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创作感言
时间:2009年09月16日 来源:《求是》 :王朝柱
作为庆祝新中国成立60周年的献礼片,大型电视连续剧《解放》已经开始在中央电视台黄金时段播出。作为编剧,我感到非常欣慰。《求是》杂志的同志要我谈一谈创作体会,我想谈的最根本的问题是:创作重大革命历史题材的正剧,剧作家必须自觉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观和文艺观,既要正确地把握这段历史,又要善于艺术地再现这段历史。
近来海内外有一部分人肆意曲解中国革命史,在贬损中国共产党及其领袖毛泽东、周恩来等的同时,公开为帝国主义和国内封建势力大唱赞歌。但史实又是怎样的呢?我国自鸦片战争之后,逐渐进入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一个多世纪以来,一代又一代爱国志士为民族独立、国家富强不断地斗争着。洋务运动失败了,维新运动失败了,教育救国、实业救国等图强之路也处处碰壁。革命先驱孙中山先生真可谓是为推翻帝制、创建共和奋斗终生,但还是不无遗憾地向后来人呐喊:“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自从1921年神州大地诞生了中国共产党,中华民族才有了真正求得解放的希望。经过28年的奋斗,中国共产党领导全国人民历经坎坷艰难,包括克服自身的错误,终于推翻压在中国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这就是中国近代史发展的必然!大型电视连续剧《解放》必须艺术地再现中国人民为什么选择了中国共产党,选择了中国革命。惟有如此,才能正确地再现历史。
当我写到“平津战役”的时候,有人曾力主以傅作义将军起义为中心事件进行布局、写戏。理由嘛,是简单的:没有傅作义将军的起义,战争不仅会炸毁历史古城的文物,而且还会死伤难以计算的无辜,更为重要的是这样写是新的视角,能出戏,有收视率,等等。对此,我讲了如下这段话:“平津战役的主角自应是毛泽东、周恩来等共产党人,因为他们顺应历史潮流,推动了中国历史的发展,且又创造了解放战争中的‘北平模式’。相反,傅作义将军经常和共产党为敌,就是在平津战役开始以后,他还多次电示天津的陈长捷顽抗到底。待到新保安战役以及四野百万大军入关之后,他才被迫选择和平起义。因此,我写《解放》只能反映历史的本质,而不是其他。”
与此同时,还有好心的朋友向我建议:《解放》的笔触应放在第二条战线和地下工的身上。更有甚者,建议国共两党把特务派遣到对方决策者的身旁,这样一来,不仅戏好编好看,而且收视率会创下新高。对此,我笑而答曰:“《解放》是一部史诗品格的正剧,我只能采用诗化的艺术手段去写史的品格。就是写到双方互派地下工的时候,也绝不会像某些电视剧那样,在毛泽东、周恩来的身边安插蒋介石派遣的特务,和我们的警卫干部谈情说爱,进而完成他们的任务!再者,《解放》所反映的历史距离今天实在是太近了,很多当事人仍然健在,他们绝不希望我写的《解放》是一部胡编乱造的作品!”由此可知,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观,进行重大革命历史题材的创作是何等的不易啊!
在创作《长征》、《延安颂》、《开国领袖毛泽东》、《解放》等一系列重大革命历史题材剧作的过程中,我摸索并坚持了如下的艺术创作原则:首先,这些重大革命历史剧虽然是以厚重的历史为基础的,但它绝对不是史学家心目中的历史,而是经过剧作家艺术化了的历史。直言之,它属于艺术品。为此,我必须把史学家的史学思维转化为艺术家的艺术思维,并进而把历史转化为艺术。其次,由于我更希望这些重大革命历史剧不仅是史更是诗,因而就要求自己必须自觉地按艺术规律进行创作。一句话:波澜壮阔的历史、浩如烟海的原始素材,都是为塑造剧作中的艺术形象服务的。同时,所有艺术创作手段,也只是塑造人物的工具。所以,我在剧作中所描述的历史事件就变成了典型环境,所塑造的历史人物也就是艺术加工后的典型。惟有如此,作品才会具有艺术所独有的那种动人心魄的感染力。再次,为了让这些重大革命历史剧具有真正意义上的史诗品格,我还必须向《三国演义》等古典名著学习,向大戏剧家关汉卿学习,向英国的莎士比亚学习,向近现代一切优秀的戏剧名作学习。如果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希望在学习古今中外艺术名作中,写出有中国气派的具有史诗品格的作品来。
在文艺创作中,抽象人性论往往阻碍着唯物史观的贯彻。在我写《解放》的过程中,有的认为《解放》的历史人物没有人性高度,对人性开掘也缺少深度。所谓缺少人性高度,实际所指是没有写出人的本能和欲望。对此,我作了如下解释:其一,是否具有所谓“人性高度和深度”,不是衡量艺术作品成败得失的惟一标准。世人皆知,《三国演义》不仅没写诸葛亮和一位丑夫人(当然,人们对阿丑的名字也有另外的理解)生活在一起的所谓“人性”痛苦,也没有去写张飞等人“拉郎配”式的错位恋爱,自然,这部古典名著所写的历史人物也就没有所谓的“人性开掘”。然而由于这部书写出了“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历史大势,写出了中华民族的文明和智慧,写出了中华民族的英雄气概,因此它是我国当之无愧的传世名著。就说以揭示“人性深度”而获成功的大文豪托尔斯泰吧,他十分清楚《复活》和《战争与和平》是不同性质的题材,于是采用了不同的艺术视角和创作手法进行写作。结果,写出人物性格深度的《复活》获得了成功,史诗风格的《战争与和平》也同样成为名著。这说明同一作家对不同题材的处理也应是不同的。其二,人性绝不单纯是男欢女爱。如果按此标准审视我国古代的一些作品,如描写中华民族古代女英雄的《花木兰》,就是败笔。再说名著《西游记》中不近女色的唐僧、孙悟空等,也将是没有“人性”的典型人物。由此可知,文学作品不仅有着浓郁的民族特质,而且必然打上不同时代的烙印。可以断言:具有强烈爱国主义精神的《花木兰》将会继续传之后世;专写敢于挑战封建秩序、勇于克服困难的神话名著《西游记》,也依然会受到中外读者的欢迎。其三,人性不是美化敌人的遮羞布,更不是触犯中华民族道德底线的借口。近来有一股风,吹捧张爱玲与大汉奸胡兰成的恋爱体现了真正的人性,而对“生的伟大、死的光荣”的刘胡兰这样最伟大的人性却不屑一评。与此同时,他们还歌颂日本侵略者的幡然悔过,并认为这是对人性深度的开掘,而对抗击日本侵略者而英勇献身的杨靖宇、赵尚志、赵一曼等烈士所表现出的最伟大的人性却闭口不谈。这真是咄咄怪事!殊不知历史早已作出结论:为汉奸张目、为敌人开脱,就是对中华民族道德的背叛,这样的“人性深度”没有任何审美可言。我绝不会为了所谓创作的新视角、所谓的收视率,去篡改用烈士鲜血浇铸的中国革命史。作为一名老共产党员,我的笔要对历史负责,也要对未来负责。
(:电视连续剧《解放》编剧)
《解放》片尾曲《浪淘沙 北戴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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