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读《毛泽东文艺论集》,其中提到人的阶级区分,不只是源于“出身”,亦且源于所受到的“教育”,我觉得甚是,张维迎便是很典型的一个例子。所以对于底层的人来说,如何才能不“忘本”,不被“统治阶级”的思想俘获,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现在教育的基本功能是唤起人们对资产阶级、中产阶级、小资产阶级的“幻想”,让人追求有房有车的生活,追求精英的话语权与身份、地位,连一些出身底层的人也是如此,全然抛弃了对自身处境的清醒认识,对自己父母、家乡的关切与同情,这是很可悲的。现在的大学生所追求的大多是这样的生活,连一些“打工诗歌”也充斥着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而我自己,亦经历了这样的思想阶段,是很值得反省的。前几天,祝老师讲到现在不论是贪官还是民工,对“家庭”还都是认同的,而一旦“个人主义”极端发展,如果连“家庭”这个共同体都被抛弃,每个人都成为一个个原子化的个体,在资源有限的环境中进行恶化、盲目的竞争,那么社会的前景是极为可怕的。
前一段时间看伍迪·艾伦的〈赛点〉,讲的是一个下层青年奋斗的故事,类似于《红与黑》、《美国的悲剧》和《罪与罚》,影片的故事与风格都极为简洁,与伍迪·艾伦以前的电影大相径庭,我所感兴趣的是,一个下层的青年,为什么就那么容易被资本主义的逻辑所俘获?为什么就那么容易进入对金钱、美女和身份地位的追逐?影片没有提供答案,但故事本身是有意味的。在这类故事中(还包括巴尔扎克的《幻灭》,路遥的《人生》、《平凡的世界》等),最为深刻的是《罪与罚》,它所探讨的一个核心是:一个人能否牺牲一个也许毫无用处的人,去成就一番可能的大事业?经过痛苦与反复的思索,它所得出答案是否定的。它背后的思想资源是东正教,中国自古以来也有“大同理想”和相互扶助的传统,这在当今是很值得阐发的。
又,讨论《我们走在大路上》时,一个经常的疑问是:这个戏的对象是白领和小资产阶级,对真正的劳苦大众实际上有什么用呢?我觉得,现在不论是文化还是教育,都充满着中产阶级的幻想,在这样的“文化生态”下,出现这样的戏剧还是很有意义的。列宁对“两种文化”的区分并没有过时,只有通过对“统治阶级思想”的批判,“被统治阶级”的思想才能浮现出来,只有取得了“文化领导权”(葛兰西意义上的),“被统治阶级”才能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和世界的本来面目,才能摆脱那些花花绿绿的“幻想”,脚踏实地地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也才能使出身于底层的青年,不会那么轻易地忘本,那么轻易地被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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