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搞了1年了,明年的春天结束文革。接着我们开‘九大’。
‘九大’,老同志、老党员都要当代表。邓小平要当中央委员。
人家要打倒,那就打倒一下子吧。林彪要是身体不行了,我还
是要小平出来。贺龙、乌兰夫都要当中央委员。”
话说1967年7月14日中午,王力陪同谢富治、余立金到了武汉,住在“百花二号”。陪同人员中还有北航红旗、北师大井冈山的谭厚兰、韩爱晶、段聚平、胡慧娟、武介之等红卫兵。
谢富治要王力等人陪他到街上去看大字报,没想到在武汉航空测绘学院门口就被群众认了出来。测绘学院的群众组织立刻就用高音喇叭广播并贴出了欢迎标语。王力马上把这个情况报告了周恩来。周恩来说:
“这也有好处,群众正在猜测为什么东湖宾馆的灯亮了,现在说谢富治、王力、余立金来了,倒可以掩护毛主席。”
7月14日晚9点零8分,南巡专列停靠在武昌车站内。毛泽东下了车,看到迎面墙上的几条大标语:“打倒陈再道!”“陈再道不倒,中南不太平!”他摇摇头,对杨成武说:
“工人阶级内部没有根本的利害冲突,为什么不能联合起来?”
毛泽东一行乘车到了东湖宾馆“梅岭一号”。杨成武立即去见住在“百花一号”的周恩来,向周恩来报告了一路上的情况。周恩来听得很认真,连毛泽东讲话时的动作神色也都一一询问了一遍。他听完杨成武的汇报,说:
“谢富治、王力,还有余立金也到了武汉。今天中午从重庆飞过来的。”
杨成武一怔,说:
“他们怎么过来了?碰头会上并没有让他们来?余立金我知道,我是叫他负责天上的安全。”
周恩来说:
“谢富治是我飞武汉前打电话叫来的,负责主席安全。他是湖北人,武汉驻军都是他的老部下,好做工作。王力在重庆听说后,给我来个电话,也要来武汉。”
“他来干什么?”
“武汉造反派听文革小组的话,他来了可以帮助做造反派的工作,比我们说话管用。”
“他要是煽风点火呢?”
“他是中央文革小组成员,是以‘中央代表团’名义来武汉做工作。你干你自己的事,就按你的任务当好联络员,搞好安全,准备好船,检查码头,试试水情,还有机场、道路,保证主席的游泳和安全。”
“我听总理的。”
杨成武回到“梅岭一号”住处,立即召来余立金和李作鹏,告诫他们说:
“注意,你们一个空军政委,一个海军政委,我叫你们来武汉,是让你们保证主席安全。一个保证天上,一个保证水上,谁那里出纰漏,我找谁算账。”
从7月15日开始,周恩来、谢富治、张春桥、郑维山、余立金、王力,每天上午到“梅岭一号”,向毛泽东汇报华北、中南、西南的问题。下午,周恩来在“百花一号”召集武汉军区领导及驻武汉部队师级以上支左单位的负责人开会,听取汇报。
原来早在1967年1月中旬,北京师范大学井冈山100多人到了武汉,首先支持“百万雄师”,对“钢工总”进行了批判。他们说:
“工人总部的头头修了,要彻底砸烂工人总部。”
不久,武汉的“钢工总”在2月8日发出了一个“二•八”声明。
这时候,北京的五大学生领袖之一的谭厚兰等人首先找到了陈再道,对陈再道说:
“我们是中央文革小组派来的。‘工总’的声明把斗争的大方向指向了武汉军区和广大的解放军,指向广大的干部,他们的大方向错了。‘ 二•八’声明是大毒草。不但我们这样看,《红旗》杂志的革命左派林杰同志也是这样看的。”
陈再道问到:
“是不是那个和关锋一起写《〈海瑞罢官〉、〈海瑞骂皇帝〉是两株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大毒草》的林杰?”
谭厚兰说:
“是的。林杰看到那个声明后,在接待武汉新华工在京的代表时,就明确地说:‘二•八’声明是反毛泽东思想的,是与红旗社论相违背的。”
此后,武汉三镇到处出现了《中央文革成员、〈红旗〉杂志社林杰同志谈二•八声明》的大字报。2月18日,陈再道等人也以武汉军区名义发出了一个《二.一八通告》,宣布解散“钢工总”及其所属组织。3月17日,武汉军区和公安机关根据“八条命令”,逮捕了这一派的组织头头朱鸿霞等人;同时宣布坚决支持“百万雄师”。3月21日,武汉军区又发表《通告》,宣布解散工人总部及其所属组织。4月6日,“十条命令”下达后,武汉的形势立刻出现了大反复,“钢工总”、“工总”等造反派组织声称要粉碎武汉地区的“二月黑风”、“三月逆流”,把陈再道称为“武老谭”(即武汉的谭震林——笔者注),把矛头对准了武汉军区。
后来陈再道在谈话中回忆了这一个时期的情形,他说:“徐向前跟我说:‘毛主席如果只是依靠那些秀才们,一定要亡党亡国。江青他们怎么能掌握领导权呢?’我说:‘不是还有林彪同志吗?’徐向前说:‘林彪同志身体不好,要让他主持中央的工作,他坚持不了多久,他没有周总理的精力。其他的人就难说了。你别看现在有的人嘴巴上说得天花乱坠,心里究竟想的什么,你能知道?有的人就是千方百计地培植个人的势力,搞个人的山头。我担任全军文革小组组长后,毛主席见了说过这样的一句话:你可以大胆地干,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担任这个职务!这句话我回去想了很久。’徐帅讲了以后,我们也讨论了,这可是大事呀,都在为中国的命运耽心,这就发生了比较大规模的镇压工总那一派的事件。我们以军区名义发出《二.一八公告》,不能说没有受谭厚兰的影响。现在就看的更清楚了,就是林杰这些人派来的。当时我们想,都是北京受中央文革小组支持的造反派组织,你支持这个,我支持那个,我们军区到底该支持哪一个组织呢?实在是叫人伤脑筋的事情。支持谁都可能出现问题。但是相比之下,工总反对解放军,打击一大片,我们根据中央一些领导人的指示,取缔了这个组织,抓了他们的几个头头,这就惹下了麻烦。”
7月17日早晨,周恩来在东湖宾馆“百花一号”吃过早饭,对两天来一直忙于在长江上看水的杨成武说:
“今天你也参加汇报会,去听听。”
周恩来、杨成武从“百花一号”驱车来到“梅岭一号”,杨成武对毛泽东说:
“主席呀,你暂时还不能游泳,现在游会惊动整个武汉。是不是晚几天?”
毛泽东将贴在湿漉漉的皮肤上的衬衣,用指头拎起来,轻轻抖动,不无抱怨地说:
“1百万人游泳,才动了这个念头。又出了什么事?”
“我跟汪东兴、郑维山准备码头和船,沿江看了看,还是安全问题。”
毛泽东一听就生气了,他整天听到的是安全问题,都说红卫兵到处拦车扒车,可他一路上一个也没遇上,就说:
“一路都听你们说,连个鬼也没有扒车!”
杨成武说:
“主席,连我都一下子就被认出来了,如果是你去,更一目了然,全武汉的人都会往江边拥。”
毛泽东松开拎着衬衣的手,问:
“要推后几天?”
“或许要一个星期。”
“那好吧,只好如此了。”
周恩来赞许地看了杨成武一眼,走到毛泽东身边坐下。谢富治、张春桥、郑维山、余立金、王力也陆续来了。毛泽东吸着烟,望着谢富治问:
“你们在昆明给冲了会场?你还讲了话?”
谢富治说:
“我和王力同志都讲了。”
“李成芳站得住站不住?”毛泽东非常关心部队和部队干部,他在听了回答后,又询问西南各省的军管情况,问省会和主要城市有没有相当于京津沪卫戍区的独立师,问张国华等人有没有下过工厂车间。他还说:“着重做军队工作,给他们开脱。”
杨成武插话说:
“没有人民的军队就没有人民的一切。”
毛泽东说:
“好,对他们造反派讲,四川问题,主要是李井泉、廖志高、黄新庭、郭林祥的事。其次是甘渭汉、韦杰。李文清还支了一下左,不能让军队干部和战士负责。”
有人插话说:
“群众抢枪是个大问题,到处揪赵永夫式的人物。”
毛泽东说:
“不要那么紧张。让人家骂骂有什么要紧。什么赵永夫,什么谭式人物(意思是谭震林式的人物——笔者注),什么匪首,都不能恼火。”
毛泽东以拿着烟的手,指着郑维山说:
“郑维山,你们也要准备挨骂。骂一下有什么要紧。有枪支弹药也不要那么紧张。重庆有1万发子弹,打一会儿就光了。打了那么多年仗,怕什么。”
谢富治根据这两天摸底的情况,说湖北造反派要打倒陈再道。毛泽东说:
“凡是有错误,不管是大错误小错误,只要承认了错误,统统不要打到。承认错误了,再打倒,那就是他们的错误了。陈再道只要承认错误,打倒也不行。我们来是给他保驾的。陈再道、孟夫唐(湖北省副省长——笔者注)都不要打倒。”
谢富治说,湖北省问题比较复杂,难以解决。毛泽东说:
“不见得。我看湖北问题比湖南、江西要好。我相信湖南、江西问题会要解决的。对红卫兵不要怕,不管哪一派,现在都要借用我的招牌。”
谢富治请示毛泽东处理湖北问题的方针。毛泽东说:
“百万雄师继续保持名称,要搞入正规。三派要达成协议,发表个声明,要做他们的工作。”“工人总部要平反,抓工总的几个头头没放的最好是今天明天就放了。”“军队犯错误,犯得快,改正也改得快。真正要打倒陈再道怎么行呢?错误改了,他们还要打倒,那就是他们的不对。”
毛泽东最后说:
“这次出来是想休息一下,在北京一年了。13日听说1百万人游泳,才有这个念头。”
7月18日,毛泽东已经听了3天的汇报,经过了多方面的调查研究,该对湖北问题下结论了,他决定晚上找陈再道、钟汉华谈话。
7月18日晚上8点钟,周恩来引着陈再道、钟汉华走进“梅岭一号”客厅。毛泽东的两侧坐着谢富治、杨成武、张春桥、王力、汪东兴、余立金、李作鹏、郑维山。周恩来说:
“主席,陈再道和钟汉华同志来了。”
“嗯,你们好啊。”
毛泽东说着,依然坐在沙发上,向陈再道、钟汉华伸出手。陈再道、钟汉华依次向毛泽东立正敬礼,然后和毛泽东握手。毛泽东指指沙发说:
“坐,坐这里。”
陈再道、钟汉华依次坐到毛泽东身边,腰板挺直,两手放在膝盖上,神态十分拘谨。毛泽东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
“你们怎么样啊?”他首先问道,又开玩笑地对陈再道说:“你这个陈司令,真利害呀,抓了那么多的人,把工总打成反动组织,我可是没有你这个胆子。蒋介石在这里镇压过工人,你也要步人家的后尘呀。”
陈再道急忙说:
“主席,我错了,我们犯了方向性路线性错误。”
毛泽东“呵呵”一笑,点着烟吸了一口,说:
“这有什么,现在他们一提就是路线错误,谁都是方向路线错误。四川问题很严重,你们武汉还有所不同。你就承认个路线错误嘛。”
陈再道说:
“中央文革有威信,解决武汉问题希望中央文革能讲话。”
毛泽东说:
“这要看什么人,我看百万雄师就不一定听中央文革的。”
陈再道说:
“我坚决听毛主席和党中央的话,我要坚决改正。你让我给军区的同志们做一下工作,我保证转好弯子。”
毛泽东哈哈大笑,说:
“这好,你比蒋介石进步,懂得改正错误。抓朱鸿霞不得人心。要给‘工人总部’平反,把朱鸿霞放掉……”
陈再道赶紧说:
“要这么说,主席,我马上开大会作检讨。”
毛泽东说着瞅瞅陈再道和谢富治有点小动作,就疑惑地“嗯”了一声。陈再道指着谢富治说:
“主席,他跟我摆手,不知道什么意思?”
谢富治向毛泽东解释说:
“我是提醒他注意听,不要插话。”
陈再道争辩说:
“主席问我,我不讲啊?主席保我,我不该表个态呀?”
毛泽东看着陈再道抿嘴笑笑,接着陈再道前边的话说:
“你可不能开大会,你一开大会,上得台就下不了台啦!你这老将还不得跟小将打起来。你就写个东西,到处去发。工作要做好,慢慢来,不要着急。武汉的形势还不错嘛!
我1月21日批的文件要军队介入,军队就下水了,就集中到军队身上了。你们没有那么厉害。湖北比河南、江西,还没那么严重。军队支左有的支错了,有的人就冲,冲军区,冲军事机关。因为冲击得厉害,2月28日八条命令出来了,军队就有劲了,有尚方宝剑了:人民解放军还能冲呀?于是就抓人,取缔了些组织。4月6日十条命令出来了,你们的日子不好过了,造反派又有劲了。这些还不是中央下的命令?军委下的?你们这里是中等的动武,江西可不得了,双方都有枪。现在看到了革命委员会筹委会的小报,他们有约束了,下了命令,不要乱放枪。河南还在打。”
毛泽东吮吮嘴唇,接着说:
“武汉问题怎么解决?你们两个人不行,有的人不听你们的话。要用开会的办法解决。3方要开好会,‘三新’,‘二司’,‘百万雄师’,先要开好会,军区也要开好会,声明一发表就团结起来了。要有一点时间,军政的人要来好好教育这些人,不要那么忙,一方面说形势很好,一方面呢,又那么急躁。要同‘百万雄师’做工作,不然将来他要冲你的。”
毛泽东喝了一口茶,继续说:
“都是工人,这一派就这么左,那一派就那么右?我们这个招待所分了两派,我问他为什么要打倒陈再道,我看他道理也不那么多。招待所里加入‘工总’的也说有错。是否能够合起来?将来总要合起来吧。你们不要忙,忙不得,北京成立革委会就是急。”
周恩来插话说:
“后来推迟了3个月。”
“不必忙,世上的事情,不忙可能好一些。”毛泽东说罢,又指指陈再道说:“不是打倒。‘三新’就那么利害?有些话不能全信。什么打倒、枪毙、绞死、油炸,逐步升级,全线出击喲。讲讲而已。对有些话,不要那么认真。都打倒,我也不高兴。过去湖北提的口号不太好,说什么‘张体学就是好’。张体学不能用了吗?他打了几十年仗,小孩时就当兵,就是不懂政治。王任重究竟是什么罪?王任重申辩他不是坏人,还有成绩。这话不要自己讲,让别人讲。王任重、张平化、赵紫阳3个,都是同陶铸关系很密切的。”
毛泽东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接着说:
“现在主要是做军队工作及百万雄师的工作,很快转过来,否则他们被动。第一,中央负责;第二,你们负责。军队支持百万雄师是公开的。军队就有这个好处,讲直话,怎样做就怎么说。讲出来有好处。要人家转过来,总有一个过程嘛,不能要求两三天就转过来了。这是群众问题,军队广大的干部战士也是群众问题。不能说百万雄师是坏的,多数是好的,个别坏人也是有的。我问了招待所的小胡、小黄,他们说:‘军区第一有功,第二有错误,不是打倒。’”
毛泽东转对谢富治、王力说:
“你们要多做工作,要组织拥护军区,不要打倒。在声明发表之前,双方都要开会。一发表,就团结起来了。要设立一个接待站,专门接待群众组织来访,做好思想工作。”
“是,主席。”
谢富治、王力立即表态。毛泽东又对他俩说:
“要宽恕‘百万雄师’,正确对待‘百万雄师’和军区,不要不让人家革命。告诉‘三新’、‘二司’,注意翘尾巴,注意内部可能发生内战。清华大学分出了一个‘4.14’,同蒯司令对立。学生读了几句书,什么‘康三司’,‘袁二司’。中国历次革命,以我亲身经历来看,真正有希望的是肯想问题的人,不是出风头的人,现在大吵大闹的,一定要成为历史上昙花一现的人物。”
毛泽东还说:
“1967年的7、8、9三个月,全国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会有很大的发展,这是我们能否取得关键性胜利的时刻。从地区看,现在已有7个省市成立了革命委员会:北京、上海、黑龙江、山东、山西、贵州、青海。已经基本上解决了问题的有8个省市,包括安徽。安徽的问题前一段也是阶级斗争很激烈。中央决定一个省一个省地来北京,达成了一些协议或决议,还有内蒙古、四川、湖南、湖北、江西、浙江和甘肃,以上共15个省市。今年还有差不多半年,经过努力,一个省一个省地解决,还能解决10个单位,那么今年25个单位的问题就可以基本上决定下来。困难问题基本解决,其他的问题就好办了嘛。我到了各地都喜欢问大家文化大革命的情况,看看群众是否真正地发动起来了嘛。这次革命是一次反复辟的大预演,很有好处。中国的地盘很大,就是乱也乱不大,天下大乱那是极而言之的话。但是这次运动群众发动得很充分,在家庭里都展开辩论了。”
他说到这里,又转对陈再道说:
“你们家几派?你大概是一言堂吧?一言堂可是不好呀!”
毛泽东接着说:
“群众发动得这样广泛,是历次运动都没有的。整个形势很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这次教育干部,我们发明了办学习班的方法,就是把干部们请到北京来,学习路线和政策,这个方法很好。军队在这次文化大革命中做出了很大的成绩,没有人民解放军,文化大革命不可能取得我们刚才讲的那么好的形势。当然,由于没有经验,所以在部分省军区、部分县市的人民武装部的部分同志犯了错误。这也不奇怪。我到一地,都要问一问他们究竟是怎么犯错误的,为什么犯错误?我看,最重要的一条是军队干部没有经验,没有教育,这是根本的一条。因为没有帮助,没有训练,所以要进行训练。像今天这样的会,各个省市都可以到北京来开。当然,就是开了会,也不一定完全思想通,回去还会有反复。所以,回去以后还可以继续训练。用这种开会学习的方法,对干部进行普遍的教育,这个方法是肯定了的。犯了错误的来学习,没有犯错误的也要来学习,一块讨论,总结经验,不只是军队干部这样,地方干部也应该这样。对红卫兵、工人造反派,也要办一些学习班,帮助提高,这样就可以使我们的干部和群众普遍地受到教育。我们应该扩大教育面,缩小打击面。有些同志犯了错误,一时想不通,还是让他多想想。这些干部想通了,还是好同志。对那些喷气式、挂牌子、打人、罚跪等等,我历来不赞成。我看林彪同志、中央文革小组的同志也是不赞成的。还是应该用团结——批评——团结的公式来解决内部的矛盾,使广大干部和群众的觉悟得到提高。
为什么戴高帽子、挂牌子、打人这样的事情,我们这样反对,群众还要这样干呢?你们想过了没有?你们需要研究一下。依我看,这里有个正确处理好上下级关系的问题。一个无非是我们的同志执行了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惹得群众生气、愤怒。因为你整了他,他在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要出气。但更重要的值得我们考虑的一个原因,就是这些年来,我们的干部严重地脱离群众。我们现在一些干部,官做大了,薪金高了,房子住好了,出入坐汽车。还有一点,就是摆架子,遇事情不是和群众商量,喜欢训人,喜欢骂人,不是平等地对待干部,对待群众。我们的连长、指导员碰到战士还是经常的,一当了营长就和战士距离远了。从一个老百姓看,当一个连长那就是很大的官了,这就是严重地脱离群众。为什么群众对干部那样地整?也有其他的原因,但是最大的原因就是严重地脱离群众,人民恨你!你老训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找不到这样的机会,这回可找到了机会,他能不狠狠地整你一顿?所以我们要好好地注意解决这个问题。我们人民解放军的好传统要继承下来。现在我们的上下级关系,是严肃紧张有余,团结活泼不足,要注意。”
毛泽东有点累了,身子往后一仰,说:
“章伯森、刘瑞林有些问题,不要怕,只要群众拥护就结合他,看群众的面子。将来呢,由群众去识别他。过去,我就结合过刘少奇、张闻天、高岗、彭德怀。”
谢富治向毛泽东报告了一个消息:
“有人要揪刘少奇到群众大会上批斗。”
原来这一天,各学校的造反派组织在首都中南海的西门口,召开了要将刘少奇揪出来批斗的誓师大会。毛泽东说:
“对刘少奇不能这样搞法。200人斗也不行。这样捞不到什么油水,没水平。仓促上阵,搞不好成为武斗。要他承认反党,死也不会承认。我不是给刘少奇说话,是怕群众下不了台。”
毛泽东最后总结说:
“冲军区,冲了就算了。国防部、中南海、海军、空军、兵种都冲过。这会儿有点像辛亥革命,发动群众,但群众没有得到利益,士兵就抢。那时候各派有新军,袁世凯先占领了安徽、江苏、江西、湖北。二次革命,黄兴的参谋长就是章士钊。”
他说着,用手扶着沙发站了起来,又对陈再道、钟汉华说:
“他们要打倒你们,我要他们做工作,要做到不仅不打倒你们,而且要做到拥护你们为止。”
已经10点钟了,毛泽东结束了这次谈话。他破例送陈再道、钟汉华出门,向走廊里的几名服务员招招手,笑着说:
“都过来。”
然后指着陈再道对服务员们说:
“认不认识?这就是你们的司令员。你们要打倒他,我是不要打倒他的。和你们司令员握握手,再不能打倒你们司令员了吧?”
几个服务员纷纷和毛泽东握手,又和陈再道、钟汉华握手,笑着说:
“不打倒了。”
周恩来就要回北京了,他问毛泽东:
“主席还有什么指示?”
毛泽东说:
“文革搞了1年了,明年的春天结束文革。接着我们开‘九大’。‘九大’,老同志、老党员都要当代表。邓小平要当中央委员。人家要打倒,那就打倒一下子吧。林彪要是身体不行了,我还是要小平出来。贺龙、乌兰夫都要当中央委员。贺龙,我在延安就说过,他是2方面军的一面旗帜。他现在在哪里?”
周恩来说:
“在象鼻子沟。安全问题,杨成武负责。生活问题由杨德中负责。”
毛泽东说:
“你们要保护好贺龙。还有乌兰夫,少数民族的代表。”
杨成武说:
“乌兰夫也保护在象鼻子沟。”
后来,也就是在1967年夏,林彪一伙打探到了贺龙在京西山区的住所,背着毛泽东、周恩来,加紧对贺龙进行迫害。贺龙在给他女儿的信中说:“好好地经受革命风雨的锻炼,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也要跟着党,跟着毛主席干革命。”此是后事。
再说7月19日上午,谢富治和王力以中央代表团的名义,向武汉部队一些负责人传达了毛泽东“要设立一个接待站,专门接待群众组织来访,做好思想工作”和要释放“工总”那些群众头头的指示。这个消息一经传开,立时在武汉军区广大指战员和“百万雄师”的群众中引起了强烈的反应,他们纷纷议论和抗议来自中央代表团的这一指示,还把斗争锋芒首先对准了王力等人。一场惊天动地的大事件就这样不可避免地将要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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