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书记 “不折腾” 的话音甫一落地,孰料周老虎就“折腾”起来:“我于2007年农历8月至九月,跟踪老虎,9月二十七日在山上住两天,下小雨,跟踪脚印,只到吃野猪的现场,看见虎的后半身,照到的,照相机不行,没有冲洗出来,是一只成年虎,是母虎,因为脚印大。10月3日前,我一直在山上,跟踪10月3日凌晨上山和4点多看见一只年轻虎,4张照片都有大的变化,总共跟踪一个月见过两次面。特要请鉴定。特此声明,虎照是真的,没有作假。声明人:周正龙。2008年冬月二十二。”在落款处,还盖了手指模印和一个“周正龙”的红色方章。
其实这个真假老虎事件已“折腾”一年之久了。11月17日,周正龙案二审在陕西旬阳县法院公开开庭审理。二审改判周正龙犯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2年;犯非法持有弹药罪,判处有期徒刑1年6个月。两罪并罚,决定执行有期徒刑2年6个月,缓期3年执行,并处罚金2000元人民币。
至此,一切似乎尘埃落定了,这出戏也算“圆满”收场了。其一,周正龙多次认错,得以缓刑。不仅免去牢狱之苦,还能回家孝敬老母。其二,陕西省林业厅就此洗脱所有责任。其三,“打虎派”看了庭外“直播”,“挺虎派”还能理直气壮说华南虎,皆大欢喜。有评论则认为,二审改判缓刑体现了“高超的刑事司法技巧”。周正龙从过去的硬嘴转变到今天的认错,既能让全社会明白事理,也能让周正龙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能教育社会。
然而,事实上,由此案引发的辩论和争议却在持续“折腾”着。就在周正龙被判缓刑后,“打虎派”人士傅德志就表示将继续搜集整理证据,提供给公众,以证明周正龙不是周老虎的拍摄者。人民网发表评论称,当虎照演变为一个公众事件,从镇政府到省林业厅,都不再是局外人。由他们出面澄清事实真相,是公权力的义务。可那些曾在华南虎事件中指点江山的陕西各级官员,此时都已悄然沉默,惹人深思,耐人寻味。
很明显,虎照事件是一个“系统工程”,仅靠周正龙一人之力,显然不能让这个弥天大谎扯到举国关注乃至世界关注的高度。而此前,围绕此事件的争论不可谓不激烈,不论来自专家的还是来自网民的“打虎声”一浪高过一浪,前前后后持续了约9个月,不说要从照片技术上去反驳“打虎派”,光就是应付“打虎派”施加的各种压力包括心理压力,周正龙恐就应付不了。如果罪魁祸首只是周正龙一个人,想必他早就趴下招供。
原来,周正龙不是“一个人在裸泳”,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在他的背后,有策划者有操作人。层层利益将他们大大小小的人物、不是人物的人物链在了一起,可叹的是,周正龙是最低级最弱的一环,他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呢?他不做替罪羊,谁做替罪羊呢?
而现在,沉默的周老虎不甘寂寞了,出来“折腾”了。其实周正龙本不必“折腾”,应该满足了:这个案件不仅白白耗费大量社会资源,而且造成了十分恶劣的负面影响。然而当地法院仅仅判其有期徒刑2年6个月,缓期3年执行,在量刑上明显偏低。周不满足,频频变色,继续“折腾”,大有内容。“打虎派”人士郝劲松认为:周正龙此举并非真的想去鉴定虎照真伪,而只是向有关方面表明一种姿态,如果某些人士不能满足我的要求,我会有更多的话说,其中弥漫着“阴谋论”的气息。周正龙现在的是“无法生活”,从风光无限的“拍虎英雄”,到沦为触犯刑律的阶下之囚,周正龙心理上的落差有多大,不难想见。或许,在他看来,与其在贫困中度过缓刑岁月,倒不如破罐子破摔,硬着头皮再蹦哒一番。比如,收取“采访费”、“出镜费”什么的,就比种地、养猪、护林要实惠得多啊。
“挺虎派”人士北 师大副教授刘里远也跟进周的“折腾”。他介绍了周 “折腾”的动机,称:“周回家之初,身体虚弱,加上腿痛病严重,拒绝见媒体。待稍事安稳后,开始喊冤叫屈。最先接受电视媒体采访时,因口口声声说虎照为真,电视台担心不便播出,终止采访。这次写下了这个声明,这是他拍虎照以来的第一次以书面文字表达他的态度。”在刘里远的博客上,刘对周的“折腾”作了一番解读。他认为,“周正龙以前都是口头表述拍虎经历,相对而言,书面表达更为准确可信。周的声明有签字、盖章和指印,足见其慎重和严肃。周明确要求对照片进行科学鉴定,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希望。他不怕科学鉴定,他主动要求科学鉴定,表明他的照片经得起鉴定。”
傅德志在周正龙发表声明消息传出后的当晚,就发表了博文《后周老虎:叫板周正龙翻案,你出来我进去》:“好戏开场!看见陕西周老虎翻案的新闻,本人十分气愤!陕西周老虎案件纯属极其拙劣的造假拍摄,一审二审周老虎本来就是枉法轻判。陕西周老虎造假拍摄团伙不识数,居然想翻案。”傅在博文中再度强调了“照片里面虎叶比例失调证据,是周老虎假虎照造假拍摄的铁证。要是最后证明本人对陕西周老虎造假拍摄的判断是自己的学术错误和设计的实验错误,本人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请把周老虎从监狱里面放出来,本人向周老虎和社会各界磕几个,然后本人自己进去坐监狱!”
周老虎的“折腾”也“折腾”了我们。不过,凡事总须“折腾”,才会明白,“不折腾”会抹煞真相。“拔出萝卜带出泥”,很好,很好,愿周老虎继续 “折腾”,我们和他“折腾”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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