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整个石油工业正受到打击,余秋里逆流而上,想挽救中国石油,胡耀邦也同意,重要的是把胜利油田建成第二个大庆,但是怎样完成这个任务?这个大会就是布置这个问题的。
大会是以胡耀邦的报告开始的,在此之前,我对胡耀邦并无反感,也不了解,只是矇眬地觉得这个人不错,比X强一点。
胡耀邦的报告,先说了自己四处视察,头回来到胜利油田,只要还走得动,他将会走遍全国所有的油田,大会报以热烈的掌声。后来说到胜利油田,胡耀邦对“第二个大庆”解释了一番,说不必在产量上和大庆一样,不如大庆,差不多也行了,也是第二个大庆,大庆年产5000万吨,你不必达到5000万吨,4000万吨也算是第二个大庆了,大庆第一你第二嘛。他这种说法令我觉得这个人说话不靠谱。产量全国第二,与第二个大庆是两回事。就好比刘翔夺了奥运金牌,你后来又夺一个奥运银牌,虽然在跨栏上是第二块奖牌,也不错的成绩,但岂能称第二个刘翔?后来,虽然经过努力,连4000万吨也没有达到,3000万吨都很难,离大庆的产量太遥远,这是后话。
然后他又笑瞇瞇地说了一些其它的话,不记得了。最后是展示给胜利油田的题词,先谦虚地说自己字写得不好,不是什么书法家,再说那个家字,也不是好事,是一间房子下面一个豕,就是猪啦,于是台上的领导们就大笑。我觉得这个玩笑开得……太低俗,也没有什么水平,而且还伤害了别人,那些科学家作家听了什么感觉?这就有些鄙视这个缺少幽默感却乱讲话的人。
开了玩笑,就展示了他的题词,这一点毕竟非常引人关注。大庆油田从前那么有名,对国家贡献那么大,毛主席都没有给大庆题过词,因此胡耀邦给胜利油田题词,算是最高领导人头一次为油田题词了,是将载于史册的大事。
“一部艰难创业史,百万覆地翻天人。”两句话写得不错,但是最终看到落款,则大跌眼镜:“题赠采油战线同志。”这就引发了全场嗡嗡私语。原来,采油是石油行业里的一个专有名词,钻井、采油、作业,都是专有名词,油田有钻井队还有采油队采油工,专管从钻好的井里把原油提取到地面,懂一点石油的人,都懂得这个,看过《创业》电影的人,也会记住电影里有女子采油队。然而他拿采油来指代整个石油行业,则完全不通。但凡他和任何一个人商量一下,就会有人向他指出,可以避免这种低级错误。可见他做事从不与人商讨。
这令人很是失望,但油田的人也只能礼貌地收下了。之后就冷藏起来,不再提及这个题词。再后来,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又挖掉了采字,换成了石字,就变成了“题赠石油战线同志”,通顺了,然而这并非他的原话。现在通常只展示题词本身那一部分,不展示后面的改动了的字。
接下来是已经回到军队,身着军装的余秋里做报告,和油田的领导李晔表决心,两者都是放开嗓子大喊大叫,这是油田特色,保持了军队战前动员的传统。外人会觉得新鲜,石油系统的人都习惯了这种营造狂热气氛的大吼。
会开完了,对胡耀邦的印象急转直下,看了转播的大家差不多都如此。后来胡耀邦下了台,我们这里没有人觉得惋惜,这个人实在水平不咋样。又流传了一些说法,说他到威海成山头,模仿秦始皇题词“天尽头”,隐含着“天子的尽头”,不祥之言。这个传言后来流传很盛,以至于官员们都不敢去,那个旅游区成了仕途之人的忌讳,逼得当地没办法,把礁石上“天尽头”三个字打掉,刻上了“天无尽头”四个字,一直到今,封建愚昧战胜科学。
不过,虽然他水平很低,但对石油,他毕竟没有做错什么。当时的背景是X、赵不想投入石油,他们二人的想法是万事买外国的,让外国人赚钱,这样外国人高兴,会更支持他们,还显得开放,因此冻结了对石油工业的投资,而余秋里康世恩仍然想自己开发石油,没投资就靠石油行业自己“包干”做,胡耀邦也糊里糊涂站在他们一边,虽然没有给投资,但是公开支持,这就与X赵的买办思想不一致,也形成他下台的潜因。
回头想来,胡耀邦当时能第一个视察胜利油田,还算不错的。X对大寨、大庆恨之如骨,砍倒了大寨,没敢动大庆,因为大庆实力雄厚,不象大寨的农民好欺负,不敢惹。他痛恨工人农民,胡耀邦视察油田,当然不合他的口味,然而胡耀邦本人不见得能明白触犯了什么禁忌。后来两个月后,胜利油田取得大成果,打出一口日产3635吨原油的井,这是中国最高记录,赵也来过胜利油田,转一圈没吭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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