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安徽卫视报道,五月八日晚上六点多钟,福建福州一辆公交车在行驶中撞倒了过斑马线的母女二人,公交司机居然倒车碾死了母亲,女孩被围观群众及时拉出车底逃过一劫。司机的暴行激怒了路人,很多人把司机从车上拽下来围殴,导致司机颅脑受伤,司机被送到医院时已经昏迷,一直依靠呼吸机维持生命,五月十六日司机死亡。据当地媒体称,警方已经控制了多名殴打司机的嫌疑人。
安徽卫视特约评论员边冠峰评论说,「在这起交通事故中,司机的对与错、罪与罚是由法律来判定,而我们要质问的却是为什么这些路人对暴力的运用是如此的娴熟,而对法律是如此的麻木,其实这是典型的多数人的暴力。那些沉默的大多数始终存在着在某个瞬间变成暴力的大多数的可能,这种生态值得我们去警惕,因为在这种生态下我们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牺牲品。因此,我们整个社会应更加努力维护法律的权威和尊严,以培养人们的法律信念,应更加努力构建文明道德的公民社会,以提升人们的理性意识。」
如果二〇一〇年的药家鑫事件是新闻, 那么类似的这起事件在特色社会已经不是什么新闻,见怪不怪,见恶不恶,人们的心都被麻木了。但是这起事件向社会传达了一股涌动的暗流,「沉默的大多数」僭越了法律的权威,为法制社会的正当性敲响了丧钟。
体验过茅厕的人知道,茅厕其臭难闻,但茅厕再臭挨不过内急,还是要进去,之后就不怎么臭了,大概是鼻腔里的嗅觉神经麻木了。可是有人此时偏偏往茅坑里扔石头,试探着「沉默的大多数」的意识。茅厕的臭气尚可忍耐,飞来的石头溅污四射无法忍受,安徽卫视特约评论员边寇峰就是往茅坑里扔石头的人。
「在这起交通事故中,司机的对与错、罪与罚是由法律来判定,」——那么法律由谁来判定?法律难道是没有任何存在前提的究竟至极之物吗?有一位曾经风光无限的一品官员说过「法比天大」,在这个人的意识中法外无天。如果法是人类究竟至极之物,为什么不同历史时期的不同国家的法律不断地发展变化?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法学流派与法学学说?究竟至极之物不存在,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绝对准则。所谓准则是强者对于弱者的强权,强者之言即是法,弱者之声即是屁。
强者对于弱者的强权来自暴力,强者因此内心充满了对于暴力的恐惧,充满了对于潜藏在沉默的大多数之中的暴力可能性的恐惧。为了独占交配权,为了独占享用美食的优先权,领头狼时常对于弱势狼群龇牙咧嘴,那是面对来自弱势狼群挑战既有秩序的恐惧心理,翻译成人类语言即是「我们要质问的却是为什么这些路人对暴力的运用是如此的娴熟,而对法律是如此的麻木,这是典型的多数人的暴力。」。
少数的强者在谴责「典型的多数人的暴力」的同时,时刻不忘对于多数的弱者的强权暴力。在贫富两极分化的社会爆发强者与弱者对立冲突的时候,法律是强者的尊严。我爸是李刚。老子有钱,往死里打。面对讨薪者,老板说,老子有钱,花十万块钱剁你一只手。即使打工者和洋老板发生劳资冲突时,法律的尊严依然属于洋人。美国财主以导弹杀人是合法的反恐行为,穆斯林以肉弹杀人是违法的恐怖行为。以原始工具作为杀人手段死罪难逃,以现代工具作为杀人手段是维护法的尊严。特色的亲亲尊尊和西方的自由民主都是强权逻辑,等级特权和资本特权是强者的定在,是强者的表现形式。古今中外出现了诸多法学流派和学说,但是这些流派和学说的本质没有变,它们是为少数的强权服务的流派和学说,它们以法的名义为少数的强权为虎作伥。
向茅坑里扔石头反映了少数的强者对于「沉默的大多数」的恐惧心理,——「那些沉默的大多数始终存在着在某个瞬间变成暴力的大多数的可能,这种生态值得我们去警惕,因为在这种生态下我们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牺牲品。」。「沉默的大多数」变成「暴力的大多数」是新中国革命的历史,曾几何时「沉默的大多数」经过对于强权暴力的革命取得了当家做主的权力,取得了判定「对与错」、「罪与罚」的自主权。斗转星移,今天的「沉默的大多数」失去了往日当家做主的权力,「沉默的大多数」任何形式的反抗以「暴力的大多数」被判定为冒犯法的尊严。今天的少数的强者骄奢淫逸又不失居安思危,他们曾经失去过今天已经得到的东西,他们时刻警惕着「那些沉默的大多数始终存在着在某个瞬间变成暴力的大多数的可能」。
少数的强权向茅坑里扔石头,美其名曰「维护法律的权威和尊严,培养人们的法律信念,构建文明道德的公民社会,提升人们的理性意识。」。法律、权威、尊严、信念、文明、道德、公民、理性,这些飞往茅坑里的石头顿时化作溅起的污泥浊水,它们不但侮辱了弱者的意识,也污浊了强权们自己建起的茅厕。
当「沉默的大多数」忍无可忍的时候,推翻茅厕是剥夺强者向茅坑里扔石头的权力的唯一选择。面对福建福州公交司机以自己掌握方向盘的特权虐杀弱者的暴行,「沉默的大多数」终于展示了属于自身的意识,他们要砸烂这个茅厕,他们要把被强者颠倒了的人世间的「对与错」、「罪与罚」以自己的铁拳重新颠倒过来。
二零一三年五月二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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