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马里：海盗国家的真相——访谈穆罕默德．哈珊
2010-8-05
访问■葛雷高里．拉鲁（Grégoire Lalieu）、米雪．柯隆（Michel Collon）
翻译■李文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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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非洲索马里海盗猖獗，震惊国际，索马里被视为21世纪新型态的海盗国家。索马利亚原本很有机会发达起来的：它有优势的地理条件、石油、矿产，而且国境内只有单一宗教与单一语言；这在非洲是少有的现象。
索马里原本可成为区域内的强国，但实际上却完全不同：饥荒、内战、掳掠、海盗、炸弹攻击。这个国家是如何沉沦的？为什么索马里将近20年没有政府？这些劫持勒赎我们船只的海盗背后的丑闻有哪些？
在未来的「了解伊斯兰世界」系列中，穆罕默德．哈珊（Mohamed Hassan）首先为我们解释，帝国主义势力为何与如何在索马里运用混沌理论。
穆罕默德．哈珊是地缘政治学与阿拉伯世界专家。他生于亚的斯亚贝巴（Addis Abeba，埃塞俄比亚首都），曾参与1974年社会主义革命中的学生运动。他先在布鲁赛尔（比利时首都）专攻公共行政，后来到埃及研读政治。
哈珊曾经出任埃塞俄比亚的外交官，派驻华盛顿、北京与布鲁赛尔。他曾经在2003年出版《美军佔领下的伊拉克》，对于阿拉伯民族主义、伊斯兰运动与弗兰芒民族运动（比利时国内的民族矛盾）也有不少相关论述，是当代关于阿拉伯与穆斯林世界最杰出的专家之一。
▲非洲索马里海盗猖獗，被视为21世纪新型态的海盗国家。图为2009年11月，法国海军于索马里海岸拦截一艘疑似为海盗的船只。
问：海盗在索马里是如何发展起来的？那些海盗是什么人？
答：从1990年起，索马里就没有政府存在。这个国家落到军阀手中。欧洲与亚洲船只趁着混沌到索马里沿海捕鱼，既不申请许可也不尊重基本法令。他们不遵守他们本国的保护物种的捕捞配额规定，而且他们使用的渔捞技术（甚至是炸药！）已对索马里海域资源造成巨大的损害。
不只如此！一些欧洲公司也引进黑道，在索马里海岸倾倒核能废料。到了2005年金融海啸爆发，这些废料的极大一部分甚至已进入索马里的土地上。民众开始得到前所未见的怪病。这是海盗出现的背景。
索马里渔民的渔捞技术原始，因而更无法糊口。因此他们决定保护自己和他们的海洋。这正是美国在1756年到1763年内战期间对付英国的作法：没有海军的华盛顿总统找海盗保护美国海域。
培植虚弱而分裂的国家
问：索马里国家组织几乎20年不存在！这么可能？
答：这是美国所采取的战略结果。在1990年，这个国家遭到武力冲突、飢荒与劫掠所蹂躏；国家崩溃了。对此状态，几年前在此发现石油的美国在1992年发起「恢复希望行动」。美国海军陆战队第一次干预非洲，想控制一个国家。这是头一遭以人道干预的名义发动军事入侵。
问：所谓「恢复希望行动」，让我们想起「无国界医师」创办人贝尔纳．库希内（Bernard Kouchner）在索马里海滩着名的米袋展示？
答：是的，大家都记得这些照片是如何被小心的展示出来。但是真正的理由是战略性质的。一份美国国务院的报告建议，在苏联集团瓦解之后，美国必须保持独霸全球的超级强权地位。为了达成此目标，这份报告倡议美国在非洲佔有一个霸权位置，以取得其巨量的原物料。
问：不过，「恢复希望」即将失败。连好莱坞电影《黑鹰计划》裡可怜的美国大兵都遭到「索马里坏蛋叛军攻击」……
答：美国士兵的确是被索马里一个民族反抗军打败了。从那时候起，美国的政策是让索马里处于无政府状态，甚至是巴尔干半岛化。这是以往英国的老招式，也运用在许多地方：培植虚弱而分裂的国家，以利于宰制它们。这就是索马里国家机器几乎20年不存在的原因。美国实行一种混沌理论来阻止索马里任何一种和解，并维持国家的分裂。
问：在苏丹，内战的缘故，艾克森石油公司发现石油之后被迫撤离那个国家。所以，让索马里陷入混沌而无法掠夺已经发现的石油，这不是违背美国利益吗？
答：掠夺石油不是美国人的优先考量。美国知道石油蕴藏就在那里，但也不须立即开採。在它的战略里有两个更重要的因素。
第一是，防止竞争者和一个富裕而强大的索马里国家进行内部协商。你拿苏丹比较，是很有意思的。美国在苏丹发现石油是30年前的事，苏丹现在把石油卖给中国。同样的事也可能发生在索马里。阿卜杜拉．尤素夫（Abdullah Yusuf ）还是过渡政府总统时去了中国，虽然他是美国支持的。美国传播媒体强烈地批评了那次访问。
事实上，美国对于那件事也没法担保：如果一个索马里政府明天建立起来，不管其政治色彩为何，它可能采取一个独立于美国之外的战略而和中国做生意。西方帝国主义者不希望看到一个强大而团结的索马里国家。
这个混沌理论的第二个目的和索马里的地理位置有关，这对欧洲与美国帝国主义者是很有战略价值的。
殖民时代国境线的灾难
问：为什么很有战略价值？
答：议题在于控制印度洋。你可以看看地图。就像我前面说的，西方势力对于索马里海盗的发展占有重要的因素。但是他们不说实话，也不对他们的罪行做出救赎，西方势力一方面批评海盗现象，另一方面把他们在此地区军事部署的存在正当化。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就在在打击海盗的名义下，把海军部署到印度洋。
问：真正目的是什么？
答：控制崛起国家，主要是印度和中国的经济发展。世界上半数的货柜运输与70％的石油产品的总运输量都要经过印度洋。从那个战略观点看来，索马里佔有非常重要的位置：这个国家有着非洲最长的海岸线（3,300公里），并且面临阿拉伯湾与霍尔木兹海峡，这是此区域经济的关键项目。
而且，如果索马里问题取得某种和平解决方桉，一方面非洲国家之间的关系，和另一方面印度和中国的关系，可以透过印度洋取得发展，那些美国的竞争者就可以在那个非洲地区发挥影响力，可以透过莫桑比克、肯尼亚、马达加斯加、坦噶尼喀（坦桑尼亚的大陆部分）、桑给巴尔（Zanzibar，坦桑尼亚的岛屿部分）、南非等等和印度洋有关的国家轻易就可进入亚洲市场，并发展出丰硕的经济关係。
曼德拉在担任南非总统期间，曾提及需要一种从新的经济关係出发的印度洋革命。美国和欧洲不要这个方桉。那就是为何他们宁愿维持索马里的不稳定状态。
问：你说美国不希望看到索马里和解。但是索马里分崩离析的根源是什么？
答：为了了解这种混沌状态，我们必须探讨索马里的历史。
这个国家曾经遭受殖民强权的分割。索马里融合意大利殖民的南部和英国殖民的北部，在1959年独立。但是索马里人也居住于肯尼亚、埃塞俄比亚和吉布提（Djibouti）的某些地区。新的索马里国在它的国旗上是一颗五角星星，五道尖芒代表索马里传统领域的一部分。这个图像背后的讯息是：「两个索马里已经合在一起，但有三个索马里亚仍然被殖民中。」
当时控制肯尼亚的大英帝国面对这些主张的适法性问题时，在索马里主张的肯尼亚地区举行一次公投。由索马里种族佔多数的人口中有87％的人投票赞成与索马里统一。
公投结果发表后，一个肯尼亚的民族派领袖朱摩．肯亚塔（Jomo Kenyatta）威胁，如果他们把部分领土划给索马里的话，就要把英国殖民者赶出去。因此大英帝国决定不考虑公投结果，使得直到今天，有一大批索马里人族群还住在肯亚境内。你必须了解，对于索马里，这些殖民时代的国境线是很真实的灾难。国境划分的议题在非洲大陆是很重要的辩论主题。
社会主义理念散布开来
问：那个辩论的议题是什么？
答：在1960年代，随着许多非洲国家的独立，在我们称之为「蒙罗维亚集团」与「卡萨布兰加集团」之间有过一次大辩论。这后来包括摩洛哥、索马里与其他国家认为，从殖民时期遗留下来的国境线需要重新讨论。对他们来说，这些国境线没有合法性。多数非洲国家和它们的国境线是殖民主义的产物。
最后，现今「非洲联盟」的前身「非洲统一组织」（Organization of African Unity）明令，这些国境线是无可争议了：回头争论这些国境线，只会在非洲大陆各处引发内战。非洲统一组织的创建人之一，坦桑尼亚的朱力亚斯．尼雷尔（Julius Nyerere，坦桑尼亚前总统）日后坦承，这项决议是最好的结论，但是他很惋惜索马里国土的不完整。
问：索马里遭到殖民势力瓜分，有什么冲击？
答：就是和邻近各国产生紧张关系。索马里主张重划国境那些年，埃塞俄比亚变成美帝主义的一个堡垒。美国在肯尼亚与厄立特里亚也有军事基地。这时索马里还是个年轻的、牧歌般的民主国，想要建立自己的军队。目标是在已有武力的邻国面前不要显得文弱，并希望支持埃塞俄比亚境内的索马里人运动，甚至必要时以武力重获某些领土。但是西方势力反对索马里建立军队。
问：因此索马里和邻国的关系紧张。反对索马里这项建军计画是不合理的吗？那会引发战争，不是吗？
答：西方才不在乎非洲人间的冲突，只在乎它自己的利益。美国和英国当时在埃塞俄比亚、肯尼亚与厄立特里亚提供人力物力训练军队。这些国家还处于非常压迫人的封建制度下。但是它们也是服从于西方利益的新殖民地政权。另一方面，索马里掌权的力量还是比较民主而独立的。因此，西方没兴趣对它们无法控制的国家提供协助。
结果，索马里决定求助于苏联。这使西方势力大为震惊，并担心苏联的影响力会深入非洲。那些担心在1969年的政变时变得更加重要。
问：你的意思是？
答：社会主义的理念在那个国家散布。有个重要的索马里族群的确住在南也门的亚丁。然而，是英国把印度的共产党人、民族主义者等等它认为危险的人流放到此地。这些人通常是被捕后被送到亚丁，使亚丁的民族主义和革命的理念快速发展，后来并影响也门人与索马里人。在具有马克思理念的公民影响下，一群军官在1969年发动政变，西亚德．巴雷取得索马里政权。
学生与群众自动地动员起来
问：那次政变的原因是什么？
答：索马里政府的腐败。不过它掌握了使索马里变成地区强权的关键：战略位置，单一语言和众多共同的文化元素。这在非洲很罕见。但是由于错失经济发展，这个政府制造出有利于族群分裂的环境。
索马里精英为了从政而分裂。每个人都创立自己的政党，而无任何真实的党纲，并从现存的族群中征召选民。这使得分裂加剧而一点作用都没有。自由主义类型的民主政治事实上不适用于索马里：3百万人口的国家竟然曾经有过至少63个政党！那个政府甚至于无法採行某种官方语言，而在行政系统制造出严重的困扰。
教育方面也很嬴弱。官僚系统、警察与军队倒是建立起来了。这将在日后的政变扮演要角。
问：「进步」！来自军方？
答：军队是索马里唯一有组织的机构。作为一种压迫工具，它本来是用来保护所谓的文人政府与精英的。但是对于许多来自于不同家族与地区的索马里人来说，军队也是没有界限、没有部族主义、没有氏族分裂的一个交流场域。这是从亚丁来的马克思主义理念可以在军中流传的原因。因此那次政变是由民族主义的军官领导的。他们对于社会主义没有充分的知识，但是他们同情那些理念。而且他们知道越南的情况，反帝的感情也因此建立。熟悉马克思与列宁教诲的平民在索国缺少一个大型政党，就转而支持政变，并成为掌权的军官的顾问。
问：索马里政变带来什么改变？
答：带来一项重要的正面倾向：新政府很快的採用一种官方语言。同样的，苏联和中国也协助索马里。学生与群众自动地动员起来。教育与社会状况得到提昇。政变后的几年是索马利亚人前所未见的好光景，直到1977年。
问：发生什么事？
答：被殖民势力分化的索马里为了夺回奥加登地区，出兵攻击埃塞俄比亚。奥加登主要人口是索马里人。当时埃塞俄比亚本身是社会主义国家，受到苏联支持。这个国家曾经长期处于帝王塞拉西的统治。但是在70年代，发生了一次重要的动员要推翻他。我本人亲身参与的学生运动提出四项要求。第一，非暴力的与民主的解决与厄立垂亚的紧张关係。第二，实行一个能把土地分配给农民的土地改革。第三，建立民族平等的政策；埃塞俄比亚是一个被精英统治的多民族的国家，精英无法代表民族的多元性。第四，废除封建制度并建立民主国家。就像在索马里，军队是埃塞俄比亚唯一有组织的机构，平民也和军官们携手，在1974年推翻塞拉西。
自由市场造成中产阶级混战
问：这两个受到苏联支持的社会主义国家是如何起冲突的？
答：埃塞俄比亚革命后，为了解决两国的矛盾，包括苏联、古巴与南也门在内的代表团，和埃塞俄比亚与索马里举行圆桌会议。卡斯特罗来到亚的斯亚贝巴（埃塞尔比亚首都）和摩加迪沙（索马里首都）。对他而言，索马里的要求是合理的。最后，埃塞俄比亚代表团同意索马里的要求。两国签署协议，同意在做出决议前不做挑衅动作。事态似乎有了好的开始，但是索马里没有遵守协议……
埃塞俄比亚代表团回到国家两天后，季辛吉，尼克森的前国务卿出现在摩加迪沙。季辛吉代表一个非正式组织：「撒哈拉俱乐部」，由巴列维国王的伊朗、摩布杜（Mobutu）的刚果、沙特阿拉伯、摩洛哥与法国与巴基斯坦情报机关组成。那个组织的目的在于反制苏联对于波斯湾与非洲的渗透。在撒哈拉俱乐部的威胁利诱下，西亚德．巴雷做出攻击埃塞俄比亚的毁灭性的错误战略。
问：那场战争的后果是什么？
答：苏联撤离那个地区。仍在西亚德．巴雷领导下的索马里被纳入帝国主义势力的新殖民主义网络中。这个国家在军事冲突后损失惨重，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会负责「重建」。这又加剧索马里中产阶级的混战。各个地区的精英都想获得自己的市场。他们在部族之间製造分裂，并且使得国家逐渐走上孤立，直到1990年西亚德．巴雷垮台为止。从那时候起，每一任国家领导都学他。
问：但奥加登战争的30年后，相反的场面发生了：埃塞俄比亚在美国的支持下攻打索马里……
答：是的，就像我说的，「恢复希望」失败后，美国宁可让索马里继续乱下去。不过到2006年，有一个自发的运动在「伊斯兰法庭」这个武装组织的发展下，起来对抗地方军阀，以使国家恢复统一。那是一种群众起义（Intifada）。
美国为了阻止这个运动重建索马里，忽然决定支持它先前拒绝承认的「过渡性联邦政府」。事实上，美国人明白他们维持索马里一盘散沙的计划不再可行：有个运动──还是伊斯兰运动！──即将走上全国的大和解。为了破坏索马里的统一，美国决定支持「过渡性联邦政府」。但是后者毫无社会基础与军队。因此埃塞俄比亚军队在华盛顿的指挥下攻击摩加迪沙（索马里首都），准备推翻「伊斯兰法庭」。
「伊斯兰法庭」脆弱的一环
问：成功了吗？
答：没有，埃塞俄比亚军队被击败而撤离索马里。伊斯兰法庭组织分散成几个运动组织，至今仍控制国家大部分地区。至于阿卜杜拉．尤素夫的过渡性政府，它垮台了，美国以伊斯兰法庭的前发言人谢赫．谢里夫（Sheik Sharif ）取代之。
问：所以，谢赫．谢里夫（Sheik Sharif）已经转向「另一个阵营」？
答：他曾是伊斯兰法庭的发言人，因为他是一个不错的雄辩者（orator）。但是他没有政治知识。他搞不清楚帝国主义或民族主义。西方势力也因此扶持他。他是「伊斯兰法庭」脆弱的一环。他现在领导的虚假政府是在吉布提制造出来的。这个政府在索马里没有社会基础或权威。它只存在于国际关系上，因为帝国主义势力支持它。
问：在阿富汗，美国说他们要和塔利班协商。那他们为何不和索马里的伊斯兰团体寻求讨论空间？
答：因为那些团体要取代外国占领者，让索马里人民得到民族和解。结果，美国希望瓦解这些团体：透过伊斯兰运动或是「联邦过渡性政府」达成的民族和解不合乎帝国主义势力的利益。民族主义的反抗运动在当地萌芽，并对抗亚的斯亚贝巴（Addis Ababa，埃塞俄比亚首都）的亲帝国主义政府。实际上美国的混沌理论已经在整个区域制造出动乱。现在他们把动乱输出到厄立特里亚。
问：为什么？
答：这个小国家实行独立的民族政策。厄立特里亚对于整个区域有一个愿景：「非洲之角」（索马里、吉布提、厄立特里亚、埃塞俄比亚）不需要外国势力的干预；在互相尊重的基础上，它的财富应该足以建立新的经济关系。厄立特里亚认为，这个区域必须联合起来，各国必须能够讨论它们的问题。当然这个政策吓死美国人，深怕其他国家跟进。所以他们指控厄立特里亚输送武器到索马里，还在埃塞俄比亚煽动骚乱。
问：厄立特里亚没有输送武器到索马里吗？
答：连一颗子弹都没有！这纯粹是宣传伎俩，就像他们指责叙利亚军援伊拉克反抗军那样。厄立特里亚的愿景符合我们前面说的印度洋革命计划。西方势力不希望如此，并想把厄立特里亚弄回到他们控制的新殖民主义国家圈，例如肯尼亚、埃塞俄比亚或是乌干达。
问：索马里境内没有恐怖份子吗？
答：帝国主义势力一直以来都将争取自身权利的人民标示为恐怖份子。爱尔兰人直到他们签署协议之前都是恐怖份子。阿巴斯（Abbas）（现任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主席）曾是恐怖份子。现在他被视为朋友。
问：但是我们听说盖达组织（被指为拉登组织的恐怖组织）出现在索马里？
答：盖达组织到处都有，从比利时到澳洲都有！隐形的盖达组织是一个标志，被美国设计来向大众说明并合理化军事行动。如果美国向美国人和大兵说：「我们要派兵到印度洋和中国打仗。」百姓当然都会害怕。但是如果你告诉他们，出兵只是为了攻击海盗和盖达组织，就没问题。然而真正的目的是不一样的。包括将势力伸入未来几年内将成为主要冲突舞台的印度洋区域。
▲2009年5月索马里亚丁湾，美国海军组成的海上搜检队接到商船发出的求救信号后，出动海军接近一艘有嫌疑的海盗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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