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乡下来的纯情的美貌少女
3月9日新民晚报上有篇文章,展现的是一幕民生“话剧”。沿街一家家理发店,这家狭小的店里,两把理发椅,一张单人床,之间一道布帘。这时,左边椅上坐着个厨师模样的男子,四个美丽纯情的少女守候在侧,其中,身材高挑貌若西子的女孩,将右手搭住男子肩头,两人间的“悄悄话”嘣嘣响,直撞进右边椅子上的的耳门:……男声:“太冷”。女急:“可以开空调,拉上帘子。”说着,把挨身的帘子拉上。男声:“嗯……”,女声:“貴什么呀,全城都这个价(500元,见文中)”。不一会儿,男子突然站起,脱身而逃,出门。女声抛打过去:“小气鬼(素质:没钱)!”
随后从西子口中得知,来自浙江。想见,一者,可能属于“相对贫困”之类,因耐不住抑郁,也仗着自身资源,一个鲤鱼翻身,突破“高城深池”,游进这繁华大都市。二是家庭变故,不排除。三就是,局部两极分化严重,给逼上梁山了。个中有没有拐子牵手了,也难说。但时到今天,论资格,也是闯荡天下者流了。
所以我想象,四位小美人、小演员、小明星、小商人、小老板、小精英(姑且抬举一下她们,经验说明,一旦钱包鼓了,未必哪样不成。不是有句响亮的口号,人人当老板吗?)。倘若家住“夹皮沟”一样的地方,说不定还为共和国出过人物,当年女英雄也不少,因穷得没活路,跑出来攻城略地,我们都看到过,还真把城市管得干干净净。
但是,今天这一拨层次有所不同,理想在先,揣着的是现代化的大意识,硬是追着电视屏幕,来到这花花世界。就因苦无武道,又无文凭,正经的台上不让玩,坐了两天冷板凳,吃了两天自来水,没流一滴血,遇上个好阿姨,比精英贴近,拉住不舍,给饭,以为就是精英,跟着了。一经开窍,便脱胎换骨,不种田不做工,还乐得拿钱!之前,压根就没想过这等好事,活到二八有三,也是这才明白,生活只有城里有,乡下人的脑瓜早给枪打了,父母的言教、书上的说词恐怕都是炎皇时候丢下的,落到二十个世纪前去了。如今跻进新市民,方懂得自己的位置了。
但是,几个迷途羔羊的内心世界,除此,我想一定还是复杂的。所以,我们不妨也理智一点,把她们放到恰当的位置看待。看来,她们的思维大约是给惑乱了。且看那个好阿姨,认她是观音,是她救苦救难,而且只有她,又点化了自己;说她是吊死鬼,又是她给自己下的套。就像一些知名的爷爷奶奶、叔叔伯伯阿姨,大仙和妖魔竟然是重叠不停的。所以,她们说自己是悟空,就叫你现原形;说自己是唐僧,就是济渡众生的菩萨;说自己是“西天取经”的师徒四人,就是你挑着担我牵着马的蹈难的行者,姑奶奶干的也是壮举,事业。
可是,若说她不是什么,她又不是什么。说她是小密,她说我不是帮闲;说她是第三者,她说我不想夺人所爱;说她是二奶,她不钻金丝笼,更不存有挨上分配的幻想;说她是腐蚀剂,她倒像日本电影<追捕>里的原路尽二,从楼上跳下去,原是吃饱了别人的糊涂药;说她丑陋,她却没要立牌坊;说她没家教,她在父母身边,不曾越雷池一步。按她说,你没这个市场,没比我丑恶的男人,我同谁做买卖?讲心地,还比你们厂亮。这话,你就得听听了。
文章叫<贫困是最可怕的>。相信,稍有点社会责任感的人都会说,这样的儿孙,这样的国民,丑腐到了如此地步,能指望他们今后直得起腰吗?也是的,但话是这么说,贫困却不是一家一户,更不是那方独有。就因为贫困就最可怕吗?早先中国不是一直贫困吗?也比今天贫困得多,贫困不是也困出了崭新的共和国吗?
这就提出了个问题,什么样的贫困会这么可怕呢?但你这么一问,又犯难了,还真不好说,无疑也是难下真口。比如说“金钱社会”吧?有什么少见多怪,和贫困二字一样,不是个新词儿,更不是新问题。而且也说不上,首先,与社会的理论一块就不完全相符,理论块大多是没有提倡金钱万岁的,所以,就算除此以外都是金钱万岁,总还有一小块不是吧。
当然,可以具体一点说,比如“资本的原始积累时期的贫困”啦、“被歧视的贫困”啦、“受蛊惑的贫困”或“一体化的贫困”啦,等等。是可怕。可稍事想想,哪一条又都不是唯今唯我独有,倒是程度还挨得上。我们知道,这样子举国上下,发疯一般,舆论轰炸,荧屏炒作,诱导,渲染,造势,闹腾。发财为荣、爆富是爷、得益即显、唯此为大。恭维,称颂,抬举,八方方,四面面哄出来做文章,九州七百七十个县无处不反响,笑的笑哭的哭,嘶的嘶叫的叫,确实倒是前无古人,时无二家呢。蛊惑力之大,瞧几个孩子的自我感觉,你看,好一付“进取”的样!莫怪乎无奇不有了。但眼下一片声都笑说是精英的好手笔,这又需要精英们认可了。
精英们怎么想,我没有作记,没养成备资料的习惯,但从经济学那边知道,是会赖帐的。如果按经济学家的谈吐习惯,不妨做一回他们肚里的蛔虫,猜测一下,目前应是有益的。
我是精英,我首先得说:内因是变化的根据,孩子们主要是个人行为,社会不能大包大揽这个责任,你看干“这事”的,还是大大数字中的小小数。大数与小数,有时最要模糊数学,有时又最得清清白白,只事关孩子们的声誉,终不在乎我们的清名。因此,不能不讲起码的成分分析法,张冠不可以李戴,不可把三成说成七成。比方,一人做事一人当,难道要她们父母负责!?
孩子一听,约莫会说,不!这就不像我们大人,而会说,表面看我们的举动很自我,其实我们从来是听别人的,从小就没有话语权,只知道叫我做什么,如今是广告怎么说我们怎么做,广告都是精英的声音。我们的身子是父母给的,但道路是精英指划的,都说只有精英讲话灵,算数,是大众的头脑。我们头尾都生长在精英时代,那怕立地上,也想着精英给画个圈。父母和老师张口也要我们听精英话,正是听精英的教导:思想要开放,要体现人生价值,能赚钱就是成功,唱着喊着,我们走在奔富的大道上^^^^^^
我说:这我们不敢担待,早就告诉你们了,苦口婆心地跟你们讲了,一直教育你们,要翻身,就要读书,就要接受高等教育。低等就是低等,没有文凭上不了平台,所以,卖家业也要上啊。这是秩序,是规则,你们受了娘老子的苦,不能再误了下下一代了。
孩子说:钱都进了你们腰包了,反过来又要我们拿卖血卖肾的钱读书,有屁的钱啊!
我说:现在大锅饭只有我们需要吃(说错了),不,不吃大锅饭了,不能养懒汉,读书付钱,天经地义。
孩子说:天经地义?你这个老丑昏头了,你们又抢又骗又卖又挥霍,你们哪一点天经地义了?
我说:不要急嘛,致富得有先有后,我们不过做出样子,一代总会比一代强嘛,再说还有希望工程呀!总有希望呀!
孩子:希望个蛋!够你们席上一碟热的,还是一杯冷的?要我们强?你们不是怀中羞涩了吗!巴不得吧?
……
打住,这些话,我不是精英我也知道,精英说的没有完全错。我们对精英是得多多从好里想,他们也想孩子们好,如今对读书啊医疗啊,就不乏他们的嚷声,也不乏挽狂澜于既倒的气慨。这不光是只有他们能说话。应该相信,到了精英这个档次,总不至于闲急了,在路中央挖好坑,揣区区500块候着吧?其实,貴有貴的难处,从那大局想,早已接上利益最大化的轨了,不是难了吗!又起码是教授级的,起码的面子工程还要顾吧?
但我们知道,问题是,精英说的就像一个尺寸的帽子,拿给弱势的谁戴都合适,那叫综合治理,得一步步来,又是摸着石头的,只好走一步是一步,走到哪儿是哪儿了。
孩子们的话,另当别论。她们自己说,倒实实在在是精英的好学生。但错责自负,总不是商鞅时的秦国的太子师,还得拖上来替太子顶罪,割鼻子。这扯得不上老师吗。
事实上,从来就不是追求责任的时候,前面不过是免不了几句理性判断,讲几句专家概念、术语。也不能让这些孩子看低了。
至于,我所以说我的,是心里有点不光明,同情错的,怕她们搞到两个钱又被罚掉,可怜吧!那个阿姨又罚不着。还因为,我心里失准,也无论如何不认为她们是“最可恶的人”,但不否认她们将来修炼成精了,有可能是“最可恶的人”。
当然,还可以从她们目前担当的“社会角色”里面,兼顾两个方面,主动方面和被动方面下手,找出主要的症结,探讨对于青少年的教育,还是必要的,这是:
一条落网鱼,一面照妖镜。
2006年3月笔记之二,帖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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