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从一则新闻说起。
12月16日中午,担负陕西宝鸡市70%人口供水的冯家山输水管道在宝鸡市陈仓大道育才专修学院附近发生爆管,这是该工程自1998年试供水以来发生的第11次爆管,也是今年12月发生的第三次爆管。
宝鸡人都知道,冯家山水库取水工程是时任市长庞家钰亲任总指挥的“杰作”。冯家山水库位于凤翔县境内,当时为了解决宝鸡市民用水问题,市里决定开建冯家山引水工程。1996年动工建设时,因为关系全市百姓的民生问题,成为了全市瞩目的工程,外加投资巨大,所以,宝鸡市政府专门为此成立了冯家山水库引水工程建设领导小组,时任宝鸡市长的庞家钰亲任总指挥。当时,引水工程原本选定陕西红旗水泥制品厂质优价廉的管道,后舍近求远,从兰州一家水泥制品厂高价购买,并把这家水泥制品厂引入,临时在宝鸡市郊租地雇工,土法制造了逾亿元的伪劣管道。1999年,引水工程刚一试水便出现管道爆裂,此后在不长的时间里又先后爆管6次,造成直接经济损失一千多万元,成为典型的豆腐渣工程。
如今,庞家钰已经成为阶下囚,到他该去的地方享清闲去了,但他在任时制造的豆腐渣工程,却仍一次又一次以爆管等形式折磨着这座城市的每一个市民——十年来,冯家山引水工程输水管线平均每年都要发生一次以上的爆裂,每爆裂一次,整个宝鸡市区就会遭遇大面积停水,居民的正常生活就会受到严重影响,使得宝鸡市不得不再斥巨资重修新输水管线,铺设一条从眉县石头河水库给宝鸡市送水的管道,把石头河水库变成宝鸡的新水源。这就意味着,10年前投资3个多亿修建的冯家山水库引水管道,很快就会成为彻底的废物。
庞家钰给宝鸡市留下的后遗症之疼是显而易见的,它既反映在经济上,还同时表现于精神层面。尤其需要提及的是,在我国,患这种腐败后遗症之疼的绝不只宝鸡一地,可以说,有多少腐败出现,就有多少腐败后遗症发生,只不过疼痛发作期与疼痛表现形式不同罢了。例如,绥化和阜阳这两座因官员集体贪腐闻名全国的城市,在马德、王慎义、王怀忠、肖作新落马以后,后遗症问题就立刻显露出来。贪官们不仅给后任留下一个不易在短期治理的烂摊子,还在社会心理上给人留下巨大阴影。有媒体报道,在阜阳,很多人外出工作都不敢自称阜阳人;阜阳的产品外销,有的也羞于标明真实产地。当地人也公开说,要“消除阜阳人心中的阴霾,进而彻底清除王肖留下的制度和精神‘遗产’,或许非十年之功难成。”在绥化,清理经济、思想、体制和社会风气的后遗症任务同样十分繁重,连接任的市委书记都毫不讳言:“短期内,腐败的阴影抛不开。”当地官员也公开抱怨:“马德对绥化地方政治生活的破坏可谓是毁灭性的,原有官员的升迁一度停滞”。另一座北方大市的情况也是如此,按说,随着该市两位行政主管腐败大案被查处,各方面工作理应登上新台阶,但实际情况不然,一位来自企业的人大代表就忧心忡忡地向记者反映:“反腐风暴过后,现在找政府部门办事,接待要比以前热情多了,但是,办起具体事情来,有时却显得拖沓了,干事推给处长,处长推给局长,局长再推给市长。”当地官员分析,产生这一现象的原因,一是有些干部看到腐败案中权钱交易的黑幕和丑陋,感情和信心都受到了重创,直接影响了工作热情;二是一些自身不大干净的干部心有余悸,不敢办事,生怕再招惹麻烦;三是一些想办事的干部也不敢出头,担心热情办事惹来种种权钱交易的猜疑。
上述现象告诉我们,官员腐败表面上看受损害的是官员自己,但往深处分析,由于官员大都与他那个地方的工作相联系,因此一旦案发,受害的却往往不单是官员自己,而是当地社会与无辜民众,而且,由于腐败案发后的遗留问题需要时间才能逐步肃清,这就使官员腐败后遗症不仅广泛而且久远,它一定不会随官员成为阶下囚而立即消失,一定会在我们的社会生活中经常发作,时不时地折磨着我们每一个人。
所以说,官员腐败祸国殃民一点也不过分。腐败后遗症,疼在社会身上,疼在百姓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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