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为什么敲的总是弱势人群的门?
浦 江 一 兵
媒体总说“盛世”,但“盛世”并不太平,这不,这几年天灾人祸频发,有集体性的也有个体性的。但无论是哪种灾难,总是爱敲弱势者的门,总爱与弱小者过不去。
先说近的。福建南平的郑民生,罪恶、卑鄙无耻的黑手伸向了小学生。一切暴行都是罪恶,但他的罪行除了罪恶之外还有卑鄙无耻。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满心的社会仇恨,却只敢向弱小者发泄,将罪恶的黑手伸向手无缚鸡之力、毫无防备、我们这个社会是最为弱小的人群(小学生),反映出作为罪犯的下贱与卑怯。那些孩子及其家庭,被突如其来的灾难与罪恶敲响了家门……
与这一恶毒犯罪相类似的是俄罗斯的地铁恐怖爆炸。虽然炸弹不长眼睛,不会对有钱有势者手下留情,但要知道坐地铁的,大多数人是社会的普通阶层,而那些“高贵”阶层不是在私家车里,就是在公家车里,甚至是在私人与公家的飞机里,地铁里的炸弹伤不了这些人的一根毫毛。
再说不远的西南大旱。按理说,这种铺天盖地的生态灾难,对所有人都不会手下留情,都会给予无情的折磨。但不要忘了,人类社会是有等级的,在同样的灾难面前,有钱有势者虽然不能做到完全幸免于难,但却可以借助自己的优势将灾难的后果降到最低。比如,在大旱来临的时候,有钱有势者可以霸占更多的水资源,可以有水喝,可以有澡洗。家里不行,可以到宾馆,低档宾馆不行,可以到五星级宾馆。这不,作协的那些作家不就住进了重庆市的五星级宾馆,不但不缺水,酒都管够!如果五星级宾馆也不行了,有钱有势者可以从容地搭乘飞机,到江南水乡继续过优雅富足的生活,而那些弱势人群,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在那里干等,干等政府的救济和上天的慈悲。
如果说社会舆论铺天盖地的责骂也算一种“灾难”的话,那些被道德良心打得东倒西歪的作家们,其实也是相对的弱势者。有权有钱者,住豪华宾馆,开豪华车辆,吃豪华酒席那是日常生活、日常工作,而这些“傻里傻气”的作家们却只是偶尔为之,却被全民声讨,心里不知道有多委屈呢!说句公道话,这些人确实该骂,但却不是最该骂的。
更近的是山西矿难。最新的新闻说,万幸的是,总共被困153名矿工,已经有115人获救。中国矿难频发,矿难直接威胁的是矿工们的生命,间接甚至也可以说直接威胁的是矿工们的家人。与社会的中上阶层相比,矿工及其家人,是最弱势的人群。这是用脚都能想象得到的现实:如果不是家境艰难,如果不是处在社会的最底层,谁会去做那天天与死神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挖煤矿工?
突发的灾难爱敲弱势者的门,日常的苦难也是如此。比如,高房价掏空、羞辱的是弱势者,反过来却养肥、养尊了优势者。但如果房市崩溃了,受害最大的仍然不是优势者,而是弱势者,优势者毕竟有很大的回旋余地,而弱势者则可能由此家破人散。再比如,教育的恶化,受害最重的不是优势人群,而是弱势人群。优势人群有得选择,可以择校,可以占据优良教育资源,再不行可以到国外上学,可以跨国择校。而弱势家庭,则无可选择,只能“享有”劣质教育资源,只能承受教育上的灾难。
由此看来,灾难也很势利,很会“‘爱’贫‘嫌’富”。为什么灾难爱敲弱势者的门呢?贝克言之凿凿地说,我们已进入“风险社会”,在风险面前人人平等,每个人都逃脱不了风险的如影相随。应该说,贝克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全球气候变暖,土地沙漠化,对每一个人都有影响,无论贫富贵贱;如果发生了核灾难,每一个人大概都跑不了,哪怕是贵为世界上最强大国家的总统。但灾难面前人人平等的局面,只出现在终极灾难的情况下。所谓终极灾难,就是导致地球毁灭的巨大灾难,比如全球气候的极端恶化、核战争的爆发等。除此而外,只要不是终极灾难,灾难面前就无法人人平等,弱势者更容易被灾难找上门来,而优势者则更可能通过人类手段使自己免于灾难。比如,每年夏天的高温天气,热死的都是那些从事最苦工,都是那些社会最弱势者,而社会的中上阶层,则可以终日在空调房间里享受冷风环绕。
因此,可以说与人的“社会地位”并行,每个人还有一个“风险地位”。社会地位与风险地位是正相关关系,社会地位高的人,风险地位也相应地高,即较不易受风险和灾难的侵袭;社会地位低的人,其风险地位也抵,较容易暴露在风险和灾难之中,被灾难所虏成为受难者、牺牲品。
作为弱势人群,幸福很少来敲门,而灾难则偏爱来敲门,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弱势者除了自强,除了自我保护之外,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政府。社会总是有强势、弱势人群,灾难也总会将黑手伸向弱势人群。政府作为公平、正义的代行机构,应该站在弱势群体这一边,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和资源为弱势者提供支持和保护,在弱势人群头顶上建立起一道屏障,尽可能降低灾难接触弱势人群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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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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