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一则“留美博士后摆摊”的新闻突然间在互联网上热了起来,故事的主角叫孙爱武,他南开大学本科毕业,1998年到美国留学,在纽约州立大学石溪分校获博士学位,在密歇根大学获博士后,曾在世界顶尖学术杂志《科学杂志》上发表论文。可是,归国后,他却找不到工作,从2009年8月起,他“被迫”在北京海淀区成府路中国芯大厦对面的一家露天农贸集市摆地摊,每天靠煮土豆、红薯充饥,露宿街头数月。
于是有人惋惜,有人质疑。这突然让我想起了北大毕业生卖猪肉的事情,两则新闻,有着诸多相似之处,最关键的两点则是,一、他们都是著名高校的毕业生,一个是密歇根大学博士后,另一位是北京大学高材生;二、他们被报道时都相当落魄,一位在大街上摆摊,一位在菜市场卖猪肉;但不同的是,孙爱武的故事刚刚开始,而北大高才生如今已经通过卖猪肉走上了企业家的成功之路。
报道中称,孙爱武11月18号在亲戚的陪同下到北师大进行了一场面试,但是双方没有达成共识。
报道中还称,市场摆摊的人多看孙爱武可怜,时常给他拿些干粮、水果等,但他总是接受后就随手丢进垃圾箱或干脆拒绝;亲人邀请他到家中居住也被拒绝。
另,我又在网上进行了一番搜索,我看到,有几路记者已经去深入挖掘孙爱武的家庭背景了,他们访问了孙爱武的老家,找到了他的妻子。甚至孙爱武的南开大学校友也开始致信南开校长,希望发起他们的校友救助孙爱武活动。但遗憾的是我唯独没有看到关于孙爱武落到这步天地真实原因的报道。我只是从网络上找到一个贴子,是他南开和美国UMich的双重校友写的,其中依稀谈到了一些孙爱武落魄的原因,文中如此说:
今年一月底的一个周六,我在youmebbs上看到一张求助贴,发帖的人认为自己和家人正在被人监视,随时有生命危险。UM-CSSA的gmail邮箱也收到了同样的求助信,后来密歇根版也出现了这个帖子。当时我以为只是有人恶作剧,并没有想太多。当天晚上,化学系的agostic大哥给我打电话,说是他认识的一个博士后被警方带走了,具体情况不明,博士后的爱人拒绝透露更多信息,agostic希望CSSA能够出来帮忙。后来,在agostic大哥和另一位南开校友ahfei大哥的努力下,事情稍微有些眉目了。这位博士后,就是视频中的孙博士,当时在UM化工系工作,本科毕业于南开,博士毕业于石溪。事发当周,孙博士给他所有能接触到的email list和网络资源发了信,包括化工系,CSSA,芝加哥领馆以及他在石溪的那个系,坚持认为他被人监视并且有生命危险,并且与当周周五报警。警方检查过他的住所,确认没有监视器,没有任何会危害他们一家的物品后就离开了。第二天UM的学校警方(Department of Public Safety)接到石溪方的查询电话,认为孙博士可能患有精神分裂症中的被害妄想症。于是就发生了我所了解的第一幕,孙博士被DPS带走,周六当天先是被送去了UM Hospital做被害妄想测试,测试没有通过后被转入St. Mary Mercy Hospital接受强制治疗。后来才知道,孙先生坚持认为他发现了UM工学院的一个人体实验的绝密项目,因而受到项目负责人及其背后势力的追杀……
从这个帖子,我似乎窥探到了一丝恐惧,孙爱武应该是掌握了某种秘密,所以他才变得神经兮兮,才会经历日后的这些波折。而在国内的媒体报道中,我没有看到任何一家媒体寻找孙爱武落魄的原因,这又是为什么呢?是他们无法调查研究,还是刻意隐瞒,我无从而知。但就我个人认为孙爱武绝不仅仅是因为精神分裂症中的被害妄想症才回国,甚至流落街头,他必然有着很多难言之隐,于是采取了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引起国人的注意。
从新闻报道中,我总是看到这样的信息,他的双重校友说:“我们见到孙太太的时候她已经接近精神崩溃了,也有一定程度的被害妄想,她经常认为我们给他们送的食物里有毒,我们是某些神秘机构派来对付他们一家的。” 他的摊贩邻居说:“市场摆摊的人多看孙爱武可怜,时常给他拿些干粮、水果等,但他总是接受后就随手丢进垃圾箱或干脆拒绝。”他的亲戚说:“在一个地方住不长,(他)老是认为周围气体有毒。”接受新京报采访时,孙爱武说:“这些都是过期的,有毒的东西,我不能用。”看到这些,我们会有种什么联想?可能有些人还会固执地认为这是孙爱武清高,或者患有精神分裂症中的被害妄想症。但我个人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如果说他清高,他就不会接受他大学校友的捐助了;如果说他有病的话,他也不会情绪那么激动地说“说我有病是谣言”,而且从他美国校友的帖子我们可以看出,这个病是可以治疗的,而在美国治疗过程中测试却没有通过,这就有很多疑点了。难道美国的大学里真的正在进行一种可怕的实验,联系到近期获得六级橙色警报的“猪流感”,我都不敢再往深想了,因为今天世界上的事情都是那么蹊跷,令我不寒而栗,我怕我的推断是真的。
就算退一步说,一位有着多年研究经验取得了一定成绩的博士后,回到国内却找不到工作,也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尽管他有些特立独行。
这真让那些销尖了脑袋想去美国的优秀学子们大跌眼镜那啊,一个“留美博士后孙爱武摆摊”基本摧毁了一个时代中国读书人的科学家之梦。
十年寒窗,坐穿冷板凳,他们终于可以漂洋过海拿到了博士后学位,到头来却在自由的美国因为生活压力而患了“精神分裂症”,再回到国内后,依然得不到精英的垂青,最终被迫只能流落街头;岂不是寒了全天下读书人的心,何况还有无数不如孙爱武的学子们呢?
这一下又让我想到了最近廉思带领团队调研大学生聚居村写成的调研报告《蚁族》,书中说道,蚁族并不是一种昆虫族群,而是“80后”一个鲜为人知的庞大群体——“大学毕业生低收入聚居群体”。他们的年龄集中在22~29岁之间,以毕业5年内的大学毕业生为主,税前月平均收入主要集中在1000~2000元,绝大多数来自经济欠发达地区,农村或者县城。他们生活条件差、缺乏社会保障、思想情绪波动较大,挫折感、焦虑感等心理问题较为严重,且普遍不愿意与家人说明真实境况,与外界的交往主要靠互联网并以此宣泄情绪。之所以将该群体名之为“蚁族”,是因为这个群体和蚂蚁有许多相类似的特点:高智、弱小、群居。而这些蚁族们看到“留美博士后摆摊”的新闻后,又将作何感想?何况他们和“博士后”这个头衔还有好大的差距。为什么,这些读书人在这个时代沦落到如此,包括“蚁族”,也包括孙爱武。
从报道中,我还看到一个很现实的现象,那就是孙爱武之所以找不到工作,是因为总是谈不拢薪资待遇,他看不上北师大给出的“聘请其为专家,帮助租房、安家,月薪为4800元”的待遇。他在接受新京报采访时说:“我一家5口人,没有房子怎么安心去工作。作为国家需要的人才,确实有能力的人,总该给我房子吧。一室一厅就可以,即使是小茅屋让我住也是可以的。钱学森回国的时候,有幢3层的小别墅。”其实,这就是孙爱武错了,他忘记了这不再是毛泽东治下的社会主义时代,那个时候,海外学者千方百计回国,是为了为国家做贡献,不管当时物质丰富与否,但是起码的社会保障是有的,这些一点不用他们自己操心,于是他们可以放心大胆地工作,因为那时有一个叫组织的东西和全国人民为他们撑腰;但如今则是大大小小、男女老幼都是一心想着出国,因为现在我们在学习西方的市场经济,一切用靠钱才能摆平。在另一番采访中,孙爱武说:“我的情况特殊,一家五口人。如果不能提供住房,那么一个月给我10万也不多,因为买不起房啊。”孙爱武的话恰恰点中了这个时代的脉搏,是的,在这个时代只有有了钱,才能生活,才能一心一意的工作,其实他真正需要的不是钱,赚钱更不是他的目的,他只是缺乏一种安全感,因为只有有了钱,才会有保障,才能实现自我保护,否则就像孙爱武所说:没有保障,我怎么安心工作啊?
“留美博士后摆摊”的孙爱武又让我想到了另一个人,那个人叫诸葛亮,我不知道在今天是否还会有人三顾其摊位,与其畅谈三个昼夜,然后握手言欢,接下来拜为上将,演绎一番新的传奇。但这毕竟是我一厢情愿罢了,因为这个时代太功利,太算计,不会有刘备,也不会有伯乐了。
当然,我们也不必太悲观,至少孙爱武还有真才实学,大不了我们敬爱的温总理可以在百忙之中拨冗指导,帮他找一份工作,这对帮农民工讨过薪的总理来说应该不是难事。如果总理没有时间,总会有识货的现世英雄,孙爱武就算没有真才实学,以他现在形成的知名度,也大可以打一打广告了,这可是无形资产啊。我相信,孙爱武还是能生活下去,最终只不过是再一次娱乐了善良的大众。
大概,孙爱武只不过是北大又一个卖猪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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