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关于长征的文学记忆是小学语文课本的《金色的鱼钩》,讲的是过草地时老班长用缝衣针做成鱼钩给小战士钓鱼的故事。
故事里老班长积劳成疾,倒在了走出草地的前夜,金色的鱼钩被小战士带着,走出了草地。
红军所走的草地,在今天的川西北地区,处于四川盆地和青藏高原的过渡地带,因民国时期属于松潘县管辖,故称松潘草地,说是草地,实际上是泥质沼泽,含水量高达40%,比起在农村泥泞的农田要厉害的多。
茫茫沼泽无边无际,主要植物是苔草和海韭菜等形成的草甸,
红军穿行于草地,就是在一个个草甸之间艰难行走。
同时草地气候极为恶劣,文献中描述到,草地区域昼夜温差大,年平均气温在零度以下,红军过草地的季节正是草地的雨季,原本泥泞的沼泽成为漫漫泽国。
红军之所以要过草地,大的方向上是往北到甘肃、陕西、宁夏一带创立新的根据地(因川西北地广民穷,难以供养会师后已达10万人的红军,同时往北靠近中蒙边境,能够获得苏联给予的军事援助)
但张国焘自恃红四军团兵强马壮,红一、红二与红四会师后,双方就北上还是南下争论不休,停留在若尔盖地区一个多月,客观上让国民党胡宗南部扼守住从松潘草地外围进入甘南的军事要道,而蒋介石判断松潘草地自然状况恶劣,红军很难主力通过,因此未派兵驻守。
因此,茫茫百里的无人沼泽,成为了红军打破国民党封锁线,寻求前往洮河一带(甘南地区)建立根据地的最佳选择。
而茫茫草地,也让红军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沼泽之中,人和骡马只能踏着草甸走,从一个草甸跳跃到另一个草甸,而失足踏进泥潭,被战友及时拉出还好,来不及抢救的就被泥沼吞噬,就像沙漠中的流沙,越挣扎陷落的越快。
草地之中特别冷,宿营的时候,红军战士只能三三两两依偎在一起取暖,而不少人,第二天再度出发时,已没有了生气,不少人就这样在寒冷中离开了人世。
再有就是没有吃的,这也是金色的鱼钩里面主要的故事情节,红军进入草地前,曾计划筹集15天左右的粮食,人均15斤左右,但川西北人穷地乏,实际上进入草地的战士多的有10斤,少的只有3、4斤粮食。即便如此,在有限的粮食吃完之后,饥饿的战士们只能吃野菜、草根、树皮充饥。
金色的鱼钩里,照顾三名病号的老班长挖野菜、找树根,看着三名小战士一天天的消瘦下去。
后来偶然发现鱼塘中有鱼,老班长用缝衣针做成的鱼钩钓鱼熬成鱼汤喂给小战士,自己偷偷吃草根和鱼骨,在临近通过草地的边缘,老班长晕倒在草甸中,长期的饥饿最终夺走了他的生命。
之所以还记得故事,莫过于小战士端起老班长熬的鱼汤不忍喝下的记忆太过于深刻,
“我端起搪瓷碗,觉得这个碗有千斤重,怎么也送不到嘴边。”
“我不信,等他收拾完碗筷走了,就悄悄的跟着他。走近一看,啊!我不由呆住了。他坐在那里捧着搪瓷碗,嚼着几根草根和我们吃剩下的鱼骨头,嚼了一会儿,就皱着眉头硬咽下去”
“我觉得好像有万根钢针扎着喉管,失声喊起来:“老班长,你怎么……”
简单的描写却有千斤重,时隔这么多年后再次读来,感到自己也变成了小战士,也置身于茫茫草地之中,端着一碗鱼汤,迎来的是老班长殷切关怀的目光。
文章中传达出的共情让人心悸,小时候读起的时候更多感到的是震惊,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么多篇小学课文,还是记得这篇金色的鱼钩,模模糊糊的记得是长征路上过草地的故事。
其实这是一篇文字挺朴素的故事,这几天读了一些过草地的文章,红军过草地时的艰难读了让人久久不能平息,但如此简单的笔触。
现在读来,感觉更多的是钦佩,钦佩的是深深理解红军战士的不易,能够在如此极端苦难的条件下跟着红军走,跟着革命走,度过一个个九死一生的鬼门关。
我想有几个原因,一是跟党走,就能打胜仗的信心。这个信心,从四渡赤水出奇兵开始,就为全党所信服。跟着党走,确实能够化险为夷,绝境重生。尤其是毛泽东极具克里斯马的领袖气质,很难不吸引革命者的聚拢。
二是官兵平等,共克时艰的做法。官兵平等、军事民主、党支部建在连上,让红军的气质截然不同与所有的旧军队,人的潜能能够被最大限度的激发和利用,往往困苦之中,不患寡而患不均,过草地时党的领导人把坐骑让给受伤的小战士或是杀掉坐骑给大家分食,在旧军队中,几乎是难以想象的行为。
三是建立一个人人平等,没有压迫,没有剥削世界的革命理想,对于一个苦难深重,人均寿命只有35岁的民国,唯一践行这一理想的红军队伍,足以吸引热爱这片土地的国人们为之献身。换而言之,这就是为人民服务的魅力,信念凝聚起来的军队具有极为强悍的能量,而这种信念,所要拯救的,不是虚无缥缈的天堂或神灵,更不是教主或封建帝王,而是每一个红军和他们的家人和每一个深陷苦难之中的中国人,我为人人,人人为我,我觉得,这就是为人民服务的魅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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