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惊闻阎崇年老先生被人无端掌掴,虽然向来并未对阎老先生有过多大的印象,但事件的发生总归不是什么能够彪炳千秋的好事。但不知道为何如今充斥的语言竟不是对阎老的安慰之词反而大又损贬之意,以本人立场来看(未必符合大众潮流),这件事尚有商榷的余地。
首先,骂声最大的我听得最多的当属是阎老的“汉奸论”。所谓汉奸必然要是以汉族为前提的,那么在当今提倡五十六个民族共和的情况下,为何还能喊出“汉奸”这个唯汉族主义的词汇来让我实在费解。或许是被官方洗脑了、毒害了。即便是退一万步讲,孙中山也提出过民族共和,就连大家所赞扬的毛主席也认为了要民族共和。中华民族这个词汇正是在共产党的天下下才开始充实为五十六个民族的核心理念的。那么宣言某某是汉奸,那他出卖了谁的利益?当然是汉族!出卖给了谁?套用在阎老身上就是出卖给了满族。那汉族和满族不都是中华民族的组成部分,宛如左右手的斗争能分出个对错来?再且,若是当了汉奸必有所求,但现今的满族早已不是昔日位高权重的民族,甚至被汉族同化地差不多的边缘民族(仅举一点:如今满族中会满语的已经很少了。)他阎老费心地“出卖”能获得什么好处?难道他不知道当今的天下是汉族的天下?利益要分也是由汉族分,那他就应该出卖的是满族的利益而不是汉族的利益了。
其次,说阎老为了掩盖满清入关,美化战争是极力鼓吹、极力粉饰。如果我们说日本为了美化侵略尚有现实意义的话,那么阎老的这出给谁看?给你?给我?还是给连尸骨都不知道安不安在的“列祖列宗”?扬州十日、嘉定三屠,阎老否认了没有?当然没有。而他只不过提出了教科书那样的看法,认为有利有弊,有退步也有进步。而这种教科书是我们从小学、初中、高中乃至大学、研究生都是统一的口径,倘若他阎老敢于挑战这个权威,恐怕日子并不好过。退一步讲,只不过是阎老的一番附和言语而已。按我的理解,明那个时候早已经日薄西山了,而清正是如日中天,这种必然的历史轮回肯定要发生的。那么清代明也是一种历史伦常的推演罢了,那么试图阻挡历史前进的我们不是经常在批判的吗?如果我们说清不应该代明就如同说社会主义不应该取代资本主义一样,那不是也是自掴一个嘴巴吗?再退一步讲,我们看汉代秦,魏代汉,我们什么时候有过怨言?但为什么偏偏对清代明如此敏感呢?不过只是一个不属于汉族的外族,就能闹到如此之大,恐怕根深蒂固的还是那种唯汉族的大汉族主义作祟而已。要说文明的延续,清比元要好太多,那如果我们只是为了文明的纯正,我们早在蒙古入侵的时候就已经丢失了,反观世界古国,埃及、印度也都认可了外来的民族,为什么我们却没有这般的气量呢?更何况,灭了明朝的还是汉族的李自成啊。
再次,大家对阎老对清的美誉甚有不满,我不是一个擅长考据的人,但也能清楚的认识到对比明末和清初,孰胜孰劣一眼便知。明末人民不堪三饷之苦,清初政府奉行劝课农桑,解决土地问题。明中后张居正有一条鞭,但为时不久,清康乾之时采用摊丁入亩,解决了数千年来的土地和人身的矛盾。明末出卖了澳门给葡萄牙,改土归流尚有不力。清初国土面积大大拓展,与各族尤其加强了对蒙古、藏族的联系。明有资本主义萌芽,清继续延续萌芽,但制约更少了。明不可抵御外族侵扰,清平定各族叛乱,与俄国作战而大胜。如此种种就能发现明末的腐败落魄和清初的鼎盛(虽然是建立在血腥之上,但明末也动兵戈却未见成效,两相相比,还是清初为优。)若是谈及到了民族压迫,清有没有?当然有,但未见的比元更甚,起码中央的部级官员都是满汉两班,汉族的地位比起元时的四等公民来说要好上不少。而科举以来的文武状元中汉族也未见比满族少,甚至要多于满族。可见清对汉族的政策还是很宽松的。至于说到血腥屠杀,举日本的侵华最为合适了,作为一个小国、小民族侵略一个大国、大民族最好的做法莫不是屠杀,而从古自今,一个政权对于异见人士通常也是采取镇压的办法,不仅清如此,民国如此,恐怕如今也是有的吧。那为何大家都看不到满族对中国的贡献,而拘泥在满族屠杀汉族这点之上。若是用希特勒的观点,倘若满族果真优秀,汉族果真劣等,那么谁对国家有贡献谁才有资格留下也未必不是一种荒诞。说到底还是对汉族在明末受到的屈辱一种自卑的心态而已(不要提什么留头不留发之类的,现在大家都既留头又不留发了)。
最后,对于阎老的被打我看完全是凸显了如今中国学术界的尴尬局面,一方面要面临来自高层的压力,不敢大放阙词,一方面还要面临大众的压力,要符合大众的意愿。比如说你说日本侵略中国是一种民族融合,势必要被人人肉然后批斗的。中国现在未必是暴政时代,但民众仍没有逃离过去的暴政印象。学术是可以讨论的,更可以是对立的。大众懂多少?如果凡是按大众的想法来,现在的科技能够进步?我们一方面说如此的右翼精英们如何如何对国家无良,但这些充斥着暴力口号的左派精英也未能是国家进步的象征。难道这不是一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暴政?右派容易出内奸,左派恐怕就是容易出暴民了。对于一个老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我也没有看到阎老有多大的卖老现象),那么对于其他人呢。对于此,还是平日里右派所说的和平示威要来的高级些,我们若是只捧起一片,打到一片难道就不会出问题吗?社会不应该只存在右或左,我们应该要听到更多的声音才是。
注:本人如标题所示,在政治上是要求民主改革的右派分子,但在经济上我是坚定不移的毛左。我要用自己来表明左右其实是可以共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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