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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建洲长篇小说《心愿》连载(31)

余建洲 · 2023-05-01 · 来源:
《心愿》 收藏( 评论() 字体: / /

  余建洲长篇小说《心愿》连载(31)

  此作成稿六年,因难以言明的原因,连投二十余家出版社未能全部出版。作品大多数内容都是以亲身经历,亲耳所闻的真情实事为素材,将前三十年农村农业合作化、人民公社时期,共产党带领农民改造恶劣的自然环境,搞好农业生产的艰辛历程展示给读者。

  第三十一章  找不到识字的人当会计

  按照乡里的意见,郑集村要保证有一半的农户加入农业合作社,要现有的村干部和党员担任组长的互助组全都转成社。这样算起来,全村要再成三个社。为了避开庄稼收种给办社带来影响,村里要求在大秫黄豆早秋作物收清后成立起来,所以有关办社的准备工作在早秋作物收割之前就开始了。说起办社,实际上就是看已经办成的社开始是怎办的,社建起来以后是怎做的,然后跟着学就行了。小李庄三龙这个社不要说在全村,就是在全乡是办得最好的。要到这个社学习取经自然不会少。三龙不敢马虎,他得要很好准备才行。

  水花这两天都是在社屋里的那张由一块长板按上四腿做成的办公桌上算呀写的,在努力完成三龙交给她的那些全社总共全年能收多少粮食,交多少公粮,留多少籽种,留多少集体提留,全社每个劳动日能值多少钱,每个劳动力能分多少粮,以及每户建社后比互助组全年能多分多少粮食等等任务。说起来简单,干起来就不容易,水花虽然今年春天参加了乡里办的会计培训班,在算盘上也只能勉强拨出一点比较简单的加减乘除法,要去算出三龙交办的那些数字谈何容易!水花努力地算着。

  早饭后,李玉山在地里找到正在带人打大秫叶的三龙,告诉他明天乡里安排大王庄村的人来参观。三龙丢下手里的活,和李玉山一起来到社屋找水花。

  “帐算怎样了?”三龙进门就问。

  水花并不理会三龙,对李玉山说:“玉山大叔!你来啦!”说着站起来让出自己的位子:“坐我这吧?”

  “纸笔算盘都有,算得不错么!”李玉山识的字不多,是估着说的。

  水花红着脸说:“早哩!全年的工分总数还没加好,我都加五六遍了,总是一遍一个样,还不知哪个数对呢?”

  三龙听后急了:“什么!全年全社多少工分还没算出来?”

  “你以为好算吗?”水花对三龙的声音很不好听。

  “啊!别的呢?算好没?”三龙接着又问。

  “工分没算出来,不知道多少工分,别的怎算?”

  “这不就坏了吗?明天开现场会哩!到现在连一点头绪都没有,人家来参观叫我拿什么向人家介绍!”三龙眉头一皱,额头上两道浓浓的眉毛间立即簇起一团疙瘩。

  水花很不耐烦地说:“你认为好算哪!你来算!”

  “你是会计!你不算哪个算!”

  “你以为我想当你这会计呀!我有家有道的!干什么一定要在你社里当会计?告诉你!这个会计我还不干了!社里我也不来了!”说完,把算盘和帐本一齐推到三龙面前,转身就走。

  李玉山连忙说:“水花!你别这样!你回来!”

  水花头也不回。

  李玉山没喊回水花,可那会议还得准备,他思考一下,对三龙说:

  “三龙!我看不必费事算这帐,照我说,干脆估估算了,又不是搞分配,斤斤两两,分分厘厘不能差一点。”

  三龙说:“那就只好估估了!”

  三龙想:水花这次是和他较真了。这几年他和水花的关系是风风雨雨地反复了几次,并且每次都是他引起的。不过,每次风雨过后他都会后悔,而且每次后悔之后内心对水花的感情都会变得深浓一些。这次很明显是因为地的事,说心里话,人家完全占着理,他觉得很愧对水花。开现场会的事计划好以后,三龙对李玉山说:

  “玉山大叔,我想山芋收清把那两亩地还给水花家算了,这次她是真生我气了!”

  李玉山说:“不行!地哪能再给他!根据中央的精神,要大办农业合作社,全国农民都要入社的,孙有田能不入?现在先把这两亩地入进来,以后再把人和地都入进来!水花你怕什么?等她一入社,到时还会对你好的!”

  三龙难为地说:“他家呀!就怕不行哩!”

  李玉山说:“到时还能由他自己!三龙!我得告诉你,听领导在会上讲,现在党内就存在支持富农,支持单干的右倾思想,我们可不能犯上右倾病啊!不能因为孙有田以后是你老丈人就放任他!你要注意的!”

  三龙心里立刻紧张起来:“玉山大叔!在这事上我不懂!你一定要指教我,我会都听你的!”

  李玉山说:“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只要抱住一条就不会错的,这就是坚决办社,把社办好!”

  官道边孙有田六亩地还种大秫。这地土改那年下了一次猛肥,用孙有田的话说是地骨子被养壮实了。用手扒一下土,就会发现酥软得很,并且土里头像麻蜂做的窝,密密的洞眼一个挨着一个,用鼻子一闻,还有种淡淡的酱酸味。即便是半个月不下雨,别的地板硬得铁锹一铲会冒出火星来,而他这地却能用手刨,还潮涩涩的能捏成泥团儿,怎能不长?就看大秫子,一个半人高的秆子上,都是上面一个大棒,下面一个小棒,现在棒子的外皮已经变黄,红樱子也已枯结成辫纽儿,可那叶子还墨绿得很。

  “你快点呀!”菜花面前三行大秫的叶子已快打完,她对着离她还有十几步远的孙武大叫,她的个子矮,够不到杆尖上的三片叶子,孙武打完自己的趟子以后,就再到菜花的趟子上将杆梢上余下来的叶子打下来。孙武的手脚本来就比菜花快,菜花还嫌他慢。打到地头以后菜花坐下来休息等孙武,又对着孙武大叫:“你快点呀!”反正孙武脾气好,菜花怎么叫,他都笑眯眯地不发火。

  孙有田只顾打自己的趟子,打完一趟又去新认一趟。对这两人的事一般不问,实在看不下去了时,也会对菜花喊几声。有一次抬肥料,孙武已经把筐系绳子放在扁担的位置比三分之一还过一点,抬走时脚尖都能碰到肥筐了,可那菜花还是在叫:“肩膀头疼死了!疼死了!”正在旁上肥的孙有田眼向她一瞪!“你跑趟玩啦!吃饭也叫他替你吃!”吼得菜花直伸舌头眨眼皮。

  孙有田专心打自己的秫叶,在连续响着的嚓嚓声中,忽听菜花大叫。

  “大姐!你也来啦!你来打今天就能打光,明天就不打了,天热死啦!膀子上都被秫叶划出血口子了,汗一泡,疼哩!好了!好了!今天打光,明天不打了!”

  “三妹!天快晌了!你回去哄孩子,让我妈做饭吧!”水花说。

  菜花对着父亲指指说:“不敢走!”

  孙有田回头:“你像干活样子吗?留你在这还惹麻烦,走吧!”

  菜花高高兴兴地走了。

  水花说:“大!刚才我跟李大叔说了,会计我不当,社里我也不去了!”

  “好闺女!有志气!来家吧!听大话不错的,他们欺骗我们,我们能让他们欺吗?社里不去了,我看他们还有什么理由把我家那两亩地留在社里!”

  小李庄农业社现场会开完后,郑集村的农业合作社也就轰轰烈烈地办起来了。

  去年水灾时利用三龙社里挖的沟,放掉自己地里的水那些农户,尝到了社里集体力量大的好处,没要动员就主动报名要求入社,所以郑集村的社办得还比较顺利。

  听说有几户要入到小李庄社里。徐大柱几个人很有意见,去找李玉山提意见。

  徐大柱第一个说:“李书记!那几户入到社里来,怎沒经过我们社委研究同意呀!”

  “什么?让农民入社是党的政策,政府叫的,还要经过你们那几个社委研究吗?”李玉山大声责问。

  徐大柱听后还是不服气:“这社是我们办的,他们看好的话,就去自己办一个不行吗?”

  几个人都立即附和。

  李玉山左胳膊一挥说:“你们办,他们办,还不都是社吗?何必争这个!他们只要入到社里就行!”

  徐大柱说:“那不一样!我们这社十几户人家虽说平时言语上有点瞌瞌拌拌的,可就是合得来,办事能说到一起去,让他们掺进来不好!”

  吴正宝说:“我们这社办快二年了,多不容易!原先没牛,现在牛也有六头了,家底子都是我们干出来的,让他们入进来,他们白白地占我们便宜,让我们吃亏?我们不干!”

  李玉山说:“除去原先互助组买的两头是贷款买的,这四头也还是你们老社那几户的? 帐以后是会分清的!”

  “要分现在就分!不分清就不能让他们入!”徐大柱说。

  “什么!你不让他们入社!”李玉山严肃地说:“加入农业社是为了避免两极分化,让农民种好地,过好日子的!现在你们先办了社,地种好了,日子过好了!就不顾别人!这对吗?啊?不准再说了!让他们先入,有帐以后再慢慢分!”

  几个人互相望一下,徐大柱张张嘴还想再说,李玉山左胳膊朝他一挥,说:“怎么!你还要说啊!这社是我叫办的!我要不叫你们办这个社!你们能有这样子!啊?现在我讲话你们都不听了!”

  徐大柱并没被李玉山的这番话压住,李玉山说过后,他还是说:“我们并没说不听你的讲话,要是真不听你的话,就不凭良心了,我还有问题想问一下,我们社原来都是社委,开社委会都参加,现在多了这五户怎办?还是不是社委?还有,听说过去当过保丁的朱立东和富农徐贵成也入到社里了,他们是受管制的人,怎么能叫他们入到我们贫下中农办的社里?”

  李玉山望着徐大柱,想了好大一会才说:“你问的这社委的事还怪重要哩!我们新成的几个社还没注意到这事,要不是你问,我们还把它忘了!你们以前那不叫社委,那是社里人少,开会才都叫去参加的。现在人多了,就要重新选,我们听领导说合作社叫成立社务管理委员会,其实这就是你们说的叫社委会,按上面文件现定,社委会五至七个人就行了,朱立东和徐贵成是被管制的人,哪能允许他们留在社外搞单干?他们是被强制入社的,不入也要入!入到社里要用社会主义去改造他们。在社里他们只能有干活的权利,社员大会他们是没权参加的”

  徐大柱又问:“照你这样说,社委才几个人,要是选不上,我们不是社委了?社里事不让我们参加研究?这哪能行?他们要乱来怎办?”

  “那不是还有社员大会吗?开社员大会时你们有意见都可以提的!”李玉山说的。

  除了被强制入到社里接受改造的两个管制分子,社里又收了五户。李玉山把这个社还定名为小李庄农业生产合作社。选社委时,李玉山也参加。先叫大家提名,结果老社员中除去二龙算粮站里的人没人提,其余十一人都提出来了。后来五户他们觉得气不壮,只推出一个人参加选社委。这十二个人,让谁不当社委都不行。还是李玉山想了办法,叫拿来十二个碗,每个碗写上一个候选人的名字,每人手里发五颗花生米,选的人如果同意谁,就向谁的碗里丢一粒花生米,得到花生米最多的前五个人就是社委会的委员。这样一个一个地选,结果是三龙、大龙、李玉成、吴正宝、还有后入社的推选的那个人被选上。结果一公布,徐大柱不让了,坚持要重选,但是重选的结果也还是这样。不过徐大柱看出了名堂,要说丢到的花生米,徐大柱比吴正宝少五颗,他发现后入社的全都把花生米丢给吴正宝了。他想:是我带头反对他们入社,他们能把花生米丢给我?这不是寻私报复吗?徐大柱坚决不承认这个选举结果。并且还说五个社委不合理,社里大家的事怎能就交给这五个人决定!接着,原来的老社员除去刘怀玉以外,其余的人也都不同意退出社委会。他们都说这二年社委会一起研究社里的事是件很开心的事,大家习惯了,如果不让参加社委会研究社里的事心里会觉得别扭,这五个人研究得再好也会感到不好的。会议乱哄哄地争了半天,李玉山没法,他怕争得变脸了会把社争散掉,只好同意让所有的老社委都参加到社委会里,新来的就让一个人参加。于是小李农业社社委会总共有十二个人。

  郑集村又办了三个新社,加上小李庄,就一共办了五个社。谁知社办起来了,却找不到人当会计。郑集村新办的三个社都有同一个问题,找不到会算帐的人当会计,加上三龙这个社水花不当会计了,全村新老五个社都没人当会计,没法子只好让原来的村财粮委员把兼任街南社的社长让给郑明龙干,让各个社安排一名能识点字的人当记工员,让财粮委员专门算这三个社的帐。

  很快, 郑明龙那街南社就出了间题. 李玉山将郑明龙找到办公室:

  “你社里怎么搞的!好多人都去找我提意见,说记工员刘怀青乱发工分,特别是自家女人,平时出工比人迟,干的活比人少,还和别人得一样工分?”

  刘怀青是刘怀玉的弟弟,比刘怀香还小二岁。

  郑明龙说:“怎办呢?我看也不行,刘怀青不但私心重,也不识几个字,连人名都写不上来,帐记得一踏糊涂。可是不让他干,又到哪去找合适的人呢?”

  李玉山愣住了。他也很为难,当社长的人好找,就是找不到认点字会算帳的人,找个记帐的人比动员人入社还要难!他想了好大一会,只好说:

  “那就等找到人再说吧!”

  郑明龙刚走,水花又来了。

  李玉山也不问她来是干什么的,只顾说自己想说的话:

  “水花呀!你怎这样?社里会计说不当就不当了!你还是团员哩!回家干什么?整天下地干活!你看,在社里多好,记记工,算算帐,多轻快!”

  “大叔!不是我故意不干的!你看三龙那样子,帐算慢一点都不行,我才不愿意受他那气哩!”

  “三龙那天没说你什么呀!怎么?你俩的事还能有什么吗?”李玉山很关心地说。

  “我和他有什么?他干他的社长,我干我的事!他那样子动不动就来脾气发火,这种人哪个跟他在一起干?”

  “不要有一点就记着他!我有数,你现在对三龙有意见,原因是在地上,对吧?”

  水花听李玉山说到地的事,抬起头对李玉山说:“大叔!我来找你,就是为地的事,我家给社里那两亩地怎办?我不在社里,三龙家我又不去了,这地也该给我家呀!我大说秋收结束,地里没扯拉好给,等山芋收了,那地给我家吧!”

  李玉山笑笑,很和气地对水花说:

  “水花!大叔一直关心你,你刚土改那几年,参加戏班子搞演出宣传,多积极!多热火!现在也不想进步了,整天就听你大的,在小农经济的小圈子里转。多可惜!”

  李玉山提到几年前的事,水花还真的很怀念的,她说:“那时是好,可是现在到这一步了,随它去吧!”

  “我想让你到明龙那个社去当会计,你看怎样?“李玉山试探性地说。

  “大叔!三龙的社我都不干了,还去哪个社呀!”

  “水花!大叔现在工作上也有难处。几个社都找不到识字的人当会计,郑明龙那个社现在找个记工的人都找不到。你当过会计,到乡里培训过,在这当儿,你大叔怎能让你闲着呢?”

  “大叔!我在家种地,没闲着!”

  李玉山长长地叹口气,停了片刻,微笑着对水花说:“这里没旁人,我就对你说。现在上级下了很大的劲在大办合作社,一方面在抓动员,另一方在抓打击那些干扰办合作社的行为。特别注意那些土改后依靠单干富起来的人,这些人对动员农民入社影响很大。上天乡里就组织人到各个村摸底排队,准备对个别富得冒尖,又有干扰破坏办社行为的人进行重新划定成份。来我们村里调查时,就有人提到你大,我为你家说好话的!说你大虽然本人不想入社,但他却让他女儿水花入了两亩地在三龙社里。我这样一说,才没把你家登记上去。水花!你大叔虽因为互助组呀,办社呀,买地呀和你大争,生过他的气,但在关键时候,我还是护着他的呀!我要是不护着他,把他登记上去,真的把你家划成富农,你想会是什么样子?那你大还不是和徐贵成一样吗?你现在来要地,这地我能给你吗?你要是能到社里去当会计,那就更好了!人家更没有理由把你大报上去划成富农,这不更好吗?”

  水花不再说话了,呆呆地坐着。

  “听我话!啊?到郑明龙社里去吧!”

  “那也得跟我大说呀!”

  “行!你好好劝劝他,不要不顾当前形势,只顾自家那个圈子,这样子他会吃亏的!”

  水花将李玉山说的情况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父亲。

  孙有田想了半天,说:“那两亩地你也带去吧!不能便宜了三龙那个社!”

  水花到郑明龙的街南社当会计,郑明龙十分欢迎。水花能答应来,当然是理解为被自己追求了多年的这个心中的情人,从以前从不给自己一点体谅,到终于能认可自己了,他从中得了极大的心灵安慰。他在后悔不该早早地和李小妮结婚,要是没结婚,他很有信心能把水花争到手。

  他毕竟自个儿对水花恋了那么多年!

  郑明龙社里麦子种下一半。这天他早早地带着三张犁到南湖种麦,三张犁每张一个趟子也认好,就等拿麦种来往地里撒,撒过麦种好耕翻盖种子,谁知去拿种的人就是迟迟不来。等了一会,郑明龙耐不住了,他急匆匆地赶回去看看。老远就见社屋门前挤了一大堆人。

  “地里等撒种,你凭什么不给拿!”

  “你就是不能拿!”

  “凭什么?这是明龙社长安排的!”

  “他呀!说话等于放屁!没用!”

  拿种的人看见郑明龙,急忙向他迎过来:“郑社长!我来拿种子,保管员不在,找了老半天才找到。仓库门才开,他们不让拿仓库里的种子,你看怎办?”

  郑明龙急忙走到仓库门前问:“怎么?地里等种子,你们怎不给拿?”

  刘怀青领着旁边还站着四五个人都齐声说:“你凭什么拿!这是你的种子吗?你种了这么多天,种子都拿出去五、六百斤了,我们都没作声,现在还想拿!”

  “这不是社里的种子吗?”郑明龙问。

  “呸!社里的种子!亏你有脸说出口!”刘怀青使劲吐了一口唾沫:“这是我们原来老社的种子,凭什么拿去给你们后来这些人家的地里种?”

  刘怀青对撤掉他的记工员十分不满,他认准了这是郑明龙的主意,一直在找机会给郑明龙作难。他在留心地看,仓库里的麦种子是他们原来老社时留下来的,没有郑明龙后来带进来的五户人家的份,后来入进来的这些人也应该按照土地面积交种子到社里才行。开始他对这意见就是不提,他在看郑明龙怎么办。前阵子种的都是老社的地,刘怀青没作声,老社的种子种在老社的地上,他还会说吗?昨天看种到后入社的人家的地了,立即串通了原来老社里几个人,要给郑明龙个下马威。

  刘怀青说完,那几个人都跟着说:

  “这里头有你们的种子吗?你们拿几个来?”“种你们的地凭什么拿我们老社的种子?”“这个社长会当啊!让后来的人净沾我们老社的便宜!”

  他们这样一说,郑明龙愣住了,他想一会,满脸陪笑地说:“什么老社不老社地的!现在不都是一个社了吗?仓库里的种子先拿去种吧!以后让后来的几家再补上,现在社里有会计了,帐会算清的,不会让你们这些老社员吃亏的!”

  刘怀青对跟他来几个人说:“不要被他那样子迷糊住!你们想想,他为什么不在他那办社?来这就是想占我们的便宜,这种人哪个能跟他在一起干!”

  “你怎这样说!”郑明龙有点生气了。

  “我这样说你能怎样?”刘怀青也较上劲。

  水花在地里带人起山芋,听说社屋里郑明龙因为拿种和老社的人吵上了,连忙跑来,替郑明龙解围说:“郑社长不是说了吗!先拿仓库里种子把麦子种上,等以后再算帐的嘛。帐算好了再让他们那几户拿出来,不会让后入社的人占老社便宜的!”

  刘怀青说:“早干什么的?我们提了,你就来说以后算帐了,我们要是不提,那你也就装不知道了,你来胡弄谁?”

  水花可不是能轻易绕人的主,她很郑重地对刘怀青说:“你说我胡弄的呀!我才来几天?以前帐不都是你管的吗?你是怎算的?他们后来的几家该拿出多少种子你为什么不给算出来?你看你那工分帐算的,还怪把你撤掉!”

  水花揭了刘怀青的伤疤,说得刘怀青哑口无言。

  水花又对大家说:“你们不要怕!我在小李庄当了那么长时间会计,帐上的事瞒不了我,我会算清的!等麦子种完,用老社多少种子都记在帐上,以后该叫他们拿出多少会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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