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施惠无念、受恩莫忘”好！
——记春节前后拨动我心弦的两件事
马望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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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春节前后，有两件事情，无法抗拒地拨动了我的心弦。
一件是我国运动员王濛在温哥华冬奥会上成功卫冕女子短道速滑500米冠军之后，跪在冰面上给自己的教练和支持她的队医、领队磕了两个响头。
一件是淮安环卫女工孙美兰在街边低头更换扫雪时浸湿了的袜子，被网名“高山槐”的偷拍者把照片发到了网上，从而使大家知道她每天扫雪都被浸湿三双袜子，需要带上备用的干袜子上班，对她十分尊敬。
第一件事比较新鲜，好象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不过，激动我的却是她的教练李琰说的一句话：“她长大了！”当中国短道速滑队主教练的李琰初来乍到接手工作刚满一年的时候，早已小有名气的王濛觉得把她和所有的队友一视同仁了，曾经面对电视的镜头说，“李琰的训练方法不适合我，我要退出国家队。”作为曾经在美国带领弟子阿波罗夺得了2006年都灵冬奥会短道速滑男子500米金牌的主教练，李琰回国后考虑得更多的是要培养出团队的优势，而王濛却急切地想着自己实力的快速提高。这一来，2007年世锦赛时王濛受到了禁赛处罚，李琰的团队成绩也不理想惨淡收兵。尖子队员和主教练的矛盾造成的“双输”，让双方冷静地从反思中慢慢走到一起。王濛想通了李琰说的“队友越强大，你就越强大”的道理，李琰也学会了更多发挥王濛在队友中的领头雁的作用。关怀，信任，舒畅，踏实，使师徒俩的心贴得特别紧密了。通过多次参加比赛的实战检验，李琰耐心和王濛谈到，其他队员的进步对你不是威胁，而是促进。王濛也诚服地对李琰说，身后有她们，心里特别踏实，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在短道速滑500米比赛中，王濛先行一步拿到了金牌，这是一个团队的实力在初露锋芒啊！王濛能不体会到她的成就是从哪儿来的吗？能不理解她的胜利的基础在哪儿吗？她向李琰磕的响头，我看，就完全表明了她在思想上的觉悟。李琰说。“4年以来她的训练能力有了巨大飞跃，技战术趋于成熟，思想上从一个小孩慢慢长大，这是变化最大的地方。”这番话概括的很实在很有道理。正因为如此，在短道速滑女子3000米接力大战前，王濛虽然已经患重感冒三天了，连话都说不出来，可是她依然挑起第一棒的重任，带领着小姐妹们一举夺取了此项金牌，并且实现了打破世界纪录的梦想。这个例证难道不是一个很有说服力的吗？依我想来，长大了，就是懂事了，就是明白事情应该怎么去办了。在中国人眼里，忘恩负义是最不齿于人的行径。而一个人能够“施惠无念、受恩莫忘”，却是很被看重的品质。现在有多少年岁比王濛老，文化比王濛高，职位比王濛大的人，都做不到这一点啊！回想上个世纪之初，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在瑞金成立以后，被乡亲们称为公家人的同志们，曾经在干旱缺水的村子里为大家打了一口井。老百姓不仅为之命名为红井，还在井边立碑刻了两行字：吃水不忘挖井人，幸福不忘毛主席。这种美好的感情，这个美好的故事，全国解放以后，还被写到课本里了，用来教育下一代人。如果联想得更远一些，正是出于这种对领路人和解放者的情感，我解放大军是被广大的老乡们用小车和担架送过长江送到全中国的：我志愿大军是由乡亲们送子弟投身组成才打败了头号的帝国主义者捍卫了新生的共和国的。当然，在此之前，并不缺乏领路人和解放者的无私付出和奉献了。只不过那是被当事者认为是理所当然罢了，例如现在的李琰把响应祖国召唤回国任教当成自己应尽的责任一样。我多么渴望在王濛身上体现的那种情愫，那种氛围，依然还能洋溢在我们的周围，充满在我们男女老少中间，而不是由斤斤计较金钱的多少、住宅的大小、职位的高低、劳作的轻重等等算计和斟酌与考量，去完全替代了。想到此处，我的心弦一直在颤动而不能不失眠了。。。。。。
第二件事却再普通不过了。一个劳动者正常地更换不能继续使用的劳保物品，值得那么大惊小怪吗？不，引起人们注意的，与其说是对孙美兰的怜悯，倒不如说是对环卫工友的尊敬！
每天在冰茬雪水中干活，免除了大伙的不便和麻烦。他们的袜子不湿，大家的袜子就不能不湿了。所以感激之情便油然而生，那不是很自然的吗？然而，如果不是被偷拍的照片上传到网上，有记者受感动前来查访，孙美兰自己却不以为是一件有多么重大的事情。她告诉来仿的记者，当时她的确是在更换被雪水浸湿的袜子。在冬天，就是不下雪，她出来也要带上几双干袜子，因为路走多了出脚汗，长此以往，干他们这一行的人，脚几乎都会被冻伤。而当记者告诉她，她被网友称为农历新年第一天最值得尊敬的人的时候，她笑着说：“随便啦，他们也好不容易放个假，广场附近商场、超市多，我们要为他们出行提供方便，谁让我们是干这一行的呢。”好一个“谁让我们是干这一行的呢”！她把为大家提供出行的方便、顺心、干净、舒服，当成了自己的职责、任务，并不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只不过是尽到责任而已。今年42岁的她，从参加这个工作第一天起就在这里干这个活，到现在已经15个年头了。今年春节前后下起大雪，环卫工人一直没有得到休息。平时每人每天要清扫1000斤左右的垃圾，在下雪的日子里，他们的工作量至少要翻上三番。孙美兰们的心态，让我不能不想起雷锋。雷锋就是作了好事也不留名的。他也是把这种行动当成一件理该如此的普通事，从不在人前夸耀、显摆。记得，解放初期在农村搞土地改革的时候，带队的老干部就曾经一再告诫新参加的工作队员：土改是一场伟大的革命，是农民兄弟自己解放自己的运动，没有贫下中农的参加是不能成功的，他们才是革命的主力军，工作队的责任是为他们服务，提供帮助，但不能包办，更不能有恩赐思想。其实，这样行事，不仅是中国革命的光荣传统，也是我们民族的优良传统，是在民间从古至今历来流传的习俗和风气。前面已经提到，在炎黄子孙中间，一个人能够“施惠无念、受恩莫忘”，是很被看重的品质。施惠无念，就是对人有了贡献，给予了帮助，不要挂在心上，不希图回报。因为老话讲：“善施人见，不是真善。恶恐人知，便是大恶。”作了善事大吹大擂，或者大吹大擂去作善事，那是作秀，那是演戏！每次看见成群结队敲锣打鼓去“送温暖”的官员，看见把善款支票放大成牌扁上台让记者拍照的场面，我都怀疑那是当事人要给自个儿加冕授勋、树碑立传，那是他们别有所图、另有所求。人们不仅会恶心，而且会很讨厌。有一个与我同住在一个大院的小青年告诉我，一次，他们那所大学刚入学的一位来自贫困地区的同学，当场拒绝校方在班级里举行的如此这般的帮助，当面对校办领导和随行前来的班主任说，我没有困难，我不需要！让来人很下不来台，可是大多数同学却都原谅他，站在他那一边。而了解他的班主任知道，他是有困难的，他是需要的。但是他更需要尊严，他绝不愿意在同学面前接受如此这般的“救济”，或者说是“嗟来之食”。事后，班主任私下费劲地帮他找到一份勤工俭学的差事，那个同学工作学习两不误地最终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了，一个励志故事就这样被当作美谈流传到了校外。我听了也很尊敬这位青年。可是有许多大员却不了解普通百姓的这种情绪、心态，常常为了自己的一丝私心杂念，为了自己的一点面子声望，不惜让别人下不来台，以至自己有时也下不来台！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学会不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不往自己的头上戴高帽呢？老辈子人说，政声人去后，民意闲谈中。想获得人民的爱戴、支持，不是靠虚假的数字，不是靠表面的名声，靠的是全心全意诚心诚意老老实实扎扎实实为人民服务为劳动者谋幸福！现在不是正在推进学习型党组织建设么？我们的同志们就先来学习学习孙美兰们那样不声不响埋头苦干为老百姓行善做好事吧！目前，我们不一定十分需要给这些环卫工友授什么勋加什么冕，只希望有关的方面和有关的首长先想一想，能不能给他们找到和提供防水透气的鞋子？能不能请人给他们设计出哪怕是半机械化的清扫工具？想到此处，我的心弦一直也在颤动而不能不失眠了。。。。。。
（2010/0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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