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迈步从头越
今天是2013年9月22日,星期日,农历八月十八。北京阴天。
昨天是本人的农历生日,今天是本人的公历生日。所以这两天都收到了很多祝福。按照中国风俗,周岁49,也就算50了。即使非说49,那从明天开始,也走在50岁的路上了。用老话说,行年49,吃50岁的饭。所以无论怎么说,从明天开始,可以自称50岁的老汉,也可以倚老卖老地说:“黄土埋了半截啦。”如果想自吹自擂吓唬人,那么也可以盗用一下康有为写给吴佩孚的寿联:“牧野鹰扬,百岁功名才半纪;洛阳虎视,八方风雨会中州。”孔和尚虽非身在洛阳,但今天,也确是个八方风雨的日子。可惜出生在一个日子的,有好人也有坏蛋,不然找几个生日相同的名人,搓个麻呀比个武呀什么的,也是一乐。
然而孔和尚是不主张做寿的,旧社会的人寿命短,平均活三四十岁,所以五十就做个大寿。《林海雪原》里的座山雕,就是因为五十大寿百鸡宴,乐极生悲,被共军给一窝端的。所以过生日要低调,是洒家的一贯作风。
早上虚静凝神,占了一卦:“女承筐无实,士刲羊无血,无攸利。”发到微博上,立刻众说纷纭。有人表示出离愤怒了,我说:“心存幻想,悲喜无常,不相信人民自己,怨天尤人,是极左极右容易产生的情感基础。”建议大家看看《杜鹃山》。有人悟出:“温其久的挑唆和雷刚的鲁莽,差一点毁了赤卫队。大家要牢记这教训。”@腹内丹说:“人民其实也没心没肺着呢,不断启蒙还不懂,非得快做奴隶了,才被逼着发出最后的吼声。”我说:“人民有很多缺点,既要理解宽容,也要批评引导。”
@央媒新闻评论说:“孔老师,俺想叛变革命,看到右边吃香的喝辣的想办谁就办谁,有房有车有钱有美女有权力!从左至右是不是很容易啊!”我说:“四一二之后就是这样,很多叛徒本来是热血青年,认为革命三天就能成功,认为革命内部干干净净。一看不是这样,而且吃亏吃苦,于是就变了。”
昨天晚上,@郑州李爷8给我私信,说他老被封号,只能转世,我幸灾乐祸地说,转世也挺好玩的。他恨我站着说话不腰疼。结果今天上午,@郑州李爷9说:“恭喜你!卦神孔和尚!李爷我终于把易筋经练到第九重了!”俺答复他:“我没说错吧?跟着孔和尚,春风吹又生。”
中午11点左右,宣判薄熙来的结果出来了,无期徒刑。从整体上看,网上右派没显出多高兴,倒是左派显出很失望。这个结果完全在意料之中。近日多有朋友问我,我说综合国内外诸种信息,判20年的可能性占30%,判无期或者18年的可能性各占25%,判死缓和15年的可能性各占10%,判立决和15年以下不可能。恨他的人希望判死刑,爱他的人希望无罪释放,都可以理解。但沉浸在情感之中不去行动,或者行动方向错误,则只会使结果越发偏离自己的希冀。很多人以为结果操控于一人之手,不懂得政治乃是多方博弈。即便毛泽东当年,也绝非一言九鼎,需要多方妥协。权力从来不等于位置,而是等于有多少人愿意听你的话。至于对济南法院大发雷霆,或者拿出各种法律条文据理力争的朋友,则未免过分天真了。
孔和尚虽然每逢大战心如止水,种种声浪也皆不出所料,但仍然没有吃午饭。看来修养还不是十分到家。13点整,在新浪腾讯同时发微博曰:“按照今天宣判的逻辑,强烈要求审判一切贪污腐败滥用职权的历任高官,特别是卖国误国的大汉奸。”迅速被转发十多万,后来新浪的小妹爱护我,就给加密了。同时听说李北方被销号了。@有理说不通说:“真正的共产党员杀头都不怕,何惧删号。”
我说:“鲁迅虽然不是党员,但是被删号一百三十多次。今天学术界谁能发现一个鲁迅的新马甲,可以获得博士学位。”@黄裳大侠说:“孔教授,你怎么经常被加密啊。你是不是得罪了新浪小蜜。”我说:“小蜜好哄,大鬼难缠。”既然不让我说话,我就读书去了。任何时候不忘读书,是最最根本的救国之道也。
《当代文坛》2013年5期白浩《农村伤疤与新伤疤文学——罗伟章论》,从罗伟章的小说里总结出当今农民的生存苦难,认为罗伟章“接过路遥的枪”,写出了“半封建半资本时代”的“新伤痕文学”。我认识罗伟章,这一点我很认同,希望有良知的作家们真实地写出当今祖国的伤疤,不要再无耻地歌颂“今天是个好日子”了。
翻了翻《天津诗人》2013秋之卷,细读了邱华栋的3首诗,语言有一种纯正的气息。另外一大片诗人都不认识,好诗倒是不少。
又看河北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13年4期,翻阅了几篇法学论文。赵红星《刑事公诉案件庭前程序研究》指出了我国庭前程序的一些缺陷,提出了完善的建议。此文对于今天宣判的案件也是具有一定启发意义的。
《中华文学选刊》2013年9期有池莉的特稿《与孩子一起成长》,铁凝的短篇《火锅子》,毕飞宇的“自叙传《苏北少年“堂吉诃德”》,都很吸引人。但我还是推荐钱理群老师的散文《四哥走了》,钱老师的亲人在历次政治运动中多有不公的遭遇,但钱老师能够站在历史的高峰客观而深刻地看待这些遭遇,也许你不同意他的立场和结论,但那种将个体生命融入历史判断的真诚,正是当今知识分子所普遍匮乏的。
《红豆》2013年9期有学兄施晓宇的《“文化汉奸”梁鸿志》,写得简洁而客观。当年的很多汉奸都非常有文化,令今天这些没文化的汉奸实在汗颜。值得思考的是,第一,文化高不耽误做汉奸;第二,文化高为什么也会做汉奸;第三,文化高的汉奸跟普通小汉奸相比,有什么特点。梁鸿志确实有学问,40来岁,就半骗半买弄到了一幅唐朝大画家阎立本的《四夷朝贡图》,转卖给日本富商,轻松赚了30万银元。家里收藏了33封宋人书信,包括苏东坡辛弃疾的,价值数亿。他不缺钱不缺书不缺女人,却在南京大屠杀后主动联系日军,当了傀儡政权“中华民国维新政府”的行政院长,是汪精卫投敌之前的最大汉奸。国民政府枪毙他之前,他还斯斯文文地漫步吟诗:“快到六十四,行步移法场……”刚吟了两句,脑后枪响。他流传最广的名言是:“世界上有两件东西最脏,但男人最喜欢搞,一件是政治,一件是女人的生殖器。”虽然说得很俏皮,但格调毕竟不高。我最欣赏的是跟他有关的一幅对联。当年还有一个汉奸叫吴用威,跟梁鸿志狼狈为奸。有位爱国画家吴湖帆撰写了一副妙联:“孟光轧姘头,梁鸿志短;宋江吃败仗,吴用威消。”巧用“举案齐眉”的典故,俗中见雅,脍炙人口。
一边读这些期刊,同时又发了些微博,很快就到了黄昏。小顾的车来接我们夫妇,去拜访尼泊尔大使馆。我们到达时,清华大学李希光教授夫妇已经到了。我们同尼泊尔驻华大使马赫什•库马尔•马斯基先生一家进行了愉快而深入的交谈,并共进尼泊尔风味的晚宴。我向大使先生赠送了近两期的《东博书院》月刊,希望尼中两国进一步加强文化交流和区域合作,为人类文明的发展共同探索新的道路。我几年前曾在重庆与前任尼泊尔驻华大使坦卡·普拉萨德·卡尔基先生共游两江,有过友好愉快的交流。连续两任驻华大使都跟孔和尚有交流的,除了尼泊尔,只有美国也。因此孔和尚希望东博书院将来办两个境外分院,一个在美国,一个在尼泊尔。
席间李律师打来电话,与我商量法律问题,很快达成共识。又用短信处理了两个教育问题,答复了一个记者的提问。夜色浓深,我们握别告辞。
一进家门,见小赵和黑白李恭恭敬敬迎在鞋柜旁边,摇着尾巴仰着脸,就知道猫碗空了,否则这两个畜生哪里会这么文明。孔和尚心一软,就去给他们添了猫粮,小赵先嘎嘣嘎嘣一通吃,黑白李在旁视膳。小赵享受已毕,伸个懒腰,踱到书房门口去舔毛。大李急忙过去,呼啦呼啦一通乱吃。领导洗漱一番,把小赵叫过去画速写,因为小赵不听话,不免就连打带骂的。孔和尚抓紧时间,先处理了几十封电子邮件,浏览了数万字的海内外时事评论和七八份电子刊物,然后边喝茶边看闲书。
九州出版社2013年8月出版的“曹雪芹温皓然百回本”《红楼梦》,前几天翻过一通,今晚再把玩一番。书后附有孔庆东《红楼梦续的文化意义》,自己读了一遍,感觉不错。光盘里的歌曲,我早就听过,并告诉温皓然,非常典雅,深合我心也。
又翻了翻朱家雄《未名湖畔的青春》,安徽教育出版社2013年8月版。封底有何建明、曹文轩、孔庆东的推荐语。孔庆东曰:“未名湖,是青春的湖;未名湖畔的青春,日日在我眼前荡漾。朱家雄,就是那些青春涟漪中的一波。他用青春,把未名湖与自己的生命,链接在了一起。”这话,似乎不是写给一个人的。对于一个黄土埋了半截的老汉来说,也似乎别有风味。
然后开始写日记,可是已经过了半夜,也就是说,此刻老汉确乎走在50岁的路上了。摸起一本前些天德州学生给我买的1966年版的《毛主席诗词》,随手一翻:“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本期博客思考题:
1.为什么近期极左势力这么猖獗?
2.以前大骂重庆是修正主义保皇党的人,现在干什么呢?
3.分裂爱国阵营的,是天天围剿爱国人士的极左,还是反击和揭露极左的被围剿者?
4.推墙派要推的是汉奸,还是跟汉奸进行艰苦斗争的人?沉船派要沉的是汉奸,还是社会主义的最后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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