆山爆炸案招商黑幕》一文揭露了深层次原因。文中写到:“很大程度上,酿成此次悲剧的原因是,突破底线的招商引资理念,被异化的‘政策红利’所造成的企业监管缺位。”“昆山市招商中心相关负责人在其编写的《昆山招商引资之路》培训教材中提到了这样一条令人‘耳目一新’的‘先进经验’:‘去南京、北京争取劳模指标,送给来投资的老板,国家、省里的名额不够,就评县级劳模,两年一届50个,50个不够,就100个,还不够,就200个;政协委员、人大代表也送给他们一些……’” “中荣金属是1998年入驻昆山的台商独资企业。20年来,N多“中荣”构建的台商群在昆山经济中已经占据半壁江山。《中国经济周刊》记者在昆山得到这样一组数据:4000多家台资企业创造了位居全国百强县之首的昆山50%以上的财政收入、60%以上的利税、70%以上的销售、80%以上的投资和90%以上的进出口交易额。10万台商及其家眷之于昆山,其历史功绩不可磨灭。因此,昆山人的感恩戴德之心溢于言表,以至于当地政府曾经在香港《大公报》刊登广告,直言不讳地宣称台商‘来剥削的越多昆山人民就越开心’。‘来帮我们投资的是恩人,来投资我们的老板是亲人,能打开招商局面的是能人,影响投资环境的是罪人’一时间在昆山是妇孺皆知。”“一名官员眼中的招商引资“昆山理念”:政策环境是‘老板怎么顺心怎么办’;法制环境是‘老板怎么安心怎么办’;服务环境是‘老板怎么开心怎么办’;人文环境是‘老板怎么舒心怎么办’”。笔者认为,该文揭露的事实及其结论较比国家安监总局局长的结论深刻的多。它直指昆山市政府的错误的招商引资观念、路线和政策。中荣公司的所作所为,绝对不是昆山政府简单的监管不力问题,实质是昆山政府在错误的招商理念政策下,有意迁就和纵容企业资本家的各种违法行为问题。但该文仅仅把板子打向昆山地方领导,全国其它地方是否也有类似这种观念和政策呢?难道因为昆山发生了爆炸事件因而只是批判和谴责昆山政府的监管不力和错误的招商观念和政策问题吗?深圳富士康十三跳难道不也是扭曲的招商路线、政策造成的?没有发生典型爆炸事件的全国各个地区的招商引资观念和政策都是正确的吗?这种扭曲错误的招商观念政策究竟起源于何时?昆山官员头脑中为什么会有这种扭曲的招商引资的“昆山理念”?
笔者认为,造成昆山爆炸事件的原因固然有企业安全责任和政府监管不力,也确实有昆山地方政府扭曲的招商观念和政策。但最根本的原因是30多年来扭曲错误的转型接轨理论、路线和政策造成的。
一、毛泽东思想指导的正确的改革开放路线
1978年以来,中国共产党确定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改革开放路线。依据唯物史观和毛泽东思想的基本原理,笔者赞同这一指导思想。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就指出无产阶级政党在夺取政权和建立生产资料公有制的社会主义经济和政治制度之后,要尽可能多地发展生产力。同时,毛泽东也指出,社会主义制度建立之后,基本矛盾仍然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之间的矛盾。在生产关系基本适应生产力、上层建筑基本适应经济基础的同时,也存在许多不适应的地方。这些不适应的地方仍然程度不同地阻碍社会主义的生产力和经济基础。因此在发展生产力的同时,必须不断进行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的变革,以便更好更快地促进生产力发展和社会主义经济基础的巩固和发展。因此,从毛泽东时代起就已经不断进行改革了。1958年人民公社建立后不久,就开始调整公社的基本核算单位。1960年毛泽东批准的鞍钢宪法中“两参一改三结合”思想就揭开了工业战线的改革之路。毛泽东亲自树立的大庆、大寨经验也是改革的产物。1978年党中央进一步强调社会主义改革,指出这种改革的最终目的是社会主义制度的自我调整和完善,使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并最大限度地促进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改革的具体内容就是突破马克思主义书本上把社会主义看作纯而又纯的、公有化程度越高的社会主义模式,从中国的相对落后的生产力状况和国情出发,建立和逐步完善以公有制为主体的多种经济成分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
中国共产党强调开放路线也是正确的。毛泽东建国前后多次重要讲话中都强调社会主义经济建设要对外开放、争取外援。尽管建国初期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对中国实现军事包围和经济封锁,但以毛泽东为首的中国共产党人始终坚持独立自主路线的同时,力图打破西方国家的种种封锁,与世界各个国家发展经济贸易往来。同样使中国的经济发展取得了世人瞩目的伟大成就。1972年尼克松访华之后中国进一步加大了对外开放路线。应该说,1978年之后的对外开放是延续了毛泽东时代的这种基本路线的。
但是,中国共产党人实现对外开放路线有两个基本原则:第一,必须坚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为主的大前提下实现对外开放,正确处理二者的辩证关系。如果过分强调对外开放,根本否定或者放弃、取代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路线,这种对外开放就是错误的。邓小平确定的党的基本路线中强调“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是正确的。第二,坚持自力更生与对外开放的辩证关系总目标是把我国建设成具有自我内在发展活力、动力的完整独立的国民经济体系,而不是把中国的经济发展纳入到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发展体系和结构中,变为对西方大国的依赖型经济。引进或开放的项目主要是取长补短,吸取先进经验和技术以弥补我国经济结构的某些缺陷,并在此基础上超越西方,形成自己的独特技术和独特产品。如果背离了这两条原则,这种对外开放就是错误的。
二、30多年的转型接轨过程实际实行的是扭曲、错误的理论、路线和政策
但是非常遗憾,30 多年实际的转型接轨进程偏离或背离了以唯物史观和毛泽东思想指导的正确的改革开放理论、路线与政策。其主要表现是:解散以人民公社体制的农村社会主义集体所有制,代之以土地承包为形式的变相的私有制。把大多数国有企业改制为私有企业。地方国有企业基本上全部改制为所谓民营企业实质就是私有企业。把人民几十年积累起来的巨额财富拱手送给私有者,把资本主义企业的管理模式的所谓“产权清晰、权责分明、政企分开、科学管理”思想简单照搬到国有企业。完全否定社会主义的计划经济体制,代之所谓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实则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体制。把社会主义企业以最大程度满足人民物质文化需要的生产目的改换为以最大程度赚取自身利润为主要目的,把市场化原则从经济领域拓展到社会生活一切领域,把按劳分配为主的基本分配原则改换为按资分配为主。特别是把教育、医疗卫生、住房、文化等都推向市场。各个地区、各个部门以扭曲片面的发展理论即以经济发展代替一切发展的所谓“发展是硬道理”为依据,又把追求GDP作为经济发展的主要甚至为唯一目标。这不是社会主义改革,而是社会主义改制,是在改革名义下进行的私有化、市场化过程。
也正是在片面扭曲的发展理念下,自上世纪80年代以后,表现在对外开放进程中就是盲目地、毫无节制地大量引进外资和引进项目。改革初期所谓建立经济特区的实质,就是提供一切优惠和便利条件,让外资在这些特区随意建工厂,吸收中国大量廉价劳动力,实行资本主义企业管理模式。而这些工厂几乎都是技术含量相对较低的加工或半加工工厂,基本上没有对中国国家整个经济发展布局和结构起决定性作用的原创新企业。作为中国改革开放发展起来的典型就是深圳的崛起。固然,深圳的发展确实给广东省包括全国的GDP值增量巨大。但其对整个中国经济发展的内在活力和结构究竟有什么贡献呢?而且在笔者看来,深圳及广东经济发展特点就是典型的殖民半殖民地经济模式。因此在2008年世界金融危机中,该地区是中国国内受影响最大的地区。这种不考虑中国经济发展实际状况,以能否创造GDP为主要指导思想的开放路线到1992年邓南巡讲话之后,更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各个省市甚至各个县都划出大片大片土地作为开发区,各级领导使出浑身解数、低三下四走出去、请进来,开展了一场轰轰烈列的引资大竞赛,并以能否引进外资及数量的多少论英雄。无论独资合资都可以。甚至一些国营企业已经在国内或国际上居领先地位的部分国有企业也在地方领导的逼迫下,与外企合资。如1958年大跃进期间生产我国第一台彩色电视机且拥有自主产权的北京牌电视机的天津某国营大企业几个车间强行与韩国三星企业合资,最终导致北京牌电视机彻底销声匿迹。1978年之前,我国有海鸥、东方、珠江等独立品牌的照相机行业,但改革开放后几乎都与外资合资。目前整个国内照相摄影行业,基本是没有国内品牌,市场几乎完全都是日本等国外产品。另外,天津经济特区引进德国空客A320飞机总装线,地方媒体报道此企业时常常沾沾自喜,引以为荣。有必要吗?我看不是什么荣耀,而是中国人的耻辱。中国连两弹一星、航天飞机都已经造出了,为什么普通大型飞机就不能独立生产呢?文革后期,我国已经自主设计出国产大型飞机“运十”,为什么改革开放初期就被某些人生生扼杀掉了呢?此外,我们自己完全可以生产的大量轻工业产品、餐饮业、超市等许许多多行业为什么也要把外国人请进来?如此崇洋媚外的现象媒体揭露的还少吗?所有这些外资和外企的引进对中国自身真正的经济发展是有利还是不利?是推动还是阻碍作用?难道GDP的增加就是经济发展吗?这些GDP究竟有多少落入到中国人的腰包中呢?另外几十年来引进的污染企业也相当之多。近两年全国各地群众数万人集合活动的一个重要内容之一就是抗议当地政府片面引进污染企业如天津大港、四川什邡、江苏启东等。
《中国经济周报》揭露的昆山招商黑幕说明昆山政府无愧是深刻理解和忠实执行中央这条转型接轨理论、路线和政策的典型和楷模,且把它具体化、形象化、创新化。中荣公司的运行模式就是马克思《资本论》中批判揭露的典型的资本主义企业管理模式和对工人的剥削方式。中荣如此,昆山其它4000个台资企业难道不也是吗?全国的外资企业、私有企业不也都是这种管理模式吗?甚至某些方面可能比中荣有过之而不及。而号称“消灭私有制”实现共产主义的中国共产党的某些人却把这些资本家奉为上宾和救世主,为他们剥削压榨中国工人制造一切便利条件,且做他们的坚强后盾,甚至利用手中权力把“劳动模范”、“人大代表”、“政协委员”这些光荣称号和政治权利也拱手送给资本家。这就活脱脱地勾画出当地领导披着共产党干部的外衣实则拜倒在资本家脚下的奴才、走狗面目。这还是共产党政权吗?这些人身上还能看到一丝一毫的共产党人和无产阶级立场吗?还能看到一丝一毫的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气味吗?昆山政府的所作所为绝对不是个别,它是整个中国30多年来扭曲、错误的转型接轨理论、路线和政策导致结果的一个缩影和形象写照。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写作疏忽,党的十八大政治报告中表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具体内容中,竟然把“党的基本路线”中有的“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思想没有写进去。这究竟是为什么?这种偏离、背离甚至根本否定独立自主、自力更生思想,以片面追求GDP为核心的发展观及其形成的转型接轨理论、路线和政策才是昆山爆炸事件的真正的罪魁祸首,其造成的后果绝不单纯是爆炸、十三跳、血汗工厂、环境污染等具体事件,比其更为严重的后果就是彻底破坏和瓦解了毛泽东时代建立起来的相对独立完整充满活力的国民经济体系,进一步把整个中国经济纳入到西方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轨道和体系之中,进一步强化整个中国的殖民半殖民经济特征以及这个基础上形成的殖民半殖民性质的文化。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客观事实和必然趋势。但是至今中国最高决策者也没有认识到其如此严重性、危险性和危害性,且还在自觉不自觉地沿着这条错误之路走下去。如此下去,谈何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谈何社会主义的理想、信念?谈何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笔者真心希望中央最高决策者能够从昆山这一爆炸事件透视出真正的深层次原因,认认真真总结和反思三十多年的转型接轨之路的正反两方面的经验教训,回到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发展之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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