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吴邦国委员长、温家宝总理、贾庆林主席:
给三位党和国家高层领导人写这封公开信的是一个特殊的老年弱势群体,也就是从1949年10月1日新中国成立之日起到2000年以前参军入伍、在部队服役10年至30年后陆续转业且无条件服从组织分配在全国各类工矿企业工作或已退休的军队转业干部。我们之所以写这封公开信,是因为国务院原劳动部办公厅凌驾于国家法律之上,以行政部门的权力代替法律,违法行政于 1993年7月5日下达了一个“劳办发[1993]78号”的文件,借推广深圳市在企业中取消干部工人界限,实行劳动合同制为由,一夜之间把全国在企业工作和退休的94万军队转业干部的身份置换成工人,在企业转型改制过程中享受工人同等待遇,从而否定了我们由国家法律和军队党组赋予我们的法定地位和政治身份,完全剥夺了与原部队职务、级别相对应的所有待遇与福利,侵害了我们依法享有的一切基本权益,使我们承受不白之冤。国务院原人事部变本加厉,在执行这个通知时编造谎言,误导中央,由一个部门下设的临时机构“企转组”一连下发了三个所谓“接访企业军转干部统一口径”的文件,企图封锁企业军转干部依法维权的声音,百般打压我们维护法律的正义行动,致使这起震惊中外的大冤案至今得不到昭雪。为此,我们想借今年全国“两会”召开的机会向三位领导人和参加全国“两会”的委员和代表倾吐我们的心声,提出我们的诉求,希望并请求你们在百忙之中通过新闻媒体或网络平台给我们一个回应。
一、恳请出席全国“两会”的委员和代表关注94万企业军转干部的命运,为我们申张正义,仗义执言。
我们深知并理解,我国的各级政协委员和人大代表都是兼职的,有手握公权的各级党政一把手,有腰缠亿万、事业中天的企业家,有在商海搏弈、纵横捭阖的大老板,有从事科研、学术、教育、宗教、慈善、文学艺术、体育等等各个社会领域的“精英”……他们为了各自的工作和事业日以继夜奔忙,几乎没有多少精力和时间真正深入社会底层,沉下去体察社会民意,了解民间疾苦,提出解决涉及民生的诸多矛盾和问题,对许多问题因缺乏切身体会而难以提出有的放矢和行之有效的议案,拖欠农民工工资的事年年都有,强制拆迁自焚事件时有发生,假冒伪劣产品屡禁不止;房改、医改、教改年年“两会”都热烈讨论,提案一个接一个,可几年下来却改成了老百姓头上的“新三座大山”。委员和代表们人人都在关注民生,但必竟心有余而力不足,提案很难切中要害,不少提案议而难决,年复一年讨论不休,每每旧事重提,依然如故。
企业军转干部的问题,其实是一个十分简单而又容易解决的问题,只要做错了事的那几个部门敢于对自己的工作失误承担责任并勇于改正,按法律、法规和军转安置政策的规定,把违法剥夺我们的所有权益还给我们就行了,像1980年下达的“中央[1980]3号”文件那样,为被林彪错误路线迫害的41.5万军队复员干部平反并改办了转业,充分体现了我们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光明磊落和有错必纠这样的政治家风范。不幸的是,原劳动部办公厅下发的“劳办发[1993]78号文件”却重蹈错误路线覆辙且扩大了打击面,受害的企业军转干部达94万之众。如今,这几代老军转干部大都已届垂暮之年,却如此挚着地一波又一波、一年又一年依法维权,至今已17个春秋,可原劳动部原人事部以及现在的国务院有关部门仍然坚持错误,以所谓“解困”来忽悠我们,难道这就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法制吗?无视法律,违法行政,在政治上扼杀我们,难道这就是公平和正义比太阳还要有光辉吗?以种种荒谬的说辞和非正常手段千方百计打压我们,难道我们还有什么做人的尊严吗?难道我们用青春热血出生入死捍卫国家安全的国防卫士其人生价值就如此低下吗?我们的一生真的是“春蚕到死丝方尽,为他人作嫁衣裳”啊!
前些年,还有像黄婉秋、石邦定这样具有正义感的委员和代表,敢于在全国“两会”就企业军转干部权益问题仗义执言和呈交提案,虽没有被“两会”采纳,却赢得了广大企业军转干部一片赞誉之声,遗憾的是近几年在全国“两会”上已听不到这种声音了,委员和代表们对此都缄默不语,我们一些省、市、自治区的军转干部委托某些委员和代表捎给“两会”的材料,他们也不敢呈交,恐怕因此而“引火烧身”失去委员和代表资格。新闻媒体更是对此噤若寒蝉,从来也没有报道过我们的生存境况和维权诉求,就连我们心目中的女英雄、《声音》一书的、全国人大代表、央视著名节目主持人敬一丹同志对我们的书面委托也根本不作任何回应。从这些遭遇中我们领悟到,请高薪收入者和富有者去讨论“理顺收入分配”,请拥有别墅和多处房产的人去讨论“社会保障房”,请享有“三公消费”特权的人去讨论“如何降低生活指数和上涨的物价”,请能够把子女送到国外留学的人去讨论“降低学校收费门槛”等等,无异乎“隔靴搔痒”和“纸上谈兵”,于事无补。我们这个弱势群体没有自己的代表,在“两会”上听不到我们的声音也就不足为怪了。因此我们期盼并呼吁富有正义感的委员和代表们,能够勇敢地挺身而出,为这受害的94万老兵伸张正义,我们将会感念不已并记住你们。
二、企业军转干部期盼法律回归和政策落实,决不是什么与政府机关公务员“攀比”。
在“劳办发[1993]78”号通知下达后,国务院原劳动部和原人事部联手把我们推向困难重重的生存境地,在我们事先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违法剥夺了我们几乎所有依法享有的基本权益,只剩下同工人一样少得可怜的几百元基本养老金和下岗生活补助费,有时还一连几个月不能按时发放,由于这是突如其来的变故,使我们猝不及防,不少皓首白发的老同志,迫于生计,拖着伤残病弱的身体去另谋生计,看门、守夜、蹬三轮、摆地摊,干环卫等挣点小钱补贴家用。小病呆着,大病拖着,由于失去了医疗保障,重病就只有坐以待毙,这就是堂堂中国退役军官真实生活的写照,真可谓贻笑古今中外,被我们打败的台湾老兵退伍后也比我们强,更不用说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的退役老兵了。
反观转业在国家机关和事业单位的军转干部,他们才是天之骄子,享受与部队职级相对应的公务员待遇,工资和养老金外加各种名目的补贴及福利等灰色收入,总体收入高于我们几倍,出有车,食有鱼,居豪宅,享“三公”(消费),在岗的坐在有现代化设施的豪华办公室,抽名烟品名茶,守着电脑“办公”不知日之所终;退休的则过着真正“老有所乐”的晚年生活,饮食无优,有病不愁,逢年过节有慰问,旅游季节有安排。凡此种种,天上人间,本是同根生,相差何其远,我们同他们都是从同一条战壕中走出来的战友,却被原劳动部和原人事部违法切割成两个迥然不同的群体。
尤其令人愤慨的是,生不平等,死更凄惨,机关和事业单位的所有工作人员,死亡一次性抚恤补助的标准是生前工资或养老金的24个月,而企业军转干部死亡后同工人一样只有4个月标准的安葬费而无分文抚恤补助。目前机关事业单位实施的抚恤补助规定本来是从部队移植过来的,而我们这些在部队服役十几年乃至二三十年的转业老干部却无此哀荣,我们同几千万产业工人一道为国家创造大量财富,死亡时的命运都如同蝼蚁一钱不值,而享受财富和支配财富的人死了却身价倍僧,享有殊荣。如此之大的差异,完全是既得利益者人为造成。
广大企业军转干部面对如此不公平不公正,为维护国家法律尊严和自身合法权益,奋起抗争,依法维权,通过上书、上访、上诉、上网(官方网站或国内允许开通的网站),誓死向违法者讨回公道,强烈要求把被违法剥夺的权益还给我们,然而有关部门的某些官员却对我们猛泼脏水,大放厥词,把我们的合理诉求歪曲成“同政府机关公务员攀比”,“是不符合改革的过分要求”,“如果再开政策口子会引起社会其他群体的攀比”等等。这个“攀比”二字似乎成了我们最大的忌讳,既胡说什么我们是同公务员“攀比”,又担心落实政策别人又同我们“攀比”。对此,我们不得不在这封信中着重说一下,我们对这个所谓“攀比”的看法。
对广大企业军转干部来说,要求法律回归和政策落实早就有法可依,不必要同机关公务员“攀比”,同时也不怕社会上任何群体同我们“攀比”。战争年代,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出生入死,冲锋陷阵,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叫苦,牺牲了为国舍命,视死如归,谁来同我们“攀比”;抗美援朝战争,面对武装到牙齿的侵略者,我们用劣势装备浴血奋战,有时整团整连战友牺牲,没有几个幸存者活着回来,至今还有18.6万志原军烈士葬身异国他乡,谁来同我们“攀比”;为了捍卫祖国领土主权不受侵犯,西藏平叛,将叛国者赶出国门,中苏 、中印、中越三次边境还击战,打出了国威军威,把入侵者拒于国门之外,谁来同我们“攀比”;八千湘女上天山,年青的巾帼女兵,告别父母,远离故土亲人,投身生产建设兵团屯垦戌边,新疆至今还留下许多老奶奶,谁来同我们“攀比”;在东北边陲的北大荒、在沼泽遍布荒原一片的大庆、在大漠深处的石河子和克拉玛依,在人迹罕至的“两弹一星”发射基地,到处都有中国军人和转业官兵的身影,到处都洒下一代又一代老兵的汗水,有的还永远留在这些地方,谁能同我们“攀比”;在我们当兵的那个年代,入伍不够15年不能带家属随军,每年只有15天探亲假,哪个军人不是上不能孝敬父母,下不能抚慰妻儿,或在战场拼杀,或在边卡巡逻,或在海岛驻守,帐棚雨衣当屋,稻草铺地当床,与明月星辰作伴,与灯塔海岛为邻,十几年或几十年如一日,为报効祖国献身国防而无怨无悔,谁又能同我们“攀比”。
好汉不提当年勇。我们之所以重提这些往事,决不是为了炫耀我们的光荣和荣誉,而是给负责企业军转干部安置工作的相关部门和官员提个醒,“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如果对历史一无所知,那就补一补课,如果淡忘了这些史实,那就翻一翻历史课本,重温一遍毛主席所教诲的“没有一个人民的军队便没有人民的一切”这个教导,换位思考,拉近同企业军转干部的感情距离,不要把“兔死狗烹,卸磨杀驴”的事做得太绝,不要为法律回归、政策落实设置重重障碍,不要把自己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解决企业军转干部的问题,并不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只要依法行政就可以一了百了。一是有法可依,《兵役法》、《国防法》、《军官法》是三部涉军“铁律”;有从建国初期到1993年7月一系列承前启后的军转安置政策,不需要所谓的“另开政策口子”。二是不怕社会任何群体进行所谓的同我们“攀比”,我们必竟是流血舍命服务国防的特殊群体,血浓于水。三是有错必纠是我们党的传统,文革结束后拨乱反正,为大量冤假错案平反昭雪,特别是华国锋和小平同志率先垂范,为被错误处理的41.5万部队干部由复员改为转业,恢复了干部身份,这应该说是法律回归和政策落实最好的先例。还有同我们的问题极其相似的企业老师问题,一部《教师法》和国务院一个文件,就把他们原来本没有的身份提升为国家公务员待遇,难道真的是拿枪卫国的老兵,不如拿粉笔教书的老师吗?可见政府只要依法行政,对同样事件不持偏见,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这近百万老兵只不过是一个生命残存的老年群体,大都离生命的终点越来越近,把被违法剥夺的权益还给我们已是刻不容缓的。“老有所养”只是生命的延续,“老有所乐”才是人生的价值,自从1993年7月5日那个令人切齿的“劳办发【1993】78号”通知文件下达后,造成我们心理不平衡,精神受压抑,生活陷困境,“老有所乐”如同海市蜃楼可望而不可及。尽管如此,我们的军队情节却仍然根深蒂固,我们的儿孙早已有很多“军二代”和“军三代”,我们对祖国的忠诚始终如一,对社会主义的热爱一往情深,对马克思主义和毛泽东思想的信仰坚定不移,入党时在党旗下的宣誓始终不忘,对这样的老军人、老干部、老党员群体,于情于理于法政府都应该善待,让法律早日回归,政策尽快落实,把违法剥夺的合法权益还给我们,让我们沐浴公平和正义的阳光,过上有尊严的生活,安宁度过人生最后一段夕阳时光。
三、请国务院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依法行政,妥善解决企业军转干部的问题。
我们获悉,有一位在社会保障部门相当负责的高官,在一次会议上恶狠狠地宣称:“如果解决企业军转干部的问题,就是全国改革的失败”!何等危言耸听,一下子把企业军转干部的地位抬高得太过了头,简直就是恶霸的语言和强盗的逻辑。既然企业军转干部的地位会如此重要并影响全国改革的成败,那我们就不禁要问:当时就凭劳动部办公厅一个试行深圳企业改革做法的通知,就同原人事部联手扼杀近百万既是原部队骨干又是企业骨干的老军转干部的政治生命时,你们为什么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为所欲为,全然不考虑、不顾及我们的基本权益而否定我们的法定地位呢?如果这位口出狂言官员的恶语是代表政府意向的话,那就真的是企业军转干部的最大悲哀了。
改革到底改什么?这位不学无术的高官只不过是官场的“二混混”,根本不懂得改革的真谛所在。简言之,改革就是“解放最活跃生产力”。我们作为执政党中国共产党的老党员欣喜地看到改革开放30多年来,13亿中国人民在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谱写了一个解放、创造与共享的人类故事,一个个枷锁和限制被逐次打破,一个个崭新空间被逐步开拓,一个个个体从螺丝钉变身为发动机,释放出无穷的活力。在一切生产力发展要素中,人始终最主要、最活跃、最富有创造力的。有序释放这个最活跃的生产力因素,是中国30多年改革奇迹之本。这位官员并不懂得这些道理且缺乏知识,改革绝不是轻率改变社会任何一个阶层和群体的原本依法享有的地位和身份,非法剥夺其依法享有的基本权益,更不是把富者改的更富,穷的改得更穷,广大企业军转干部绝非流氓、无赖和乞讨者,原劳动部和原人事部的某些官员用不着以改革之名拿94万老同志开刀,在政治上置我们于死地,生活上置我们于困境。
解铃还得系铃人。我们深知,改革不会是一帆风顺,而是充满了争论、曲折和矛盾,原劳动部长刘永富同志曾公开坦承:“劳动部负责社会保障工作,在推广深圳企业取消干部、工人界限的做法时出现失误,没有妥善处理企业中老干部和技术人员的待遇问题”。(大意)刘部长这个表态是代表原劳动部在一次答记者问时说的,既承认是一次失误就不能不了了之,因为这关系到近百万老同志的政治生命和切身利益,决不能如同儿戏,等闲视之。
尊敬的吴邦国委员长、温家宝总理、贾庆林主席。我们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吴邦国委员长在“形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座谈会”上的重要讲话,我们进行了认真学习和热烈讨论,受益匪浅,鼓舞甚大。这个重要讲话强调:“法律的生命力在于实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的形成,总体上解决了有法可依的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的问题就显得更为突出,更加紧迫,这也是广大人民群众普遍关注、各方面反映强烈的问题”。“采取积极有效措施,切实保障宪法和法律的有效实施,维护宪法和法律的权威和尊严,坚持依法行政和公正司法,增强全社会的法律意识和法律观念,确保各国家机关把人民赋予的权力真正用来为人民谋利益”。委员长的这些话说到我们心里去了,十几年来,我们与之抗争的正是原劳动部和原人事部的有法不依和违法行政,无视法律、滥用权力,以致在企业军转干部的安置问题上铸成大错,现在该是他们正本清源、违法必究、依法行政并把我们的基本权益全部还给我们的时候了。
与此同时,我们还看到了温家宝总理在国家信访总局与上访群众面对面交流的报道。总理对访民们说:“要拓宽人民群众向政府提出意见和建议的渠道,创造条件让人民群众批评和监督政府,负责任地解决人民群众的困难和问题。只有善于倾听人民群众的呼声,勇于面对群众的批评,政府的工作才能更加符合人民的意愿”。总理的话多么的感人和亲切啊!现在的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的主要领导和负责企业军转干部工作的部门,该是在法律框架下认真审视原劳动部和人事部阉割、歪曲党的军转安置政策进行违法行政的错误并予以彻底改正的时候了。
胡锦涛总书记创建科学发展观,倡导以民为本,建立和谐社会,让13亿中国各族人民全面进入小康,这对于我们这样人口众多的发展中国家来说,在尊重人权普遍性原则的同时,保障人民的生存权、发展权和基本权益仍然居于首位。广大企业军转干部不但是人民的一分子,而且是昔日的国防卫士、中共党员、老年军转干部,我们心里想的和眼睛盯着的不仅仅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和七彩霓虹,更是我们无端失去的基本权益。为此,我们殷切希望和翘首企盼吴邦国委员长、温家宝总理和贾庆林主席能以无产阶级政治家的远见和魄力,在你们的任期内解决好全国企业军转干部的问题。
恭祝全国“两会”圆满成功!
国家安置在企业工作和退休的军队转业干部谨呈
二0一一年一月二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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