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篇
中国革命是什么性质?概而言之,是从新民主主义革命到无产阶级革命。毛主席说:“每个共产党员须知,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整个中国革命运动,是包括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两个阶段在内的全部革命运动;这是两个性质不同的革命过程,只有完成了前一个革命过程才有可能去完成后一个革命过程。民主主义革命是社会主义革命的必要准备,社会主义革命是民主主义革命的必然趋势。”无产阶级的领导决定了中国革命不是一般的资产阶级革命,而是要向无产阶级革命过渡的资产阶级革命。资产阶级李光耀也和共产党合作过,但他们革命的目的和中国革命不同,这就是所谓同途殊归。造成区别的原因即在于指导思想不同,这也是要以思想划分阶级的一个例证。
马克思在《哥达纲领批判》中讲了共产主义实现的三个必要条件,即:物质财富的源泉充分的涌流;人们不再奴隶般地服从社会分工;劳动不再是谋生的手段,而是人的第一需要。现在看看这三个条件。
物质资料的极大丰富,怎样才算极大丰富呢?就是说用不完。那么,什么才是用不完?关键是要看你怎样用。如果要像康有为的女儿一样,“一天换一套棉被,才觉得是人过的日子”,恐怕地球资源也受不了。如果你的用法是不断用粉碎机把东西毁掉,恐怕具有这样生产力的共产主义永远不会到来。而如果你吃饭看菜,合理充分地利用资源,则现阶级的生产力未尝供不起。总之,能让人们衣食无忧,有生存和发展的机会,并不需要特别发达的生产力。现在许多人之所以还在穷困线上挣扎,共产主义远远不能到来,那并不是因为稀缺,而是资本家为实现剥削压迫而人为造成的结果。
至于分工,原始社会的人有没有分工?肯定是有的。他们是服从奴隶般的分工吗?不是。在原始社会能实现的东西,为什么在共产主义社会就不能?即使在今天,家庭成员之间有分工吗?有的。这种分工是自愿的吗?肯定是。所以,如果整个社会像中国古代圣贤描述的那样,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自愿分工也是可以实现的。
再来看劳动。不能说人性是好逸恶劳的。许多老年人,一天不劳动便觉得浑身不对劲,他们不是缺衣少食,而是把劳动当作了一种需要。是不是第一需要,这是文化熏陶的结果。一些人说,人是贪生恶死的。可是古斯巴达人,古罗马人却以战死沙场为荣。人死且不怕,还怕劳动吗?又不是让你劳动致死。
终上所述,可以说,马克思所说的三个条件,今天已经初步具备了。生产力的障碍已经初步克服了,但上层建筑还迟迟没有革命,所以共产主义还遥遥无期。
马克思主义认为,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人的思想的形成,来源于社会存在;社会存在只能以经验的形式为人所把握;人们唯一能认识的,就是自己的经验;经验来自感觉,感觉来自客观存在。经验有两种,直接经验和间接经验。实践越多,直接经验越多;读书越多,间接经验越多。因此,人的思想的形成,不单来自现有的社会存在,而是来自全部历史。马克思说,人的本质在现实上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初生之人如一张白纸,各种社会在关系在上面描绘自己的样子。此为存在决定意识。
马克思主义又认为,意识反作用于物质,上层建筑反作用于经济基础。人的特点就是能思想,会行动,思想决定行动。“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思想。而代表先进阶级的正确思想,一旦被群众掌握,就会变成改造社会、改造世界的物质力量。”同样道理,代表资产阶级的反动思想,也能被资产阶级掌握,变成反对无产阶级革命的物质力量。
终合以上两点,在社会主义制度下,资产阶级虽然在经济上被消灭了,但他们意识形态的影响还远没有结束,一旦时机合适,就会变成资本主义复辟势力。因而,在社会主义制度下,表现为意识形态之争的阶级斗争还将长期存在。无产阶级夺取政权,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无产阶级革命还远没有完成。这种革命区别于过去资产阶级专政下的革命,是为“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它主要表现为意识形态里的革命,也即“思想领域的阶级斗争”,“思想战线的社会主义革命”。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关系是辩证的,不可能只有一个领域的革命,而没有另一个领域的革命,只有上层建筑里面的积极革命,才能为共产主义的到来创造条件。
一般情况下,人群可以分为三部类,一类是坚定不移的革命派,一类是死不悔改的走资派,一类是游离于二者之间的中间派。这三类人的数量关系如同概率论上的正态分布,两头小,中间大。第三类人人数最多,对应的人群就是小资产阶级,这类人组织性、纪律性差,政治竞争意识薄弱;可塑性强,可以变成革命派,也可以变成走资派。任何人都是君子性和小人性的集合体,无产阶级君子性较多,资产阶级小人性较多。如果把人比作磁铁,那么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就显示出不同的极性来,犹如磁铁的两极,而小资产阶级则接近中性的铁,它容易被磁化,和靠近它的磁铁显示出相同的极性来。
无产阶级革命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把小资产阶级变成无产阶级,变成君子。通常,我们事先并不知道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性质的,我们的办法是说服教育,看他能不能被“磁化”,“君子化”。能被“磁化”的,是君子,应该用道德来感召他,这叫做德治;不能被“磁化”的,是小人,则要用法律来约束他,这叫做法治。
有人说,毛泽东时代没有法律。其实是有“法律”的,这个“法律”就是无产阶级道德。何谓道德?道者,万物之普遍法则;德者,人之行为法则。德,从行从直,正直之谓也;在心为德,施之为行。所以,德治是法治的内核,法治是德治的外围。对于人民,我们讲道德,对于敌人,我们才讲法律。有些人不愿意呆在道德的圈子里,偏要到外面去闯一闯,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这个圈子。法治者,不得已而为之也。有道德者必定不犯罪,犯罪者肯定不道德。所以,法治是德治的补充。
法治是服务于德治的,重在赏罚分明,使天下人去恶从善。《三国志》里面讲诸葛亮:开诚布公,科教严明,惩恶扬善,用法虽严而民爱之。法要交给人去执行,交给哪些人呢?毛主席说过:政治路线确定了以后,干部是决定因素。古人也说:“治国即是治吏”。不论是法官还是干部,都只能从群众中提拔。用人要用那些德才兼备的人,不可用奸诈逐利之“理性人”。这种人既为逐利而来,必为掠利而去,不可托以重任。谁来监督法官和干部?只能是群众。只有群众本身有道德、有组织、有力量,才能保证干部、法官有道德,行不逾矩。真正的法治,只能是这样的法治。一个全民腐败,一盘散沙的社会不可能是一个法治社会。
我们是民主的,相信人民自己解放自己,走群众路线;不是新权威主义,不相信人民没有专业化的官僚带领便不能创造历史,不走“青天路线”。我们讲精神激励,不搞物质刺激;相信道义的力量,不搞诱之以利;相信说服教育的作用,不搞驱之以法。诱之以利,驱之以法,那不是对待君子的办法,而是对待小人的办法。你用对待君子的办法来对待人民,最终得到的是君子;你用对待小人的办法来对待人民,最终得到的是小人。
有人说,小人虽然人品不好,但小人有能力;我们不需要道德高尚人,而是需要有才能的人;为了发展生产力,用人应该不拘一格;中国没有经过资本主义充分发展的阶段,所以,要“补资本主义的课”。这是彻头彻尾的谬论。
什么叫做能力?能力体现在解决实际问题之中。能力的高下,在于比较之中:事有难易之分,人有贤愚之别。事情愈是难以做到,能力愈是难能可贵。所以,说人家有能力,那么他办的事必定是难以做到的。有道德的人有所不为,不是他没有能力也;没有道德的人无所顾忌,不是他有能力。认为才能无关乎道德,那是许多人的看法:因为君子爱惜羽毛,小人不避腐臭,而人们经常不知道这一点,以为君子迂腐而小人能干。司马光说君子愚而小人能,不也是这样的吗?
发展生产力真的可以盖过一切吗?如果发展生产力有终极意义,那么,人将处于何地?抓革命,促生产,革命是目的,生产是手段,没有生产,就不能为革命创造条件,没有革命,生产便失去服务的方向。只提生产不提革命,那是以生产压革命,以手段压目的。故革命为纲,余皆为末。
什么是生产力?生产力譬如战斗力。战斗力是由兵将的素质和兵将关系决定的,生产力是由劳动者的素质和生产关系决定的。功能决定结构,要什么样的功能就要求有什么样的结构;结构决定功能,有什么样的结构就会有什么样的功能。所以说,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关系反过来也决定生产力。采取什么样的生产关系,要根据劳动者和客观生产条件来决定。生产关系好不好,看看它能不能产生高的生产力就行了,用不着理论家们来教导。部队该采取什么样的兵将关系,也用不着赵括来宣读、注释孙子兵法。
有人说,就算小人没有人品,也没有能力,但适者生存,这是颠扑不破的一条真理,小人生存能力强,这就是他们存在合理的原因。人的本性是恶的,没有欲望,就没有进步。黑格尔说过,恶是社会进步的动力。没有小人,这个社会就不能进步。所以,小人对于历史,也是“功莫大焉”的。
不错,善恶相成,没有恶,就没有善,这就是恶得已存在的理由。恶的价值在于成就善,没有善,恶也就没有意义。所以,恶没有独立的价值,而只有依赖于善的价值。小人也没有独立的价值,而只有依赖于君子的价值。欲望可以促进理想之进步,但欲望本身不是进步的因素。说恶是社会进步的动力,如同说摩擦力是车子前进的动力一样,摩擦力本身并不造成车子前进,而是车轮反作用于摩擦力而使车子前进。不错,没有摩擦,车子就不能前进,但谁人把车子前进的功劳归功于摩擦?摩擦力何来的“功莫大焉”?日本人侵略中国,结果倒使中国人团结起来。对此,难道日本人也“功莫大焉”?毛主席说过,应该感谢日本人的侵略,但感谢便要请日本人继续侵略吗?显然不是。同理,小人有成全君子的价值,是不是应该在社会上多造就小人?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有人说,人生的意义就在于竞争,有竞争我们的民族才有进步;只有自由、充分的竞争,我们民族才能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今人动辄好言竞争,好像竞争有什么终极意义似的,其实不过鹦鹉学舌,自欺欺人。有竞争就有胜负,既然人生的意义在于竞争,在于战胜别人,那么,竞争失败的人岂非枉费此生?为了竞争,按照正常的逻辑,人们肯定会引入各种各样的竞争手段和竞争领域,打劫、杀人最终也会变成生存竞争的手段。事实上,也只有这种竞争才是真正的自由、充分的竞争。在这种自由、充分竞争的“理想”社会里,“人对人都是狼”,人们有无限的自由和权力,只要有那种实力,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人会去治你的罪。这就是著名的“无政府主义”社会。一个无政府主义的社会真的是进步吗?这样的社会如何会使我们民族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退而求其次,即使人生的意义真在于竞争,竞争胜出者对我们的意义如何?有人说,日本科学发达,那是亚洲人的光荣,也是我们的光荣。可是,日本人和我们何干?它又不提挈你,不侵略你你就应该求神拜佛了,你还真相信亚洲共荣啊?有人说,美国科学创新,技术进步对世界文明有极大的意义。这说法也不对。比方说,比尔盖茨开发了新的软件,它只有为我所用,对我才有意义。我们学会了原来没有的知识,安装了原来没有的软件,这就是创新,这就是进步。创新也罢,进步也罢,只有自己创新、进步,“苟日新,又日新,日日新”,有利于我们创新的创新,有利于我们进步的进步,对我们才有意义。美国又不肯和我们共享科学技术的成果,它进步对我们有什么意义?
离开我们的创新谈创新,离开我们的进步谈进步,那是形而上学。土石不动,何来的道德?故不可坐而论道;科技日新月异,与土石何干?故不可离开“我”而谈创新的意义。没有器,哪有道?没有具体,哪有抽象?没有个人,集体何用?离开人民群众谈什么生产力发展?离开工农兵学谈什么国家长远利益?
无产阶级的人生观是自强不息,不断超越自己,不断进步;厚德载物,帮助同志们也不断进步。这种人生观既避免了竞争失败导致的无意义,又有不断进步的实际意义。这种意义是实在的,具体的,不是形而上学,不是坐而论道。自强不息,厚德载物,这才是真正的人生意义所在。
中国古人讲性善论,目的是为了约束人们的恶行;西方人讲性恶论,结论也是应该约束而不是放纵人类的恶行。在崇洋的中国,传统早已被资产阶级批判得体无完肤,他们从西方泊来洋性恶论,把它当成他们干尽坏事的借口,并把“性恶论”演泽得淋漓尽致。霍布斯讲自由,然而他的“自由”发展的结果是必须限制自由;黑格尔讲人权,得出结论说,人权不是天赋的,而是历史的产物。只有在道德和法律的范围内,人们才有自由,才有人权。中国的资产阶级也讲自由和人权,但他们的自由和人权实际就是“无耻”和“纵欲”。这并不奇怪,因为这是中国资产阶级的一贯手法:许多西方人的社会学理论,一到中国资产阶级手中,就变成他们欺骗国人,破坏人类道德的核武器,实现自己欲望的工具。许多人看不清资产阶级的面目,不能识破他们的手法,以为真的有什么人权、自由、法律等普世价值或天下公器,也跟着鹦鹉学舌。
在资本主义社会,只有资产阶级的自由、人权,没有无产阶级的自由、人权。他们鼓吹自由,但他们回避一种自由:暴力反抗的自由;他们鼓吹人权,要求废除非暴力犯罪的死刑:他们犯罪可以免死。他们有时显得残酷无比,他们又好像温情脉脉。他们的所谓普世价值和天下公器说白了不过是欺负工农的工具:为自由是假,为掠夺是真,把工农的绝对贫困说成是适者生存的必然,把自己的巧取豪夺说成是物竞天择的结果;为人权是假,为纵欲是真,不关心工农子女生存的人权,只关心风尘女子卖淫的自由。
列宁说过,法是阶级统治的工具。只有统治阶级的法,没有所有人的法,因为法是掌握在统治阶级手里的。在资本主义社会,只有资产阶级的法,没有无产阶级的法,资本家的利益就是法;在社会主义社会,只有无产阶级的法,没有资产阶级的法,无产阶级的善恶是非观是法。无产阶级的法,以义为利,以是非善恶为准绳,只有它,才符合法治的原意,才能构建真正的法治。一个明显的对比:在社会主义社会,法律不烦而民风朴,因为法维护正义的观念深入人心;在资本主义社会,法网严密而民风悍,因为法维护权势的说法路人皆知。
所以,不论是人权也罢,自由也罢,法治也罢,在资本主义社会,只能是资产阶级统治的工具。必须认清资产阶级的阶级本性,才不会被他们的花招所欺骗。资产阶级为实现其复辟事业,编出种种借口,他们常常拿小资产阶级的人生观说事,昨天“物质刺激”,今天“劳动者之积极性”,明天“基本需求”,拼揍没有理论的理论论证其复辟的合法性,让小资产阶级充当他们复辟的工具。一旦实现其目的,他们就开始收拾小资产阶级。这种办法屡屡得逞。那是因为小资产阶级太幼稚,无产阶级力量太薄弱,挡不住资产阶级的进攻。
毛主席在世的时候,苦口婆心地教育小资产阶级,可是没有用,小资产阶级对资产阶级恨不起来。因为有人民政府的保护和对资产阶级的专政,他们认识不到资产阶级的本性,犹如儿童不知道笼子里温顺的老虎一旦离开笼子的可怕。反者道之动,任何事物都要走向自己的反面。在资本主义残酷剥削的事实教育下,小资产阶级逐渐觉悟起来,他们将同无产阶级重新团结起来去打倒资产阶级。总之,历史并未结束,资产阶级的统治不会永恒,资本主义最终将被共产主义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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