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世杰和他的仕途经济（之一）
屈指算来,柴世杰迄今已从政20多年。按照上级主管部门的规定，他的职务如果不能再往上升半格，那么，不用两年就要退居二级任闲职。从年龄上划硬框框来切走“官员”，是目前中国唯一勉强行得通的简政方式。中国人大都喜欢从政当官，全国上下各类官吏多如牛毛。中国特色中国特色，最大的特色就是官多兵少，“郎中多于病人”。执政当局也感到官多成患已不是个事儿，但目前又拿不出什么好法子应对，只好从官员的年龄上搞“一刀切”，不断裁去一些官吏。另外，反腐败方面也加了一把劲，因为那样也可扯掉一批官吏。然而，即使如此，中国的官吏仍然庞大无比，且还在以较高的比例增长。在这种情形下，中国目前的“减官举措”无异于杯水车薪，根本不顶事的。
柴世杰是一家国企的“总把子”，人称“柴总”。严格说起来，他还不能算真实意义上的正统官员。因为按照惯例，只有党政系列的掌权者才叫“官”，其余则不算。但现实社会的更多人却不这样看。某个人，只要能管到别的人，哪怕只有一两人，甚至除自身外一个人都没管，只是管了一些虚拟性的事，那么，这个人就是“官”。因此，当今中国的“官”名目繁多，且花样层出不穷。常见媒体报道一些中小学校的孩子“官”念十分浓烈，40来人的班上“学生官”竟有30多个！本应天真无邪的孩子对“当官”如此热衷，正是成人社会“求官情结”的折射反映。更为要命的是，当代中国官员不仅数量多得惊人，而且官德官品低得可怕。许多人为当上“官”而疯狂钻营，买官、跑官、骗官现象十分严重，权钱交易、权色交易相当频繁。正如国内、外一些有识之士所指出的，目前影响中国官场运作，主要的并不是党纪国法，而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官场“潜规则”；中国官场最牢固的关系并非具有共同理想信念的“同志关系”，而是由贪腐官员、不法商人和无良学者构结的“腐败铁三角”关系。
据柴世杰圈内人透露，柴总之所以要从政，主要是因为他受不了老婆的傲慢和偏见。柴世杰出生于农村偏远山区的一个穷山沟，从小刁蛮顽劣，不守本分。父母缩衣节食省下钱供他上学读书，他却对求学提不起什么兴趣，平日里不是在课堂上滋事捣乱，就是在校外打架斗殴，父母为此伤透了脑筋。五年小学读了九年后，父母再也管不住他了。没办法，做父母的只有四处求爹爹、拜爷爷，好不容易把他弄到部队当兵去了。三年后，柴世杰退伍回乡，父母又为他今后以何营生而担忧。因为柴世杰根本不愿意下地干活当农民。正巧那年县里正在兴建一大型水利工程，需要大量的民工。柴世杰的父母考虑再三，就把他送到工地上当民工。大概过了不到三年的时间，工程建设完工，县里决定在民工中选招一批工人，柴世杰有幸被选上。这样，来自穷山沟的柴世杰实现了那时多少农家子弟想都不敢想的“鲤鱼跳龙门”。四年后，柴世杰讨了某国营商店的一名叫郎豪秀的女营业员当老婆。据说郎豪秀的家有些背景，父母都是国营企业职工，有好几家远房亲戚在党政机关担任职务。郎说，如果不是柴世杰长得英俊魁梧，相貌堂堂，再加上在组织部当干事的表叔被柴世杰拉拢，专门替柴世杰打圆场说好话，她是不可能嫁给“农业社”的人的。郎还说，“农业社”的人不懂世事，又没靠山，就像路边的野草，根本结不出什么好果子来。由于郎豪秀从心眼里瞧不起柴世杰，因此夫妻俩婚后感情一直不和，两口子斗嘴吵架成了家常便饭。讨了这么一个老婆，柴世杰心里也不是滋味。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抬高身价，压下老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嚣张气焰。用什么办法呢？去当官吗？对，就是要想办法去弄个一官半职干干。那女人不仅视财如命，而且还非常崇拜权力，认为只要有了金钱和地位，就什么都好。我只有当了官，有了权，人家才会重视我，巴结我，服从我。当然，当了官，就肯定能比当一般工人更有钱，升官发财嘛！别看柴世杰从小好勇斗狠，胡搅蛮缠，但人却非常机灵，又拿得起手段。那次从民工变成国营职工，并不是因为他思想品德佳，劳动业绩突出。正好相反，在做民工期间，他是纸级下作吊儿郎当最突出的一个“渣滓”。他之所以能进入国营职工队伍，完全是因为他拼命巴结工程建设的几个负责人（柴世杰口口声声称他们为“首长”），甘当他们看家护院的忠实奴才。否则，别说选为国营职工，就连把民工当下去都很麻烦。他不仅好打架斗殴，而且还多次偷盗工地上的材料到外面换酒喝。工地好几次都要求开除他，但每次都被他的“首长”化解了。其实，他讨郎豪英做老婆，也是他的“首长”帮他打通关节而搞定的。从这些事中，柴世杰深深体味到权力的魔幻作用，从而更坚定了他依附权贵、死心塌地为权贵卖命的信念。
通过一番思量和盘算，柴世杰定下了向官场进军的方案，并开始捕捉“入仕”机会。有一次，柴世杰送一位“首长”去医院检查身体。在回来的途中，柴世杰趁机与这位主管民兵工作的“首长”谈起民兵管理的重要性，说是国家有大国防，单位就应该有小国防，并对如何加强民兵军事训练、政治学习和生产劳动管理发表了一大通见解，引起了“首长”的重视。“首长”暗想，这个平时只会闯祸捅乱子的“邪门鬼”竟也知道这些！其实，柴世杰不久前偶然看过一本关于某地民兵积极开展“三落实”（政治落实、组织落实、军事落实）活动的连环画，就联想起自己单位上的民兵组织情况。他的“从政”方案主要就是“三多二少一不”，即多接近领导，多向领导谈自己的工作体会，多为领导家里做点力气活；少在生产车间信口胡扯，少在家里与老婆吵闹；不再偷盗东西和打群架。通过落实这“三多二少一不”，改变一下自己在群众中口碑极差的恶劣形象。柴世杰所在单位民兵较多，县武装部已定下他们为“民兵营”，营长就是由柴世杰陪去检查身体的那位“首长”兼任。作为退伍军人，柴世杰一年前在几位“首长”的安排下担任军训教官。这次陪“首长”上医院，他很想让“首长”们在民兵组织中再给他一个实职干干。因此，他根据自己看的那本连环画内容和三年当兵的经历，别有用心地在“首长”面前表现了一番，结果一试便见效。大约过了十多天，柴世杰所在单位便接到县武装部的两个文件。一个是通报表扬文件，说的是柴世杰所在单位的民兵工作搞得好，“三落实”活动有声有色，民兵的军事训练与生产劳动的关系处理得相当好；一个是任职文件，说是为进一步加强重点部门民兵工作的领导，决定任命柴世杰等7名同志为所在单位民兵营副营长。县里这次任命，不仅使柴世杰如愿以偿地踏上仕途，而且开创了该县县直单位民兵营设副职的新纪元。
柴世杰和他的仕途经济（之二）
与单位上书记、副书记和主任、副主任相比，民兵副营长自然逊色得多，但好歹也是个“官”。“迈出了前所未有的艰难第一步，下一步相对来说就会容易些！”柴世杰暗自思量道。他也明白，许多人包括单位上的一些领导，即使对他担任民兵“副营长”这种并不重要的职务，也很不服气。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单位决策层在研究柴世杰任职时意见确实不统一。几个清廉刚正的副书记甚至动怒拍桌子，说如果提拔任用柴世杰这样的“痞子”，无异于在水库大坝上放炸药，或者说往水库养殖区倒硫酸，非把单位搞得七颠八倒不可。但被柴世杰称为“首长”的几个主要负责人却下定决心要用柴。“首长”说，对柴世杰同志，我们要用全面的、发展的眼光来认识。不错，柴世杰天生鲁莽，性情暴躁，就像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谁接触了都会认为是个不好惹的“刺头”。但是柴世杰脑瓜子灵活，妙招点子多，思想束缚少，做事有魄力，工作富有创造性。不像我们有些同志长期受“左”倾思潮毒害，头脑里本本主义、教条主义的东西根深蒂固，思想僵化，观念保守，工作中迈不开步子，做事缩手缩脚，一而再、再而三地丧失了事业发展机遇，有意无意地阻碍了时代前进的步伐！“首长”绕着弯子、变着法子把几个提反对意见的人批了一通后，话锋一转，不无动情地强调说，当然，我们是历史唯物主义者，要尊重历史固有的发展规律，不能搞唯心主义的“历史超越论”。我们都是从计划经济时代过来的人，无论思想上还是行动上，都不可避免地会打上那个时代的烙印，这就是历史的局限，时代的局限。但是，我们做不到思想大解放，观念大更新，难道还要阻止别人解放思想、更新观念吗？……
中国有着五千年辉煌灿烂的文明历史，其中也有两千多年的封建专制史，并深刻地影响着人们的思想与行为。柴世杰步入仕途时，尽管中国推翻了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三座大山”已近半个世纪，但封建专制主义的独断专行在中国各级领导决策层仍然十分盛行。依法实行科学决策、民主决策的领导决策机制不是不提倡，也不是上面没作要求，而是实际操作过程中难以落实到位。相反，“一言堂”、“家长制”等与时代发展要求格格不入的封建官僚体制还是畅通无阻，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历史怪圈。在这种斩不断、理还乱的社会背景下，许多想入仕从政的人便把着力点放在有决策权（俗称“拍板权”）的实权派人物身上，尽其所能、倾其所有实施全方位、立体式的攻关。而至于如何踏踏实实做好本职工作、真心实意为百姓服务等赢得群众拥护的正当事业，就没心思、也没时间顾及了。事实上，本职工作特别是群众所盼望的事做不做、做得好不好，对能否升官发财关系并不大。因为现行用人规则决定了一个人的职务是上级组织其实就是有“拍板权”的领导给的，而不是平头百姓赋予的。中国抗日战争时期，蒋介石主张“抗战有党在，不与民相干”，使得抗战正面战场上的国民党军队一败涂地，连首都南京都沦陷了。而当今中国求官者认定的“当官靠关系，不与民相干”，却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一路凯歌！我们党在艰苦卓绝革命战争年代，孕育出的“密切联系群众”、“理论联系实际”、“批评与自我批评”即震烁古今中外的“三大作风”，已于早些年被人“推陈出新”地变为“密切联系领导”、“理论联系实惠”、“表扬与自我表扬”，且在官场运作中非常有效，特别管用。可以说，柴世杰能步入仕途，也是“时势”所然。尽管在研究柴世杰提拔问题上有不少反对意见，但“首长”却能力排众议，力挽狂澜，因此柴世杰的拟任职决定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顺利通过了。事后，柴世杰在一次哥们的聚会上感慨万分地赞叹道：“首长”毕竟是首长，水平就是高！
柴世杰所在单位的职工听说柴当上了官，先是不敢相信，继而像烧开锅的水，舆论一片哗然。“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打流的混混登堂入室当官了”，“怪事朝朝有，没有现今多。狗熊摇身变成英雄，稀奇稀奇真稀奇呀！”“开放的年代就是怪，人渣反而吃得开，颠倒啊！”……说什么的都有，也传到了领导的耳中，可就是改变不了定局。改革开放时代，人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言论自由是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无法比的，只是现在不少掌权行令的领导都练就了一门真功夫，那就是装聋作哑特别厉害。群众强烈的反映、如江涛汹涌般的议论，竟然可以做到充耳不闻；百姓遭罪、单位衰败、辖区凋蔽、人心涣散，也可以做到视而不见，干起欺上压下、弄虚作假的勾当来仍然脸不发红心不跳，上下左右应对灵活自如，游刃有余。“老百姓懂得什么？听他们的不是自找苦吃吗？”，这话说出来很刺耳，也摆不到台面上，可现在越来越多的官员最信奉的还是这话。别看他们在主席台上作报告时总不忘把为党和人民努力工作、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等漂亮话挂在嘴上，其实心里最想的却是离老百姓远着点、往上级领导身边多靠近一点。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反对柴世杰入仕为官。柴世杰在单位上有几个“铁伙”哥们，也是些不知岳飞与杨六郎哪个先出世，但又喜欢胡搅蛮缠地争论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主儿。他们平常上班无精打采，消极怠工，又不服人管。工作任务完不成，就找碴儿生事讹诈人，逼迫同事为其完成任务。如果人家不答应，他们就合起伙来设圈套陷害人，有时干脆就对人家大打出手。单位上的人都不敢与之接近，有时被他们缠上了，只要能做到，就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这几个不好惹的人年轻体壮，都是单位上的民兵，平常与柴世杰走得近，对柴为人处事的魄力和手段，他们打心眼里欣赏，并尊封柴为“司令”。这次柴当上了民兵营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副营长，他们觉得十分露脸，一致主张要找个地方聚一聚，好好庆贺“司令”荣升“正规军”首领。
柴世杰的工作单位叫龙渊电站。这是一个集水力发电、水产养殖和农业灌溉为一体的水库管理事业单位。龙渊电站地处名为百泉河的中上部，两边高山耸立，河水落差不小，是个很适宜建造水库的好地方。水库大坝连结的两座高山，一座叫神杉岭，一座叫杨梅尖，均山势陡峭，高耸入云。柴世杰的哥们合计了一下，选定了神杉岭半山腰一个名叫“喘口气”的石亭作为庆功聚餐点。离龙渊电站水坝不远处有一个小村庄，名叫乌石洲。从村子东头，有一条上神杉岭的小山路。这条小山路从神杉岭山脚下绕山身横斜而上，坡度相当大。沿着这条小山路绕到山背，有一个不知何年修建的石亭，即“喘口气”石亭。经过石亭，再上上下下走七、八里山路，翻越几座不大不小的山岗，就来到一个叫神下庄的山村。据说从前这里出过一个姓谢的将军。神杉岭路边一处有一棵大型倒生杉树，据说就是谢将军当年离家当兵时有意倒插而成。将军当时与家人约定，如果这棵倒栽的杉树苗成活了，成材了，那么他在外面当兵打仗一定能够建功立业，光耀祖先。相反，如果倒插杉树活不了，那么他就永远回不来了。结果天随人愿，谢将军到了军营后，作战勇敢，屡立战功，终于从一个少不更事的山沟娃，变成一位智勇双全的威武将军。柴世杰的“哥们”商议道：“司令”也是来自农村山沟，我们到神杉岭“喘口气”石亭为他摆宴庆功，就是要让他得到那位神奇将军的保佑，使他以后官越当越大，为我们兄弟挣更大的面子。于是他们便趁人不注意下水库摸了几条鱼，又到山上打了几只山鸡和野兔，并拿到一家饭店请一颇有名气的厨师加工制作。同时，他们又走关系托人买了几瓶好酒和几包好烟。然后，邀上柴世杰，在那个夜光如洗的夜晚来到“喘口气”石亭。“哥们”放下装着酒菜、碗筷等吃用东西的食盒担，抽出两根大蜡烛点着，然后在地上铺上一块油布，接着把菜碗、酒杯、筷子一一摆好，并按他们的理解，把柴世杰推入上座。看着“哥们”对自己如此用心良苦，柴世杰心中一热，眼泪就掉下来了。他一边接受着“哥们”的轮番敬酒，一边无比动情地说道：“弟兄们对姓柴的这样好，我真不知如何做才能报答……”“哥们”说：“这是应该的，不用报答，‘司令’好，我们就好。‘司令’露脸，我们就露脸。这辈子我们跟‘司令’跟定了，决不当叛徒！”听着“哥们”一个劲地表忠心，柴世杰的心里真的百感交集。透过摇曳的烛光，“哥们”发现柴世杰哭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落在面前的酒杯里和油布上。但柴世杰毕竟是柴世杰，他知道这是他人生辉煌的刚刚起步，并且是极其艰难的起步。他不能也不应该陶醉在初胜的喜悦中。念及于此，柴世杰用手擦了擦眼泪，挺了挺腰，头往后仰了仰，然后拿起满上酒的杯子，向“哥们”一一点了点，说：“非常感谢弟兄们平时对我的关心和帮助，同时也希望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以后说话做事收敛一些，尽可能不要惹事生非，给人留下话柄，叫我不好做人！”说完，酒杯往嘴边一送，一干而尽。“哥们”一边喝掉各自杯中之酒，一边异口同声地应道：“听‘司令’的话，一定规矩做人，好好干活，决不给‘司令’抹黑！”柴世杰听了，微笑着频频点头，口中还连声称“好”。……也就是一会儿工夫，柴世杰却突然脸色一变，用手指一个“哥们”说：“你以后特别要注意，再不能做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也不能碰到女人就动手动脚。否则，出了事，别怪我翻脸无情！”那个长着一大一小眼睛、嘴巴有点歪还时常流口水的“哥们”，外号叫“屎客郎”，是柴世杰三年前一次群殴中结交的。那天，柴世杰带着两个“哥们”在外面蹓哒闲逛，与社会上几个“阿飞”发生冲突，于是双方便打斗起来。碰巧“屎客郎”从此经过，看到柴世杰与人动手，便窜了进来，与柴世杰等人一道，把那几个“阿飞”打得抱头鼠窜。别看“屎客郎”有点矮小，脸面又长得难看，但却十分机灵，在与“阿飞”打斗时行动快捷，很善于找空档出击，深得柴世杰赏识。事后，柴世杰主动与他结为“哥们”。但“屎客郎”有不少恶习，特别是喜欢偷人家的东西。另外，他还喜欢调戏女人，加上他本来就有流口水的坏习惯，因此，人们干脆就说他“见了女人就流口水”，讨厌死了。在庆功宴上，“屎客郎”被柴世杰当面教训，心里有点不舒服，但很快就没了。他表态道：“‘司令’放心，我一定改，决不给‘司令’惹麻烦！”柴世杰脸上即刻阴转睛，温和地说：“好，我相信，我们兄弟之间一定会互相照应的！”“‘司令’这次当上了副营长，那下一步该弄哪顶帽子呢？”一个外号叫“飞轮”的“哥们”，又敬了柴世杰一杯酒，并打听道。柴世杰喝了敬酒，不动声色地答道：“这副营长才刚刚当上，什么表现都还没出来，不服我的人又多得数不清，哪里就能想下一步当什么官呢？再说，我下一步当什么官，由得了我吗？”“哥们”一听，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于是赶紧附和道：“那是！那是！”其实，“飞轮”并没有问错，柴世杰对下一步当什么官已有盘算，只是这层心思不愿被人说破而已。柴世杰跟着“首长”已有年头，为人已相当狡诈，非这几个“哥们”可比。“没有做成的事，决不能先说出来！”柴世杰心道。
那么，柴世杰下一步到底想谋哪个职位？能成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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