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巴马访华后在人权、军售议题大反扑
美国总统奥巴马11月访华期间及回国后受到美国国内保守派批评,迄今不绝于耳,尤其在人权问题上。奥巴马硕果仅存的是他在上海别出心裁搞的“市政厅会议”(Town Hall)形式与中国青年对话,以及他最后一刻钟敲定的《南方周末》专访。
奥巴马回国后,回顾(review)了白宫幕僚撰写的访华总结,以及美国驻北京大使馆的“各方反应收集”报告。其中,提到了奥巴马在上海反客为主的讲话,大大提升了“推特”(twitter)以及博客在中国的地位,对大陆当局的纲路封锁造成更大压力。接受《南方周末》采访固然是“冲破了一个缺口”,但该报毕竟是体制内的媒体,偶一为之即可。至于体制外的异见媒体人及其它人士,不管境内还是境外,均对奥巴马的不够强硬表示“失望”,认为美国对经济合作的兴趣压过了中国人权的关注,奥巴马尚无布什、克林顿那样在访华时义正辞严。但失望中也有期待,有《南都》之人盼奥巴马回国后洗刷“绥靖”之嫌。
白宫新闻秘书吉布森承认,奥巴马对《南方周末》无关痛痒的提问内容有些不悦,本来总统有些自由民主的论述已成竹在胸。吉布森近日又表示,奥巴马和胡锦涛虽已会晤几次,但良好私人关系尚待建立。美国驻广州领事馆则表示,对专访奥巴马的向熹传言被挪开主编职务感到“关切”。奥巴马访华时不得不“入境问禁”,在私下抓紧每一次见面机会谈人权、谈台湾,公开还顾及东道主面子。但总统回国以后,就可以按己意出牌,把在北京、上海的怒气、怨气全部抒发。
一,趁热打铁。第三次启动“China Town Hall”(中国城公所会议)项目网站。12月9日上午九点至九点半,由“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出面在华盛顿举行视频会议,与北京、上海、广州、沈阳、成都、香港美领馆或商会连线,由负责东亚及太平洋事务助理国务卿坎贝尔现场回答观点提问。这是白宫文宣对奥巴马在上海“食髓知味”的跟进。擅长演说的奥巴马,几年前透过美国大大小小的Town Hall,广聚人气,加上网站高手的推波助澜,终于登上总统宝座。他显然想把过去的成功经验在对华外交时如法炮制。实际上,在奥巴马访京期间,美国大使馆新闻文化处已在大陆《开心网》开站,向大庭广众介绍奥巴马的第一家庭,中国民众喜欢的NBA篮球赛及好莱坞大片等,发挥造势能量。
二,安抚精英。12月9日下午,美国驻华大使洪博培奉白宫之命在驻华使馆内会见了江*天勇、李*方平、张*凯、王*光泽、戴*金波五位所谓“维权律师”。洪博培事后称,这是一次“overdue”(拖欠而且早就该进行的)会见。美方为奥巴马在北京见什么人曾预设三套方案,相当知道当今中国社会脉动。A是见著名的异**见份子或家属;B是见“维权律师”;C是见中国“自由媒体”。中国有关部门心明眼亮,早就有所准备,不仅美方手上名单那些人不是被囚就是离开北京,“维权律师”也不能越雷池一步,江*天勇还被公安带去问话。最后不得已,美方退而求其次见《南方周末》。在与洪博培90分钟对谈中,五位“维权律师”告洋状,批评中国的宗教自由,特别提及维吾尔基督徒案件以及山西临汾教会受压情况。令人想起清末时那些洋传教士的华人追随者们,形同自贬。华盛顿不是教廷,何以让你们予取予求?此举是否有请人干预内政之嫌?面对这些人的吐胆倾心,洪大使对他们耳提面命,表示会与中方交涉,并提出建设性意见。洪博培大使的中文当然没有在中国出生的前任大使恒安石、芮效俭和李洁明那般流利自如,但他从8月到北京后就在中国到处行走演讲,好像在竞选州长时那样四处热身,北京大学、南京大学都记录了他的声音。我们有些看好他在2016年竞选美国总统(代表共和党),是否赢,就天晓得了。
需补充一笔的是,美国方面精心安排了河南的高医生(研究防治艾滋病)躲过了中方的监控,通过特殊渠道离开中国,并赶在12月1日世界艾滋病日时现身华盛顿“指控”中国大陆。据不完全记录,美方在1996年安排广州“李一哲”之一的王希哲,2001年安排深圳的何清涟,“溜去”美国,也算手法高明。《南都》的长平目前还算自由,可以进出香港骂共产党。哪天不行了,就是他远走美国之日。
三,择时军售。美国国务院有关官员日前向媒体放话,有可能在圣诞节前后宣布新一轮对台军售。这无疑给南方报系和北京、上海那些美国研究所学者们一记重耳光,因为他们宣扬奥巴马访华的讯息是节制对台湾军售。看来,阅读《南方周末》不仅没有“读懂中国”,也没有“读懂” 美国和菜鸟总统大人。人权与军售,前者被美国视为核心利益,后者被中国视为核心利益,双方在意力度大为不同。奥巴马马上(12月18日)将在哥本哈根全球气候变化会议见温家宝。两人本来在11月17日北京会晤时就因G-2议题“话不投机”,应该不会在12月18日之前再“捅”一个军售争议出来作“见面礼”。而胡锦涛主席已初步定于明年3月或4月访美,为营造友好气候及不带来负面变数,美国显然想越早越好引爆对台军售这个“地雷”,最迟不超过明年1月20日奥巴马就职一周年。来年春暖花开之际,军售已是陈年往事了。
中国官方对军售议题远高于对人权议题的关注,因为解放军不高兴。美对台军售,除了北京有强烈反对声音(行动则视具体状况而定),美国政府还面临国会巨大压力。因为众议院已通过一项具法律约束力的HR4102号决议案,要求行政部门尽快处理对台军售。然而,奥巴马当局也因势利导向北京发出讯息:对华政策的再审慎,也敌不过利用台湾牵制中国的国家利益考量。他们对华外交展开反攻,还有转移国内视线的用意。奥巴马的内政外交一直处于争议,朝野保守派炮声隆隆,民调支持度走低。若不在就职一年内有具体作为,势必对明年下半年美国中期选举民主党选情造成冲击。奥巴马的好友前辈、民主党籍的参议院财政委员会主席鲍可斯(Max Baucus)日前爆丑闻,不仅养有情妇,还把她推荐给奥巴马去填补蒙大那州联邦检察官一职。看来包养情妇不只是中国落马高官陈绍基、王华元、许宗衡之类的专利,好像也是精英们推崇的西方普世价值之一?鲍可斯1998年随克林顿访华,他在桂林七星山下演讲,吟出杜甫“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让美方翻译布朗译出另一段中文来,已是旧话。
美国驻北京大使馆要求匿名的官员说,美中关系的培植实在重要。他认为目前中国外交决策者中的杨外长、王光亚常务副外长等都是呆过美国多年的知美派,了解美国人的想法,能和气、冷静、迅速地化解难题。他认为美国即将出台的军售已是兼顾美中台三方利益。马英九在三合一县市长选举挫败,彰显其两岸政策也受到选民质疑,如果得到美国售武支持的讯息,可以向中间选民显示自己是在认真捍卫台湾安全;而美国通过审慎评估挡住了台湾渴望得到的攻击性武器;北京也会对美国没有出售攻击性潜艇和F-16 C/D战机而聊以自慰。美国国务院发言人克劳利称,美国依与台湾关系法售武政策不会改变,中国的态度依旧则是意料之中。
奥巴马在反扑,美中之间较劲仍在持续。胡锦涛主席在12月12日冒零下25度严寒对哈萨克斯坦和土库曼斯坦作出旋风式访问,旨在加强各自能源合作互信,并且表明北京反对美国在这两个中亚国家设立军事基地或监测站的立场。中国目前无意开放新疆与阿富汗边境的“瓦罕走廊”给它国作运输线。《环球时报》刊出凤凰卫视何亮亮文章,题为“中国可开放瓦罕走廊”。他老兄大概是巴望以此“钓鱼”,可以像阮次山一样,采访到美国国务卿或助卿。
而副主席习近平于12月14日开始访日四天,额外增加了见日本天皇的活动。习近平访日原来并无此项安排,但在外长杨洁篪访日做先期安排后,中方在11月26日向日方提出要更改日程,显然是对日美近期裂痕见缝插针;二来也可以提升习副主席的国际知名度。日本皇室“宫内厅”当时拒绝了日本外务省的请求,因为日本政府在2004年已有规定,外国要人若要见天皇,需在一个月之前正式提出申请。但日本首相鸠山和执政党首小泽一郎出面说项后,日方不得不以“特例”通融,以推动日中关系,并减少台湾民进党蔡英文同期访日的阴影。
尽管北京愈加公开撇清与G-2的任何联想空间,但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与美国特色的资本主义在全球化的地球村里共处却是现实。中国资本主义经济形态下的意识形态左右人民生活和跟着美式行走:享受NBA,惊诧CBA的东莞队也有打假球,赌球获牟利只是还没最后曝光;推崇已加入美国国籍的美式风格教练郎平大姐、抨击那个不懂说英文的土教练蔡斌;排长龙加入申请美签的长龙,看不起那些拿到澳签、加签和欧签的人;原谅还有1/8还是1/?华人血统的“老虎”伍兹,尽管他在“犯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时已大大超过了成龙大哥。美国在社会主义公有形态下出台的种种限制大亨、“肥猫”,保卫中低层百姓引发的新政及新思维,反而增加了他们对崛起中国在经济、军事上的不信任感。说实在的公道话,中国人几乎没有太多人费神想颠覆、改变美国的现行制度,也没有多少专家学者去关心关岛、波罗黎各、夏威夷三岛当地人的主体意识或自决自治愿望;而美国人,包括正在治国的精英们,又何苦处心积虑地去“和平演变”中国呢?恐怕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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