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保作家”哲夫眼中的绿色理念 |
2008年04月10日 16:36:32 来源:太原日报
|
人物档案:哲夫,中国环保文学研究会理事,中国作协会员,山西省作协副主席,国家一级作家。已发作品千万余字,主要作品有黑色生态环保系列长篇小说 《黑雪》、《毒吻》、《天猎》、《地猎》、《天欲》、《地欲》、《人欲》等牞获多项大奖。近年来主要从事环保考察及相关写作,其代表作有长篇生态环保纪实文学《中国档案》、《新闻曝光的背后》、《黄河追踪》、《怒语长江》等。 1997年,十卷本《哲夫文集》出版后,哲夫开始奔走宣传“绿色理念”。 连续五年,他是全国人大环境资源委员会 “中华环保世纪行”执委会特邀的唯一作家,走了多半个中国,看到的事实触目惊心。 他是勇者,因为勇者无惧,他坦率真诚,敢讲真话。他说,所到之处满眼是无水不污、无土不流的事实!两次去长江源头,一次去黄河源头,看到源头断流,冰川后退,许多雪山摘掉了白帽子,十河九干,黄河年年断流! 他是使者,因为使者有责,他极尽努力,宣传环保。他不再写销量超百万册的小说,转写起了印数至多不过几万册的生态报告文学牞但影响非但不减,反而大增——被外界誉为“环保作家”,名声赫赫。3月底,其新书《执政能力》作品研讨会在北京召开,与会的专家学者对此评价甚高。记者近日对他进行了采访,让我们听听这位“环保作家”眼中的“绿色理念”: 绿色转型:人人都做生态人 这些体现了执政者新的价值取向,鼓舞人心!这是治本的措施。张兵生市长有个很不错的提法,叫生态人。过去强调经济人或是社会人,其行为与自然背道而驰,结果是离自然越来越远了,最终是唇亡齿寒。而生态人肯定在做什么事情之前都会以不牺牲生态环境为前提条件,坚持科学发展观与自然和谐相处,这是价值取向的根本转变,非常了不起的说法。人人都做生态人,生态就会改善。生存环境好,我们就可以安居乐业。城乡清洁工程算作其中一部分,总之这是一篇大文章。 生态安全:隐患不容忽视 实际上,我们周围的生态并不安全!因为人生存最起码有三个要素:水、空气和粮食。先说空气,过去是烟尘污染,是可视性颗粒牞也就是能看到的。近些年,由于采取集中供热等措施,可视性颗粒不见了,这的确是一个飞跃,非常不容易。但可吸入型颗粒增加,这是看不到的,所以我们面临的任务还非常繁重。再说水,由于地下水急剧下降,所以我们喝的还是黄河水。但黄河水出了青海,就变成劣五类水了,我们的水处理系统,对于有些物质是不太容易处理掉的。第三个是粮食,水和土壤一旦污染,农作物都会间接被污染,直接影响到我们的吃。 执政能力:护卫生命安全 为什么我要写《执政能力》?环保,说一千道一万,最终还是人的问题,也就是执政者的问题,执政者将决定一个地方的经济状况和生态安全。这涉及一个价值取向问题,是以人为本还是一切向钱看,价值取向不确立,一切都是空谈。 美国用了15年时间,彻底把生态污染遏制住了。经验只有一条,就是重视!每一个人都重视。这是涉及个人生命安全的问题,一切都要为生命安全让位。 环保文学:顺应生存发展而生 环境文化或是环境文学,过去是没有的,它是在环境污染日益严重的情形下应运而生的。环境文学在世界上是主流文学,但中国有些学者和官员称它为边缘文学,这是错误的!它其实是一种人类自我觉醒共同自救的文学,是关涉一切领域的先锋文学或曰拯救文学,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失去了生存条件,其他文学还能存在吗?所以我觉得环保文学应该是文学中的文学,主流中的主流,是和人类的生存发展同等重要的! 接下来,我要写科技转换生产力的问题。常说环保与发展是一对矛盾,到底有没有办法使“鱼与熊掌兼得”呢?我认为有,那就是科学治国。不是没有技术,是有但就是不用。科技不能转换成生产力,非常可怕,是违背科学发展观的。 |
------------------
作家哲夫:一管秃笔一颗人心荣膺“绿色卫士”
时间:2007-06-15 来源:山西新闻网 三晋都市报
在刚刚揭晓的2007年中国环保“绿色卫士”的评选活动中,山西作家哲夫榜上有名。哲夫曾是惟一一位全国人大环境资源委员会 “中华环保世纪行”执委会特邀作家,曾6次参加全国人大 “中华环保世纪行”记者团。是什么,让一位作家将深沉的目光投向了被污染了的土地与河流?他又凭借什么捧得了这张中国环保个人最高荣誉证书?
告别风花雪月
哲夫,原名孙志坚,生于1955年,籍贯北京丰台。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山西省作协副主席。哲夫的早期作品以小说为主,1976年的处女长篇小说《啊……》令许多读者记忆犹新。1997年后,转轨环保题材的纪实创作。
三晋都市报:二十多年前,我就开始读您的爱情哲理小说了,但几年后,您似乎不再风花雪月,倒是环保文学领域频频出现您的大名。
哲夫:1997年,我的《哲夫文集》出版,以此当作小说的封笔,不再写小说了。其实那会儿是我写小说最红的时候,一部小说20万元稿酬,人家求着写。但我封笔了。
1982年,我的剧本《山林的女儿》要拍电视剧,我跟剧组去大兴安岭找外景地。在我的想象中,大兴安岭应该是一个浓绿的乐园,而现实是,原始森林中,无数干枯树桩凄厉冲天,令人心寒。当地人说,以前推开家门就是树,现在呢?得坐汽车跑上一天,到几百公里外才找得到树。某村上山刨人参,能将一座原生原色的峡谷翻个底儿朝天。
我们的森林,已经被毁成这个样子了!没有了自然,人类还怎么生存?这次经历让我决定,一定要把生态被破坏的严重情况写出来警醒世人。就这样,我把这事写成了一个中篇《森林的性格》,发表在1984年的《啄木鸟》上。其实,当时自己也没有确定就要在环保领域开拓什么,只是想让人们感受到人与自然的关系。有人看了以后说,你这题材开辟了环保文学的先河。后来,生态环境题材逐渐成了我一个比较明确的方向,除写一些中短篇和散文外,我创作了一系列黑色生态系列长篇,《黑雪》、《毒吻》、《天猎》等。
我认为,环保关乎现在和未来的每一个人,它是自己的事,并不是公益事业。当时我的想法是,借小说和故事唤起人们的环保意识。但现实中,许多读者只关注小说中的风花雪月,却忽视环保理念的阐述与张扬。读者认为,既然是小说,那就是假的、编的,往往一笑了之,背离了我的创作初衷。这不行!只有纪实性的东西才可以直接干预社会,必须弃小说之形式而取纪实为新的披挂。1997年,我一心做起了生态报告文学。
三晋都市报:因此,您就告别了书斋,在最当红的时候急流勇退转而探求新路?
哲夫:是的。最初,阻力很大。首先,经济上损失较大,从千字千元的报酬一落到千字几十元,再从多少人排队约稿到写稿等人来约。很多现实问题也接连出现,纪实必须做实地调查,有些污染企业曾扬言要拿刀砍我们,让我们出车祸等等。这些事先并不曾考虑过。好在,我出去都不是单枪匹马,至今人身安全倒还未受过威胁。不过妻子也唠叨过:“最近这几年你挣来点什么啊,除了害怕和担忧,没有别的。”
2003年,我因为介休某村的土地被占用问题写过一篇《给农民一条生路》的文章发在网上,引发了强烈争论。文中所指的企业雇了枪手在网上对我发动围攻,还将我告上了法庭。我应诉。结果,他们中途撤诉了。
跋涉千山万水
1998年,哲夫开始赴淮河考察,跑遍了沿淮四省,采访了大量相关人士,同年,《中国档案》由光明日报出版社出版。其上册《中国高层决策写真》写中国环保从无到有的过程;其下册《新闻曝光的背后》写1993年伊始的淮河污染治理过程,后改编为电影《零点行动》。
三晋都市报:我看您这部《中国档案》时,有些场面让人泪湿。网上也有读者感慨说,内幕了解太多,不好。比如,解振华不顾劝阻喝了一口老百姓天天喝的污水难受得好几天吃不下饭这样的细节。
哲夫:我做这个调查,是采访了许多涉及高层的重要人士。他们会给我讲许多不为外界所知的内容。我也采访过不少省长、省委书记。有些领导要求我成稿以后让他们先看看,我没同意,真要那样势必有些内容得删改。
这部作品引起了全国人大环资委中华环保世纪行的关注,我作为惟一的作家被特邀参加“中华环保世纪行”记者团,自此连续6年参加“中华环保世纪行”在全国各地的采访活动。
面对满河的黑臭与沿河无数家大大小小的污染企业,真让人痛彻心扉、欲哭无泪。在这里我不愿再对你复述了。可以从书里看到那种痛。就像中国作协副主席陈建功说的“血脉贲张、惊悚骇然”!
三晋都市报:以您的身体和年纪,在许多次调查走访中,经历过哪些艰辛?
哲夫:1999年,参加“爱我黄河”记者团采访,沿黄河走了8个省区,从青海省黄河发源地走到了山东东营黄河入海口,在海拔近四千米的黄河源头玛多县,氧含量只有60%,许多年轻人都忍受不住,医生坚决不让我上山,不过我一天不落全部坚持下来,写下长篇纪实《黄河追踪》。
2000年,我随中华环保世纪行考察长江,从上海出发,走了13个省,历时108天,行程2万多公里,再次涉足青藏高原,写出《长江生态报告》、《黄河生态报告》、《淮河生态报告》。这是我以“中国环境文化丛书”形式推出我国第一套长篇生态纪实文学丛书。写完了河流,2002年之后,我又开始考察林业,走访调查了9个省区,耗时两年,酝酿了一部《世纪之痒——中国生态报告》的长篇纪实,被国家林业局评审为“2006年生态文化十件大事”之一。可以说,这几百万字是我一步步丈量踩踏出来的。
理性再次飞跃
三晋都市报:我听说您刚刚完成一部《执政能力》,是您头一回写正面报道,但因故未能发表。有人评价说,如果《中国档案》在表达一种速胜的希望,到《黄河追踪》则成为一种艰苦卓绝的思考,到《长江生态报告》则是上天入地寻觅各种助力的生死总动员。《世纪之痒——中国生态报告》则是一种回归,因为真理往往是简单的。而《执政能力》却是一种本质的升华和认识的飞跃,可视为您的又一次转轨?
哲夫:上世纪80年代,我以小说《黑雪》等黄牌向国人示警,从上世纪90年代迄今以纪实文学《中国档案》、《世纪之痒》等红牌直接干预社会。始以小说虚拟之,又而实写之,再而身体力行,参加中华环保世纪行记者团与三晋环保行,具体做点事,不期然,小说无非扬汤止沸,纪实不过隔靴搔痒,以身饲虎也无非多一堆肉喂狗,不能釜底抽薪,一举奏效。这才知道其漫长和艰巨,非一蹴所能及。数学九九归零,万事九九归人,还是要在人字上做功夫,所以才退步抽身,倒转回来做人的文章。《执政能力》是写山西一个县委书记的。当每列车厢还没有完全装上自控动力装置,还需要火车头来拖带长长的一串时,我们别无所求,只期望拖动列车的是一个优秀的车头。
三晋都市报:这是否是您的“人治情结”?
哲夫:理想和现实毕竟还有距离。地方官的执政能力将决定一省一市一县的前途和命运,也将决定这个地方的生存环境,我写的这个县委书记,为加强地方政府的执政能力提供了一种成功的思路,也为既发展经济又保护环境提供了一种借鉴,这难道不也是当下寻求制度突破的一条路径吗?从《世纪之痒》开始,我感觉很消沉,因为环保背后有深层次问题无法解决。如果以前的作品,是只拍苍蝇,不打老虎。以后,寄希望于执政能力。我们的人文生态恶化得太严重了,国民素质的提升,不能全靠法治。
说到人治,就想说“治人”。要治水、治污、治环境,必须先治人!我认识的一个归国治水的华人专家刘光钊,他有一流的国际先进技术,也带了自己的资金来,十几年下来,那点钱折腾光了,污水却越治越污。因为在中国治污要靠关系!如果不会搞公关,有再好的技术也没用!就说前几天无锡的蓝藻事件,他去年就向有关部门呼吁过,谁理会呢?治蓝藻最有效的是生物方案,而我们今天还在采用打捞和引水稀释等治标不治本的法子!甚至,许多地方的许多人就是靠污染养活着,要治污,背后有多大的利益联动?治污甚至成了某些领导搞政绩的虚闹,那更糟!可怕的就在这里!人民祈盼“清”官,中国拒绝“污”吏!
我曾经很悲观。但再悲观,事还是要做。这是你自己的国,自己的家,你不做谁做?做环保绝对是需要激情的。
所以,要治污,先得转变人的观念。环保并不是什么慈善事业,也不是什么单纯的公益事业,而是关乎人人的绝对个人化的事业。是自救,不高尚的人也应该去做。如果领导们真的能认识到这一点,少发宣言多做实事,环保才有希望。
三晋都市报:山西的环境污染问题曾是全国最严重的。近来出台了一系列举措,比如重奖治污搞得好的一把手。您对此有何看法?
哲夫:本意是好的,效果未必。我对重奖不置可否,只是密切关注。但山西这几年很有起色。本任环保局长也是少有的豁出去真心实意做事的人。因为山西的起点最低。我相信以后会更好。
6月5日下午,我在北京参加由副总理曾培炎出席的环境保护主题的会议得知,鉴于目前国内的环境持续恶化,国务院已经成立了由温家宝总理担任组长的节能减排领导小组,另外,节能减排执行小组组长也由环保总局局长亲自担任,可以看出中央政府对于解决环保问题的决心和重视程度。
追求无怨无悔
前年,美国强磊出版社隆重推出哲夫的十卷本中文繁体版《哲夫文选》,共计五百多万字,由美国联邦书局向全球发行,与海内外读者见面。出版社方面说:“哲夫先生对中国环保文学的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做出卓越的创造性的贡献……”而哲夫说:“环保文学是环保文化的派生,而环保文化这个学科本身是不存在的,它是在环境恶劣之后被迫派生出来的。国外有学者说,环境污染是人类的第三次世界大战,我觉得它比战争还可怕。在一系列生态环境问题不断浮出水面后,环保文化的普及与推广才开始变得如此重要。”
三晋都市报:美国强磊出版社总编辑冰凌是这样评价您的:“中外文学史上如哲夫者,以燃烧生命的激情和豪气,叩问天穹,触摸地心,深切关注人类生存环境,惨淡经营潜心创作,完成史诗巨著十卷本,还有几人?”也有人说您是“穿着套不合时宜的盔甲,手拿一柄生锈长矛,妄想挑战风车的堂·吉诃德”。您自己觉得自己是这么个堂·吉诃德吗?
哲夫:我以前说过,我不过是“一管秃笔,一颗人心,一部头脑,一介身躯尔”,在文字中抒发呐喊、愤懑、辛酸与无奈。堂·吉诃德有一条:永不绝望。我的境遇也许有点像他。实际上我做的是在唤起无数个堂·吉诃德。去年深圳市民文化大讲堂请我去做演讲,谈环保文化。特别让我感动的是,深圳人座无虚席,热烈讨论。我说,我是来寻求同盟军来了,他们呼啦一下站起一大片喊:“我们都是你的同盟军!”
首席记者 冯 迪
--------
作家哲夫:挠中国环境之痒
张帆
2006年08月09日
有人把环保作家哲夫称作是“妄想挑战风车的堂·吉诃德”,在一个人人喊环保但环境却日渐衰微的年代,他却坚持以“一管秃笔,一颗人心,一部头脑,一介身躯”,著书立说,直斥环保软肋。
但在太原市文联逼仄的办公楼里,这位文联副主席却把自己比作“痒痒挠”,他对中国经济时报记者说:“环保乃中国之痒,如果不经常性地挠挠,它就会变成我们的未来之痛。”
从演绎小说到纪实环保
哲夫在山西文学界曾被誉为“神童”,他15岁在大同当学徒工,业余从事写作,20出头便出版了山西人民出版社文革后的第一部小说,并得到文学前辈西戎、马烽等的器重。他有着旺盛的创作力,业界流传有哲夫创作“短篇不过天、中篇不过周、长篇不过月”的说法。
早期哲夫发表的作品主要以小说为主,但是1982年的一次经历让他把目光投向环保。这一年,他创作的一部小说《山林的女儿》被宁夏电视台看中,他随电视剧组到东北去找外景地。在他的印象中,大兴安岭、长白山,那应该是古树参天的景象,然而到了那里却发现大量原始森林已经被砍成白地,愚昧的人们不是择伐,而是全部推光,只剩下无数干枯的树桩冲着天翻白眼。从林场所在地到最近的伐木作业区,工人们每天要坐卡车翻山越岭走七八个小时的路程。即便是伐木作业区,原始森林也已寥若晨星,参差不齐的次生林带中,随处可见的是大片已经干枯或正在干枯的树木。过去这里是一片原始森林的蛮荒,树木、草皮、灌木、藤蔓罗织得密密匝匝,人根本进不去,想伐木得先在其间硬生生撕开一个口子,才能扎下营盘,再逐步向四下里扩张。而这时想砍点像样的树,得坐上汽车在林子里找老半天。这就是上个世纪80年代的东北林区。哲夫记得,伐木队队长开着草绿色的拖斗摩托车,带他去一个小镇上喝酒,不可思议的是,穿行在林区竟然也能辗起满天浮尘,他们都成了灰眉溜眼的“土人”。过后,他把这件事写成一个中篇小说,名为《森林的性格》,发在1984年的《啄木鸟》上。
从此,哲夫以生态环境为题材的文学创作一发不可收拾,除了写一些中短篇和散文外,还创作了黑色生态系列长篇《黑雪》、《毒吻》、《天猎》、《地猎》等。在《毒吻》中,他写了一对在化工厂工作的夫妇,因为污染生了一个毒孩子,他周身带毒,碰花花凋零,挨草草枯萎,而他偏偏是一个热爱自然的孩子,最终因为失去了拥抱自然的能力而将自己消灭。哲夫以象征性的手法,暗示人类是一个毒孩子,在亲吻自然的同时却毒害了自然。后来这部小说被拍成电影,一到地球日就会被搬上屏幕。拿哲夫的话说,“已经演了N遍”,“没办法,环保电影太少了”。
他的环保小说市场很好,最大时发行量达到20万册,中篇、短篇也发行到十几万册。然而到了1997年,他却突然意识到,许多读者只关注到小说中的风花雪月,却忽视了其中环保理念的阐述与张扬。“既然是小说,那就是假的、编的,人们往往一笑了之,只有纪实性的东西才可以直接干预社会”,这一年,哲夫出版《哲夫文集》十卷本作为小说封笔之作,转而做起了生态报告文学。
深度体验中国环境
投入环保纪实的创作,就意味着告别了养尊处优的书斋,踏上一条艰辛的道路。作为惟一的随队作家,哲夫连续6年参加到“中华环保世纪行”活动中,足迹踏遍中国的主要山川、河流、湖泊以及林区,他的笔也一次又一次毫不客气地触及中国环保最深层的痛。
1998年他赴淮河考察,面对满河的黑臭与沿河无数家大大小小的污染企业,哲夫欲哭无泪。向污染宣战,让淮河在2000年变清,是那年政府向国人和世界的郑重承诺。虽然迄今污染依旧,但那种壮士断腕的勇毅和决心震古烁今。哲夫的《中国档案》因此催生。
1999年,哲夫参加“爱我黄河”记者团采访活动,沿黄河走了8个省区;2000年他考察长江走过13个省,历时108天,行程2万多公里。两次都涉足青藏高原,哲夫因之饱受高原反应的考验。在淮河沿线他更遭遇了传奇般的历险。但由此他也创作出了百万字的我国首套生态纪实文学丛书——《长江生态报告》、《黄河生态报告》、《淮河生态报告》。读罢这套书,中国作协副主席陈建功用了“血脉贲张、惊悚骇然”两个词语,表达对深受污染的母亲河的痛惜。有人说,这百多万字的作品不仅仅是一字字写出来的,也是一步步丈量踩踏出来的。
在黄河,他看到黄河水土流失、断流、污染等生态恶化状况令人触目惊心。黄河正进入一种生命倒计时的窘态危境。青藏高原是中华水塔,然而这里的草场因为过牧和鼠害如同癞子头一样裸露着比比皆是的癍秃。牧草每每还来不及长大,便被饥不择食的牛羊匆匆地啃掉。当地干部却说:“这牧场还好得很哩!”十数年前玛多一只羊只需30亩草场来养,更早一些玛多的牧草,养一只羊只需5亩草场,可是现在一只羊竟要1000亩草场才养得活。由于极度缺水,甘肃定西人从不洗澡,偶尔洗脸。洗脸时无论家中有多少人都只用一碗雨水。每当洗脸时,孩子一溜站开(这里一户人家至少有四五个孩子),当娘的将那一碗水“吸溜溜”喝一口,顺时针往几个孩子的脸上挨个儿喷去,沾了水的孩子赶紧用小手在脸上抹抹,这脸就算是“美美”洗过了。这时碗中也只剩半口水的光景了,当娘的便沾湿毛巾一角,擦擦自己的脸,接着男人就可以独自“享用”那块还带有湿气的毛巾了。
在长江,他从江尾的上海逆流而上到达源头沱沱河,一路上几乎没一处水可以直接入口,包括源头沱沱河,河流非常细小,像新疆女孩的发辫,虽然看上去比较干净,但河水的矿物质含量非常高,当地人都到几十里外挑水喝。沱沱河水之所以矿物质超量,是因为它来自于雪山融水,而雪山的生态破坏严重,出现沙化没有植被,融水减少了,河水的矿物质浓度就高了。
在淮河,哲夫发现,这里的水不能饮用,也难以灌溉。他向记者讲述了小洪河与小黑河的故事。这两条河都位于河南省上蔡县境内。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小洪河就被污染,鱼虾绝迹,河水由浅入深,到80年代,河水变成了酱汤般的紫红色和深红色,河面上漂满了浮沫。长期饮用河水的两岸村人只好在河边打深水井吃水,久而久之,村里便出现了种种怪病,得恶性肿瘤的人越来越多,隔三岔五总能听见村里传出哭声,哭声一起,离乱的荒草地上便又会多出一座新坟。小黑河上有一座桥,河里的水哗哗地流着,水上浮泛着造纸厂排出的厚厚的沫子,一股股的恶臭。泡沫溢上河床,溢得到处都是,破灭后化作一滩一滩的臭水,不光染黑了地面的表土,并深深地渗入了地下。往日浮沫溢出河床后,堆积有两米多高,刮起大风浮沫满天飞,纷纷扬扬,洋洋洒洒雪花似的,只是这雪花儿人畜都沾不得,嗅起来奇臭无比,沾在皮肤上起红疙瘩,搔破了流黄水,创口经久不愈。黑洪二河只是淮河的两条小小的支流,这样的支流,在淮河流域可谓星罗棋布,光是一级支流便有120条,二级支流460条。
哲夫说,三大河流,几乎没有一条河中的水可直接捧起来喝一口。丰都县有条清江,见到它时我都惊讶居然有这么清的水,心想一定可以直接喝,但当地人告诉我,清江上游排的都是重金属,是三级水,不能喝。有次我又到乌江,想到江边吃鱼,结果又被告知上游在开采铅锌矿,乌江的鱼被污染也不能吃。
2002年,哲夫在写完河流后,开始把目光投向林业。他前后走访和调查了9个省区,行程上万里,耗时两年余,酝酿了一部名为《世纪之痒》的中国生态报告,即将由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在这场林业调查中,他发现中国已经没有大树了!他说,这不是危言耸听,大兴安岭把没成材的中幼林算在内,最多可以砍16年最少可砍10年,砍得连小树也快没了。西双版纳的原始热带雨林,因为澜沧江要建水坝,有一半要被淹没;广东的红树林,是第一道海防线,海浪来袭,一遇到它就变小了,然而,因为沿海滩涂大力发展养殖,红树林大量被砍伐,基本上都没了;三北防护林也是名存实亡,长年来纯种树林的种植引发了严重的虫害,然而,纯树林易引发虫害的道理,连小学生都知道,甚至在辞典里都能查到,可是在实际工作中,人们只图种起来容易,却忽略了这么简单的道理。
在写作此书的过程中,他还忙里抽空跟随中华环保世纪行去太湖考察水安全问题。但这一次,他却无法立刻提笔书写了。在浙江、江苏,所见的一切“很糟糕”,这些地区的水污染到了不可想象的程度。他们路过太湖一条已被污染的河流,河岸边奇臭无比,但听居民说今天的气味还算好多了呢。当哲夫问,这里的污水灌溉出来的粮食还能吃吗?回答令人震惊,“一年可以种两茬,一茬种麦子,一茬种稻子,重新包装后主要卖到北京,当地人则从苏北买干净的粮食吃”。
当哲夫伏案将所见触目惊心的生态污染事实诉诸笔端时,心情不光是沉重,甚至写不下去了,他说,自己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从写实到反思
哲夫说,自己写生态纪实,一开始侧重于客观描写污染现状,然而逐渐就开始进行批判与反思。
有人评价说,如果《中国档案》在表达一种速胜的希望,到《黄河追踪》则成为一种艰苦卓绝的思考,到《长江生态报告》则是上天入地寻觅各种助力的生死总动员。《世纪之痒——中国生态报告》则是一种回归,因为真理往往是简单的。
有意思的是,在哲夫眼中,环保并不是慈善事业,也不是公益事业,而是关乎人人的绝对自私的事业。他说,环保是一种自救行为,不高尚的人也应该去做。因为,水、空气、粮食,不仅仅是高尚的人需要的生存条件,也是任何一个人都需要的生存必需条件。做环保只是为了给自己争取生存权利和健康权利而已。
哲夫说,在政府、企业与民众中,有两个群体的环保意识最强。一是知识分子阶层。他们掌握的情况多,也可以超越现在短暂的利益去分析问题。宜兴有个“太湖卫士”叫吴立红,多年为太湖污染呼告,却被人称作神经病。哲夫随“中华环保世纪行”记者采访团到南京,吴立红也来了。而哲夫跟他谈了一席话后,觉得这人头脑非常清楚,中午吃饭时他就向大家宣布,吴立红绝不是神经病,算是正式为他“平反”。
哲夫说,为什么这样一个民间环保者会被视为神经病,这是不是社会的一个太大的悲哀?我们一方面在唤醒民众的环保意识,但另一方面当民间对环保问题觉醒,民间环保人士开始出来对地方污染进行监督时,却又被视为洪水猛兽。好多地方都是“叶公好龙”式的。环保本是很好的事,但做着做着就被推到对立面去了,甚至有些企业家威胁吴立红:你一个小小农民敢和我斗?我从上面扔钞票下来就能把你砸死。中国民间环保组织比较活跃,但数量还很少,比较大的有“自然之友”、“绿色营”等,从作用上来看,这些组织都还只能是进行一些生态环保行、捡捡垃圾、呼吁节约用水等等,还没有能力干预社会决策。
还有一个就是在高层,中央决策层。我感觉到中央领导层对于环保问题是心忧如焚的,但要命的是中层,从省开始,到市、县、区往下,一个GDP已经让他们焦头烂额了,哪里还顾得上环保?于是一些地方就只管挥霍现有的资源,谋眼前之利,不管子孙后代了。最可怕的就是“封疆大吏”,山西一个正在争取全国百强县的县长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宣称:“过去革命者流血打天下,现在为了冲击全国百强县,我们牺牲点健康和环境算什么?”
哲夫在谈到环保时,总爱说集体无意识和有意识地忽略,他说自己主要指的就是官方,当涉及到GDP时,一切都可以忽略,有意识地忽略!
哲夫透露,最近他正在创作一部题为《执政能力》的纪实文学,在中国这样一个官本位社会,一个地方官员对环境与经济发展的认识,决定着一个地方的环境,因此,他试图以一个环保搞得非常好的行政官员作为典范,说明经济上去的同时环保也可以搞好。据他讲,这个县是山西省内唯一没有焦化厂的地方,当地政府将原先冒黑烟的焦化厂全部关掉,想用红枣等农副产品的发展替代原来以焦化厂为主的发展模式,试图证明,不炼焦照样能把产值搞上去。但是,当地政府也举步维艰,遇到很多困难,为表示支持,哲夫跑去做调查,已经写了十万字了,估计再写个十几万字就可收笔。
记者见到哲夫时,他刚刚从深圳回来,应当地市委的邀请,他做客“深圳市民文化大讲堂”,做了一场“环境文化漫谈”,有八九百位市民参加。近年来,除了著书,哲夫越来越多地参与到大量的民间环保活动中,讲座、研讨会接连不断。
他说,美国当年开始治理污染,只不过5年就控制住了原有的污染,而且不再增加新的污染,而我国,最可怕的是在不断治理的过程中,还在不断增加新的更多的污染。他说,从方法上来看,循环经济是我们找到的一个环保的最好方法,循环的意思就是再生利用、节省资源,循环经济首要是清洁生产、无害化。然而,要实现之,健全监督机制很重要,否则就是一句空话,而从根本上来说,全民参与、全民监督、全民环保意识的提升才能解决环保问题,对污染形成人人喊打之势,污染行为无以立足。
在现实中,人们眼中的英雄却也是孤独者。过去哲夫写小说,一本书有几十万元的版税,而现在,“生态报告”系列三本书稿费加起来还不到原来一本书的1/4。他说这些都无所谓,反正不是为钱写作。钱是小事,但这些年他因为环保问题惹了好多官司,有的企业家宣称要找人砍他、要让他出车祸,吓得他老婆都不敢出门。虽然他很顽强,但由于家人并不支持,他有时会有犹豫,“也许因为家人的唠叨和遇到的困难,会重新写小说”。他有时觉得孤独、甚至畏难,“一切糟糕透了”,大家都觉得这事离自己很远,都不属于自己管,他简直就是自寻烦恼。还还有人劝他省点心,环境已被破坏至此,罢了罢了;但他又总是想,既然不能再坏了,那总有希望的,大家使点劲,尽力去做,总会好一点的。
哲夫说,前几天去深圳做讲座,开讲前他说,“我不是来讲课的,是来寻求环保同盟的,”结果讲课结束,有20个人站起来说:“我们愿意做你最坚定的同盟者。”这时,哲夫并不孤独。
来源:《中国经济时报》
------------
对话哲夫:环保就是自救(图)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8月02日04:33 山西晚报
当你污染环境时,想想自己喝的是什么水?呼吸的是什么空气?你就知道该采取什么行动了———
为了环保事业,哲夫封笔不写小说,转写生态报告文学
背景资料
哲夫,国家一级作家、山西省作协副主席、《都市》文学主编。
作为作家,他的小说《黑雪》、《毒吻》、《天猎》、《地猎》早在上世纪90年代就享誉全国。那时,各大出版社以千字千元的价格排队向他约稿。然而,正值创作盛期的他,却在1997年出版《哲夫文集》后,封笔不写小说,转写生态报告文学。
作为全国人大环境资源委员会“中华环保世纪行”执委会特邀的惟一作家,他连续6年跟随“中华环保世纪行”记者团,沿长江、黄河、淮河行程3万多公里,实地考察了3条河流的生态状况后,写出了我国第一套生态报告文学———《长江生态报告》《黄河生态报告》《淮河生态报告》。由于对环保事业的热爱和贡献,7月13日,哲夫被评为首届山西环保形象大使。
感悟
纪实才能直接干预社会
在读者眼里,小说就是虚构的,“哈哈”一笑就完了,这不是我要的效果
记者:什么促使你放弃写小说,改写生态报告文学?
哲夫:从小说到生态报告文学,其实是一个从不自觉到自觉的渐进过程。1982年,我随宁夏电视台到长白山原始森林拍外景,想象中的原始森林树木参天,遮天蔽日,可到了那里才发现,到处是砍伐后的树桩,无数个干枯的树桩就像无数个眼睛一样,冲着天空翻白眼。据林业工人讲,过去林子密得像一堵墙,连人都很难钻进去。可现在从驻地到伐木场,要坐汽车行驶几十公里。
从长白山回来后,我写了一个中篇小说,发表之后别人告诉我这是环保小说。尽管此后我先后发表了多部环保题材的小说,但在读者眼里,既然是小说,就是假的、编的、虚构的,面对虚构的东西,人们往往“哈哈”一笑就完了。但我要的不是这个效果,考虑到只有纪实的东西才可以直接干预社会,1997年,在出版了《哲夫文集》后,我决定转向纪实写作。
见闻
全家洗脸只用一碗水
环境被破坏的程度如此不可想象,类似的例子不胜枚举
记者:你曾经用“不可想象”来描述环境污染和被破坏的程度。举几个例子好吗?
哲夫:在青海,离黄河源头120公里处有个玛多县,是个纯牧业县。这里人均年收入在上世纪80年代曾连续3年蝉联全国第一,而现在却沦为省级贫困县。当地干部说,十几年前养一只羊需要30亩草场,更早一些时候只需要5亩,而由于草场沙化严重,现在需要1000亩。多么触目惊心的数字啊!
沙化的草场上,我曾看到一个牧民抱着一头死牛流泪。牛肚子被切开后,胃里全是沙子。原因是草长得太低了,牛吃草只好连沙子一起吃进去,被胀死了。
记者:沿河两岸,人们的光景是不是要好过一些?
哲夫:我曾随“中华环保世纪行”记者团从上海出发,溯长江而上,跨13个省,行程两万多公里。然而,沿长江行走的我们一路上竟然找不到一口可以直接饮用的清水。原本想,长江源头的水总该能直接喝了吧?可是沱沱河的当地居民却说,“我们平时喝的水,都是开着拖拉机去十几公里外的‘矿泉水厂’去买,100公斤5元钱。”看着这些守着沱沱河却还得花钱买水吃的人们,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由于极度缺水,甘肃省定西人从不洗澡,偶尔洗脸。洗脸时无论家中有多少人都只用一碗雨水。每当洗脸时,孩子们一溜儿站开(这里一户人家最少有四五个孩子),当娘的将那一碗水“吸溜溜”喝上一口,顺时针往几个孩子的脸上挨个儿喷去,沾了水的孩子赶紧用小手在脸上抹擦,这脸便算是“美美”地洗过了。这时碗中也只剩半口水的光景了,当娘的便沾湿毛巾一角,擦擦自己的脸。接着,男人便可以独自“享用”那块还带有湿气的毛巾了。
观点
环保其实很“自私”
做环保只是为了给自己争取生存和健康的权利罢了,不高尚也应该去做
记者:在人人喊环保,但环境却日渐恶化的现实面前,有人称你是“唐·吉诃德”式的英雄。而英雄很多时候是孤独的,投入环保事业的你孤独吗?
哲夫:面对集体无意识和有意识的忽略时,我是孤独的。这里的“集体无意识”和“有意识的忽略”主要指的是官方的。讲个真实的故事:山西省一个正在争取全国百强县的县长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讲“过去革命者流血打天下,现在为了冲击全国百强县,我们牺牲点健康和环境算什么呢?”什么叫集体无意识,什么叫有意识的忽略?当涉及到“GDP”的时候,一切都可以忽略,有意识的忽略!
记者:孤独的时候想到过放弃吗?
哲夫:很多次想过,但每当想放弃时,却又被一种无形的东西缠绕着无法解脱,后来终于想明白了,要停下笔,除非没有污染。
记者:有不孤独的时候吗?
哲夫:前几天我去深圳做客市民文化大讲堂,开讲前,我说:“我不是来讲课的,是来寻求环保同盟的。”讲课结束后,有20个人站起来说:“我们愿意做你最坚定的同盟者。”这个时候的我不孤独。
记者:投身于环保事业的你能够得到周围人的理解吗?
哲夫:所有的人都有理解我的时候,但是,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或者集团利益,环保就不再重要,我也变得不被理解了。
记者:在大多数人的眼里,环保是个高尚的公益事业。可你却在很多场合说,“环保是件非常自私的事情”。为什么这样说?
哲夫:加入环保这个事业后,许多人把我说成环保志愿者,我觉得这个说法不准确。环保是一种自救行为,你不高尚也应该去做。因为,“水、空气、粮食”不仅仅是高尚的人需要的生存条件,也是任何一个人都需要的生存必需条件。
有人说环保是一项慈善事业,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令人反感。环保不仅是一个公众的公益事业,更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个人化的事情。是的,你有钱,可以买纯净水喝,但你能够不呼吸被污染了的空气吗?所以,做环保其实只是为了给自己争取生存权利和健康权利罢了。
警示
环境污染比战争更可怕
环境污染无声无息地损伤着我们的健康,同时也损伤了我们的文化
记者:你曾经在一次讲座中说,环境是一门无奈的学科。这种无奈主要表现在哪里?
哲夫:环境科学以前是根本没有的,它是在环境恶劣之后才被迫派生出来的。“被迫”两个字还不足以说明这门学科的无奈吗?环境文化讲的是人类的生存,如果说我们连生存都生存不下去了,我们还能谈其他的文化吗?从某种意义上说,环境科学已经被迫成为一切领域的基础。
记者:环境与文化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吗?
哲夫:环境的恶化在损伤我们的健康的同时,也损伤了我们的文化。
前一段时间,我碰见了山西省某著名画家,他说他从此不再画风景画了。我问为什么?他说,中国的水墨画画的全是山水,有多少好山好水,才能够画出那么多的好画啊。原来,太多的荒山秃岭影响了这位画家作画的心情。其实,不光是画,所有的艺术都是客观的一种反映。
我的女儿曾经在中秋夜举着天文望远镜想看看月球上的环形山,可由于大气污染严重,就是看不到。这真是太可悲了,老师们还在教孩子写“蓝蓝的天空”,可天空明明是灰蒙蒙的,这不是让孩子撒谎吗?
国外有学者说,“环境污染是人类的第三次世界大战”,但我觉得环境污染比战争还可怕。
记者:为什么说环境污染比战争还可怕呢?
哲夫:战争是“有声有色”的,环境的污染很多时候却是“无声无息”的。
无声无息中,我们赖以生存的水、空气和土地就被污染了、沙化了。而二氧化碳的大量排放使得全球变暖,仅1981—1990年10年间,全球平均气温就上升了0.48℃。所以说,环境问题是个比战争还要可怕的全球性问题。
记者:作为普通的老百姓,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去保护环境呢?
哲夫:当你污染环境的时候,你想一想自己喝的是什么水?呼吸的是什么空气?吃的是什么样的粮食?你就知道自己应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了。
采写:本报记者刘剑
-----------
叩问长江--与著名环保作家哲夫的对话
(2005-03-27 08:42:26)
时间/3月25日人物/哲夫 采写/荆楚网楚天都市报记者周洁
人物介绍
哲夫,1954年12月出生,国家一级作家。已发作品千万余字,主要作品有黑色生态环保系列长篇小说《黑雪》、《毒吻》、《天猎》、《人欲》等。长篇生态环保纪实文学《中国档案》、《新闻曝光的背后》、《黄河追踪》、《怒语长江》等。获中国首届环保文学优秀作品奖、中国图书奖、冰心文学奖等多种大奖,目前正在创作中国林业生态情况的长篇纪实文学《中国生态报告》。
对话背景
3月22日,第13个世界水日。自古以来,人类与一切有灵性的生命都知道择水而居。而在文学家眼里,山川河流都是风景,身处其间,往往会情不自禁,吟咏清唱。拿长江来说,李白过三峡时说:江带峨嵋雪,川拱三峡流。杜甫过三峡说:高江急峡雷霆斗,古木苍藤日月昏。白居易说:万丈赤幢潭底日,一条白练峡中天。可是当我国著名环保作家哲夫一路走过长江、黄河、淮河这三条中华民族血脉所系的生命河,他却找不到一处可以入口的清水了。读了哲夫刚刚出版的我国第一套长篇生态纪实文学丛书《长江生态报告》、《黄河生态报告》、《淮河生态报告》,中国作协副主席陈建功用了“血脉贲张、惊悚骇然”两个词语。
长江怎么了?失去了美好的生存环境,大地所能承载的一切生命也将不复存在,从这样的意义上说,叩问长江就不仅仅是叩问一个区域性的问题,而是叩问人类的生存问题。本周对话,我们连线山西作协副主席哲夫。
笔指环保图安心
问:哲夫先生,看你的作品,绝大部分和环保有关,为何如此关注环保?
哲夫(以下称“哲”):这个问题我已多次回答,但乐意回答。上世纪80年代我随宁夏电视台一个剧组去长白山拍外景,发现那里的原始森林已经被砍得寥若晨星,无数干枯树桩,像睁开的眼直冲天空翻白眼,令人心寒。当地人还讲了个故事,说某村举村上山刨人参———斧如风刮,铲似飞蝗,砍去树,铲去草,一寸一寸搜地皮,将一座原生原色的峡谷翻了底儿掉。打那之后,水土大量流失沙化,峡谷死翘翘……我听不下去了。
问:当下的文学写作似乎都有点边缘化了。写环保作品更是费时费力,你图个啥?哲:如果说啥也不图,那是假的,其实我就是图个心安。我是个性情中人,有家人,有儿女,有朋友,我不希望他们连呼吸一口纯净的空气喝一口干净的水都难!我认为,环保关乎现在和未来的每一个人,它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污染环境破坏生态的人,就是不爱自己,很难想像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人,他会爱家人?爱朋友?爱祖国?爱山川万物?问:这话虽然有点愤世嫉俗,但听了让人觉得很震撼!
哲:最怕要权不要命,爱钱不爱我!我的这种自私,不是小爱是大爱,不是小我是大我。一针见血说真言问:“环境”似乎是一个抽象的概念,你怎样让他与读者有一种贴近感?
哲:“环境”并不抽象,污染过去叫公害,这个概念有形有色有声有臭,很形象。关键在于你落笔是否一针见血,搔到现实的痒处。只要不是含糊其辞,只要心中有读者,读者眼里就会有你。
问:出版社将你的《长江生态报告》、《黄河生态报告》、《淮河生态报告》定义为长篇纪实文学。尚真的纪实与虚构的文学似乎是水与火的关系?
哲:水与火也是辩证的。小说取材于生活,巧为构筑,合理的虚构升华了这种真实,使之比生活中的真实来得更富魅力和冲击性。我在写这些纪实作品时,时刻记得的就是:身体力行,参与人文社会,阅读山川万物,做真人说实话,言不虚发。
问:曾读过你的作品如《叩问长江》、《黄河追踪》等,不难读出你殚精竭虑、奔走呼号的激情,以及义无反顾、指点江山的决绝。情绪化,会不会影响你在“生态报告”中的判断?
哲:激情每每是冷静的产物,正如列宁说过的,只有想得清楚,才能说得明白。殚精竭虑是一种思考,并不排斥表述时言论的慷慨激昂。真实是一方坚硬的冷铁,如果没有文学性的熔炉烧红它,是无法把它锻打成型,使纪实与文学共结连理的。不敢说我的情绪化没有影响过我的判断,但我以为,恰当有节制的文学描写,比没轻没重滥砍滥伐般的文学刀斧,更有力量。
危境悚然震人心
问:中国作协副主席陈建功说抱着随便翻翻的心态翻看你的“生态报告”,但很快便不由自主地陷入“血脉贲张、惊悚骇然的境地。”你在书中都展示了怎样的画面,竟如此震撼人心?
哲:建功先生所言并非是书评,而是对长江、黄河、淮河生态现状的触目惊心和血泪交流。当你看到涌动着化学泡沫、色如黑酱、浊臭熏天的污染河段;看到山体滑坡、沙暴肆虐、洪水滔天、森林遭伐、动物灭绝、水源枯竭等四处肆虐的生态灾难……特别是看到淮河岸边摆渡人家相继因水污染致病致死的惨象;看到定西干旱地区的母亲含一口水转圈儿喷洒,供几个女儿洗脸的艰窘……你是什么感觉?
问:这让我想起’98抗洪时,中央电视台的敬一丹在新闻播报中说的那句话“长江洪水像一头饿狼”。我们祖祖辈辈住在长江边上,从来都是把长江当母亲的,怎么长江就变成了“饿狼”呢?
哲:敬一丹的话,听着也许不顺耳。受长江给养,你们湖北人认为长江不是饿狼是对的,但敬一丹形容长江大洪水的凶恶情况如同一头饿狼也没有错。
问:那么究竟是谁错了呢?
哲:这个问题好!史载,很早很早以前的长江连洪水也是驯良的,长江泄洪渠道四通八达,吞吐洪水的功能巨大而通畅,如同一个品质优良的抽水马桶,哗啦啦———忽隆嗵———水头像声音一样,响过几声就天下太平,绝不会泛滥得到处都是。是谁堵塞了那些泄洪的通道?淤死了那些纳洪的湖泊?是谁硬生生地把一位慈祥的母亲变成了一头凶残的长声嗥叫牙尖爪利的饿狼了呢?不言而喻。河流是有生命的。好比一匹马,跑得太快了、野了会让两岸遭殃,可如果给它戴上了镣铐,它跑不动,就要死了。滴血重言梦捧喝问:比较你走过的长江、黄河、淮河三大水系,哪条河受污染相对较轻?哲:长江的境遇较好,但也无一处的水是可以捧起来喝的。
问:在我的想像中,长江源头沱沱河的高原雪水,应该是清澈甜美的?哲:我原先也想,沱沱河总该是清水河吧,没想到走近才知道,当地人10多年前就不喝沱沱河水了,因为水中矿物质含量浓度增加,喝了以后会胀,拉肚子。当地的地下水也不能喝,他们要到几十里外去挑水喝。问:你曾在武大上过大学,长江武汉水域给你留下怎样的印象?
哲:1987年我在武大上学,常到江边小走,那时长江的水还比较清澈,不像现在泥汤子一样,掬一捧水你都看不透它。长江的水量也没有过去那么丰沛了,这说明长江在萎缩。即便如此比秦淮河还是好,如今的秦淮河就像一个浑身溃烂流脓的风尘女子一路跛行,最终饮恨投江自尽了。
问:读过俞平伯的《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在我想像中,秦淮河一直是如诗如画的。怎么却令你失望到要用如此沉重的语言?
哲:没踏访秦淮河前,它在我想像中也一直是如诗如画的。可如今,每天居然要靠5万吨净水来冲臭。我在文章中还有一句话:“遗憾的是,投江自尽的秦淮河,雪上加霜,把原本已经脏兮兮的长江弄得更脏了!”
问:你倾情直陈“母亲河”受污染境况,想告诉人们什么?哲:知道母亲河真实状况,儿女们才会知耻而后勇,施之以爱心、孝心和援手。环保是政府的事,更是大众的事。人人为环保,是中国环保目前惟一的出路!
累卵之危盼自救
问:今年世界水日的主题是珍惜“生命之水”,你怎么理解“生命之水”的含义?哲:一切有生命的东西,哪个能离得开水?我以为这主题中所指的生命,不单是人,是一切生命。
问:连续5次随中华环保世纪行记者团沿江采访,你是惟一一个作家。自然生态窘态危境,势必延展到当地的人文生态。作为中国文化大动脉,长江流域文化生态的现状如何?
哲:不容乐观。比如你们湖北始建于南宋年间的万里长江第一矶的古观音矶,坐长江而拥万寿园,与明代嘉靖年间筑建的万寿宝塔相望相伴,驰名中外。九曲回肠的荆江之水三面环绕万寿园,风光独具。孰料,长江泥沙逐年淤积,荆江河床逐年抬升,荆江大堤逐年筑高,堤随水涨而惟宝塔不长,积年经久,如同一位泥足深陷的巨人,已有半个身躯没于堤面之下。
问:近年来,无论国家还是地方政府,治理江河污染的投入还是很大的。
哲:很遗憾,生态环境和污染治理只是局部有所好转,说我们的生态环境已经危如累卵绝不过分!
问:失去了美好的生存环境,大地所能承载的一切生命也将不复存在。从这个意义上说,叩问长江,就不仅仅是叩问一个区域性的问题,而是叩问人类的生存问题?哲:人类只是自然之一种,不能只是一味地对抗,必须和自然协调好关系。著名作家梁晓声说,中国每一地域的自然生态环境,都系着子孙后代的生存质量。人类自身的不洁,造成了生态的恶化,人类惟有自救,别无他途。
-------------
走遍长江找不到能喝的清水——对话环保作家哲夫
http://news.jschina.com.cn 2005-3-22
自古以来,人类与一切有灵性的生命都知道择水而居,一切生命都离不开水。然而我们对水的了解与珍爱还远远不够。今天是世界水日,一个为水而设的节日。但你也许不会相信,整个长江已经找不到一处可以入口的清水了。
不久前曾沿长江、黄河与淮河三线考察并撰写《叩问长江》等系列长篇纪实文学作品的中国环保作家哲夫先生,提及此事喟叹不已。值第13个“世界水日”到来之际,记者对话哲夫先生,借他的《叩问长江》,让我们每一个生活在水边的人扪心自问:我们能否做到,爱水就像爱生命?
“我不希望环境被污染,后代将来没水喝”
记者:哲夫先生您好,我知道您以前写了不少畅销小说,也推出过以生态环保为主题的系列小说。但最近引人关注的,则是您的纪实报告文学———长江、黄河、淮河生态报告三部曲。是什么让您如此关注环保?
哲夫:还是上世纪80年代的时候,有一天电视台带我去长白山拍外景,到了山上发现已经找不到我们心目中的林海茫茫了,大树都看不到几棵,树桩像干枯的眼睛直瞪着天空,我当时就很心痛。后来一个采参的朋友跟我讲,他爷爷那辈,长白山上能挖到很多野参,可现在他走遍整座山都找不到一棵。他们村有个老人,人称棒槌王,却还能挖到。一天一个地痞就跟在他后面看,发现他穿过一片无人的峡谷,来到一处满是野参的坡上。老汉只拣大的挖了几株。
地痞急了,冲进去就发疯般乱挖。老汉很生气,说不能这样,你挖绝了明年就没有了!可地痞听不进去,说我不挖就给别人挖去了,不是一样没有了?老汉火冒三丈,就举起枪对准了他。
记者:之后呢?地痞被吓跑了?
哲夫:这件事后来被我写进小说里去,我留了个悬念,故事到此为止了。实际的情况是,那片地很快被地痞带人去挖空了,这是我不愿面对的结局。
记者:把这样的故事演绎成小说,一样是好作品。而做生态报告文学是不同的体验,比如您的《叩问长江》,是历时108天,跨13省,行程两万多公里的实地考察,这似乎超越了一个作家的职能。
哲夫:也有人问,你是不是为了国家啊,为了那些生活在沿江一带的人啊,我说不是,我就为我自己。我有家人,有儿女,有朋友,我不希望我和他们生活的环境遭受污染,我不希望我的后代将来没有水喝,我这其实是极大的自私。
“走遍长江,没有一处的水可以捧起来喝”
记者:我注意到你随中华环保世纪行考察长江生态状况时,是从上海出发溯流而上,而非自源头顺流而下。这样的安排是否为了保障行程中心情舒畅些?
哲夫:开始是这样考虑的,我们以为从污染的下游往上走,总能走到清澈的源头吧?可我们从长江源尾走到源头,心情从未能轻松过。
记者:长江源头沱沱河的水呢?在我想像中,你与随行的记者一路上总该有掬一捧江水尝尝的时候。
哲夫:事实上我们走遍整个长江,没有一处的水是可以捧起来喝的。我原先也想,沱沱河总该是清水河吧,没想到走近一看,这源头雪山冰川融化的水,竟也和长江中下游的水一样是浑黄的!当地人10多年前就不喝沱沱河水了,因为水中矿物质含量浓度增加,喝了以后会胀,拉肚子。当地的地下水也不能喝,他们要到几十里外去挑水喝。
记者:相对整个长江而言,您感觉流经江苏段的长江水质如何?
哲夫:实事求是地讲,好不到哪去。
记者:可南京段长江水质的测评表明,属于二类水质,应当可以入口饮用的。
哲夫:我们也奇怪呢,既然测评定为二类水质,为何守着长江的人都不喝长江水,而去开采地下水?为何无锡开采地下水导致地面沉降了几米?
记者:类似的测评不胜枚举。如空气质量合格,能见度佳,可还是抬头看不见天;房屋装修说用了环保材料,还是胸闷。您有没有了解过这二类水究竟是如何测来的?
哲夫:当时江苏省人大的一位领导就告诉我了,仅就长江南京段而言,江的中心区是可以达到二类水质的,可靠着两岸百米内的水,根本不可能是二类水。
“秦淮河把原本脏兮兮的长江弄得更脏了”
记者:您对长江南京段作过考察,也曾到过秦淮河。从您在《长江生态报告》中的表述来看,似乎秦淮河也令你失望———您把秦淮河写成一个浑身溃烂流脓的风尘女子一路跛行,最终饮恨投江自尽了。
哲夫:秦淮河在我想像中,一直是如诗如画的。可没想到已经沦落成那个样子,居然每天要靠五万吨净水来冲臭。我那文章中还有一句话:“遗憾的是,投江自尽的秦淮河,雪上加霜,把原本已经脏兮兮的长江弄得更脏了!”
记者:近年来当地政府也很重视秦淮河的治理工作,清淤工程也宣告结束了,至少在南京老百姓看来,情况似乎有所改观。
哲夫:可我从南京一些作家朋友那了解到,秦淮河的治理方式似乎不大对头,就是把城区内一些支流给截断了,污染的水源就留在小区里臭着。而整个河流,如今也只有夫子庙那一段是好的,其余两端还是臭的。这不是把秦淮河给整成残疾人了吗?但愿这个消息不确实。
“河流能否干净起来,政府的态度很重要”
记者:除长江以外,您还沿黄河、淮河流域进行了实地考察。三大河流中,您所见哪一条污染最严重?有没有分析过个中原因?
哲夫:三条河中淮河是最差的。这可能是因为它沿河的人居密集度最高。这样一来,上游省份污染殃及下游省份,下游省份再往下污染,矛盾难以协调,问题就得不到解决。
记者:我采访过连云港一位全国人大代表,他就曾因山东企业污染了连云港境内石梁河水库而一连六年将水样背上全国两会。结果至今还在协调,污水尚未处理。
哲夫:1997年底我到过石梁河水库,那是连云港的饮用水。可当时因为山东临沂临沭多年的排污,已经连鱼虾都不活了。那黑水泛着厚厚的白沫,我还以为是上游没化开的冰雪。
记者:像这种污染,并不损害到排污者自身的利益,治理无法追究,处理更无从谈起,淮河就成了沿河省份GDP增长的“黑色档案”了。这类污染,是否企业要承担主要责任?
哲夫:企业行为往往是有政府支撑的,政府的态度很重要。上海在这方面做得就比较好,苏州河的治理就是从源头开始,彻底清理。
记者:停办污染企业,再治理好污水,是否就可以恢复清流?
哲夫:没那么简单。比如淮河,一条河跨四省,养育1.6亿人口,又是中原地带,可是居然有6000多座官闸!你想想,这河流好比一匹马,跑得太快了,野了会让两岸遭殃,可是设了那么多栅栏,等于它戴上了镣铐,它跑不动,就要死了。他们不知道,河流是有生命的。
“珍爱生命之水,最终要靠我们每一个人”
记者:今年世界水日的主题是珍惜“生命之水”,其意思应是警示人们,提醒大家认识到水对人生命的重要性。
哲夫:人生存的基本条件就是水。不仅是人,所有的动物、植物,一切有生命的东西,哪个能离得开水?我以为这主题中所指的生命,不单是人,是一切生命,一切赖水而生存的物类。如果我们连喝一口干净水都成了奢望,那太可怕,所以要珍爱。
记者:您感觉在政府、企业与民众中,哪一个群体的环保意识较强?
哲夫:我觉得是两个群体。一是知识分子阶层。他们掌握的情况多,也可以超越现在短暂的利益去分析问题。还有就是在高层,中央决策层。我感觉到中央领导层对于环保问题是心忧如焚的,但要命的是中层,从各省开始,到市、县、区往下,一个GDP已经让他们焦头烂额了,哪里还顾得上环保?于是他们就只管挥霍现有的资源,谋眼前之利,不管子孙后代了。
记者:沿水走这么久,您有没有想过,解决水资源污染与其他一系列环保问题的关键何在?
哲夫:我一开始想要大声呼吁,后来觉得我一个人几个人的呼吁是无力的;后来又想得靠政府,可政府也在不停地拨款治理,然而拨款常常又挪用了,甚至拿来再破坏环境了。那靠谁呢?靠每一个人。这是全民的事业,不能停留在某个部门或某一层面,最终要靠政府牵头,团结一切社会力量,唤醒民众的意识。这才能实现我们对家园的自救,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 支持!」
您的打赏将用于网站日常运行与维护。
帮助我们办好网站,宣传红色文化!
欢迎扫描下方二维码,订阅网刊微信公众号
![](http://img.wyzxwk.com/p/2019/09/e70edeb684b74b82d4c8fa6723b9a0e6.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