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内涵非常丰富,绝大多数中国人的感受,“中国”这一概念是国家和民族,历史与文化的统一体。从这一概念出发,究竟应该对当代中国做怎样的评价呢?
在总体上评价当代中国,这显然是一个极其宏大且极具争议的命题,聪明的人轻易不会问津,以免出丑漏乖,但是,有两种极端倾向具有十分突出的代表性,值得就此展开必要的讨论。
一是糟得很论。坚持这种主张的人,耳中听闻,眼中所见,口中所言,全都是中国黑暗的一面,他们可以举出无数令人痛心疾首的例证来,诸如政治上没有民主自由,经济上政府操纵,以及思想坍塌、道德堕落,文化颓废,奸宄满地,贪腐泛滥,环境恶化,等等,把如今的中国描绘成一幅水深火热、民不聊生的凄惨景象。他们认为,虽然中国也在发展,经济上也有明显的进步,但这种进步说到底还是孤立、片面的,只可换得一时的支撑,不能成为可持续的支柱,在他们的眼里,中国发展进步的步伐不是越来越赶上世界,而是离先进国家越来越远了。总之,中国正在逆“世界潮流”而动。
一是好得很论。坚持这种主张的人,认为中国正在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大道上阔步前进,充满生机与活力,神州上下到处都洋溢着欢乐与幸福,朗朗乾坤,太平盛世,物阜民丰,中国已经达到了历史上的新高度,直可与汉唐比肩而论矣。这种主张当然也不否认现实中还存在种种缺点与不足,但他们坚持认为,这些缺点与不足要么是过去封闭落后的历史遗存,要么就是发展过程中的产物,在所难免,并且坚信能够通过进一步改革开放来加以解决,套用一句流行的话说,就是发展中的问题只能通过进一步发展来解决。总之,中国终于找到了一条正确的道路,今后的任务就是在这条道上前进,至于速度快一点或者慢一点,坎坷多一点或者少一点,都已经无关宏旨、无奈大局了。
不同的评价导致不同的结论。
第一种极端论调得出的结论,自然是中国走向困境说和即将崩溃说。于是,有人就拿着政治放大镜寻找这方面的蛛丝马迹、搜罗证据,什么富豪移民,资本外流,等等,还有人捏造一个什么“三退”浪潮,居然造谣说已经有几千万人退党退团了。
基于这样结论,有些人自卑感不免油然而生,因为国家是如此不堪,这般令他们无地自容,于是他们就要良禽择木而栖息了,或者西天移民,或者精神皈依。表面上看,他们获取了高中国人一等的地位,但实际的骨子里有着深深的自卑。
第二种主张也属于一种极端的论调。因为当今中国所面临的问题与挑战绝非他们所描述的那么轻松惬意。当今中国有突出的三大矛盾,即阶级矛盾、民族矛盾和战略矛盾。贫富分化问题,贪污腐败问题属于阶级矛盾的范畴;分裂势力、恐怖主义属于民族矛盾的范畴;全球遏制围堵中国的行为属于战略矛盾的范畴。三大矛盾目前都相当炽热,都具有强烈的颠覆性、致命性,未来究竟是将趋于淡化稀释还是激化爆发,尚在发展演变之中。从这个意义上说,今天的中国仍正当危急存亡之秋,任何欣欣然自得的心态或者大功告成的心态都非常要不得。
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强调中国不能有欣欣然自得心态或者大功告成心态,并不是说中国人就应该低三下四,就只能夹起尾巴当孙子,相反,中国人应该有足够的国家自豪感与民族自信心。
第一, 主体上肯定是起码的底线
对于我们这个时代的中国,对于我们中国正在经历的这一历史阶段,从总体上看是积极的向上的,中国正走在历史的上坡路,已经取得了一系列历史性的成就,已经把中国历史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这是对当代中国评价的基本面。中国人历来都有这样一种传统,当代人总要评估一下自己和自己所处这个阶段的历史评价,古人有所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自谥,连伟大的毛泽东都押琢磨自己是否可以三七开。从这样的习惯出发,我们今天可以有这样的信心:未来历史在书写当今中国历史的时候,一定会给今天以正面的、阳光的评价,历史会认定当代中国成就、业绩以及历史遗产要超越中国历史上大多数时期。任何秉持公正的立场的人,都不会给当代中国扣上堕落、沉沦的帽子。基于这样的信心,所以不管现实中存在多少问题,也不管个人的进退境遇得意还是失意,都必须对中国在主体上给予肯定,这是起码的底线,也足以令一切有家国情怀的中国人感到自豪。
第二, 辩证看待是基本的原则
评价任何事物都应该一分为二,采取辩证的立场。对现在的中国也不例外。一味地鼓噪现如今的中国“好得很”,在政治上是相当浅薄的,为人所不齿;把中国描述得一团漆黑、即将崩溃,在人格上是扭曲的,为人所鄙视。所以,当今中国即非“好得很”,更不是“糟得很”;“好得很”站不住脚,“糟得很”论则是信口雌黄。辩证地评价中国,既要看到成绩,也要看到不足;既有足以自豪的成就与资本,也有令人痛心的失误与阴暗;有一些中国人幸运地分享到发展的成就与成果,而有一些中国人则为失误与阴暗所覆盖,更还有一些人在二者之间或者二者的边缘徘徊,这就是当今中国的复杂现实。
第三, 历史是最好的裁判
自主自立是国家、民族起码得以屹立的根基,这就像一个人,如果不能自立,没有自主权,那就只能被别人管制或者控制,就等于失去了自由。争取自由,连家里的老婆都要为之不舍而抗争,更何况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如果连自主自立都做不到,简单地说连主权都不完整,无疑等于被阉割。过去中国就有这样惨痛的历史经历。自1840年以来,争取民族自立,实现民族自强一直是中国社会的主题,几代中国人为之抛头颅、撒热血,进行了可歌可泣的英勇奋斗,但一直没有得以实现。有人曾宣扬说,1945年抗战胜利中国实现了这一目标。我们说,这完全是扯淡!1945年以后,不但美军基地遍布中国,甚至苏军也占据着旅顺大连,中国之境域仍有治外之地,足够悲哀!正因如此,所以1949年后毛泽东主席才坚决要求收回中长路权,坚决收回旅顺大连,直到这时中国才真正成为一个独立自主的国家,得偿百年夙愿。所以,今天的中国是自强自立最完整、最充分的历史时期,不管现在怎样同西方黏糊,也不管对外打交道显得多么疲软,说到底都属于战略策略问题,不能否定自主自立的基本事实,这是历史的真相,对此,历史是最好也是最公正的裁判。
如此,今日的中国有充分的条件让中国人感到自豪。对于那些为了某种目的刻意抹黑中国并难以自拔、难以救药的人,应该进行坚决的反击;对于那些因为理解偏颇,视野片面的人,应该认真扎实地做好宣传教育工作。尤其应该引起高度重视的是,时至今日,为着中国的未来与前途,中国还有必要铲除一些中国人心中也不应有的自卑。这种自卑自近代以来一直如梦魇如魔鬼,如影随形地伴与中国人民的反抗斗争的过程,起着非常恶劣的作用。虽然在1949年后得以扫除太半,但改革开放又使之死灰复燃。现在,中国已经进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新阶段,对于这个新的阶段,既不能急于下结论说中国已经崛起,同时更必须打掉自卑、崩溃的各种抹黑。让自豪战胜自卑,这是复兴崛起的起码的精神基础。
(中国药科大学 张志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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