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转基因论战热闹。从1983年人类首例转基因生物问世30年、世界上转基因食品商业化17年以来,国内外有关转基因安全问题的论战就开始了。2009年农业部批准两种转基因水稻安全证书,获得两个转基因水稻安全证书的是华中农业大学张启发教授及其同事,这是中国首次为转基因水稻颁发安全证书。但是,有关转基因水稻将商业化种植的消息引来了各种担忧,也引起了部分网民的强烈反对。今年6月,农业部批准发放三个转基因大豆进口安全证书,再次吸引大众讨论,越来越多人开始了解转基因食品,并参与论战。
11月8日,有媒体报道:张启发教授在黄金大米品尝会上透露,今年7月,49位海外生物医药学者与国内61位两院院士几乎同时上书给习近平主席和李克强总理,呼吁推动转基因商业化,称“再延误就是误国”。张启发说转基因水稻产业化多年没有批准,决策不能依靠民意,应按照国家的法规办,要促进转基因水稻的产业化。
同时,关于转基因食品的新闻层出不穷。比如湖南黄金大米事件;黑龙江大豆协会发表报告称转基因大豆油与肿瘤高度相关;上千吨转基因菜籽油流入国储库风波乍起;央视名嘴崔永元与科普作家方舟子的争论、赴美国对转基因进行考察并拍摄纪录片;国产非转基因大豆种植区九成豆企亏损停产;张掖市一纸禁令喊停种植转基因作物;还有许多转基因“有毒事件”研究与权威否定等。
这些更加引发了今年在科学界、媒体、各界名人和网友中对转基因论战的升温。客观地说,反对转基因研究的人极少,科学研究是人类进步的“钥匙”是大家的共识。
转基因的基本情况。转基因是指运用科学手段从某种生物体中提取所需要的基因,将其转入另一种生物中,使与另一种生物的基因进行重组,再从结果中进行数代的人工选育,从而获得特定所需要遗传性状的生物。通俗的理解可以是人类用科学技术手段制造非自然遗传的新生物品种。能够供人食用的转基因生物即是转基因食品,目前比较多的是转基因大豆、玉米、棉花、土豆、烟草、油菜、甜菜等,一些蔬菜如木瓜、西红柿、甜椒等也有转基因品种。目前世界上有24种转基因作物的商业化种植,有53个国家允许进口。最近加拿大政府批准转基因大马哈鱼上市,其他动物还没有报道。
据美国《自然》杂志今年5月份的统计,在世界上15亿公顷的可耕地面积中,12%的土地被用来种植转基因植物。而在这1 .8亿公顷的面积中,美国、巴西、阿根廷、加拿大、印度五国共占了1.5亿公顷。当然,美国在转基因作物的生产和消费上均是世界榜首,种植面积占世界的68%。美国转基因玉米种植面积为85%,转基因大豆种植面积为91%,转基因棉花为88%,对主粮小麦进行转基因的商业化种植,由于欧洲、日本和其他亚洲国家反对进口转基因小麦,市场反应不佳,经济效益不显,因此孟山都公司放弃了转基因小麦大规模推广计划。
我国有400万公顷土地种植经批准商业化品种的棉花、木瓜等转基因作物,转基因玉米有部分私下种植,转基因水稻有部分流出实验室非法种植。我国2012年进口5800万吨大豆作食用油原料,转基因大豆油大约占据90%以上的市场份额,进口部分转基因玉米作饲料。
转基因论战双方论点。转基因食品安全性和转基因食品商业化种植是论战的核心问题,是“挺转”和“反转”的分水岭。
论战主要围绕转基因食品安全性和转基因食品商业化问题展开,参与争论者渐形成支持的“挺转”和反对的“反转”两大阵营。如果要将国家、权威组织、著名人士和民众划分为“挺转”和“反转”的话,目前大体可以这样看待:“挺转”的权威组织和主流科学界占优势,“反转”的有少数科学家、社会学家、经济学家、军事战略研究学者和大量民众,民间占优势。
“挺转”的:目前允许种植转基因作物的国家有29个,按照种植转基因作物面积划分,超过 10 万公顷的国家有美国、阿根廷、巴西、印度、加拿大、中国、巴拉圭、南非、乌拉圭、玻利维亚、菲律宾、澳大利亚、墨西哥、西班牙、英国等。允许食用的国家和组织如中国、欧盟、日本、韩国、墨西哥、挪威、波兰、澳大利亚、印尼、沙特阿拉伯等国家均要求对转基因食品实施强制性标志制度,供消费者选择。国际权威组织如联合国粮农组织、世界卫生组织、欧盟食品安全局、美国农业部、美国食品药监局、美国环保署、英国皇家学等支持转基因。我国官方机构基本是支持转基因的,2010年的中央“一号文件”中,就已经提出并支持转基因作物产业化,并划拨200亿元的转基因生物新品种培育科技重大专项经费。世界上的主流学者支持转基因,国内支持转基因多数是生物学家,如中国工程院院士陈君石、范云六,中国农科院研究员黄大昉、中国工程院院士遗传育种专家戴景瑞、中国农业大学食品科学与营养工程学院院长罗云波、农业部科技委员会委员孙毅、北大生命科学院院长饶毅、生物化学博士科普工方舟子、华中农业大学生命科学技术学院教授林拥军等。“挺转”的认为,国家有着严格的转基因管理制度,凡是经农业部严格评审、发放生产应用安全证书、进入市场的都可以放心食用。欧盟委员会的报告:转基因作物并未显示出给人体健康和环境带来任何新的风险;由于采用了更精确的技术和受到更严格的管理,它们可能甚至比常规作物和食品更安全。
“反转”的:目前没有批准转基因作物商业种植的国家有163个,主要有俄罗斯、法国、德国、波兰、奥地利、保加利亚、希腊、匈牙利、意大利、卢森堡、日本、韩国等,日本只批准了转基因康乃馨的种植。绿色和平组织、绿党等组织反对转基因作物商业种植。国内人士身份则呈现出多样性,著名的有云南财经大学社会与经济行为学教授顾秀林、著名电视节目主持人崔永元、中国农科院研究员佟屏亚、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的蒋高明、经济学家郎咸平、彭光谦少将、罗援少将等;腾讯网发起的一项调查,超过25万名的受访者中89%的人认为转基因食品不安全。“反转”的认为,转基因食品不安全,对动物和人类有害,长远看有潜在危险,有可能成为敌对国家的生物战略武器,对生态环境有不可预知的损害,并通过自然杂交污染非转基因生物等。
转基因的优势与可能的危害。那么转基因作物好在哪里?归纳起来主要有转基因生物抗病、抗虫、更加营养、生长更快,因此能够减少农药施用量,节约费用和劳动力投入,相对能够增加产量,减少对环境的农药损害,比普通作物成本更低,经济效益明显,为解决人类的粮食危机做出贡献。如转基因水稻是转入水稻抗虫基因,对水稻螟虫吃的茎、叶有毒;转基因棉花是针对对棉花危害最大的棉铃虫有毒;一种植转基因玉米中色氨酸含量提高20%,而色氨酸是人体必需氨基酸;转基因油菜籽不饱和脂肪酸含量明显增加,对心血管有利;转基因牛奶,增加乳铁蛋白、抗病因子含量,而脂肪含量则有所降低;金黄色转基因大米含有胡萝卜素,是普通大米所没有的营养元素,能够解决人体维生素A缺乏症。这些仅仅是目前运用转基因技术优势的成果,而且转基因技术运用范围还十分广泛,可以改变人类的生产生活,是人类一项重大技术革命,将对人类产生重大而深远的影响。如对禾本科作物基因的研究,将豆科作物的固氮根瘤菌转入水稻、玉米、小麦等禾本科植物中,对减少化肥的使用和对耕地的保护十分重大;对禾本科主要粮食植物的高产研究,通过转基因技术提高光合作用、作物高度、营养成分和产量等都是有可能的;对抗旱、抗寒植物转基因的研究,可以对高原、沙漠地区植物生长提供解决方案;人类遗传病运用转基因技术治疗也是可行的,通过转基因技术改造人类自身等。
转基因作物危险在哪里?历史经验证明,人类的任何一项重大技术革命都是一把“双刃剑”,如热核能的研究用于热核武器严重威胁人类的生存,但用于核能发电则是人类的能源革命。转基因技术也是一样,可以对人类产生积极的正面影响,同时运用不好也可以给人类带来重大的负面危害,也同样严重威胁人类生存。如世界上有的学者进行104周的“慢性毒性和致癌”试验,实验鼠长肿瘤、三代绝育等问题,当然有权威机构最终否定了研究结论——缺乏数据支持,实验设计和方法存在严重漏洞,但这些研究不能不引起人们的深思和疑虑。同时,如果将转基因技术运用于细菌武器、生物武器的研究,也是很可怕的毁灭性战略武器;将转基因运用如蜘蛛侠一样的超级人类战士研究也是同样的危险;这些都不是科学幻想,是未来我们面临的重大威胁。
转基因食品安全性问题应用科学试验回答。转基因食品可能面临重大危害,但我们也不能无视转基因技术对人类积极意义的重要性。不能因为转基因有威胁,就不研究转基因技术。相反我们更应该研究转基因技术,占领技术制高点,用高技术抵抗转基因可能带来的危害。落后要被欺压、要被打,这是历史证明了的真理。
转基因的安全问题是转基因作物能否商业种植和人们能否接受转基因食品的核心。转基因是遗传工程高科技的产物,本质上是科学问题,因此应该用科学试验去证实安全性。国家农业部《转基因植物安全评价指南》规定,转基因作物的食用安全评价包括新表达物质毒理学评价,致敏性评价,营养素、天然毒素等关键成分分析,全食品安全性评价,营养学评价,生产加工对安全性影响的评价等,这些都是用科学试验验证转基因的安全性。在全食品安全性评价中,要提供“大鼠90天喂养试验资料。必要时提供大鼠慢性毒性试验和生殖毒性试验及其它动物喂养试验资料”,这同国际通行准则是一致的。按照国际通行的《食品毒理学安全评价程序》,动物试验分四个阶段,即第一阶段1天的“急性毒性”试验,第二阶段30天的“亚急性毒性”试验,第三阶段90天的“亚慢性毒性”试验,第四阶段 104周的“慢性毒性和致癌”试验。
目前我们看到的转基因食品安全性报道是,凡是经农业部严格评审、发放生产应用安全证书、进入市场的都可以放心食用。但转基因食品发明国美国、各大国际权威组织及各国监管机构、孟山都公司等国内外几乎所有组织,在进行全食品安全性评价中都是只进行动物第三阶段90天的“亚慢性毒性”试验,而基本没有进行第四阶段 104周的“慢性毒性和致癌”试验的媒体报道,如媒体公布的90天大鼠喂养试验、90天猪喂养试验等,这些试验没有出现安全问题。而世界上少数组织进行的104周的“慢性毒性和致癌”试验,如法国、俄罗斯等国又报道出现转基因食品安全问题,这就应该引起政府部门的高度重视。有的生物学家用学界认定的转基因食品与普通食品“实质等同”原则解释安全性;有的生物学家认为是民众需要科普,做转基因“慢性毒性和致癌”试验是政治的需要、是迎合社会舆论的需要;有的认为没有必要浪费金钱和时间去做2年的“慢性毒性和致癌”试验;有的认为自转基因食品上市以来17年,数亿人食用过转基因食品,没有发现证实的安全问题。
但目前情况有所改变,欧盟已决定资助转基因玉米的24个月长毒试验,丹麦政府已于2012年秋季展开 2年以上转基因豆饼对猪健康危害性研究。我们国家还没有这方面的试验报道。应按照《转基因植物安全评价指南》和《食品毒理学安全评价程序》,由政府委托多个独立第三方机构,对每一个已批准或者要批准上市销售的转基因食品进行第四阶段 104周“慢性毒性和致癌”老鼠和其他动物喂养试验。如果试验动物出现安全问题,则一票否决该转基因品种的上市;当然如果没有出现安全问题,则人类一般不会有安全问题;如果还不信任转基因食品安全的人,也可以选择不吃。要允许这种个人的自由和选择。科学知识的普及也是需要时间的。
而这些正是转基因食品安全性争论最重要的、需要用试验事实验证的问题。不管是科学试验的需要、政治的需要、还是民众心理的需要,都是必不可少的试验数据。我们不能因为长期试验需要花费经费和时间而不去试验,国家和有关部门应该有能力支付试验经费,人们也有时间等待试验结果,这与转基因17年商业种植时间来讲很短,与人们对转基因安全的疑虑、否定而言值得,与保障人类的自身安全而言应该,得出试验数据向人们宣传和解释,可以减少转基因产业化推广和人们食用时的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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