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在听黄明教授的讲座“国际金融危机与衍生产品”时,有人问了一个“简单”的问题:基于现金流是零合的,这次金融危机中到底谁赚了钱?一个看似简单,实则最难最核心的问题难倒了包括黄明教授在内的一大片人。我也在这样的思考这个问题,开始以我简单的逻辑分析。我认为是房地产开发商赚了钱,他们从放贷银行那里拿走了钱,他们是这次次贷危机的半局外人。但是,这种推论也是经不起推敲的,房产商继续参与市场而房地产市场萎靡缩水之后呢?情况又是如何?
最近读到了宋鸿兵所编著的《货币战争》。无论这本书讲述的故事是真是假,他在一定程度上给了我一个答案。钱可能是被金融巨鳄刻意卷走了。那为何这些巨鳄们控制的花旗银行、高盛、摩根也相继出现问题呢?美国汽车行业三大巨头又是为何沦落至如此地步呢?
同样,在读完这本书之后,我又读了 郎咸平教授的《郎咸平说谁都逃不掉的金融危机》一书。郎咸平先生从金融的角度详细分析了目前的金融危机以及中国面临的真正危机——制造业的危机,值得注意的是书中同样提到了对《货币战争》一书的看法。郎咸平教授说货币战争一书上讲的内容是“胡说八道”、“都是错的”,而且“国际金融炒家如果只有这么点水平,我们就该安心了”[1]。当然,这是随口一说,我们也不能较真,在我看来郎教授并非说这本书全错,而是说这本书描写过于简单,问题导向不正确。郎咸平教授称《货币战争》中的那些描述的事实其在上世纪早期就已经存在了,这也是为什么宋鸿兵是“编著”而非“著”的原因了。
其实,就我看来,对于国际金融炒家的金融阴谋(或金融剥削),两本书中的一些观点还是相一致的,只不过宋鸿兵先生以货币的角度看待国际金融发展,而郎老师看待这些问题的角度更广泛了。
“当世界上其他国家都在努力生产美元能够购买的商品时,美国在生产美元。”尽管浅显易懂,但这样一句话还是让我产生极大的震撼。美元主导着世界货币体系,但是美国尽到了维护世界货币体系稳定的义务和责任了吗?美元不负责任的过山车式涨跌,为了本国经济而巨额增发等,这看起来可不太像是负责任的表现。宋鸿兵先生一直抨击“债务货币”,也就是现在的法币。把债务货币认为是通货膨胀的罪魁祸首,这点我想应该是正确的。但是债务货币是不是真的一无是处就很难讲了。任何事物的出现都是有一定的基础的,又何况是存在了几十年乃至几百年的法币呢。这种法定货币对生产力发展肯定是有积极意义的,它在一定程度上扩大了货币信用量,促使企业大规模发展。当然,凡事有个度,过度了自然有害。而对于美元,如果现在我们一味的抨击,那有没有想过中国过剩产品品出口中有多少是被美国人购买了,而这种购买又我们中国带来了多大的经济效益呢。
宋鸿兵先生所强调的黄金之上的观点,我觉得自己缺乏判断力。但书中关于通货膨胀的数据令我有些信服黄金的魔力,至于数据的真实性就无从考证了。在此,我们引用郎咸平教授的观点:“欧洲在16、17世纪的时候,曾经的严重的通货膨胀是怎么来的,由于西班牙、葡萄牙在南美洲掠夺了大量的黄金之后造成的。你再想想,今天如果要发行纸黄金的话,你相信哪个国家去发行?还是美国,既然美国发行纸黄金,跟它发行美元有什么差别,不是一样的事情吗,所以用这点来看,你把黄金过于神话包括就是错误的,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避险工具,而是一个大宗的物资。”郎教授说话也颇有道理,只是处于同样的原因我也无法判断。我只是在想,如果实施了人民币与黄金挂钩的货币体系,如果世界财产都来追逐可以保值的人民币。简直不可想象中国要发行多少人民币,要持有多少黄金。如何协调黄金和人民币之间的等量关系与扩大社会生产的巨大资金需要之间的矛盾。人是社会人,社会的发展终究还是归属到人自身发展上来。既然出现信用,既然出现超储量放贷,这就说明它促进了社会的发展,它有存在的价值。当年美元与黄金挂钩的体系的崩溃至少告诉我们这种黄金挂钩体系的可持续性值得我们深思。
细细看来,其实宋鸿兵先生把各国政治和金融势力紧密的联系起来,甚至将整个世界的力量格局也是按因金融势力划分。众所周知,西方政治是金钱政治,而历届美国总统选举就是最好的例证。但真的如所说,美国历届总统都是金融的傀儡吗?美国总统那高于诺曼底登陆一线士兵的死亡率真的是由金融大鳄一手操控的吗?无论如何,这还是有一些“一元论”的意味。当我们只从一个单一的方面看问题的时候,我们可以解释它,但不一定可以正确的解释它。罗斯柴尔德家族在二战中真的大发战争财吗?而我们知道罗氏家族是犹太人,那为何资助希特勒猎杀本民族呢?即使是为了获得金钱利益而不顾本民族的生死,又为何会发生希特勒大肆抢夺犹太民族财产的事情呢?就算是为了蒙蔽大家,那至少说明这些金融寡头是没有人性只会追逐金钱的家伙,那么如果说这些西方的财团家族都具有追逐金钱的本性,那摩根家族和洛克菲勒家族应该也有动力去猎杀罗斯柴尔德家族吧?如果馅饼不能无限的做大,那么唯一的途径不就是抢夺别人的份额吗。《货币战争》一书中大量引用了维基百科的图片,以及各种西方“反动书籍”的内容。网上有人质疑这本书中为何没有采用维基百科中对罗氏家族的介绍,我们仍然可以用宋鸿兵的逻辑回答:这些媒体都被罗氏控制了。每个人对历史的认识都是不同的,历史的“沉默性”也使我们缺乏鉴别真假的证据。
至于《货币战争》中所提到的“金融核弹”衍生金融工具,我不觉得这是导致东京垮掉的根源,看跌期权顶多就是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更多的可能是政治原因和国与国之间贸易问题才是问题的根源。美国的金融玩家的确已经经历过了很多泡沫时代和萧条时代,他们或许更明白何谓“金融万有引力定律”。在日经指数高位运行时,低价做空日经指数也符合逻辑上的操作手法。“金融市场具有一种超强的禀赋,当增加投机机会的方法存在真实需要时,市场必定会提供这种方法”[2],基于这点来看,把日本市场的崩溃归罪于这些衍生工具还是令人不解。最多,可能这些金融家通过政治运作影响了日本的汇率,进而影响了日本的经济和股市。但到底是日本股市自己病入膏肓或被别人下毒致死也不能断然下结论吧,日本当年极度膨胀的民族自信心和高位运行的资产价格难免出现泡沫的影子。不过,衍生金融工具作为资金的储藏场所,的确给经济调控带来了更大的难度。从愈演愈烈的次贷危机,到多家投行倒闭,再到现在中国许多国企爆出对赌协议的亏损,无处不有衍生金融工具出没。如何用好衍生工具,保证其不过度是个重要的问题。
宋鸿兵先生和郎咸平教授都提到了国际金融炒家的“高超技艺”。宋鸿兵先生认为国际金融家的法宝就是“剪羊毛”,即通过通货膨胀和通货紧缩或泡沫制造来谋取暴利。近年泰国经济的崩溃似乎可以用此来解释。郎咸平教授则认为“国际金融炒家利用定价权取代了供需,这就造成了国际大宗物资价格大涨……实际上我所理解的国际金融炒家的水平比书上写的起码高百倍、千倍以上,你根本不知道,那才是真正的高手,被你感觉出来还是什么高手呢”。这一点其实与宋鸿兵提到一点有相似之处:“实际上中国缺少定价权的关键问题就是没有金融的战略控制权”。更进一步,郎教授说“我们所学的经济学从2008年开始应该重新改写……石油等各种产品的价格,是由国际金融炒家所决定的。”那我要问:国际金融炒家是具体通过什么来实现供过于求的商品价格上涨呢?是通过期货市场,还是利用了某些产品的定价恰恰是由小范围市场而非全部市场决定的呢?我们在关注价格到底是不是真的反映了供求关系的时候,我们更应该关注这个价格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产生的。另外,我所疑问的是,期货市场真的是基于现货市场的吗?为何一个个事例表明期货市场决定了现货市场的走势呢?期货市场所发现的价格到底是众多真实买方和卖方共同意愿的反映,还是金融大鳄们意愿的反映?如果期货市场是被金融炒家控制的话,实物期货市场和金融期货市场又有什么本质的差别呢?搞不好实物期货市场就更摧残民生了。
还有郎教授讲的中国制造业危机,还有工商业链条时代……
通过阅读这些书籍,至少让我们知道金融对于现代社会运作的及其重要性。掌握了知识,就是掌握了力量,才会掌握主动权。金融,无论好与坏,至少它现在是存在的,而且对现代社会生活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就冲这一点,我们也应该把金融相关的知识搞明白,才能在现代金融竞争中掌握有利地位。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无论如何,宋鸿兵先生的一些话还是对我们这些国人有很大的启发意义的:中国目前还仅仅是在大规模模仿西方生产技术方面很有进展,在思想理念与科学技术创新方面还差之甚远。尤其是在思想文化领域,严重缺乏文明自信心,缺乏自信心的重要表现就是无法辨别西 方制度的合理性和不合理性,缺乏批判其明显荒谬之处的道德勇气,不敢尝试西方没有的东西,缺乏试图建立新的世界规则的胆略。这一切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问题。
同样,郎咸平先生的一席话也值得我们深思:对你们这几个年轻朋友,我想送你们一句话,你们这一代是最重要的一代,因为在你们20岁的时候,你们就遇到了中国改革开放30年以来的第一次大衰退。你们知道这个意义吗?这将使你们这一代成为最具有韧性的一代,是唯一经过大衰退洗礼的一代。因此在中国经济即将步入衰退的同时,也给你们创造了难得的机会,因为大衰退的时代是英雄辈出的时代。……你应该利用这个时刻,利用更多的时间、更多的机会去广泛的学习,让你的思维真正与国际接轨。
有纯粹的好人吗?有纯粹的坏人吗?应该没有。
有绝对的真理吗?有绝对的谬论吗?也应该没有。
那又何必把重点放在这些无所谓的关于“历史是对是错”的争论上呢,重要的还是看自己到底学到了多少东西。
对与不对是要由实践要检验的,但更要先通过自己的检验。所以,无论如何,加强自己的能力锻炼和学习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国家兴亡,我的责任”。无论为自己还是为国家,我想宋鸿兵先生和郎咸平教授都是让我们值得尊敬的老师。
[1] 郎咸平,《郎咸平说谁都逃不掉的金融危机》,东方出版社,P153
[2] 马尔基尔,《漫步华尔街》,机械工业出版社,P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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