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建洲长篇小说“心愿” 连载
此作成稿六年,因难以言明的原因,连投二十余家出版社未能全部出版。作品大多数内容都是以亲身经历,亲耳所闻的真情实事为素材,将前三十年农村农业合作化、人民公社时期,共产党带领农民改造恶劣的自然环境,搞好农业生产的艰辛历程展示给读者。
六十章 我们都是人民的干部!
救济粮由大队写条子到粮站去领,出现了不少行私舞憋情况,到了四月,公社不再让大队写条子了,改由大队报救济对像的名单和领粮数量,经过公社审核后,粮站一次性发领粮小本子,让人凭小本子上核定的数字分月到粮站去领。
郑明龙手里不能没有粮食和钱,缺了这些,还拿什么去得到那些他想得到的女人?他找到郑明虎,让他想办法弄点粮。郑明虎原本就是个爱贫便宜的人,当上仓库保管员,整天泡在粮食窝里家里还缺粮吃,那内心里早就急得难受了。吃过晚饭,郑明虎来到徐大柱家。徐大柱将郑明虎迎进屋里坐好。仓库里有多少粮食都记在会计的帐上,动这粮,是瞒不了会计的。徐大柱的儿子徐本华现在是小李庄生产队的会计,哪有儿子不听老子的,都是徐大柱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合作社时能在工分上和吴正宝合起来玩鬼,徐大柱是什么样的人,郑明虎能不清楚!想把自已要办的事办成,就得找徐大柱谈。
“大柱!你家今年口粮怎样?够吃吗?”
“够个屁!现在全家就剩八十来斤大秫,三十多斤山芋干、二十多斤黄豆!到麦子下来还有两个多月,家里七张嘴,这点粮够干什么?”徐大柱仿佛从郑明虎的话中闻到了什么味道,立即主动向郑明虎跟凑凑。
“我家也是的!怎办呢?”郑明虎问徐大柱。
“就是啊!到底怎办呢?”徐大柱显示出为难的样子来。以前刘怀玉当保管员,徐大柱也在刘怀玉跟动过那主意,可是刘怀玉怎么也不干,如今面对这个主动找上门来的郑明虎,也还觉得摸不到底。他要把办那事的主动权让给他,又反过来问郑明虎。
郑明虎来就想办那事的,但是,毕竟也不是件光明正大的事,他也得顾顾自己的面子,就绕着弯子说:“你看!你儿子是会计,我是保管员,这管帐的管粮的人家说没粮吃,那不是笑话吗?”
“这也不假!看着粮食再挨饿,也太没本事了!”徐大柱附和着说。
这样说了个一来一回,俩个人都明白了对方与自己想到同一个事情上了,下面的说话就不再隐讳。
“春种后,仓库里大秫种子还种剩八百来斤,我们两家一家弄一口袋吧!”徐大柱首先提出。
“要弄的话,也不能就我们两家!那粮食上盖的印都是明龙掌的,不给他,那粮食上的印弄掉了,不盖印怎办?”
人民公社刚成立时,粮食都归大队安排管理。为了防止下面做手脚,大队做了一个‘公’字大印,由李玉山掌着,各个生产队仓库里的粮都由他盖大印。李玉山死后,印又交到郑明龙手里。
“他现在是大队书记了,给他的话,他就知道了,他能让弄吗?”徐大柱以为郑明龙也会像李玉山那样正直无私,很有凝虑地说。
“没事的!小妮昨天还在我跟说怕粮食不够吃哩,明龙那印平时都放在家里,粮食弄过以后,叫小妮拿来盖上就行了。”郑明虎对郑明龙的底细能不清楚?去年春天那救济粮就以他的名字替郑明龙领了几次。何况昨天郑明龙又在他跟说了那话。不过,他还是要顾着郑明龙,关联到郑明龙的话当然是不能跟徐大柱说的。他把郑明龙的话移到李小妮的嘴里。
“照这样说,李玉成也不能不给!他是队长,昨天还问我儿子种过以后,帐上大秫还剩多少的,以后他要发现少了,要追查怎办?
“对!这事瞒不了他,得一定把他拉上,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听完两个人的话,李玉成睁大眼睛:“这是生产队集体的粮食,哪能随便弄?”
“现在青黄不接,你家粮食能够吃?”郑明虎眨动着眼皮问李玉成。
这一问,将李玉成问哑了。他心里当然清楚:家里这点粮食就是掺菜吃稀饭都紧巴巴的,去年救济粮发条子,干部们还能搞点特殊化,今年用粮本子,特殊化没法搞了,他正在为这犯愁呢!可是对他俩提的弄集体仓库里的粮食,心里还真不的难下决定。过去无论是初级社还是高级社,不要说集体的粮食了,就是工分都不能随便多拿。一则是觉得不属于自己的如果拿了良心上过不去,二则这样拿就是贪汚,是犯错误,他着实不敢。可是不弄的话这日子又怎么过呢?要是像去年春天那样多吃菜也能将就到麦子收下来,可是那日子也的确难熬,那菜其实就是草,吃多了肚子里就像用涮锅把儿在里头挠一样难受,大人还能忍着,小孩却闹着吃不下去。这些事儿交识在一起,令他难以作答。
徐大柱已察觉出李玉成的心思,他向李玉成跟凑凑:“玉成!你不要再像过去那种死心眼了!那时社里大小事都要经社委研究,干部有一点私蔽、做一点不合理的事都瞒不住,社员都不会让。自打成了公社,干部做哪样事还要经社委研究?还要经社员同意?还不都是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领导欢怎办就怎办!现在这个队就你当家,这粮食就我们队长、会计、保管员三个人管的,只要你点头,我们三家都弄,能让哪个知道?”
郑明虎紧接上说:“这年头,到哪去弄粮吃?眼看着老婆孩子没吃挨饿受罪,你就能忍心?仓库里的粮食不弄白不弄!”
李玉成想了好大一会才很担心地问:“上面被明龙盖着印,能瞒得住?”
“他呀?他不像李玉山!”
“你提他干什么?”郑明虎在想着不让郑明龙担责任,立即制住徐大柱。“这事用不着他,印都放在他家里,到时叫小妮拿来盖上就行了!”
其实李玉成对自己的这个当书记的外甥女婿最知底,高级社时让他去管街南队时他就干过这事,去年春救济粮由他发条孒,不知被他私吞了多少,自己就凭着当舅舅的身份也沾过光。不过他也像郑明虎那样顾着郑明龙,并不提他,只是慢慢地说:“随你们吧!就是千万不能让人知道!”
“照这样说,吴正宝也要给,这人知道帐上的情况。春种过后,他还把我儿子叫到大队兑帐的,以后他要发现少了,要追查怎办?”徐大柱因为过去就和吴正宝有过陈见,吴正宝这人又像猴子一样精,怕他在帐上追查他儿子,所以又主动把吴正宝拉上。
这样一串通,一个相互关联的利益团体便在暗地里形成了。
一天,孙有田回到家吃晚饭,吴正雨来他家串门子。
吴正雨先是扯着闲话,等王秀英和孙武俩口子都走了,才向孙有田跟靠了靠,小声问:“你注意到仓库里的大秫没?”
孙有田略愣一下,反问道:“你看出什么啦?”
“少了!少了至少一半哩!”
“啊!我还没注意哩!”
“告诉你!昨天夜里我在亲戚家有事回来时都到半夜了,刚下官道走到汪塘拐子,看到前面有个人扛着一个重重的口袋,我犯嘀咕,深更半夜的哪个扛这口袋干什么,就追上去看,你猜是哪个?”
孙有田向吴正雨望去。
“李玉成!”
“是他!”
“他看到我,特别慌,连声说是在街上找人借的粮。你想想,现在家家都缺粮,深更半夜的找哪个能借到一口袋粮食?原先仓库里那小折子里的大秫有半人高的,刚才我去一看,只有膝盖高了!现在大秫少了这样多,这里头能没有鬼?”
“照你这样说,是有问题!你跟我说,叫我怎办?以前明坤没出事,这些事我能管,现在明坤都这样了,我还能出面吗?你去找干部们反映吧!”
孙有田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却另有想法。
那天他到仓库去拿笆斗用,看到大秫一下子少了很多,就很吃惊地眼盯着那折子看。
郑明虎这时连忙说:“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就锁门了!”把他撵了出来。
第二天下午,他铡完黄豆楷 ,在那专心地清理草里撒下来的豆粒子。正当他把已清理干净的一碗多豆粒往衣服口袋里装时,郑明虎来了。
郑明虎两眼盯着孙有田的口袋说:“你这外快不少么!三天铡一次草,一次弄斤把,一个月还能弄十几斤哩!”
“嗯!烂豆瓣子!不多!不多!没用的!”孙有田支唔着。
“没事的!我不会说的!别人要是提你意见,我就说你都交到仓库里做饲料让牛吃了!就是我们都要互相照应点!我们两人历来都处得不错!还能说旁话吗?”
场上打庄稼,不论是麦子还是豆子,草抖得再干净,里面都会裹一些粮食。农业社时就立了个规定,铡草时草里抖出来的粮食都要交到仓库里。以前粮食不紧,孙有田也没拿这点粮当回事,都如数上交。去年春天设粮吃,孙有田不再交了,都拿去家。从那时起,这也就成了习惯。郑明虎讲的话里的含意,孙有田当然是听懂了。这时,他哪能听吴正雨这样一说:就还像过去那样带头去提意见呢?他觉得自己不沾这事为好!就是把那几百斤大秫追回来,自己又能捞到多少?反而把和郑明虎的关系搞坏,自己草堆里这些外快也就丢了,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一年也能弄百把斤粮食呢!
吴正雨见孙有田这态度,很为难地说:“找哪个说呢?上面的印盖着,郑明虎和郑明龙是叔兄弟,不是明摆着的吗?看来也只有三龙了!”
三龙听了吴正雨反映的情况,觉得这事肯定与郑明龙有关系。因为没拿到证据,他不敢冒然向领导回报,决定先找吴正宝了解一下大秫的帐面结存和库存情况再说。
吴正宝听了三龙的问话,笑着说:“三侄儿!你怎还打听这事?你自己心里能不清楚?那次你和水花俩个到二队仓库里拿的每人四十斤大秫的劳动粮,不就是从这一类结余数中支出的吗?小李庄种剩的大秫除去替我们几个大队干部支劳动粮,还有还我们干部到小饭店吃饭欠的帐哩!前天公社赵社长带人到我们大队检查工作,郑书记和我陪他们到饭店吃饭吃了十几块,从我们仓库里弄了一百五十斤大秫才把帐抵上,就像这事,我们还能不给?”
三龙知道吴正宝说的大队干部每人四十斤劳动粮的事,那次大队干部开会,大家都说粮食不够吃。吴正宝说去年秋季社员口粮就分成基本口粮和劳动粮,我们大队干部的口粮按照公社规定每人全年给了二百八十斤,那应该是基本口粮,不能算劳动粮,用发劳动粮的理由每个人弄点粮吧。大家正愁家里没吃的,哪能不同意。!他一提出,包括三龙自己在内都赞成,决定每家弄四十斤。三龙想:这劳动粮每人才四十斤,大队干部七个人都到小李庄弄也不过二、三百斤,何况自己和治安主任还是到二队弄的,小李庄大秫少了那么多,能没有鬼?无奈他摸不到这里的低细,就只有在还那小饭店的钱上找事了,他觉得一屯吃了这样多,太浪费了。郑明龙仗着他是一把手,不让他知道,他当然十分不满。
供销社接到县里拨洽五百斤白糖,用来救治由于营养不良而引发的浮肿病人。赵永华和供销社胡主任两人先拿出个处理意见,来找张德宝汇报请示。
这时,三龙刚走,张德宝正坐在办公室里。白洋布衬褂的右边肩头上补了块马鞍形补丁。他就这一件像点样的褂子,早就想做了,可是每人一年八尺布票,裤子屁般上一边一个碗口大的洞,不做裤子还能走到人跟前吗?做条裤子用掉六尺,剩下二尺贴补给儿子做衣服了,想做也没法去做,只能将这褂子补一下再穿。捧在手里的烟袋杆儿只有五寸长。他不喜欢太长的烟袋杆儿,长杆子插在腰袋上会蹭括到肚皮,搭在肩头上吧,让烟袋杆儿和烟荷包儿一前一后地在肩头上晃来晃去,他觉得这样会使自己显得太土气,自己毕竟是公社书记嘛!哪能像老百姓那样随便?现在台湾的蒋介石要反攻大陆,把特务向这边派,形势有点乱,每次外出,他都要把手枪带上,他把烟袋杆儿插在左边,手枪挂在右边,一边一个,这样倒也对称好看。
“噢!我正要找你!我问你,上次带人到郑集检查生产,你在哪吃的饭?”不等赵永华说话,张德宝端着正在冒烟的烟袋,冷眼瞅着他问。
赵永华见张德宝那神情,一种不安的情绪立即在内心里噪动起来。他虽然是这个公社的第二把手,可张德宝还是把他当作十年前刚来乡里给他当秘书时的毛头孩子,想什么时候说他儿句就什么时候说,并且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从不给他留情面。听话音准是那次郑明龙带他到饭店吃饭的事。那天带着郑明龙在郑集捡査生产,从南湖地里跑回来,都过十二点了,郑明龙说现在公社食堂锅都涮了,就将他带到饭店去吃的。原本叫郑明龙搞简单一点,谁知道在饭桌边坐下来就身不由己了。饭店是供销社办的,供销社的胡主任早早地就叫人从烟洒门市拿来双沟山河大曲,饭店的经理亲自端菜,一会儿肉,一会儿鱼地不停地上了五、六个菜。菜已端上来,还能再端下去?特别是那肉,机关干部都是按计划供应,每人一个月一斤,公社食堂每个星期只吃一次肉。一屯二两多肉吃到嘴里刚把肉瘾勾上来就没有了。这时侯肉给人的诱惑是不会区别你是什么身份的,不论你是权高势重的领导,还是普通社员,见到那香喷喷、油腻腻的肉都会情不自禁地直咽口水,人人都有肉永远都吃不够的感觉,赵永华还能例外?端来了哪还能再舍得端下去?吃呗!酒菜吃完,帐是郑明龙叫吴正宝去算的。赵永华心里有数,这屯饭钱不会少,黑市上肉两块钱一斤,光是那一碟肉就得五块钱!张书记问这事,肯定是那次吃饭出了事!他望着张德宝小心地说:“那天回来的迟,公社食堂没人了,被郑明龙带到饭店吃的!”
“你怎这样糊涂呢?食堂老王就住在里面套间,喊他一声就行了,跟他上什么饭店的?一斤大秫八分钱,一屯饭吃去小李庄一百五十斤大秫!社员没饭吃,你还到饭店吃鱼吃肉!我们是党员,是领导干部!这样大吃大喝,还怪群众有意见吗?”
“啊!那么多?我要给钱的,他们怎么拿大秫抵了?”
“这样不行的!你找他们算算!你摊多少钱,都给我还上!凡是在场吃的人几个人都得还!不准沾生产队的便宜!”
胡主任见赵社长被批评得低着头不敢说话,就有意岔开话题:“张书记!上面拨来五百斤白糖,我和赵社长碰一下,拿个意见,来向你请示一下。全社三百多个浮肿病人,每人一斤,还要剩点。我们想给公社机关干部每人都分一点,你家人口多,给你、、、、、、。”
“胡闹!你这样带头搞干部特殊化,还有群众观念吗?”他将烟袋朝桌一摔,忽地站起来,两手卡腰,在屋里来回踱步,走了两个来回,站下来将手一挥:“余下的一斤都不准动!这样多浮肿病人,一斤就行了吗?那些没得的就不得了吗?都给我留着,留应急处理!”
胡主任碰了一鼻子灰,低着头不再说了。
张德宝并没就此罢休:“还有你!你这主任是怎当的?小赵去了,你就去市场上买那样贵的肉?还给他喝那样高级的酒?花的都是社员血汗钱粮,都是你做的好事!太不像话了!”
屋子里一时无话。
张德宝回到桌边坐下来。深深地叹口气说:“饥荒严重啊!我们都是人民的干部,在这种时刻,哪能这样大吃大喝,特权自私?不注意行吗?小赵!你现在就下通知,叫各大队书记下午来开会,我要宣布两个决定:第一,从今以后,公社里不管哪个再到下面大队去,路近的一律回来吃饭。路远的也只准吃便饭,标淮不准超过社员的饭食。还不能白吃,一律给钱给粮票。第二,各大队的任何干部不准再掌粮食‘公’字大印,每个生产队自己刻自已管,就刻自己的队号,由社员大会选举掌印人。”
几天后,郑明龙在办公室里找到赵永华,很虔诚地说:“赵社长!我一直都非常尊重你!有个事我很想告诉你!”郑明龙脑袋瓜子很灵活,他的处事原则就很灵活,那就是对自己有利的就办,对自己不利的就不办,党的事业也好,群众利益也好,都要服从这个原则。当上大队书记以后,就意识到得到领导的信任和支持,是自己在这个位置上干得稳当干得长久的关键。经过揣摸,意识到张德宝不但不可以依靠,还对他没有好感,会随时把他的支书拿掉把给三龙,这种危机感一直在心里存着。他要找个靠山来给自己撑腰。经过考虑,觉得赵永华最适合,于是就一直找机会靠近他。那天从南湖回来时,他提出要带赵永华到饭店吃饭时,心里还不着实,怕他也会像张德宝那样不近人情,令他高兴的是赵永华竟然答应了。既然你已经坐上了我安排的饭桌,那还不好好地吃一下。世上所有用于人情交往的方法中,“吃”这个玩艺儿当之无愧地是一种最佳的办法,特别是这当口,魚和肉稀缺得很,谁能不想?巧的是今天轮到杀猪供应肉,难的是弄不到肉票,郑明龙找到胡主任,说赵社长在饭店吃饭,能否给点肉。胡主任听说赵社长在饭店吃饭,马上答应。就这样安排赵永华美美地吃了一顿。不用说,饭钱当然是不会郑明龙自己付的。对这,赵永华也是心知肚明。此时,郑明龙要把吃赵永华肚里的魚肉,变成自己和他情感联系的钮带,和压制三龙的法码。
赵永华笑着对他说:“什么事?你说!”
“我带你到饭店吃饭,你和我都挨张书记批评了。”
“那不怪你!你把那帐分到参加吃的人头上,我的照两份算,算好告诉我,我把钱给了!”
郑明龙仍旧笑着说:“行!我照你指示办!你知道张书记是怎么知道的吗?”
见赵永华睁大眼睛望着他,郑明龙又说:“是三龙告诉他的!”
“啊!这个人!”
“就是他!我知道研究郑集哪个当大队书记时,你是不同意三龙,让我干的!就因为这,他对我不服气,对你也有意见。”
“嗯!差不多!这个人!吴明坤是右派,怎能让他当书记!这是原则问题!”
“我知道,张书记是最相信三龙的,三龙一回报,他马上就批评你了!”接着郑明龙向赵永华跟靠靠,压低声咅说:“他张书记又没错?他经常去南湖去打免子,你看,一个公社书记都这样,还怪社员干活不积极吗?”
“啊!有这事?”
沉默了一会,郑明龙又说:
“还有!张书记把吴明坤又安排到公社里来了!我们大队社员意见大哩!”
“他是临时借用的!不是正式安排!”
“赵社长!社员哪管什么借用不借用!看他整天不到生产队干活,到公社干事情,就这样说呗!反正影响很大!那时县公安局来人宣布他到生产队劳动改造的,现在竟然到公社干事了。这样做,社员怎能没意见?”
赵永华只是微微地点点头,他虽然对明坤有陈见,因为怕得罪张德宝,极力忍住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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