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还在睡梦中,已经很久没联系的贵州老家的同学一大早发短信给我说“外面下雪了”。这在我们县城是建国以来的第二场雪。由于这几天一直关注着贵州受灾的情况,快天亮时才睡着的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马上睡意全无。
我立即回了短信问多大的雪,同学只回复了四个字“漫天飞雪”。我想如果最近没有南方普降大雪已成灾害的大背景,我小妹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肯定是乐翻天了。
“贵州终于全面失守了!”如果这是一场人类和天公的较量,用这一句话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联想到黔东南州、黔南州以及铜仁地区因为连日来交通中断、停电几成孤岛的恐慌,我马上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
母亲的声音还是那么洪亮和高亢,多年不遇的雪对她来说也许也是有些让人兴奋的事情吧。母亲急急匆匆地说一会他们乐队的还要下乡演出,快过年了,礼乐队的生意特别好,几乎天天都有红白喜事。母亲似乎丝毫没有把下雪放在眼里,她只是有点担心家门口那道准备年前竣工的石阶可能会因为下雪而延误了工期,造成出行的麻烦。我跟母亲说这几天得抓紧买点年货什么的储备着,万一这雪也下个没完没了,原本已经发飙的物价再来个雪上加霜,那可就大麻烦了。母亲有些不以为意,虽然她有些感觉我口气里的隐忧,但是还是妨碍不了她先下乡的兴致。下乡意味着必将在乡下待上一个晚上,如果乡下能够正常供电也只能保证照明问题。虽然可能会有柴火取暖,但是办喜事人多驳杂,再加上天气干扰,恐怕一晚上不会找到舒适的地方睡觉。母亲虽然身体还好,但是整天在外面跑着也颇让人担忧。
上一场雪还是1992年的冬天。那时候我还在上初中。下了一夜的雪之后,银白色的世界把每个人都刺激得很兴奋。学校为了满足学生们玩雪的心理,还特地放了半天假。我们那时候只知道课本里说的“瑞雪兆丰年”,丝毫没有考虑到会给从未下过雪的南方带来什么影响。打雪仗,堆雪人这些以前只能在书本里电视上才能看到的事情那时刻才真正找到了感觉。后来眼看着中午太阳出来了,路边的、枝头的、屋顶的雪一点点化掉,还觉得很是遗憾。但是今年的暴雪是足以让南方人大开眼界了,五十年一遇(只是有气象记录以来的五十年)的特大暴雪也许会给每个人留下特别深刻甚至惨痛的印象。
想想连续好几天滞留在火车站上和高速路上的归心似箭的人们,吃喝拉撒睡觉取暖都可能威胁着他们的生命。截止1月31日晚,光因公殉职的奋战在救灾一线的工作人员就有10位,新闻里播报的全国因灾死亡有60人,但是灾害结束的时间还是个未知数。恐慌在每个人心底蔓延……
记事以来印象最深的有三次全国性的灾难。1998年的特大洪灾、2003年的非典杀人、2008年初这一场毫无防备的雪灾,虽然每一次机缘巧合,我都在灾难发生前几天离开灾区,但是眼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突然离去,一个个原本幸福的家庭突然离散,一个又一个原本和谐安宁的城市突然危机四伏……除了心痛,我却无能为力。
我们习惯于也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政*府,寄托于这个曾经在人民心中如神一般崇高的党能够在关键时刻解救民众。我们甚至更希望能响应国家的号召,就像当年的大学生响应党“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的号召一样,奔赴抗灾救灾的第一现场。可是,没有。我们只能看到维持秩序的警察堵成一道道人墙,机关和各社区街道的工作人员为了完成上级命令没日没夜地战斗在自己的岗位上,甚至因疲劳过度导致心脏病突发而亡。人是最大的财富,也是最机动的资源,可是我们偏偏在成千上万的受困受灾的民众面前犯了难。如果能就地发动受困群众自己救自己,自己维持秩序,自己运输发放物资,这将提高多少工作效率啊?
深夜两点半,我依然毫无睡意。我知道这篇东西一无感情,二无文采,更无理性,那是因为许久了,我们都不能真正说出我们想说的话。所以憋着出来的东西必然言不及意。
作罢吧,既然我只能袖手旁观,我也只能哑口无言。谨此向正在灾难中挣扎的人们祝福,祝福他们能平安度过这一个难关!
原文出处:http://www.honkhoo.net/dispbbs.asp?boardID=5&ID=921&page=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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