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五月事件已过去40年。社会将它描述为一项“遗产”。“遗产”一词意味着其原来的拥有者已经死亡,对于1968年5月(Mai68)来说,无论是那些事还是那些人,都已被时间剥离开来。哲学家和街头青年也都各回各家了,生活将他们淹没了大半。既得利益者与受压迫者的定位也早已发生模糊的转换。处在失业、购买力下降压力下的人们,认为对这些过去的历史唠叨个没完,于当今的严酷现实一无用处。
当今的现实是怎样的?
全球资本主义的削价竞争每天都在加剧这世界的两极化:一端是穿梭在全球各大城市间运筹帷幄的企业菁英,另一端是饱受血汗工厂剥削的第三世界劳工、越界流徙的移民、和发达国家中蒙受弹性化冲击的低技术劳动者。垄断了政经决策与意识型态诠释权的上一代人在享受了大半辈子稳定的就业环境后,创造了这样一个“全球化”的神话。他们要求民众接受随时可能失掉工作的不稳定就业环境,甚至还耸耸肩道:没办法,这是时代的潮流!于是,当今天萨科奇的改革面临阻力的时候,人们将之归结为民众的“固步自封”,是68年“五月风暴”的遗产使得社会高度宣扬个人自由和权利的同时,弱化了个人义务和社会责任感,产生了“及时行乐”、罔顾他人和子孙后代的自私自利的一代。
由此,保护劳工阶层的那些法则随之被束之高阁。国家每从劳动保障的防线退却一步,浮沉在劳动市场中的“穷人”便愈是倍增。政府"矫枉"地以为,让企业与企业主得到更大的管理自由,是放活经济的重要表现。但我们忽视的一点是,当企业的自我管理冲撞着保护公民的基本法律底线时,靠什么力量才能毅然决然地去纠正?
与现在的社会形势相反的是:60年代末,法国百业兴旺,就业充分,青年前途灿烂;然而,在1968年,很大一部分20岁的青年却起来反对这个丰衣足食的社会的空虚与失落。
有人认为,发端于大学的“五月风暴”是一场着眼于未来的运动,它虽针对某些现实问题,但理想主义才是它的原动力。激情过后,剩下的只有“女权主义、工人自治、生态学、同性恋的合法斗争、夫妻财产共有制、迷恋旅游、追求享乐的自恋癖、性自由、奇装异服、亲美和厌美的混合、团体狂想”等这些五花八门的诸多主张。而另外一些人认为,上世纪60年代的那场学生运动,鼓励人们去参与到那些可能会影响他们生活的决定中去。其最大的遗产在于留给了我们很多的法律和文化标准,而这些在不断推动着人与人之间平等和人们的参与权力的深入。
我们现在纪念上世纪68年运动40周年,但这些纪念会被严峻的现实变得苍白。也许在上世纪60年代过去60年之后,在2028年,我们能更好地反思那个年代,而反思的立场无外三种:一是让68年精神复活,二是彻底埋葬68年,三是操纵那个68年的故事为我所用。关键是你会站在哪一个立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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