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俄罗斯的文学,特别是托尔斯泰的长篇小说和契柯夫的短篇小说。在契柯夫的诸多短篇小说中,《变色龙》是最为经典的一篇。
《变色龙》主要内容是警官奥楚蔑洛夫处理一个被狗咬的案子,围绕着狗是否是席加洛夫将军家里的宠物,奥楚蔑洛夫不断发生着“变色”。小说表面上是讽刺警官奥楚蔑洛夫这个“小人物”的见风使舵,实际是嘲讽的是沙俄“大人物”们的腐朽。在文章的结尾,尽管警官奥楚蔑洛夫拼命拍马屁,但普罗霍尔(席加洛夫将军的厨师)只是牵走了狗,看也没有看警官一眼,当然更没有看被咬的人的一眼。厨师尚且如此,何况将军呢?
今年央视春晚上演的冯巩等人表演的小品《我就是这么个人》很明显的是模仿《变色龙》,甚至也弄出了一个厨师(小保姆)。然而和《变色龙》截然相反的是,不仅杂志社主任清廉无比,甚至小保姆也是正气凛然,“变色”完全成了冯巩所饰的编剧个人的独角滑稽戏。这样一来就告诉人们:不正之风完全是小人物造成的,大人物个个两袖清风。从而和契柯夫《变色龙》原著的意思相反了。
其实《我就是这么个人》不单在思想上是荒谬的,内容上也是荒诞的:众所周知,影视编剧根本没必要在杂志上发表剧本,倒是很多专家、教授为发表论文向杂志期刊的负责人行贿。只不过专家、教授也是“大人物”,是“精英”,怎么能这么不堪呢?反正影视编剧是当前文化界最苦逼最屌丝的群体,成为不正之风的根源也就“理所当然”了。
几曾何时,中国文艺的矛头完全是对准“大人物”、“精英”们的。记得老电影《欢腾的小凉河》中专门有一个场景:当总爱拿着“不倒翁” 的夏副主任受到批判时,上面领导大声疾呼:“不倒翁不能倒!”最后群众将“不倒翁”抛向天上,倒插入田里,大笑着说:“看你这回倒不倒!”从而突出了“问题的根子在上面”,“劳动群众是不可战胜的”。
如今再看央视春晚的小品,正好倒了个个:“凡是大人物、精英就是好的,凡是小人物、屌丝就是坏的”成为了春晚小品的“两个凡是”。 冯巩的小品是送礼的编剧是变色龙,被送礼的杂志社主任正气凛然;郭冬临的小品是随礼的小人物拼命巴结,聚会的科长重情不收礼;蔡明的小品是尽管租房的北漂扰民,房东老太太还是减少房租……
然而,如果当下中国的“大人物”、“精英”们都像春晚小品演得这么好,那么习总的“老虎苍蝇一起打”又算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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