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西南一个偏僻小县,有家没落的共产党干部家庭,90年代初在经济改革大潮的冲击下夫妻双双下岗,下岗后夫妻俩靠打短工维持生计,20余年的短工生涯使他们更加贫穷,在金钱社会不倚仗权势、不剥削工人是不会富裕的,打短工就是被剥削,一个被别人剥削的家庭怎么可能富裕?除非做梦!年龄已老的夫妻连打短工也没人雇佣了生活更加艰难。
夫妻俩在整理物品时竟然在一本古书里发现几张信笺,笺曰:中山酷爱石榴雇花匠养之。后附种植石榴花的方法,丈夫尚德如获至宝,妻子念红不屑道:“可食否?”曰:“然”。德在市场廉价购一叶黄枝萎石榴花,依培养法养之数天竟叶绿枝壮,又依繁殖法施之竟达百余株,幼苗日长一尺天生数蕾,小院内红艳艳一片,朵朵如倒挂金钟,棵棵似苍松翠柏,根似盘龙,冠欲飞天,未及市场既被抢售,从而人人皆知尚德善养石榴花,百里之外亦有驱车来求者,人称:石榴德。至此粮盐不缺。德红夫妇知是天恩,常拈香叩谢天地。
90年代初期法*大法盛行,尚德家的邻居甲某痴迷之,甲某有6岁女小名嫣儿,灵而艳。红常戏之。后大法被政府制止,甲某焚独嫣儿不知踪。历二十余年庭院破落,小动物常居之,阴气盛众人皆远离。近年每逢中秋夜半,小院有泣声出,断断续续悲悲戚戚,声虽微众人疑鬼皆惧更远之。
2011年入秋,尚德夫妇在庭院打理石榴花,大门忽被一物撞继无声,尚德开门见一红衣女昏于地,德疾呼红,红至大骇,试鼻有弱息稍心安,扶家中喂红糖水,女醒感恩夫妇,拜于地。红搀起问:“何故”。女道:“遇匪被抢,逃至此”。又问:“欲何处”。泣道:“无处”。红怜之,曰:“暂住我家可否?”。女止泣允,再拜。问名及家乡,女低首无语,夫妇俩亦不在意。
女在尚德家居,助念红洗衣做饭,所做饭菜香甜有石榴余味,帮尚德翻土掘地种植石榴花,经女手培育的石榴花更加娇艳。且伶俐乖巧德红夫妇甚是欢喜,念红看其乖巧用言戏之,女不怒反娇常依怀偎,红由怜转疼更喜之。
中秋至,有饭渠渠长来购石榴花,见女美戏之,女啐,官怒曰:“情妇多且娼妓甚广况尔乎”。女道:“劫匪不识吾否?”渠长惊走。德红夫妇骇,女曰:“他乃劫匪,今被识破恐累二老故辞归”。念红心碎。
夜半,德红难眠,相搀于月下,蛐蛐声此起彼伏,秋寒入肌。忽,败落小院有微泣声,蛐蛐皆至鸣,稍,一蛐蛐低随之,一而十,十而百,万千齐鸣合之,夫妇为常亦不惊,红感音熟欲观之,德止。时,红光起于庭止于西,万物皆静,夫妇歇。
红梦女至,欲起身不得动,耳闻女道:“婢乃嫣儿,为送子娘娘所救,拜为师。石榴为师之法宝,施之于凡间可多子多福,院之东南留有一仔,善养之”。言罢即走,红欲追,一脚登空惊醒,唤德同往,果见一石榴芽苗,浇水即长,见光结蕾,见阳坐果。夫妇啧啧称奇。
日生三竿,路人皆传饭渠渠长暴毙,医查是一特大石榴子卡于气桑闷憋而亡。
数日,嫣儿之石榴果实累累,株随矮却枝壮叶茂,果随小却子饱粒满,叶泡茶养颜,枝嚼之壮体,果食之多子多福,来求者络绎不绝,百姓皆灵唯官家无效。
转年,政府买卖土地开发大厦,民居尽毁,民皆被上楼,曰为时限50年或70年,自此小院皆无,祖业一词立止。
高楼大厦建成,号称小区,水泥路面光滑,富者皆喜,贫者俱忧。
每年中秋夜半再不闻哽咽之声,破落小院的位置也没人记得了。
每年中秋夜半始终有一拾荒老妪在小区的绿化带一处点一红烛,红烛旁有一石榴花,夜半燃鸡鸣灭,年年如此。
众皆不解。有人识老妪乃念红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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