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阶级斗争接近决战的封建末世,农民阶级和地主阶级之间的阶级斗争,日趋尖锐,不可调和。在这个社会基本矛盾的推动影响下,封建统治阶级内部矛盾,也不断发展激化,财产和权力再分配的斗争,特别剧烈、残酷。
《红楼梦》深刻地反映了这个时代的特征。《红楼梦》曹雪芹,生活在十八世纪上半叶的雍、乾时代,他的家庭的兴衰际遇,与从康熙到雍、乾的政治风云的变幻,息息相关;在统治阶级内部的争权斗争中,迭经荣辱,最后终因是康熙的亲信宠臣而彻底败落下来。
正是因为曹雪芹的生活经历了这样的沧桑巨变,使得他的社会地位有了很大的转换,从而带来了思想感情上的变化。所以,他既对康熙时代和家族盛时的“繁华”怀着深沉的追慕和眷恋,也能相当清醒地看到他出身的贵族阶级的诸般堕落和丑恶,特别是对雍、乾时代反动专制政治的残暴和黑暗,“有甚深的了解,甚大的憎恶。”
唯其如此,在《红楼梦》里,他怀着一腔孤愤,将雍、乾时代政治斗争的“真事隐去”,借艺术形象的“假语村言”,用了大量的篇幅,描绘了一幅幅生动的统治阶级内部争斗的画面。这些描写,都饱和着现实人生的血肉,渗透着切身的感受,把社会生活矛盾斗争典型化,巧妙地表达出他的“伤时骂世之旨”,从另一个侧面,揭示出封建社会必然崩溃的历史命运。
贾府的三小姐探春,曾经讲过这么几句话:“咱们倒是一家子亲骨肉呢!一个个不象鸟眼鸡?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这不只是对贾府内部争斗生动形象的写照,也深刻地概括了整个封建末世统治阶级内部狗咬狗的争斗的丑剧。
反动阶级的灭亡,总是伴随着愈演愈烈的内部“自杀自灭”的角斗而彻底完蛋的,一切反动阶级都无法逃脱这个规律。《红楼梦》大量描写的封建贵族阶级内部矛盾的典型意义,就在这里。
大厦将倾,“天理”破产
十八世纪上半叶的中国,延续了两千多年的封建制度,已经破绽百出,摇摇欲坠,大变革的风暴正在袭来。封建贵族阶级濒临灭亡的绝境,在作着垂死的挣扎。整个社会都在“天崩地解”,都处在急剧的动荡分化之中,一切传统的神圣的观念和事物,都遭到现实生活无情的亵渎和嘲弄。
《红楼梦》曹雪芹通过封建贵族阶级内部矛盾斗争的具体生动的描绘,现实主义地写出了这种“变”的真实性和必然性,形象地表现出四大家族衰亡史的政治主题。
《红楼梦》在开宗明义的第一回里,通过跛足道人和破落地主甄士隐之口唱出的《好了歌》和《好了歌注》,实际上是曹雪芹“看到了他心爱的贵族们灭亡的必然性,从而把他们描写成不配有更好命运的人”(恩格斯:《致哈克奈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的一曲寓意深长的挽歌,非常集中地概括了封建贵族阶级在内部争权夺利的斗争中出现的荣辱升沉的迅速变化,形象地展示了他们必然衰亡的历史命运。
这首歌,从头到尾,写来写去,都没有离开一个“变”字;而且是贵族阶级地位急剧的“变”,是从经济基础到上层建筑普遍的“变”,是他们迅速地走向死亡的“变”。
不是吗?你看,那一向被封建统治阶级所崇奉的儒家“天理”名教,已经崩溃无余,扫地以尽,完全失去维系人心的力量:“君纲”倾圮,何来忠臣?“荒塚一堆草没了”;“父纲”毁堕,焉有孝子?“孝顺儿孙谁见了”;“夫纲”消亡,哪见节妇?“君死又随人去了”。
“当年笏满床”的贵族庭院,而今变成“珠丝儿结满雕梁”的“陋室空堂”;昔日“金满箱,银满箱”的富豪,转瞬就变成被人嘲谤的乞丐;教训有方的贵族王孙,日后却流为强盗;联姻高门的大家千金,想不到沦落烟花;总嫌官小,不择手段,夤缘钻营的贪官酷吏,干尽坏事,落了个扛枷带锁,身陷囹圄的下场,另一些幸运儿则又发迹变泰,爵禄高登。
在这封建末世贵族阶级内部激烈争斗的舞台上,“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一派“礼崩乐坏”,逼临末日的动乱气氛。尽管在这里表现了唯心主义宿命论思想,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变”,也不可能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但对贵族阶级好景不长,盛极必衰的末路,他是深有感受的,因而在客观上形象地概括了封建贵族阶级内部斗争的剧烈情景,宣判了儒家宣扬的永恒不变的“天理”的死刑,预示了封建贵族阶级必然灭亡的历史命运。
第一回的《好了歌》和《注》,还只是用诗歌的抒情语言,高度概括地写出了贵族阶级在内部斗争中消长起伏的变化,宣告了儒家反动“天理”观的破产。
紧接第一回以后,随着故事情节的展开,便具体地写了落魄穷儒贾雨村宦海中迅速升沉的经历,揭开了用现实生活写形象化的《好了歌》和《注》的篇页。
孔孟之徒贾雨村得到了甄士隐慨赠的行囊路费,急不可耐地跑到京城,一举得意,中了进士,“选入外班”,立即升了县太爷。但不到一年,便在封建官场的内部倾轧中丢了官,变成了一条四出游荡的野狗。后来窜到姑苏城,在穷困潦倒中碰见了“当日同僚一案参革的”张如圭,“打听得都中奏准起复旧员之信”。
于是,他接受了古董商人冷子兴的指点,通过林如海的关系,进京投靠四大家族,走贾政的门路,“轻轻谋了一个复职侯缺。不上两个月,金陵应天府缺出,便谋补了此缺。”在应天府任上,他审理“葫芦案”,抓到了“护官符”,随即趋炎附势,那里管得他的恩人甄士隐之女英莲的死活,忘恩负义,“徇情枉法,胡乱判断了此案”作为进一步向四大家族投靠的见面礼。
从此以后,他有了四大家族做后台,有了“护官符”的保护,坏事越干越多,官儿却越做越大,扶摇直上,接履青云,由知府而御史,而吏部侍郎,进而爬上了兵部尚书的高位。
当四大家族在统治阶级内部斗争中失势时,他又立即落井下石,“狠狠的踢了一脚”,促使贾府被抄。然而,他自己的下场,也同样很不美妙,“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最后,他也在统治阶级内部狗咬狗的争斗中,身败名裂,彻底垮台,妙手空空,“递籍为民”。
贾雨村忽起忽落的宦海升沉史,就是一部形象的封建末世统治阶级内部争斗史,这部争斗史真实地再现了雍乾时代统治阶级内部激烈火并的政治现实,通篇充满了尔虞我诈,“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的争夺。
在这里,不论是谁,都不配有好的命运,“为官的,家业凋零;富贵的,金银散尽”,都是“瞬息的繁华,一时的欢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这一切,都彻底揭穿了儒家“天不变,道亦不变”的“天理”观的虚伪性和欺骗性,引起人们对腐朽的封建制度“现存事物的永世长存的怀疑”,揭示出封建统治阶级必然灭亡的历史趋势。
群狗争斗,“纲纪”崩颓
第四回提出的作为全书总纲的“护官符”,它的基本内容,是四大家族炙手可热的政治权势和从劳动人民身上掠夺来的大量经济财富。
这两种东西是他们为非作歹、横行霸道的凭借,也是他们醉生梦死、骄奢淫逸的寄生生活的依靠。四大家族利用“护官符”,对外胡作非为,加剧阶级矛盾和他们与其他贵族集团之间的矛盾。
在他们内部,围绕着权力与财产这个轴心,展开了一幕幕“乌眼鸡”式的争斗的丑剧。他们嫡庶、父子、母女、婆媳、妯娌、夫妻之间,无不矛盾重重,情若寇仇。他们唯利是图,唯权是夺,倾轧排挤,明争暗斗,无所不用其极。
什么纲常伦理,什么礼义廉耻,全被抛到九霄云外。荣国府表面上礼仪森严,实际上主子们分成了势不两立的派系,进行着没完没了争权夺利的角逐。
一派是以贾政、王夫人、王熙凤为代表的当权派,代表四大家族在贾府内部的利益,独揽贾府的家政大权;另一派是以贾赦、邢夫人为代表的在野派,在贾府处于被排斥的无权地位。
按照封建宗法制的古老传统,是嫡长子袭权承家,贾赦应是荣国府里当然的家长,他的老婆邢夫人理应执掌家政。而在贾府里,却完全相反,在“老祖宗”贾母的支持下,家政大权完全落到次子贾政夫妇手中,贾政老婆王夫人又把大权交给她的内侄女王熙风。
这种“反常”现象的出现,决不能用贾母“偏心”于幼子来解释,追本溯源,起决定作用的是家世的利益,是“护官符”上记载的那四句“俗谚口碑”。从贾母、王夫人到王熙凤,以及后来成为“宝二奶奶”的薛宝钗,都属于四大家族,所以,只能由她们来掌家。
这样,就不可避免地形成贾府内部剧烈的派系斗争,贾府的主子们几乎都直接间接地卷进这种斗争里去。
贾赦在贾母面前讲的一个母亲偏心的笑话,实际上就是这种矛盾在他们母子关系上的反映。
探春不承认赵姨娘是生身母亲,否认赵国基是亲娘舅,硬是要攀附在王夫人这个“高枝儿”上,无非是想在四大家族的嫡系行列中有一个位子。
王熙凤大闹宁国府,放泼撒刁,把尤氏“连骂带啐”,“揉搓成了一个面团儿”,最根本的原因,是怕尤二姐成了贾琏的二房后,生子传宗,直接威胁她的掌权地位。
这种妯娌之间的冲突,反映了贾府内部不同派系之间的夺权与反夺权的争斗。至于老想替儿子争夺继承权的赵姨娘,跟王夫人和王熙凤之间的尖锐矛盾,更是带有明显的夺嫡性质。
王熙凤对赵姨娘总是居高临下,肆意斥辱。赵姨娘对王氏一党,也是恨之入骨,不共戴天。她勾结马道婆,用魇魔法谋害王熙凤和贾宝玉,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已。她对马道婆说得很明白:“把他两个绝了,明日这家私不怕不是我环儿的!”
赵姨娘的夺嫡阴谋得到了贾赦一派或明或暗的直接支持。在一次“赏中秋”的家宴上,贾母、贾政、贾赦母子之间,舌剑唇枪,你来我往。接着,贾宝玉、贾环等做诗。
贾宝玉诗成后,贾母立即命令贾政“奖励他”;贾宝玉马上得到了两把贾政自“海南带回来的扇子”。
贾环的诗则得到了贾赦的“连声赞好”。贾赦当着偏疼宝玉的贾母的面,“拍着贾环的头笑道”:“我爱他这诗!”“以后你就这么做去,……将来这世袭的前程,定跑不了你袭呢!”同时赏给贾环“自己的许多玩物”。贾赦的言行表明,荣国府内的争权丑剧已经到了无法粉饰、不可收拾的地步。
这种派系的争权斗争,也十分尖锐地表现在邢夫人和王熙风婆媳之间。她们相互拆台鬼,彼此制造难堪。
老色鬼贾赦要讨贾母的贴身丫头鸳鸯作妾,邢夫人与王熙凤商量,王熙风明知不行,但又盛与周旋、拿出她纵横捭阖的本领,使邢夫人大碰贾母的硬钉子,尴尬不堪。
在贾母寿辰时,邢夫人也抓注一件捆起婆子的由头,大作文章,当着众人的面,以求情的姿态,阴腔阳调地把王熙风搞得进退维谷,哭笑不得。
“抄检大观园”这个大事件,是邢、王两个派系一次狗咬狗的大表演,也是贾府内部主子与奴隶的阶级矛盾的大爆发。
傻大姐在大观园里拾到一只“绣春囊”,这在糜烂透顶的贾府,又算得了什么。可是,它被邢夫人抓到手里,便成了一个大可利用的把柄。“伤风败俗”,典守者不能辞其责。于是,派走狗王善保家的带着“绣春囊”向王氏姑侄狠狠地将了一军,想一举搞臭王氏一党,为自己夺权创造条件。
正是在这种主子内部派系争斗的背景下,掀起了一场残酷镇压大观园奴隶的轩然大波。统治阶级内部矛盾加剧了阶级矛盾,争斗的结果,四大家族又增加了一笔新的血债。
尤为甚者,这种对金钱和权势的争夺,也渗透到他们的夫妻关系之中。贾琏和王熙凤这对夫妻,各怀各的心腹,各打各的算盘,充满了勾心斗角的争夺。贾琏为了应付节礼,央凤姐向鸳鸯说一句话,偷出贾母的金银器皿质当,风姐就一定要二百两银子作报酬。
贾府的人事大权,被王熙风紧紧抓住,广收贿赂,大捞油水。贾府出了一个管理和尚道士小小的差事,走贾琏门路的贾芸只好干瞪眼看着被贾芹抢去。机灵的贾芸立即改换门庭,借钱买了香料孝敬凤姐。
这种现象,形象地说明了封建末世维护封建统治的伦理纲常,彻底破产,暴露出封建贵族正面临着不能照旧生活和统治下去的严重危机。
内外交困,彻底覆亡
在封建社会末期,阶级矛盾的激化,剧烈地震荡着整个封建统治阶级,加速了他们的内部瓦解。在《红楼梦》里,这种瓦解、争斗过程,不仅从贾府内部“乌眼鸡”式的争斗中得到艺术的再现,而且也相当充分地表现在四大家族与其它贵族集团,特别是与宫廷贵族之间围绕着权力和财产再分配而进行的斗争上。
在这里,《红楼梦》用“假语村言”把雍、乾时代统治阶级内部政治斗争的特点,形象地揭示出来,批判的矛头曲折地指向那个时代反动的专制统治。
小说第十六回写到“贾元春才选凤藻官”的真实消息传出之前,贾政听到皇帝一声“入朝”“陛见”的传唤,便有如惊弓之鸟,好似大祸临头,“合家人等心中皆惶惶不定,不住的使人飞马来往报信。”
在第三十三回中,忠顺王府派人到贾府向宝玉打听蒋玉函的下落时,就把贾政吓得屁滚尿流,“气的面如金纸”,惊呼“如今祸及于我”。
在四大家族内外交困、每况愈下的衰败过程中,他们与官庭贵族集团之间的矛盾,也在酝酿加剧。一起一起的“外祟”,不断袭来。周太监、夏太监等皇帝爪牙,经常向贾府婪索钱财,名义上是挪借,实际上是敲诈,“略应的慢了些”,他们“就不自在”。弄得贾琏无以应付,焦虑地说道:“这一起外祟何日是了?”“将来得罪人之处不少!”上述描写,虽然着墨不多,但却把雍、乾时期那种弥漫在统治阶级内部黑暗恐怖的政治气氛点染得十分突出。
《红楼梦》中关于封建统治者内部“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的入木三分的艺术刻划,真实地再现了雍、乾时期统治阶级内部争斗的特点和本质的某些方面。
濒临末世的封建统治者,不仅更加凶残地镇压、剥削被压迫人民,而且也以异常的贪婪和疯狂投入内部的倾轧。权力和财产的再分配,进行得格外急遽、格外激烈。
康熙晚年,各个政治集团围绕着皇位的继承问题展开了你死我活的角逐,“皇子诸王及内外大臣官员”“交相比附”,“树党相倾”,用尽机谋,互相攻讦,甚至密谋暗杀对方,用魔法诅咒自己的政敌。
皇四子胤禛(雍正)夺得皇位,随即对诸兄弟及前代勋旧进行广泛的政治杀戮,“接二连三,牵四挂五”,抄家,充军,杀头,囹圄城市,系累满途,造成统治阶级内部兔死狐悲,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的黑暗政治局面。
乾隆上台后,最高统治集团内的争夺仍是有加无已,抄家之风,愈演愈烈,“为他代所罕睹”。抄家变产,充军治罪,是雍、乾时期最高统治集团对付政敌的惯用手段,是封建统治者内部矛盾尖锐化的反映,也是他们用以进行权力和财产再分配的一种方式。
从旧营垒中杀出来的曹雪芹,遭遇了自己家庭由鼎盛而极衰的剧变,从自己的生活经历中,目睹了当时封建统治者在内部争斗时的贪婪的本性、奸险的嘴脸,并把这一切维妙维肖地表现在四大家族衰亡史这幅深广的生活画面中。
在对贾、史、王、薛集团“忽喇喇似大厦倾”的过程作深入形象的揭露时,在第七十四回,还通过探春之口,从侧面点出了江南甄家得罪被抄,暗示四大家族也将落得同样的下场。
八十回以后,原来的意图十分明确:贾府在内外矛盾日益发展的漩涡里,急剧衰败,被查抄问罪。“玉堂金马”变成了“陋室空堂”;“花柳繁华”,转眼间是“衰草枯杨”。四大家族,“一损皆损”,“六亲同运”,彻底覆亡。
应当指出的是,虽然曹雪芹在创作过程中镕铸了自己家庭遭际的某些材料,但是,《红楼梦》这部杰出的政治历史小说决不是雍、乾时期政治斗争事件的简单的影射,也不是自己家庭变故的自然主义实录。
他立足于十八世纪中国封建社会,对现实生活进行了广泛的艺术概括,用“假语村言”,“只取其事体情理”,通过典型创造,表现了政治斗争的“真事”。所以,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封建末世政治斗争的真实面貌和特点,可以看到一切剥削阶级内部既互相勾结、又互相争夺的本质,从而在革命斗争中“会更清楚地认识自己的敌人”。
现在的后四十回是高鹗续写的。高鹗的续书用了不少笔墨,描写贾府的衰败和被抄,从这一点来说,续书使《红楼梦》有一个基本有头有尾的故事结局,便于小说的流传。
从续书中我们可以看到,激烈的阶级斗争,推动同损共荣的四大家族急剧走向衰落,在他们奢侈无度的挥霍下,财富和权势逐渐丧失,“护官符”也随之逐渐失灵。
这时,同一个薛蟠,又一次打死了人,闹得几乎倾家荡产也未能摆脱官司的缠扰。
在第九十三回写到官府拿车,也竟然拿到贾府的头上,尽管贾府奴仆申明是贾府的租车,衙役“更不管这些”,还“把车夫混打了一顿”,把车子抢走。这件事清楚地反映出四大家族渐次失势,在统治阶级内部已经处于受排挤的地位。
等到元妃一死,贾府在官廷内的靠山崩塌,积恶如山的四大家族的内外矛盾顿时有如溃堤决口,不可遏止地总爆发了。贾政被参于先,贬官三级,待罪回京。贾赦、贾珍又相继受劾于后,终于阖府被抄。
但是,高鹗续书最后写了贾府“沐天恩”,“延世泽”,家业再振,兰桂齐芳,硬造出一个四大家族重新复辟上台大团圆的虚假结局,完全不符合曹雪芹“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原意,表现出高鹗思想的庸俗和反动,应当给以批判。
《红楼梦》用艺术形象展示出四大家族必然灭亡的结局,典型地概括了封建末世贵族地主阶级的历史命运,也典型地概括了一切处于没落时期的反动派的历史命运。
不管他们在灭亡的前夕,怎样玩弄各种阴谋诡计,进行疯狂的挣扎,他们虚弱腐朽的阶级本质,注定了他们必定要覆灭的历史命运。
“一场欢喜忽悲辛”,“昏惨惨,黄泉路近”,这就是历史对一切反动没落阶级所宣判的严酷结论。
《红楼梦》是一面历史的镜子。它具有“为启发先进阶级提供宝贵材料的批判成分”。今天,我们只要坚持用阶级斗争的观点和阶级分析的方法,去研究它,分析它,就能得到有益的历史借鉴,有助于我们认清国内外一切反动派腐朽没落的本质和它们必然灭亡的历史命运,提高继续革命的自觉性,永远努力作战,满怀信心地沿着毛主席指引的社会主义大道,奋勇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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