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三个愿望是最后写一部书,把我的一生写进去,把我的
缺点错误统统写进去,让全世界人民去评论我究竟是好人,还是
坏人。我这个人啊,好处占70%,坏处占30%,就很满足了。
我不隐瞒自己的观点,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不是圣人。”
话说1961年5月21日,毛泽东在北京主持召开了中央工作会议。会议先后就毛泽东在4月25日提出的关于食堂问题、粮食问题、供给制问题、自留山问题、山林分级管理问题;以及耕牛、农具归大队有好还是归队有好问题,一二类县、社、队全面整风和坚决退赔问题,反对恩赐观点、坚决走群众路线问题,向群众请教、大兴调查研究之风问题,林业、商业、恢复手工业和恢复供销合作社等问题,进行了热烈的讨论。
刘少奇在会议上曾经发表讲话说:
“工作中的缺点错误是造成目前困难的主要原因。这些错误并不涉及到‘三面红旗’本身,不是路线错误。但是,如果我们现在还不回头,还要坚持,那就不是路线错误也要走到路线错误上去了。”
刘少奇明确表示,中央对这些错误要负主要责任。
在会议期间,5月29日、30日再次讨论修改了3月22日广州中央工作会议制订的《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草案)》,并作为“修正草案”予以通过。关于公共食堂问题,《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修正草案)》规定:生产队办不办公共食堂,“完全由社员讨论决定”,“实行自愿参加、自由结合、自己管理、自负开销和自由退出的原则”;对不参加食堂的社员,“不能有任何歧视”。这个规定,实际上是取消了公共食堂制度。
关于分配制度,“修正草案”取消了供给制,规定“生产队对社员的劳动,应该按照劳动的质量和数量,付给合理的报酬,避免社员和社员之间,在计算劳动报酬上的平均主义”。对生活没有依靠的老、弱、孤、寡、残等社员,经过社员大会的讨论和通过,实行供给或给予补助。其费用从公益金中开支。
会议最后讨论了城市整风和工业问题。陈云在讲话中就动员城市人口下乡问题说:
“面前摆着两条路要我们选择:一个是继续挖农民的口粮,一个是城市人口下乡。两条路必须选一条,没有什么别的路可走。我认为只能走压缩城市人口这条路。”
在周恩来主持下,会议制定了《关于减少城镇人口和压缩城镇粮食销量的九条办法》,规定在3年内减少城镇人口二千万以上,在本年内要减少一千万。
1961年6月12日上午,毛泽东在会议结束时发表了重要讲话,他在回忆郑州会议以来的历史时说道:
“两次郑州会议开得仓促。我那时对中国社会主义如何搞还不甚懂。第一次就是搬斯大林,讲了一次他写的《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第二次就是分3批开会,第一批是1天,最后一批是1天半。这怎么能解决问题呢?那时心里想着早点散会,因为3月份春耕来了。如果要把问题搞清楚,一天两天是不行的。时间短了,只能是压服,而不是说服。那时许多同志找我谈的,我打你通,你不通。一两天,怎么能打通呢?庐山会议后,我们错在什么地方呢?错就错在不该把关于彭、黄、张、周的决议,传达到县以下。应该传达到县为止,县以下继续贯彻《郑州会议记录》、上海会议的十八条,继续反‘左’。一反右,就造成一个假象,可好了,生产大发展呀,其实不是那样。彭、黄、张、周的问题,在十几万人的小范围传达就行了,军队不搞到连队,地方不搞到公社以下就好了。搞下去就整出了许多‘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现在看是犯了错误,把好人、讲老实话的人整成了‘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甚至整成了‘反革命分子’。当然,郑州会议基本上是正确的,上海会议提出的十八条也还是基本上正确的,但对食堂问题、供给制问题是讲得不正确的。
1959年4月,我在北京召集中央常委和在京参加人代会的一些同志谈了一下,就给六级干部写了那六条。那六条等于放屁,因为我们各级干部中许多人不懂得社会主义是什么东西,什么叫按劳付酬,什么叫等价交换。1960年春看出‘共产风’又来了。先在广州召集中南各省的同志开了3个小时的会,时间这样短。接着在杭州又召集华东、西南各省的同志开了三四天会,议题不集中,将搞小高炉、技术革新和技术革命、机械化和半机械化等等一些问题都插进去了,整一平二调没有成为中心。一次会只能有一个中心,一个中心就好。一次会发很多文件,没有一个中心就不好。后来又在天津召集东北、西北、华北各省同志开了会,也不解决问题。那时候提倡几个大办:大办水利,大办县社工业,大办养猪场,大办交通,大办文教。这5个‘大办’一来,糟糕!那不又是‘共产风’来了吗?
去年七八月北戴河会议,百分之七八十的时间是谈国际问题,只剩下一个尾巴谈粮食问题、农业问题,也没有批评两个平均主义。一平二调问题的彻底解决,还是从11月发出十二条指示开始的。十二条指示,在执行中发生了一个错误,就是只搞三类县、社、队,其它一类、二类放过了,没去动。河南用整整半年的时间搞三类县、社、队,一、二类不去触动,‘共产风’、命令风、浮夸风、瞎指挥风、干部特殊风没有普遍去整。一提‘五风’,就说一、二类可以放心,现在一查,那些地方‘五风’可厉害了。所以,今年的中央文件上规定,一、二、三类县、社、队都要普遍地整‘五风’,在劫者难逃。现在干部中有一些人似乎摸到了一点‘规律’,以为整‘五风’大概整个年把时间,‘风’就过去了,就没事了。我们可不能这样搞。”
毛泽东还说:
“一定要搞好调查研究,一定要贯彻群众路线。平调的财物要坚决退赔,但不要有恩赐观点。还有一个,凡是冤枉的人都要平反。”
“社会主义谁也没有干过,没有先学会社会主义的具体政策而后搞社会主义的。我们搞了11年社会主义,现在要总结经验。我今天讲的就是总结经验,我下回还要讲。我们是历史主义者,给大家讲讲历史,只有讲历史才能说服人。”
“经过3月广州会议,这次北京会议,今年的形势跟过去大不相同。现在同志们解放思想了,对于社会主义的认识,对于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的认识,大为深入了。为什么有这个变化呢?一个客观原因,就是1959年、1960年这两年碰了钉子。有人说‘碰得头破血流’,我看大家的头也没有流血,这无非是个比喻,吃了苦头就是了。”
毛泽东最后提议,下次中央工作会议到庐山去开,时间在8月。他还说:今年这个庐山会议没有1959年庐山会议那个急风暴雨了。
6月13日,毛泽东给在北京大学俄语系学习的刘思齐写了一封回信,他写道:
女儿:
你好!哪有忘记的道理?你要听劝,下决心结婚吧,是时候了。五心不定,输得干干净净。高不成低不就,是你们这一类女孩子的通病。是不是呢?信到,回信给我为盼!
问好。
父亲
此前,毛泽东一直为刘思齐的婚事操心,可是劝儿媳改嫁的话又很难出口,于是就趁刘思齐和她的小姐妹们在一起的时候,故意提醒她们说:
“你们可要考虑找对象啰!”
“没人要呀!”
“上哪儿去找啊!”
“我们找不着哇!”
几个女孩子往往害羞地乱嚷一通。毛泽东就笑着说:
“那你们就主动点嘛!”
“怎么主动呀?”
“那你们闭着眼睛上街抓一个呗!”
毛泽东依然笑眯眯的。刘思齐也开玩笑说:
“那抓个麻子怎么办?”
大家一阵哈哈大笑;毛泽东却说:
“只要人品好,又有什么不好!”
后来不久,也就是在1961年秋,刘思齐从北京大学俄语系毕业后,被分配到解放军工程兵的科研部队,从事翻译工作。
6月15日,中共中央发布了《关于讨论和试行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修正草案的指示》。
指示中总结了几个月来全党开展调查研究工作的经验,对今后的调查工作,提出了进一步的要求。指示中写道:
“毛泽东历次关于调查研究工作的指示,应该成为一切干部进行调查研究工作必须遵循的准则。”
6月中旬,毛泽东的老同学、老朋友乐天宇、李达和湖南省副省长周世钊在长沙闲谈,他们知道毛泽东在5、6月间的北京会议期间,对大跃进中出现的失误承担了主要责任,并做了检讨。他们猜想毛泽东的心情一定不好受。遂决定送毛泽东一些礼物。
乐天宇将客人捎给他一枝九嶷山上的斑竹,送给毛泽东。乐天宇还送有一个条幅,上有蔡伯喈《九嶷山铭》的复制品,还有乐天宇自己写的一首七律《九嶷山颂》。李达也送上一枝斑竹毛笔,又写了一首咏九嶷山的诗。周世钊送的是一幅内有东汉文学家蔡邕的文章的墨刻。
毛泽东收到老朋友的礼物后,引起了他对家乡、老朋友、老同学的怀念,就写了一首七律《答友人》,其词云:
九嶷山上白云飞,帝子乘风下翠微。斑竹一枝千滴泪,红霞万朵百重衣。
洞庭波涌连天雪,长岛人歌动地诗。我欲因之梦寥廓,芙蓉国里尽朝晖。
6月22日,毛泽东就国务院副总理兼秘书长习仲勋于6月19日报送中共中央的《关于中央机关精简情况的报告》,给邓小平写了一封信,他写道:
小平同志:
此件很好,应当批发给各中央局,各省、市、区党委,照此报告,坚决执行。如果中央24万人中,已减去三分之一,即8万人,并且还可以减去几万人,我想再减4万人,不知行不行?如能共减12万人,占总数24万人的一半,肯定工作效率会大为提高。各省、市、区一级,专区一级,县一级,这地方三级均照此计划,坚决精简,则将在全国范围内大为减少官僚主义,提高工作效率。现在城镇人口要减少二千万以上,人民公社三级人员已有规定,如能坚决妥善实行,则一个人浮于事的严重问题就可解决了。以上请酌办。
毛泽东
1961年7月间,毛泽东从稿费中拿出5000元钱,派人送给病中的第二军医大学一级教授张维。
张维是毛泽东的老朋友。张维的母亲在革命战争时期掩护过毛泽东。抗战胜利后,张维为新四军运过药品。
7月初,毛泽东的表兄文涧泉和赵迎来到了北京。
赵迎是毛泽覃前妻赵先桂的继子,在大坪学校教书。此人粗通文墨,能说会写,见识较多。文涧泉此次带他来京,一是因为他是自己外婆家赵家的亲戚、赵先桂的继子,二来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还可以借重他的见识,同三表弟毛泽东谈论一些乡间的情况和对时局的看法。
7月6日,文涧泉和赵迎由毛泽东的机要秘书徐业夫陪同,穿过林荫大道,来到了中南海丰泽园侧门。
这一次文涧泉来京,不再像两年前在京时睡门板受冷遇了。他们到了客厅门前,毛泽东笑容满面地走到门口迎接,与他们握手。他问了年轻后生的姓名之后,连声说:
“欢迎,欢迎。”
宾主在客厅落座后,毛泽东向两位客人询问了许多情况,他还说:
“现在农民生活很苦,苏联又天天逼债,国家暂有困难,需要克服一下,暂时吃点苦,过几年会好一点的。人民公社没有办好,群众有意见,下情不能上达,我们犯了严重的官僚主义。我们派了一个工作组到你们公社了解了一下。组长是我的秘书胡乔木,他们了解了很多情况,向我写了一个详细的调查报告。你们回去后,要及时写信,把农村情况告诉我。”
文涧泉说:
“主席,我没有读什么书,信写不好,就请赵迎给你多写信吧。他是当老师的,肚里有墨水。”
毛泽东就对赵迎说:
“赵老师,你就做我的通信员,好吗?”
赵迎连忙说:好,好!毛泽东说:
“我对农村教育工作确实考虑的少了一点,我们是文明古国,旧社会人民缺少文化,受人欺压,这教训不能忘。要在农村普及文化。现在办学有困难,可以发动群众办,分散办,办农校办夜校。我过去就在韶山办过夜校。把夜校办好,群众晚上上学。等条件好了,普及小学、中学教育。在我们这一代,总要为农民做点好事为才行。”
后来,赵迎回到家乡后,果然成了毛泽东的“通信员”,他经常给毛泽东写信,反映乡下的情况。
7月10日,朝鲜劳动党中央委员会委员长、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首相金日成与苏联签订《朝苏友好合作互助条约》后,乘专机离开莫斯科转道北京访问。
下午4时,金日成的专机在首都机场徐徐降落,刘少奇、周恩来、邓小平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及数千群众在机场热烈欢迎。周恩来和金日成在欢迎仪式上先后致词。欢迎仪式结束后,金日成在刘少奇、周恩来的陪同下,同乘一辆敞篷轿车进入市区,60万身着盛装的北京市民载歌载舞,夹道欢迎。
尔后,刘少奇、周恩来同金日成及其党政代表团成员进行了友好交谈。
是日晚,中共中央和国务院在人民大会堂举行了盛大的欢迎宴会。
7月11日,周恩来金日成分别代表本国政府在《中朝友好合作互助条约》上正式签字。
签字仪式结束后,金日成提出想见见毛泽东。周恩来便决定陪同他去见正在杭州视察的毛泽东。
7月13日,毛泽东在西子湖畔会见了来到杭州的金日成一行。周恩来、陈毅参加了会见。毛泽东高兴地对金日成说:
“条约签订了,我已经看到了。”
周恩来插话说:
“外国对这个条约反映很强烈。”
金日成说:
“签订这个条约,提高了我们的信心,我们感到有了保障。”
毛泽东点了点头,赞许地说:
“这很好!”
金日成关切地向毛泽东询问对国际局势的看法。毛泽东分析了国际局势的状况,谈到了“究竟谁怕谁”的问题。金日成说朝鲜族是个少数民族。毛泽东说:
“少数民族可是厉害呢!蒙古的成吉思汗统治过整个亚洲和半个欧州。你们不要以为民族小,就信心不大,历史上很多大民族都不如小民族。”
“究竟谁怕谁?说我们一点不怕是不对的,问题是谁怕谁更多一点。我说我们怕,但不是怕得那么厉害,帝国主义怕我们更厉害一些。”
他还说:
“我们见过3个教员,蒋介石、日本、美国。没有它们压迫我们,不逼得我们无路可走,中国是搞不出来的。我看你们也有3个教员:日本、美国和李承晚。”
毛泽东亲切地看着金日成,又说道:
“美国不同苏、中做生意,不让中国进入联合国,还有个不承认,不承认你们、我们和胡志明,这与我们有什么害处?”
“没有什么么害处。”
金日成爽快地回答。毛泽东豪迈地说:
“我看还有好处。让我们再等它个40年,然后再请客,再进联合国。40年后,我去见马克思了,还留下个周总理。”
说罢,他侧过头看看63岁的周恩来。毛泽东比周恩来大5岁,这一年68岁,40年后就是100多岁。到那个时候,最年轻的金日成也有90多岁了。
周恩来听毛泽东这么说,急忙说道:
“我也去见马克思了!”
陈毅笑着说:
“我也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毛泽东却认真地说:
“金首相可以,你要保养身体,那时候你可以大请客。”
一句话说得几个人无不开怀大笑。
7月16日,中共中央做出《关于加强原子能工业建设若干问题的决定》,决定要求自力更生,组织力量,突破原子能技术。
7月21日,邓小平在黑龙江省委会议上,讲到大跃进“超越了阶段”,他还说:
“凡是办不到的,不管是原来哪个人说的,站不住就改。顾面子是顾不住的,今天顾住了,明天也顾不住。”
7月30日,毛泽东给江西共产主义劳动大学写了一封信,他写道:
同志们:
你们的事业,我是完全赞成的。半工半读,勤工俭学,不要国家一分钱,小学、中学、大学都有,分散在全省各个山头,少数在平地。这样的学校确是很好的。在校的青年居多,也有一部分中年干部。我希望不但在江西有这样的学校,各省也应有这样的学校。各省应派有能力有见识的负责同志到江西来考察,吸取经验,回去试办。初时学生宜少,逐渐增多,至江西这样有5万人之多。
再则,党、政、民(工、青、妇)机关,也要办学校,半工半学。不过同江西这类的半工半学不同。江西的工,是农业、林业、牧业这样一类的工,学是农、林、牧这一类的学。而党、政、民机关的工,则是党、政、民机关的工,学是文化科学、时事、马列主义理论这样一些的学。所以两者是不同的。中央机关已办的两个学校,一个是中央警卫团的,办了六七年了,战士、干部们从初识文字进小学,然后进中学,然后进大学,1960年,他们已进大学的门了,他们很高兴,写了一封信给我,这封信可以印给你们看一看。另一个,是去年(1960年)办起的,是中南海党的各种机关办的,同样是半工半读。工是机关的工,无非是机要人员,生活服务人员,招待人员,医务人员,保卫人员,及其他人员。警卫团是军队,他们有警卫职务,即是站岗放哨,这是他们的工。他们还有严格的军事训练。这些,与文职机关的学校,是不同的。
1961年8月,江西共产主义劳动大学3周年纪念,主持者要我写几个字。这是一件大事,因此为他们写了如上的一些话。
毛泽东
1961年的一个夏日,江青到广东某部队调查研究,这个部队过去曾屡建战功。江青发现这个部队的第1警卫连,自己种菜养鸡,节省了不少开支。战士的床铺干净整洁,蚊帐吊挂有序。尽管离营房200米就有一家备有电风扇的理发馆,指战员们还是自己相互帮着剃头。于是,江青在《中国青年报》上发表一篇调查报告,她在调查报告中写道:
“这些战士遵照毛主席的教导,自力更生,勤俭节约,他们是人民真正的儿子。”
1961年8月12日,陈嘉庚因脑溢血突发,抢救无效,在北京逝世。
8月15日,北京举行陈嘉庚公祭大会,毛泽东派人敬献了花圈。
8月16日下午5时,周恩来陪同毛泽东在杭州驻地会见了加纳总统恩克鲁玛。
晚上,毛泽东又在周恩来陪同下,前往杭州饭店回访恩克鲁玛,3人海阔天空,谈笑风生。
不久,毛泽东就要上庐山了,他在上山之前,对田家英说:
“这次要开一个心情舒畅的会。”
1961年8月23日,毛泽东在庐山召集中央常委和各大区负责人开会,安排中央工作会议议程。他首先询问了各地的年成,又问了贯彻《六十条》及农村的情况,尔后说道:
“我们有把握的、有成套经验的还是民主革命。民主革命搞了几十年,经过了陈独秀的错误,3次‘左’倾错误,又经过了抗日战争时期的右倾错误,犯了许多错误,碰了许多钉子,最后经过了整风,才搞出一套包括理论的和具体政策的为大家所公认的教科书。”
“讲到社会主义革命,则不甚了了。公社工作六十条,讲的是所有制、分配、人与人的关系,都是社会主义。这个问题究竟如何?你们说有了一套了,我还不大相信。不要迷信广州会议、北京会议搞了一套,认为彻底解决问题了。我看还要碰3年,还要碰大钉子。会不会亡国(蒋介石来,打世界大战)?不会。会不会遭许多挫折和失败?一定会。现在遭了挫折和失败,碰了钉子,但还碰得不够,还要碰。再搞两三年看看能不能搞出一套来。对社会主义,我们现在有些了解,但不甚了了。我们搞社会主义是边建设边学习的。搞社会主义,才有社会主义经验,‘未有先学养子而后嫁人者也’。说没经验,已经搞了12年,也有些,但也只有12年。我们现在还处在斯大林时代即苏联两个五年计划时期。我们还没有原子弹。这不能怪我们,因为我们时间还短。……现在刚搞了一个‘六十条’,不要认为一切问题都解决了。搞社会主义我们没有一套,没有把握。比如工业,我就不甚了了。计划工作怎么搞,现在总搞不好。”
经过大家讨论,确定会议的主要议程是讨论粮食问题、市场问题、两年计划和工业问题、工业企业管理问题、高等学校工作问题和干部轮训问题。由周恩来作关于粮食问题的报告;李先念作关于市场、物价问题的报告;李富春作关于工业计划的报告;薄一波作关于《国有企业工作条例(草案)》(简称“工业七十条”)的说明;陆定一作关于《教育部直属高等学校暂行工作条例》的说明;邓小平作一个总结性的长篇讲话。
这次中央工作会议,史称“第二次庐山会议”。
在会议期间,余宝山依然在毛泽东身边服务。江西省长邵式平对余宝山说:
“毛主席的衬衣都破了,你去给他做2件。”
余宝山把新衬衣送给毛泽东,毛泽东问:
“旧的补了还可以穿嘛!这衬衣是谁叫你做的?”
余宝山照实说了,毛泽东“哦”了一声,笑着说:
“是邵大哥呀!多少钱?叫银桥付给他。”
于是,卫士长李银桥照数付了钱,分文不少。
有一天,毛泽东在散步时,与卫士张仙朋说起了他的一桩心事,他说:
“我有3个愿望:一是要下去搞一年工业、搞一年农业、搞半年商业,这样使我多做调查研究,了解实情,不当官僚主义,对全国干部也是一个推动。二是要骑马到黄河、长江两岸进行实地考察。我对地质方面缺少知识,要请一位地质学家,还要请一位历史学家和一位文学家一起去。三是最后写一本书,把我的一生写进去,把我的缺点错误统统写进去,让全世界人民去评论我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说罢,他叹了一口气,又说:
“我这个人啊,好处占70%,坏处占30%,就很满足了。我不隐瞒自己的观点,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不是圣人。”
在这次会议期间,毛泽东在庐山上留下了一帧坐姿照片,背景是乱云飞渡。这正是他此时心境的真实写照。
8月25日,毛泽东看了胡乔木在17日写给他的一封信,立即复了一信。
原来,胡乔木在庐山会议前突然给毛泽东写了一封信,说是自己的神经衰弱症加剧了,无法正常工作,需要请长假休养。于是,毛泽东在给他的复信中写道:
乔木同志:
8月17日信收到,甚念。你需长期休养,不计时日,以愈为度。曹操诗云:‘盈缩之期,不独在天。养怡之福,可以永年’。此诗宜读。你似以迁地疗养为宜,随气候转移,从事游山玩水,专看闲书,不看正书,也不管时事,如此可能好得快些。做一二三年休养打算,不要只做几个月打算。如果急于工作,恐又将复发。你的病近似陈云、林彪、康生诸同志,林、康因长期休养,病已好了,陈病亦有进步,可以效法。问谷羽好。如你转地疗养,谷宜随去。以上建议,请你们二人商量酌定。我身心尚好,顺告,勿念。
毛泽东
从此,胡乔木离开了他的工作岗位,名义上还是毛泽东的秘书,实际上他已不在毛泽东身边工作了。
8月25日,毛泽东召见了因病在庐山休养的李达。他在谈话中说到李达几十年前写的《社会学大纲》,现在还可以修改一下重新出版。李达说他精力有些不济,手颤抖得厉害,怕不行了。毛泽东鼓励他带几个助手帮助他修改。李达当即应允。
李达对毛泽东的意见是极为尊重的,他就形式逻辑的推理问题,请教毛泽东,毛泽东说:
“形式逻辑只管形式,从错误的前提推出错误的结论,在形式上也可以是正确的。”
李达接受了毛泽东意见,改变了他原来的“形式的正确和内容的真实的一致性”的观点。
李达和毛泽东会谈后,立即终止休养,回学校组织人员,对《社会学大纲》大加修改,定名为《马克思主义哲学大纲》。其中有一篇《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前史》是李达的得意之作。
后来,毛泽东看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前史》,他认为是“古人讲得太多”。于是,李达就毫不犹豫地把它全部删掉了。
在庐山会议期间的一天晚上,周恩来从毛泽东那里出来,吩咐秘书说:
“到杨尚奎同志家里去,他和水静请我吃饭。”
周恩来在车上问秘书:
“都说水静酒量很大?”
秘书说:
“好像听人讲过。女同志不喝则已,只要是敢喝酒的,一般都要比男同志能喝。”
“嗯。”周恩来笑着点头,说:“她把我的部长灌醉了呢。”
秘书问,是谁?
周恩来说:
“廖鲁言。”
这廖鲁言在国务院里喝酒是最负盛名的,据说在一次散席后,桌上还剩半瓶汾酒,他抓起酒瓶子像灌汽水一样喝掉了,还淡淡地说了一句:“别浪费了。”就这位最能喝的部长,竟然让一个弱女子灌醉了。看来国务院的最高领导今天是要向她讨回“公道”了。
“水静,我迟到了。”
周恩来笑着点头致歉。迎出门口的水静带着歉意说:
“总理,真对不起呢,小平、富春他们等你很久,后来听说主席找你,知道你一时也来不了,他们就先吃了。”
“这就对了嘛,不要等。”
“他们吃完就走了,尚奎也陪他们去了。尚奎叫我在家等你,他再三关照说,总理重诺守信,说了就一定会来,不管多晚。”
“我答应了的就会来的。”
周恩来随着水静进了餐厅,坐下就问:
“还有剩菜吗?”
“剩菜怎么行呢?”水静说:“总理,我给你留着菜呢!”
“那就不客气啦。”周恩来把手放在桌上说:“我就吃吧。”
水静端上来的菜肴以江西的特色为主,还有杨尚奎家乡兴国县的“四星望月”。这道菜的雅称,还是毛泽东在兴国搞调查时给命名的。所谓的“月”,就是摆在中间的米粉蒸肉,那4颗“星”是围在四周的4碟小菜,无非是辣椒、青菜、豆腐之类。周恩来见菜肴上齐了,没有动筷子,问道:
“有茅台吗?水静。”
“有。”水静应了一声,马上取来1瓶茅台酒。周恩来含笑扬扬下颏,说:
“还有么?有就再拿一瓶来。”
水静忙又拿出1瓶茅台酒,怔怔地望着周恩来。周恩来指指另一个座位,笑着说:
“好了,水静。来,你也坐下吃一点。”
“总理,我刚吃过了……”
“吃过了就随便再吃一点嘛。”
于是,水静招呼服务员再取来一套餐具,坐了下来。周恩来将1瓶茅台推向水静,淡淡地说:
“听说你会喝酒,今天我们两人一人一瓶,怎么样?”
水静此时方有所悟:总理是来考验我来了,自己虽说已经陪着邓小平、李富春喝了一些,就再喝这1瓶也不在话下。她心里这么想,可表面上还是忙不迭地摆手,说:
“哎呀,总理,我哪能喝这么多呀?”
周恩来也明白,豪饮的人说谦虚话,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便说:
“喝吧喝吧,能喝多少就喝多少。”
他嘴里嚼着一口米粉蒸肉,说:
“在中央苏区时,常吃到这种菜,其中以兴国的最具特色。”
周恩来说着嚼着,顺手斟满一杯酒,端起来对着水静一举:
“感谢你和尚奎为我准备了如此佳肴,干!”
水静也不示弱,端起早已斟满了的酒杯,随着周恩来一饮而尽。她为周恩来和自己斟满了第2杯,端起自己的杯子说:
“这些菜都是土特产,总理太客气了。这一杯我感谢总理的光临。”
水静说罢仰面干了杯,她落杯时,见周恩来微微一笑,也已经干了杯。周恩来一边吃菜一边斟酒,说:
“这次又在庐山开会,江西是东道主,尚奎和你都很辛苦。”
他说着,酒杯又举了起来:
“这一杯是为你们优质接待工作道谢的。”
水静也不慌不忙地斟酒回敬:
“总理到江西,对我们的工作给予了许多指导和帮助,应该是我们感谢总理。”
周恩来吃一口菜,又斟满酒,说:
“这一杯,我代表小超大姐敬你。”
水静也斟满酒,回敬道:
“总理,我也代表尚奎同志敬你一杯。”
这二人一来一往,敬酒的话题很多,回敬的话题自然也一样不少。不一阵工夫,两个酒瓶子都空了。周恩来酒兴正酣,问道:
“还有酒吗?你还能喝吗?”
水静听说周恩来能喝酒,但她担心自己灌醉了国务院总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于是就说:
“酒是有的,不过我不能喝了,我不嗜酒,今天喝的太多了。”
“如果你不喝,我也不喝了,吃点饭吧。”周恩来知道水静已经陪邓小平、李富春喝了酒,再比下去也不公平,便感慨道:“不过,我今天算是知道你的酒量了。”
水静见他说出了本意,就装出一副不明白的样子,问道:
“什么酒量呀?”
“我在北京就听说杨尚奎的夫人很能喝酒。你把我们的农业部长廖鲁言都灌醉了。对不对?
“哎呀,总理,那可不能怪我。不是我主动找他喝酒的呀!”
“廖鲁言同志是部长中最能喝酒的一个,竟然败在你的手下,说明你很不简单。”周恩来说着,哈哈笑出声来:“今天我就是来试一试,这一试,果然名不虚传。一个女同志,一次能喝这么多酒,确实不多见哪!”
“真的,总理,我平时是不喝酒的。”水静有点不好意思了:“刚才是总理让我喝,不知不觉地喝了这么多。我已经醉了。”
周恩来笑笑,说:
“醉人不说醉,说醉的其实没醉。你没有醉,我看得出来。”
他说着,放下饭碗,兴致勃勃的提议说:
“舞会还没有散,我们跳舞去吧?”
“总理你先走一步。”水静故意摸摸额头,说:“我真有点晕呢,休息一下再去。”
周恩来笑笑说:
“那好吧,我就先走了。”
周恩来在重庆谈判时的宴席上,替毛泽东喝酒的豪情壮举,几乎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了,但他与许世友单独斗酒的轶闻趣事,可能知之者不多。不妨在此也一并道来,以飨读者诸君。
许世友其人,在战场上是个传奇式的猛将,在酒场上也是个豪气干云的汉子。他把喝酒的多少,喝酒的作风习惯,往往看做是一个人老实不老实、豪爽不豪爽的标志。每当和朋友战友们喝酒,许世友便在桌子中间放一空碗,规定说,洒一滴,罚一碗。他的身后立一卫士,专做监督行令官,执行罚酒任务。即便是和许世友同一级别的上将,卫兵也敢于动手得罪。在那些吃过苦头的将军中,免不了有人向周恩来告状诉苦。
周恩来历来善于处理各种复杂的矛盾,他往往对不同的人采用不同的方法。许世友是一个除了毛泽东以外,连彭德怀也都让他三分的人物。周恩来知道对许世友这种人,除非让他心服,否则,说轻说重,都没有用。
有一天,许世友到北京来参加会议,周恩来对他说:
“许司令啊,今天晚上没事我请你喝酒。”
“没事,我没事。”
许世友两眼大放异彩。他本来就敬重周恩来,又久闻周恩来善饮,如今听说要请他喝酒,真是受宠若惊。
是日晚,许世友按约赴宴,周恩来迎候在小餐厅门口,拉着他的手说:
“许司令,今天我们是小范围宴饮,你尽可随便一点。”
许世友入席一看,还真是小范围,除了他,没有第二位客人。菜肴是周恩来待客的惯例:4菜1汤。周恩来说:
“许司令,喝什么酒?”
“总理定。”
“听说你喜欢茅台,我也喜欢茅台……”
“就喝茅台!”
周恩来吩咐服务员上酒,转过脸望着许世友问道:
“许司令,大家都说南京有4大喝,那几个呀?”
“王平、江渭清、聂凤智和我。”
“我听说你是排第一的,你们4个到底谁的酒量大些?”
许世友憨然一笑,说:
“算我大吧。 ”
“在南京你行,在山东你就不行吧?”
“怎么不行?”许世友一生不受人激,不管什么事情,就怕人家说他不行。他此时听周恩来这样一说,也顾不上谦虚了,便说道:“我打遍山东无敌手!”
“你是说打仗吧?”
“打仗打赢了,打进济南府,喝酒也没输过。”
“打仗我信,喝酒我却不信。武松18碗酒,山东人豪饮。”
“总理你别不信,”许世友急了:“喝酒我从来没遇过对手。”
服务员上了酒,周恩来接过来放在桌上,以手按着酒瓶,故意用怀疑的眼神望着许世友,笑着说:
“许司令是老实人,我听人说,就是喝酒不老实,喜欢吹牛。”
“啊?总理,这是谁说的?妈啦个卖匹的,我找他……”
周恩来连连做手势,把他稳住,平静地笑着说:
“现在你去哪儿找啊?这样吧,我们两个人喝,看看许司令能不能比我多喝一点。”
“总理,这,这怎么行?”
“连我都喝不过?”
“我怎么喝不过!”许世友又急又为难:“我怎么能跟总理赌酒呢?总理不信,另找一个能喝的来!”
“喝酒不论官大官小,只论酒量大小。许世友同志,你要是喝不过我,那就是吹牛!”
“我要是喝不过总理,我,我……”许世友真的被激起来了,脑袋晃动着朝前倾,终于冒出来一句话:“我给总理磕3个响头。”
“这不行,我可不会磕头。”
许世友似乎已经赢了,笑着说:
“我哪敢叫总理磕头呀!我只要总理说一句话:‘许世友喝酒无敌手,一点不吹牛。’”
“好,看你吹牛不吹牛!”
周恩来说着就要给许世友斟酒。许世友拿过酒瓶,先声夺人:
“不要斟酒,这一瓶是我的了。总理你自便。”
周恩来注目许世友,微微一笑,转向服务员说:
“怎么办?再给我拿1瓶吧。”
1瓶对1瓶,服务员开启了瓶盖。许世友立起身,说:
“总理,我敬你,立地3杯。”
说着一连干了3杯。周恩来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慢斟慢饮,还不断地问着部队上的事。许世友则是干2杯,歇歇,再干2杯。他要让周恩来看看他许世友究竟是怎样的一条汉子!
“总理,干了!”
许世友将酒瓶子朝下,晃了晃,只晃下来1滴酒来。
“哦,我落后了。”
周恩来拿起酒瓶子往杯子里倒,许世友看看吃了一惊,只见从那瓶子里只倒出半杯酒,就空了。该不是见鬼了?许世友一脸的狐疑,他轰轰烈烈地干了1瓶,周恩来却是不显山不露水也干了1瓶。会不会有假?可眼见得这2瓶酒都是原装,而且是当场启封,又哪能假得了呢!
许世友正在琢磨,只听周恩来慢悠悠地说道:
“许司令,用你们练武人的话,咱们点到为止,好不好?”
“不行!总理,喝一半怎么算好?”许世友的酒劲涌上来了,豪兴大发,他朝着服务员直嚷嚷:“去,去!再拿两瓶茅台来。”
周恩来与水静喝酒时,他要第2瓶,水静恰到好处地叫停,周恩来便停了。周恩来与许世友刚喝完第1瓶,就叫停,分明又是一激。许世友哪里是周恩来和水静一般的人物,他一发就不可收拾了。
“我看点到为止吧?”
“不行,总理请客,不叫喝好可不行。”许世友解开衣扣,朝服务员高声叫道:“拿酒去!”
服务员朝周恩来望望,周恩来点点头,说:
“那好,再拿两瓶来。”
酒上来了,周恩来看着许世友,慢条斯理地嚼着花生米,说道:
“许司令,你自己拿1瓶。”
许世友已经知道周恩来对自己刚才的怀疑,有了察觉,但他还是忍不住将两瓶都打开,嗅一嗅,这才放了心,嘴里却说:
“都一样,我随便。”
周恩来依然是边吃边聊,慢斟慢饮。许世友也还是喝2杯,歇歇气,再干2杯。
眼看2个小时已经过去了,许世友终于干掉了第2瓶,他不再叫酒了,摇晃着身子看周恩来。周恩来将瓶子垂直倒向杯子里,也干了。
“服务员同志,再拿两瓶来。”周恩来声音非常柔和:“看样子许司令还能喝。”
许世友笑笑,笑得很艰难,好像脸上的肌肉都麻木了。他的眼皮耷拉下来,又竭力掀上去,目光朦胧。服务员第3次上来两瓶酒,看看周恩来又看看许世友,只是抿住嘴笑。这次是周恩来动手开瓶了。
“许司令,你要那瓶?”
周恩来声音依然柔和。许世友点点头,似乎想说话,但他那粗壮的身子却不由自主地仰在椅子上往下滑。他竭力想坐起来,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挣扎还好,一挣扎反而滑到了桌子底下。
周恩来的酒意也上来了,他兴奋地往杯子里斟酒,直到酒水溢出杯沿才停了下来,端起杯,挺起身,说:
“许司令,起来,站起来。当兵的,活着干,死了算,砍掉脑袋不过碗大个疤。英雄喝酒,狗熊喝水,我请你喝酒你连面子也不给?太不仗义了吧?”
说罢,一口干掉了杯中酒。周恩来所说的这些话,都是许世友以往劝人喝酒的常用语,今天周恩来一一照搬。可是,此时的许世友已经无法再英雄,再仗义,再给面子了。他大口喷着酒气,说:
“输了,我,我给总理磕……磕头。”
周恩来一把扶住许世友,他也有点站不稳了,竭力保持着清醒。
“总理,我,我许世友,服了。今后,你,你指向哪里,我,我就打向哪里……”
“又胡说。毛主席指向哪里,我们就打向哪里。”
“对,对对,”许世友脑子还是清醒的,他接着说:“总理,叫,叫我死,我,我不活。我听总理的。”
周恩来一看火候到了,就正色说道:
“那么,我告诉你,喝酒不能强人所难,桌子上不能放空碗,身后也不能站个监酒的。同志朋友高兴了,一起喝点酒,本来是好事嘛,你强人所难,不是伤和气吗?”
“我,我听总理的。”
“人酒量有大有小,不能自己能喝,就认定别人也能喝。不比当年了,人过50岁,身体素质下降,再那么乱喝,要闹出事呢。你也一样,以后喝酒,不许超过6杯,半斤。”
“我,我自己喝,不,不超过半斤。”
后来,许世友果然做到了,喝酒不超过6杯。偶尔逢上个热闹场合,多喝上几杯也不忘记解释一下:
“总理叫我自己喝酒不要超过6杯,今天是大家一起喝,多喝两杯就多喝两杯,不是我自己喝嘛。”
再说1961年9月6日,毛泽东在中共中央农村工作部关于各地贯彻执行《六十条》的情况简报上写了一个批语,他写道:
“此件很好,印发各同志。并带回去,印发省市区党委一级的委员同志们,开一次扩大会,有地委同志参加,对此件第二部分所提的10个问题,做一次认真的解决。时间越早越好,以便在秋收、秋耕、秋种和秋收分配时间,政策实行兑现,争取明年丰收。”
毛泽东所说的10个问题,其中包括:退赔普遍不彻底;一部分地区没有按规定留足自留地;平均主义思想依然存在;群众对《六十条》热烈拥护,但普遍存在怕变的心理。
9月9日,是毛泽东领导秋收起义34周年纪念日。当他看到江青拍摄的一张庐山仙人洞的照片时,感触颇深,遂题诗一首。
原来在1959年庐山会议时,江青和毛泽东通话后就上了山。那时,江青的身体逐渐好起来,她被庐山的自然风光感染了,于是,就在毛泽东身边的摄影记者帮助下,开始学习摄影。没想到还真的拍下了这样一张好照片。
毛泽东吟咏的这首诗,题目是:《七绝.为李进同志题所摄庐山仙人洞照》。诗云:
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
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
后来,周恩来看了毛泽东这首诗,他说:
“主席这首诗就是写江青同志的。”
江青由此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从此,她对摄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开始琢磨系统地学习摄影。她还请新华社副社长、摄影部主任石少华当她的老师,石少华借故推辞了。江青无奈,就请毛泽东出面帮忙。毛泽东把石少华请到中南海,热情地握着他的手,带着长辈的慈祥,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肩,请他坐下。毛泽东说:
“这次我请你来,有事相求,不是照相,但是和照相有关。江青同志她身体不好,有病,不能从事紧张的工作,你就收她做学生吧,一可以调剂调剂她的生活,二也能学习一点东西,她有这个爱好嘛!我也支持她学习,给她买了照相机,想多学一点知识,多掌握一门技术总是好嘛。石少华同志,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收她吧!”
石少华激动而又内疚地答应了毛泽东。
后来,江青很快就学会了摄影。她组织人准备在人民大会堂,举办她的个人摄影展。毛泽东知道后,叫她立即取消影展计划,注意政治影响。
此后,江青在1974年和1975年,两次要办影展,都被毛泽东制止了。这是后事。
欲知毛泽东后来的工作情况如何?请诸君慢慢往下看,自然就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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