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闲下来了。过去两天,连同过去两年的忙碌就这样过去了。这次是彻底的,没有人能够抗得过时间,在多数社团中的多数人看来,21岁就已经是退休的年纪了。
刚刚流放到东北的这个学校的时候,很难理解师兄师姐们张口一个“老了”,闭口一个“你们年轻人”。而现在,这即使没有成为我的口头禅,也是我的高频词汇。确切的说,真的没有学到太多的东西,两年以来,没有谁能像我自己一样痛切的感觉到自己的浅薄(不过庆幸的是我从未视图假装不浅薄)。吉大青年报社的同事们,都是很厉害的人物,只是我总是有眼不识泰山直到即将不再是同事的时候,才拼起很多只言片语综合出令人吃惊的结论。这不能怪我,我的智商实在不高,当然我也不怨父母,他们毫不露出失望的颜色而养我这么大,该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涵养?!
当年游走在一堆堆的社团名目下面,被一个不大苗条的师姐拉进了《吉大青年》报社。转眼间便是两年过去了~
只是一个门外汉,却热情而幼稚的试图把版面做的像专业的报纸一样漂亮;从来没有得到过一分钱的额外奖励,却不知疲倦的从采访地点奔向电脑和打字社;面对一大堆平时连一眼都不会多看的内容,检查着每一个可能的错误……老实说,我的存在或不存在,于报社是没有任何影响的,因为我能做的别人也能做,我不能做的,很多人却能够做。我只是把一些事情当作习惯来继续,仅此而已。
并且在整个中国,搞传媒的都是戴着脚镣跳舞,更何况是一个在小小校园内的团委机关报呢?我很难想象我笨拙的舞姿竟然也持续了这么久,我没有厌倦,也没有太多的被厌倦。这让我想起了那些喜欢抓住一些靶子拼命批判的写手们,离开了那些似乎深恶痛绝的靶子,他们就什么都不是;更有传说,给奴隶自由却竟还要费一些周折因为据说他们并不习惯自由。
当下的秩序,是规定了自由的人必然得不到足够的(尤其是政治上的)锻炼,而能够得到锻炼的人必定不得自由。以最强势的集团划定的等级结构,努力维持它自上而下的总体的权威。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当然,依附而不是反对成为理性的选择。和以往一样,知识分子只能顺从于一定的经济或政治权威,否则他将得不到赞助。这样的探讨是很有意义的,不过在此时此地却并非必须。所以我略去不表了。
唯一值得记得的是我的朋友们。那些同我一样从锻炼的初衷出发,一路坚持到今天的青年们。这绝不是任何“代表大会”、“组织”或者史书上独断的定性了的“青年”,也不是被诬蔑成垮掉的、堕落的片断化的“青年”,他们就是每天能够看见的“作为青年”的“青年”。不需要任何定性定量的分析,一个微笑,一个最日常的动作就可以让所有人对他们产生“后生可畏”的感觉。同报社的同事们的交谈,是最轻松的,因为不用考虑这个问题是否经得起理论的推敲——在某些场合这是十分必要的——你只管无拘无束的释放好了。
论才华、论品德、论创意我都比多数的同事差得很远,然而却从来没有人恶意的嘲弄我的认真,也很少人会用层级来强化自己的权威。这无疑就是看坚持到最后的运动员而不笑的人,这无疑就是,鲁迅先生说的,中国的脊梁。能够与杰出的人们共事,与他们无障碍的交流并学到一些自己弱势的知识,真是值得荣幸的事情。我们都深知,不可能像应该的那样真正的使个性自由的张扬,但是我们可以在沉默中积聚起健康的力量,总有一天他要砸碎那陈腐的、僵死的旧世界,建立起充满幸福的新世界。
当年勾践臣服于夫差时的心情,我现在最能理解。
就这样不留一点痕迹的走了,解脱的同时亦有一点失落。就像擦拭去残留在嘴角的酒一样,还能品到一点香味,即使曾同你一起喝醉的人,都已经散落在天涯。
2006-5-27
在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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