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文艺批评的缺失
李朝金
综观当下的中国文艺批评存在的致命缺陷,大致有三:一是批评的游戏化。文艺批评行为单纯注重批评术语和规则的熟练操作,忽视创及作品,忽视读者。在熟练地了解、掌握了一整套的西方文论的概念、名词之后,似乎就可以运用这套“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惊讶来评价和评论一切的文艺作品及创作活动。由此将严肃、严谨的文艺批评这一学术活动降格为语言游戏。在英美新批评热时;批评者纷纷运用“文本”分析;在精神分析学大行其道时,又竞相采用心理分析、潜意识分析来研究创作主体及批评对象;在后现代主义蔚然成风时,又争先运用“解构”、“意义消解”、“断裂”等来分析和阐释文艺创作,……文艺批评者由此成了马不停蹄追随“西风东渐”的被动接受者,只能在游戏的圈子里活动,按照游戏确定的规则“发言”。这样的批评势必疏远和作品,同时也远离了读者,降格为文艺批评小圈子里的游戏,唯有批评者自己乐此不疲,其他读者(包括创)都成了局外人,对其了无兴趣可言。
二是批评的作秀化。改革开放以后,商品大潮对文艺批评提出巨大挑战。批评是对创作的阐释和引导,是一项独立的事业,但市场经济对批评的独立性提出了严峻考验,批评的日益边缘化和冷清寂寞,少人问津也对批评者提出严峻考验。不少的批评者难耐这冷清与寂寞,或为名利观念功利目的所驱使,或为了抢占批评领域“话语霸权”,热衷于批评作秀,制造批评事件。他们喜欢亮出新旗帜制造轰动或喧哗,喜欢搞商业性包装、炒作和促销,企图重新占领“话语中心”地位。
批评的作秀或表演化与事件化与创作方面的表演化有关。上世纪90年代后,文艺特别是文学逐渐边缘化,为了引发社会公众关注等功利性目的,文艺创作故意弄出“声响”,“城头变幻大王旗”,一边是前卫艺术、荒诞派话剧、行为艺术,一边是“另类”写作、“零度情感写作”、“美女作家”、“下半身写作”;又是新写实主义,新状态小说、新体验小说,又是新生代,晚生代,“70年代后”,“80后”,名词翻新,花样迭出,目的只有一个:哗众取宠,吸引公众眼球。与此相呼应,文艺批评也纷纷竞先从西方思潮下手,不断引进现代文论,直至八九十年代及当下西方流行文艺思想。“文本”分析,“心理”分析,解构、“消解”意义与告别崇高,声称“断裂”,文艺批评领域的一个个“事件”无不与西方思潮密切相关,并从其汲取营养。
三是批评的浅表化。文艺批评的游戏化、作秀与事件化都映射出文艺批评的浅表化。这种西方思潮影响下的文评,对于西方文化的借鉴吸收,大多比较急躁,功利性强,缺乏对中国自身文化传统、国情及文学现实的充分了解与掌握,未能很好地做到以西方之石攻中国之玉,未能实现西方文化的中国本土化,实现其与中国文学的良好结合。因为译介、引进西方种种文艺思潮的仓促与浮躁,批评者缺乏对西方文论武器的熟悉与把握,加上运用这种批评武器方面的主观臆断、自以为是,批评没能很好地指导创及其创作,指向阅读接受者,这样的批评注定是相当肤浅和表面化的,是对西方文论的生吞活剥、生搬硬套,甚至有些批评仅是对西方文论一些具体术语、名词、概念的堆砌与简单组合,纯粹是在玩一些“话语”游戏和批评游戏。这样的批评,既缺乏普通读者,也缺乏创的关注,既无法对已有的创作做很好的阐释与读解,也未能对将来的创作进行有效或有益的引导,这样的批评经常有沦为文化垃圾的危险。
对西方文论进行生搬硬套式移植的文艺批评,实际上是一种缺乏个性的批评,体现着批评主体独立性品格的匮乏。这种批评因缺乏学理性,必然产生不出经典性作品或能带来深远影响的作品。这种浅表化批评,也烛照出批评者理论修养的偏颇和局限,对西方文论的盲从必然导致批评者理论准备上的欠缺和不足,导致其批评行为的空泛与肤浅。因此,不论是作家、艺术家、文艺批评家,还是普通读者都对文艺批评的现状不满,纷纷呼吁、倡导真正客观的、科学的、说理的批评,对文艺创作有真正帮助的批评。
「 支持!」
您的打赏将用于网站日常运行与维护。
帮助我们办好网站,宣传红色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