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痛苦、忧伤,是极好事,从此你就有希望了。痛苦、忧伤,表示你
认真想事。争上游,鼓干劲,一定可以转到翘尾巴、自以为是、孤僻、
看不起人的反面去,主动权就到了你的手里了。没人管你了,靠你自己
管自己,这就好了,这是大学比中学的好处。中学也有两种人,有社会
经验的孩子,有娇生惯养的所谓干部子弟,你就吃了这个亏。”
话说1962年12月2日,意大利共产党总书记陶里亚蒂在意共第四次代表大会上的报告里点名攻击中国共产党。
这天下午,毛泽东主持召开中央政治局常委会议,决定对苏共和其他国家党进行还击。
原来,苏共中央在二十二大以后,每年都要发表几百篇文章攻击中共中央。这种做法,在国际关系中是十分罕见的。到1962年11月及其以后,苏共中央又先后在保加利亚共产党“八大”、匈牙利工人党“八大”、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十二大”上,现在又在意大利共产党“四大”上,带头并怂恿各国党恶毒攻击中国共产党和中国政府。不仅如此,苏共还唆使40多个兄弟党发表决议或声明,攻击中共中央。毛泽东已经忍无可忍,不得不进行反击了。
12月4日,邓小平在中央书记处会议上,传达了毛泽东的决定。他说:“这次本来要批评他是机会主义,主席说大会致词中不讲,放在酒会致词中去。”“写文章的问题,每个问题写一篇,要适合外国人看。如什么叫冒险主义,现在必须回答。还有纸老虎问题,赫鲁晓夫和陶里亚蒂都攻。主席说,可以就写‘驳陶里亚蒂’。最近要组织一两篇文章,同时要把陶里亚蒂攻击我们的言论摘登出来。”
12月上旬的一天,在中南海的周末舞会上,工作人员崔英见毛泽东坐在沙发上休息,就走过去向他伸出手,自我介绍说:
“主席,我是新来的,在秘书室工作。”
毛泽东握着崔英的手,端详着她的面孔,说:
“新来的?好像见过面嘛!”
崔英非常佩服毛泽东的记忆力,回答说:
“您的记性真好!1955年我在中央宣传部工作,那时中宣部在中南海乙区办公,夏天在乙区游泳池游泳时,见过您。当时主席还问过我‘怎么学会浮在水面上仰卧的’呢。”
毛泽东“噢”了一声,说:
“我说见过面嘛,7年怎么就会忘记呢!”
他示意崔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亲切地问:
“你是哪里人?”
“东北辽宁人。”
“那你一定学过日文了?”
“学过7年半。”
毛泽东这个时期还在学日语,他让崔英和他一起背日文的51个字母。崔英因长期不用日语,背得很不熟练,有的字母发音也不准。毛泽东一边背,一边帮她纠正发音,还说:
“学过7年半,有基础,应该继续掌握这门外语。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崔英。”
“那么你的爱人可能是姓张的了?”
崔英闻言,一时愣住了,她不明白毛泽东何以如此说。毛泽东不等她回答,又微笑着问道:
“你读过《西厢记》吗?”
崔英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毛泽东是用崔莺莺和张生的故事来逗她的。她会意地笑了笑,说她的爱人原在中宣部工作,1960年下放到安徽基层锻炼,因为医疗事故去世了。毛泽东收敛了笑容,关切地问道:
“你今年多大了?有几个小孩?”
崔英说她32岁,有两个男孩,一个10岁,一个7岁。毛泽东说:
“孩子还小,有人帮助你照料孩子吗?”
崔英说婆婆帮助照料。毛泽东问:
“你一个人拿工资,家中生活有困难吧?”
崔英说国家补助一个孩子的生活费,对婆母也有补助。毛泽东点点,鼓励她说:
“那就好嘛。你还年轻,要好好工作,好好学习吧,要把两个孩子抚养大,教育好。”
崔英见毛泽东如此关心像她这样的一个普通干部 非常感动,就说:
“太感谢主席了!我一定要好好工作,好好学习,把两个孩子抚养大教育好。”
12月11日,中共中央批转了安徽省委《关于第一批改正“责任田”的总结及今后的工作部署的报告》。报告中写道:
“在责任田推行不到两年中,已明显暴露出许多严重的恶果:生产资料的支配权和所有权已逐渐转移到个人手里。农民中个人主义、自私观念日益发展,社会主义和爱国主义思想逐渐削弱。暴发户越来越富,困难户越来越穷,出现了严重的两极分化。雇工、放债、出租土地、投机倒把等剥削行为随之发生。”
12月14日凌晨,毛泽东在杭州修改《人民日报》的社论稿《坚持真理,弄清是非,团结对敌》,他觉得题目不够响亮,便重新拟了一个标题:《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反对我们的共同敌人》。他在给邓小平的批语中写道:
“此文已阅,认为写得很好,有必要发表这类文章。”“又,题目似宜改一下,更为概括和响亮些,请酌定。”
12月15日,《人民日报》在显著位置发表了《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反对我们的共同敌人》一文。
后来一直到1963年3月8日,中共中央一共发表了7篇文章,对苏共中央和其它国家党的攻击,进行了必要的辩论。此是后事,容笔者在后边慢慢细述
12月21日,毛泽东在杭州一次谈话中说:
“我们的元帅、将军,没有几个大学毕业的。我本来也没有读过军事书,读过《左传》、《资治通鉴》,还有《三国演义》。这些书上都讲过打仗,可是打起仗来,一点印象也没有了。我们打仗,一本书也不带,只是分析敌我斗争形势,分析具体情况。”
12月22日,毛泽东把中共中央政治研究室整理的材料《列宁反对第二国际机会主义的斗争》批给柯庆施,让他印发给参加华东局会议的与会者:
“大家读一、二遍,并讨论两天。”
毛泽东在杭州期间,生了病,发烧到38度。机要秘书罗光禄怕影响到他休息,就没有给他送文件。几个小时后,毛泽东在床上问罗光禄:
“罗秘书,你怎么不给我送文件呀?”
罗光禄说:
“主席,您发烧了,该休息一下。”
毛泽东说:
“没关系,你送来吧。”
罗光禄只得把文件送进毛泽东的卧室,但他又忍不住劝道:
“主席,发烧很难受,我们年轻的都抵抗不住,您烧到38度了,要打针吃药,注意休息。”
毛泽东接过文件就看,嘴里还说:
“这不要紧,我可以到39度。”
罗光禄听毛泽东这样说,内心一阵激动,眼睛也湿乎乎的,忍不住当面“表扬”毛泽东说:
“主席,您这种精神真了不起,我非常感动。”
毛泽东则说:
“这算得了什么?人总是要有点精神的,没有坚强的精神是办不好事的。”
12月25日夜,毛泽东在杭州看了京剧表演艺术家宋宝罗为他清唱的《朱耷卖画》。
按照剧情要求,演员必须在演出中当场作画。宋宝罗随着剧情的发展要求,作起画来。他提笔疾若惊蛇失道,迟若渌水徘徊,不到十分钟,一只精神抖擞的大公鸡便立在青石之上,昂首引颈,高吭晨曲。
“好一幅雄鸡报晓图!”毛泽东情不自禁,站起身来,用浓重的湖南口音叫到:“落笔很准,画得好!不错么!”
毛泽东踱了几步,吸着烟,将右手有力地往前一展,对宋宝罗说:
“这画,你可题一唱雄鸡天下白么!”
宋宝罗见毛泽东这么赞赏他,就把这幅5尺长、2尺半宽的《雄鸡报晓图》大中堂赠送给毛泽东。毛泽东非常高兴,他说:
“这画我很喜欢。”
后来,这幅画一直被毛泽东珍藏在中南海菊香书屋里。在事隔8年之后的1970年夏天,毛泽东在杭州还问起那位“会画大公鸡的宋宝罗”。
12月26日,是毛泽东69岁的生日。也就是在这一天,他以伟大的战略家的气魄,写下了对国际上的“虎豹”、“熊罴”和国内的“苍蝇”们的宣战书《七律.冬云》,诗云:
雪压冬云白絮飞,万花纷谢一时稀。高天滚滚寒流急,大地微微暖气吹。
独有英雄驱虎豹,更无豪杰怕熊罴。梅花欢喜漫天雪,冻死苍蝇未足奇。
后来在1963年,田家英编辑《毛泽东诗词》一书时,把毛泽东的这一手稿呈送给毛泽东。毛泽东看后,高兴地说:
“对了,还有这一首。”
12月29日,邓小平把起草好的《人民日报》社论稿《陶里亚蒂同志同我们的分歧》,送给毛泽东审阅。他在信中写道:“请你看看,是否能用。最好在明日下午前给予指示。文章标题原想用‘驳陶里亚蒂’,因‘驳’字在外文中有‘反对’的意思,故未采用。”
12月30日凌晨2时,毛泽东在连夜看完的社论稿上批示道:
“文章已看过,写得很好,题目也是适当的。可以于今日下午广播,明日见报。”
12月31日,毛泽东阅读了12月11日《文艺报》上张光年撰写的《无产阶级的天才歌手》、萧三的《第一支全世界无产阶级的革命之歌》、时乐蒙的《唱着革命的战歌前进》3篇文章,这些文章都是为纪念《国际歌》的词曲鲍狄埃和狄盖特所作。他又阅读了《文艺报》第12期上京剧表演艺术家周信芳撰写的《必须推陈出新》和京剧表演艺术家盖叫天的《“吾日三省吾身”》2篇文章。他感到很满意,就给江青写了一个简单的批语:
江青:
这里有3篇文章,值得一看,看后退我。周信芳、盖叫天两文也已看过了,觉得还不坏,盖文更好些。
毛泽东
12月31日上午4时半
1963年1月4日,毛泽东给小女儿李讷写了一封回信,他写道:
李纳娃:
刚发一信,就接了你的信。喜慰无极。你痛苦、忧伤,是极好事,从此你就有希望了。痛苦、忧伤,表示你认真想事。争上游,鼓干劲,一定可以转到翘尾巴、自以为是、孤僻、看不起人的反面去,主动权就到了你的手里了。没人管你了,靠你自己管自己,这就好了,这是大学比中学的好处。中学也有两种人,有社会经验的孩子,有娇生惯养的所谓干部子弟,你就吃了这个亏。现在好了,干部子弟(翘尾巴的)吃不开了,尾巴翘不成了,痛苦来了,改变态度也就来了,这就好了。读了秋水篇,好,你不会再做河伯了。为你祝贺!
爸爸
毛泽东信中所说的“读了秋水篇”,是李讷在给爸爸的信中汇报说:她在北京大学历史系学习时已经读了《庄子.秋水》一文。《庄子.秋水》篇里说:河神河伯,平日里觉得百川灌河,以为天下之水皆归于己,便盲目自大。等他顺流东行,到了北海,看见无涯无际的大海,方觉自己渺小,只能“望洋兴叹”。毛泽东觉得爱女读了这篇文章,就不会再盲目自大了。
1月6日下午,毛泽东在杭州会见日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书记处书记挎田里见一行,他在谈话中说:
“有些党依靠压力过日子,还搞收买、颠覆,强加于人,不让各国党有自己的独立思考,不让各国党自己制定自己党的路线。”
毛泽东在谈到论战问题时说:
“这一法宝是从意大利取来的。我们现在得到一种机会,可以公开地批评意大利共产党的‘结构改革论’。意共把结构改革说成是共产主义的一般方向。我们并非干涉内政,但由于意共说是一般方向,同时又公开攻击中国共产党。如果他不公开攻击,我们就不好公开回答。现在就非公开回答不可。”
毛泽东又说:
“陶里亚蒂也做了一些好事。”
1月8日晚,毛泽东看到了《光明日报》上登载的郭沫若为贺新年写的《满江红.一九六三年元旦书怀》,其词云:
沧海横流,方显出英雄本色。人六亿,加强团结,坚持原则。天垮下来擎得起,世披靡矣扶之直。听雄鸡一唱遍寰中,天下白。
太阳出,冰山滴;真金在,岂销铄?有雄文四卷,为民立极。桀犬吠尧堪笑止,泥牛入海无消息。迎东风革命展红旗,乾坤赤。
毛泽东不看则已,一看诗兴大发。据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回忆说:“他在屋里踱来踱去,时而凝眉沉思,时而昂首吟哦。忽然,他停住脚步,坐在桌前写上几句,又摇摇头,把纸揉成一团,扔进纸篓。在不断的吟哦写作中,这首名篇诞生了。次日清晨,工作人员发现,纸篓已经装满大半。”
1月9日凌晨,毛泽东展纸挥毫,书写了新得佳作的全篇。又在词后题写道:“书赠恩来同志。”他还细心地附笔告之曰:“郭词见1月1日光明日报。”尔后将作品装入大信封里,上写“送交周总理”。
毛泽东的这一佳作于1963年12月公开发表,全篇敬录如次:
满江红.和郭沫若同志
小小寰球,有几个苍蝇碰壁。嗡嗡叫,几声凄历,几声抽泣。蚂蚁缘槐夸大国,蚍蜉撼树谈何易。正西风落叶下长安,飞鸣镝。
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要扫除一切害人虫,全无敌。
1月9日这一天,毛泽东离开了杭州。
1963年初,张干在病中给毛泽东写了一封信,请求毛泽东帮助他女儿回湘工作,以便照料自己。毛泽东立即给湖南省副省长周世钊写了一封信,他写道:
“老校长张干先生给我来信,叫我设法帮助女儿返湘工作,以便侍养,此事我正在办,未知能办到否?如办不到,可另想办法,请你暇时找张先生一叙,看其生活上是否有困难,是否需要协助?叙谈结果,见告为荷。”
1963年1月13日,毛华初为奉调中南局政策研究室工作一事,正忙着整理行李、移交工作,忽然接到湖南省公安厅长李强打来的电话,说:
“毛主席来电,要你尽快去上海。”
毛华初兴奋不已,当即打点行装,与爱人韩谨行一起带上小儿子毛宁亚,于14日赶到上海锦江饭店。
时值寒冬,上海下着大雪,银装素裹,把锦江饭店打扮一新。锦江饭店主楼共有15层,毛泽东住在9楼。毛华初夫妇被安排在锦江饭店南楼。这天,毛泽东的秘书来问毛华初说:
“你这次来向主席汇报,打算谈些什么事?”
毛华初说了自己的想法。秘书说:
“你可以搞一些百分比,汇报时简练一些。主席打算分两次接见你。”
毛华初说:
“我爱人和小孩来了,他们也想见一见主席。”
秘书说:
“主席会安排的。”
1月15日晨,毛泽东给小女儿李讷写了一封回信,他写道:
李讷娃:
信收到,极高兴。大有起色,大有壮志雄心,大有自我批评,大有痛苦、伤心,都是极好的。你从此站立起来了。因此我极为念你,为你祝贺。读浅,不急,合群,开朗,多与同学多谈,交心,学人之长,克己之短,大有可为。
爸爸
1月15日,德国统一社会党召开第六次代表大会。赫鲁晓夫在大会上第一次公开指名批评中国共产党,同时又提出停止公开论战。
1月15日下午,毛泽东的秘书打来电话,叫毛华初一个人到毛泽东那里去。毛华初从南楼出来,乘电梯上9楼,电梯门口早有工作人员在等他。他们来到毛泽东下榻处,毛泽东正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等着呢。毛华初问候道:
“伯伯,您好!”
“好。”毛泽东点点头,站起来和他握手,叫他坐下。
毛华初向毛泽东汇报了湖南的农业生产情况,他说形势有所好转,总产量达300亿斤。这是他从省委书记王延寿那里问来的。毛华初又说了一些落实《农业六十条》、生产队的经营管理和调查研究的情况。毛泽东说:
“我对下面的情况了解不多,有些干部不熟悉,你给我介绍一下省委同志的情况好吗?”
“好。”毛华初说:“张平化同志有理论水平。王延寿同志有实践经验。两人配在一起,是很默契的。华国锋同志是南下干部,从山西调来的。我从东北调来。到湘潭后,他当县委书记,我当副书记。我对他比较了解。他是小商人出身,简易中学毕业,在解放区当过区青年干事、区委书记、县委书记。有实践经验。”
谈话结束后,毛泽东和汪东兴把毛华初送到楼梯旁,毛泽东说:
“东兴,看样子湖南只换了两个人,工作是有起色的,面貌有所改变。”
毛华初说:
“中南局准备调我去工作,行李都打包了,可前两天,省委又打来电话说,省委决定我继续留在湖南工作。已经上报中南局。”
毛泽东说:
“你的工作调动,我不干预。你调广东也好,留湖南也好,我不管。但你在广东就要研究广东的问题,在湖南就要研究湖南的问题。总之,要重视调查研究,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中央就不可能制定正确的方针政策。”
毛华初要走了,毛泽东又说:
“李敏、李讷、远新都来了,江青也来了。你们过去很少见面,今晚看戏,让你们见见面。你们应该认识认识。”
晚上,毛华初领着妻子、儿子来到剧院,见到了李敏、李讷和毛远新。毛泽东和江青,还有柯庆施坐在前排。李敏、李讷、毛远新坐在后一排。毛华初夫妇则被安排在剧院左中央。毛泽东往后环视了一会儿,好像看到了毛华初,朝他眨了眨眼,又摇了摇头。
1月16日下午,毛泽东又约毛华初到他下榻处谈话。毛华初刚进门,毛泽东就不无遗憾地对汪东兴说:
“昨晚安排不好,你们大概没搞清楚,让华初坐在后面,没让他们见到面。”
毛华初落座后,毛泽东说:
“你那个报告我看过了。”
毛华初是在伯父来上海之前,寄给他一份反映农村人民公社金融管理、自留地和市场的调查材料。毛泽东又问毛华初:
“你的文化是怎么提高的?”
毛华初回答说:
“通过学习和工作实践,慢慢提高的。”
“你能不能写文章?”
“大的报告不能写,能写写工作报告总结之类。”
毛华初在说到《60条》时说:
“出工一条龙,误工很大。”
毛泽东说:
“《60条》刚刚发表,再看一看,看一两年再说。”
毛华初说出了他的担忧,他说:
“我们现在搞和平建设,和平环境问题未暴露。一旦发生动荡,有人就会枪口对内。”
“是的!”毛泽东似乎被这句话打动了,他颇有感慨地说:“现在有人反对我,解放以来,我讲了40万言,这么多话,真正照我讲的去做的不多了。”
毛华初说:
“不会,谁敢反对您啊!”
此时,毛华初的爱人韩谨行带着孩子来了,毛泽东和她打了招呼,继续和毛华初谈话。毛华初问伯父说:
“主席,现在搞调查研究,主要调查什么?”
毛泽东说:
“现在《60条》出来了,以《60条》为依据,多下去调查执行的情况和效果啊。”
韩谨行见毛泽东点起了一支烟,两人的谈话有了停顿,便对毛泽东说:
“伯伯,过去我虽见过您几面,但不管多少次,一有机会,我总想看看您。”
毛泽东笑着说:
“小韩,过去见面,有别人在场,我没有机会向你做调查,对你了解不深。今天我要调查你的历史。”
于是,毛泽东问到了韩谨行的学习、工作和经历以及家庭生活;韩谨行一一作了回答。毛泽东满意地说:
“你是个干工作的。你几个小孩?”
“4个,两个儿子,两个女儿。”
韩谨行说着把亚宁拉到毛泽东跟前,说:
“这就是我们最小的孩子亚宁。”
她转脸对儿子说:
“快叫公公。”
“公公。”亚宁用清脆的童音叫了一声。毛泽东拉着亚宁的手,又摸摸小侄孙的头。韩谨行说:
“亚宁昨晚发脾气了。”
毛泽东问:
“为什么动气?”
韩谨行说:
“昨晚看戏,亚宁想看主席,特意跑到您的跟前,警卫人员把他拖开了。他回来后不高兴,撅着小嘴说警卫叔叔不讲理,不让他看主席公公。”
韩谨行说完,见亚宁倚在毛泽东身上,她担心毛泽东受不了,连忙叫亚宁过去。毛泽东说:
“没关系,让他看够噢。”
韩谨行见毛泽东喜欢亚宁,便开玩笑说:
“伯伯,这小孩留在您身边算了。”
毛泽东也笑了,说:
“他还小,我没法带,还是你替我带吧!”
正在这时,护士李文惠进来了,招呼道:
“主席,休息时间到了。”
毛泽东见汪东兴也进来了,就指指韩谨行,又指指毛华初,对汪东兴说:
“她是他的夫人,他是她的丈夫。她是韩幽桐同志的侄女。”
韩幽桐是韩谨行的姑妈,著名法学家张友渔的夫人。张友渔时任北京市副市长、市委副书记。汪东兴对张友渔夫妇是熟悉的。毛泽东在汪东兴与二人握手后,又把韩谨行的经历对汪东兴介绍一遍。说她高中文化,参加革命后当过镇长、区长、市委宣传部副部长、专区妇联主任、县委副书记、省委农村部副处长、办公室副主任、地委农村部副部长。现在,还在省委农村部工作,经常下乡。最后又说:
“她是个干工作的。”
韩谨行暗暗佩服伯伯的好记性。毛泽东向韩谨行了解一些农村的情况。韩谨行就把她在湘西自治州保靖县梅花公社蹲点了解的情况,向毛泽东作了汇报。毛泽东说:
“深入基层蹲点好。关于当前的工作,中央开了会。最近已下发指示。具体指导有中南局和省委。”
毛泽东提到阶级斗争的时候,韩谨行说:
“我蹲点的梅花公社还有阶级敌人的破坏活动。”
在谈到纠“左”问题时,毛泽东说:
“有些人把核算单位越搞越大,认为越大越好,有的地方就是纠正不过来。我不主张办公共食堂了,办食堂饿死了一些人。”
毛泽东顿了一下,突然说:
“谨行,你们什么时候回去?我有一件事要请你们办一下。”
“什么事?主席尽管吩咐。”
韩谨行、毛华初齐声说。毛泽东不紧不慢地说:
“我有一个机要员,叫李文惠,家在常德,她从小死了母亲,是外婆把她带大的。她有个哥哥,已经找了对象,哥哥是个老实人,听说与对象有些矛盾,需要协调一下。她想回去一趟,我看她一个人回去不方便,跟你们一起回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到了长沙,你替她买张车票,让她回常德。我过几天到湖南去,等到了长沙,再带她回北京。”
毛泽东又说:
“我去南方要路过杭州和庐山,你们愿意去玩玩吗?去的话,可乘我的专列一起去。”
韩谨行说:
“华初工作很忙,庐山我们就不去了,跟您到杭州看看,就回湖南去。”
毛泽东叫来秘书,说:
“他们是我叫来的,来往的旅费由我出。你看他们3个人要给多少钱吧?”
汪东兴说:
“300。”
毛华初,韩谨行赶紧说:
“不要,不要!我们的路费回去由公家报销。”
毛泽东说:
“你们在路上花了一些钱,算给你们的补助吧。”
该告辞了,毛华初恳切地说:
“伯伯,您要保重啊!”
毛泽东点点头,也说:
“你们也要多保重啊。”
在毛华初等人离沪的前一天,毛泽东的秘书送来了火车票和300元人民币。
1月21日,中共中央批转了《组织工作会议纪要》,还写了一个很长的批示。批示中说:
“党要管党。现在,党的队伍中有一些不合格分子、阶级异己分子和蜕化变质分子。”“有必要在重新教育党员的基础上,对党员进行一次重新登记。”
1月22日,中共中央批转了中宣部、中组部《关于一年来轮训干部工作的情况和今后意见向中央的报告》。报告说,到1962年10月止,全党轮训干部11.4万人,其中县委书记以上的干部9.7万人,占计划轮训干部的57%。今后的意见是,轮训干部主要学习党的八届十中全会的文件,提高全党干部的思想觉悟,正确认识当前的阶级斗争、当前的形势和矛盾问题,加强反对现代修正主义的斗争。
1月间,崔英在中南海的周末舞会上又见到了毛泽东,她在慢四步舞曲的旋律声中邀请毛泽东跳舞,一边跳一边报告毛泽东说:
“主席,现在有许多在反右斗争中划成右派的人在申诉,很多人给您写信,要求平反,主席知道不知道?”
毛泽东闻言,便停下了脚步,说:
“不知道。那些划右派的定案材料寄来了吗?”
崔英说:
“寄来了。我就是看了那些材料,才知道下面有扩大化的错误。这种情况不知主席知道不知道?”
毛泽东说:
“详情不知道。”
崔英又报告说:
“对右派的申诉信件,负责反右工作的领导有指示,原则上不作处理,右派是敌我矛盾,不能平反。”
毛泽东听了,十分生气地说:
“谁说的?真正划错了的右派要纠正,要平反!你转告秘书室主任,把各地的右派申诉情况写一个综合材料送给我。”
后来,崔英向秘书室领导汇报后,受命负责起草一个全国各地右派申诉情况的综合报告,交给领导审阅。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几天后她就被调离了中南海,远离了毛泽东。自然,那份综合报告也就不可能送到毛泽东手中了。
1月27日,《人民日报》发表了题目为《在莫斯科宣言和莫斯科声明的基础上团结起来》的社论。
此前,毛泽东在武汉审阅了这篇社论的草稿,他认为写得很好,可以发表。
欲知毛泽东后来有何重大决策?请看下一章内容便知。
东方翁曰:毛泽东作于1962年1月9日的《满江红.和郭沫若同志》一词,可以说是讨伐以赫鲁晓夫为首的修正主义者的檄文,是共产主义战士增强斗志的冲锋号,是埋葬国内外一切反动派的宣言书。煌煌大作,至今令人百读不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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