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对鲁迅
——(林贤治《鲁迅最后的十年·引言》)读书札记
一
“鲁迅死于二十世纪而活在二十一世纪”。
未必尽然。在有些人心里,鲁迅还活着;在另外一些人心里,鲁迅已经死了,死得只剩下一个空洞的名字而无精神实质。不痛不痒,不明不白,鲁迅的存在对很多人来说只是一个难懂的符号,因为难懂,人们便肤浅地诅咒他,驱逐他。
这就是现实,我们无法不面对。但是幸好,有斗争的地方,有吃人的宴席,就会有鲁迅捉笔代刀的身影。相信吃人的人会感觉到,如芒在背;相信被吃的人也会感觉到,心生希望和反抗。然而,最大的悲哀是:对鲁迅的漠视,把存在当不存在,呐喊而无动于衷。这是鲁迅式的悲哀,人们却一遍遍推波助澜把鲁迅推到他最大的悲哀里。
铁屋子依然存在着,吃人的宴席排得更加热烈。鲁迅的敌人在偷欢,弱者却深陷无休止的绝望和悲哀。不懂鲁迅的人可以心安理得地麻木,可是,懂鲁迅的人呢?
或者战友,或者敌人,或者,什么也不是。
二
“与其说,他带来的是‘欣慰的纪念’、凯旋门、缤纷的花束,无宁说是围城的缺口,断裂的盾,漫天无花的蔷薇”。
“我们是谁?人还是奴隶?我们是否具备自由的意志和权利”?
我们被吃的同时,是不是也在吃人?
面对吃人的事实,是闭目不视,还是心安理得地全部遗忘?
面对这一连串的发问,我们每一个人都会感觉如坐针毡甚至羞愧难当。鲁迅发出的神矢轻而易举地直逼现代人们的内心深处,无处可逃。
正因为此,“鲁迅的存在,对于活着的中国人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只要活着的人感受到鲁迅的存在,就是一种心灵和精神上的双重拷问和折磨。
诚如所言,鲁迅所作的所有努力,几乎都是在揭示时代的真相,当然也包括暴露各种企图掩黑暗的行为。“总之,他要使‘黑暗的动物’现形,使铁屋子的人无法昏睡和假寐,使大家看见事实的实在性,使真理自明”。
那么,严肃的问题接踵而至。身处二十一世纪的我们,我们对时代的真相了解有多少?有多少人知道并揭露时代的真相?有多少黑暗的动物尚未现形?有多少人在故作深沉悠然地昏睡和假寐?真理又在何方?
三
历史竞是如此惊人地相似。
鲁迅当真是戳准了国人的痛处。
“ 所以,当我们重温鲁迅的文本时,就会诧异地发现:被揭露出来的一个又一个未曾改变——鲁迅倾其一生都在促进其改变的事实,已然包涵了一种猫头鹰式的洞见,犹如先知的预言”。
那么,我们怎么办?
“使‘黑暗的动物’现形,使‘铁屋子’的人无法昏睡和假寐,使大家看到事实的实在性,使真理自明”。
使弱者的呻吟昭显,使强者的潜规则不攻自破。
为善而战,为正义而战。为摧毁这吃人的宴席而战。
鲁迅已经走得很远。
“作为现时代的一份精神遗产,它博大,沉重,燃烧般地富于刺激,使人因深刻而受伤,痛楚,觉醒,甘于带着流血的脚踵前行”。
后来者,跟上他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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