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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花花:泪流满面话韩峰
文/蛋花花
我是流着泪、咬着下嘴唇把韩峰日记看完的。
掩卷长思,我为自己曾经对中国官人的极大误解而深怀惭愧。我一直以为当官就是纸醉金迷、享福快活,就是人模狗样、招摇过市,就是责任无穷小、利益无穷大;我还以为,每升一品,管你的人就成倍减少,你管的人就成倍增加,于是生活越来越清闲自在,无拘无束;我更以为,当官根本不需要什么本事,有关系就行,上传下达,照本宣科,视察慰问,指示调研,末了手一挥,来一句:“同志们辛苦了!”之类慷慨激昂的话,然后在一群哈巴狗的簇拥下上车,一溜烟消失在茫茫尾气中。
我错了,韩峰用“字字看来都是血,十年官场不寻常”的日记感动了中国。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做着相同的四件事——讲话、批字、喝酒、做爱。不知疲倦,无怨无悔。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我认为,是老黄牛,是万年桩,是愚公移山的精神!反观现在的年轻人,心浮气躁,象跳蚤东奔西闯,有哪一个肯几十年如一日,不畏枯燥、脚踏实地象韩峰一样做些有益于人民的事情?从这个意义上讲,韩峰的操守与素养不能不让人肃然起敬。
一个官人,做了那么多好事,却从不夸耀,甚至连一点点起码的虚荣心都没有,只是在清晨初晓或夜阑静寂的时候,拖着精疲力竭的身体回家,默默打开日记本,如史学家般,寥寥数语,记录自己的往事微痕,没有夸张,没有排比,甚至没有形容词,笔触所现尽是赤裸裸的人性光芒。当最后一个句号画上的时候,他的嘴角才浮现出一丝自得意满的笑容,可是,尚未来得及细细品味,又要开启讲话、批字、喝酒、做爱新的一天。唉,他实在是太累、太忙了!
很多人或许会翻白眼,以轻蔑的口气说:“不就是讲话、批字、喝酒、做爱吗?谁不会?!”是的,都会!但这些无知的人永远不懂得,偶尔为之与天天为之有本质的区别。
比如‘讲话’!没当过官的人也许不知道,成篇累牍的念文件,学报告,谈思想教育是多么伤元气。下面人或哈气连天,或睡眼惺忪,或窃窃私语,或神游天外。可是,上面的人还得耐着脾气、故作庄严、语重心长的讲下去,试问,这样乏味的事情有谁能干得下去?道家有云:“口开神气散,舌动是非生”,象我这样一个贪生怕死,一心追求长生不老的人,是断然不肯为了公家的事情多说一句话的,相形之下,韩峰为了事业舍生忘死的革命情操愈发显的高尚和伟大。
再比如喝酒,天天喝,顿顿喝,红白啤黄,四中全会,觥筹交错,一喝就醉。同志们,这可不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更不是一壶浊酒喜相逢。而是官场应酬,袖筒交易,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潜规则乐园。这里,有太多的逢场作戏和言不由衷,有太多的冷枪暗箭和美女画皮。这样的酒,端在杯中是人头马,喝下肚里瞬间变成了浓硫酸,它腐蚀着肠胃,毒害着心灵。别说象我这样的酒鬼,纵然是李白在世,古龙重生,那也断然是抵挡不住的。同样在朝为官,韩峰难道没有听说过因醉酒而掉进粪坑里淹死的烈士县长么?以及那些因工作需要而壮烈牺牲在酒桌上的无名官员们。若不是为了顾大家,谁肯撇小家、负骂名,带着满身酒气去驾鹤西游呢?历史不会忘记他们,人民不会忘记他们。我想这应该是深埋在韩峰局长心底未曾动摇过的信仰。
最令我心碎的,就是看到韩峰玉照的一刹,那干瘪的小脸,瘦弱的身躯,怎能担负的起美女佳人们连轴转似的宠幸。53岁的高龄,在普通百姓,早就挂起“静以修身、俭以养德”的牌子,端起紫砂茶壶,摇着羽毛扇,于闲庭信步。而韩峰却抱定“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精神,用深入浅出、坚持不泄的方法来团结同事,交流情感,用灵与肉的奉献讴歌着一曲又一曲现代版《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实在是感人至深、催人泪下。
韩峰的日记,彻底粉碎了我们长久以来的偏见,纠正了我们的谬误。字里行间,让我们看到一个独行客渐去渐远的背影,那是不朽的灵魂。由此上溯到3000年以前,从那时起,为了讲话、批字、喝酒、做爱而忘我奋斗的韩峰们,以及他们的日记,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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