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战争失败的硬后果：第一次车臣战争

许多人始终不明白软战争为何如此可怕。

软战争是所谓的文化心理舆论战，说到底是夺心之战，试想，当你内心被对方掌控时，情况会凶险到何种地步。

苏军在苏东事变后，堕落到什么程度？米国兵不血刃，以软战争将这支具有光荣传统、让西方世界曾经颤抖的军队轻易弄垮。这个典型案例的教训应该可以小小的提醒我们。

在军队领域如此，在其它哪个行业不如此呢？苏俄全方位沦落，不正是最佳写照吗？

所以，我们长期建议，想在中国落实西方中情局转型方案，或对这方案抱有一丝希望和好感的，一定要去考察苏俄这个珍贵无比的社会工程实验，这种前车之鉴，慷慨的可怕，成本是一个世界大国从高峰堕落到谷底的惨烈牺牲，如果无视，那只能说是脑残没药医了。

【第一次车臣战争http://t.cn/S5kRpz 前车之鉴防微杜渐斩草除根】戈尔巴乔夫新思维后,极端宗教和民族分裂势力借帕米尔山口入苏联,此时混乱的苏政府无举措,戈叶政治斗争于苏共中央,原仅对党某些政策不满的群众被分裂思潮俘虏.1994年俄政府为阻车臣分裂出兵：俄军阵亡2837人伤13270人失踪337人被俘432人

【"民主"俄罗斯独特战场现象http://war.jinbushe.org/index.php?doc-view-441.html】随军队赶来的,还有俄罗斯民族喉舌:新闻媒体。在当代俄罗斯如能用独特口径嘲弄俄罗斯,就会被认为是具有"独立思维"知识分子。他们肆意报道泄露秘密情报,散布失败主义情绪扰乱军心。反对派指使俄兵母亲从前线抢回儿子,俄军大量出现逃兵,有的师达数百人

【祸根在高层http://war.jinbushe.org/index.php?doc-view-441.html】车臣战争策源地在莫斯科。古罗马时行省往往在罗马元老院里被叛卖,军团被歼灭,主将被俘获,人民被屠戮,都是叛卖后自然悲剧。在悲剧1991年，在莫斯科争夺领导权的各派你死我活的角逐厮杀中，苏联解成碎块，车臣不过是巨斧劈砍下给俄造成最深伤痕的碎片而已

【民主派http://war.jinbushe.org/index.php?doc-view-441.htm l】苏东"民主派"最让人啼笑皆非。他们对"民主"的了解往往是从西方著作和西方的游历生涯中获得，没有经过本国现实历练。而西方也有计划鼓励他们,赞誉其为"有良心的知识分子"、"放弃偏见的世界主义者",可其往往从辩论中获得支持，在著书立说当中被首肯，普遍没有实际工作经验。

【民主军队http://war.jinbushe.org/index.php?doc-view-441.html】随着苏联解体，作为苏联武装力量最主要继承者俄军状况急剧恶化。部队战备水准急剧降低，军心浮动，道德水准随苏军崩溃而崩溃。有俄军军官为伏特加向车臣分裂主义分子出售武器装备。还有俄军官向车臣奴隶主出售自己的士兵作为奴隶——后来奴隶乘战乱逃回丑闻才被揭露

　　第一次车臣战争(1994年——1996年)
　　车臣共和国是俄罗斯89个联邦主体之一，位于北高加索地区，面积约2万平方公里，车臣富产石油，又是通往中亚各地油气管道和铁路运输的枢纽，战略地位十分重要。人口120多万，居民多信奉伊斯兰教，与信奉东正教的俄罗斯不论在种族及文化都大有不同，也正因此，此后车臣闹独立的人士层出不穷。1991年10 月杜达耶夫当选车臣总统，并于11月宣布车臣脱离俄罗斯联邦，成立独立的车臣共和国，由此引发了一场旷日持久的车臣危机。由于杜达耶夫在车臣奉行与俄联邦中央相对抗的政策，并招兵买马，成立自己的武装。

　　1994年12月，俄罗斯政府为了阻止车臣匪帮的分裂活动出兵车臣，第一次车臣战争爆发。自1994年12月战争爆发到1996年12月俄军撤出车臣，俄军阵亡2837人、伤13270人、失踪337人、被俘432人；损失飞机5架，作战直升机8架，坦克、装甲输送车、步兵战斗车和装甲侦察车500 余辆；车臣武装分子死亡15000人，受伤、被俘40000人。而西方估计俄军的死亡人数超过万人。而对于俄罗斯最惨痛的失败是大规模军事行动未能达到目的，为以后连年的恐怖活动埋下祸根。

 “民主的”俄罗斯有独特的战场现象。随着军队赶来的，还有俄罗斯民族的喉舌——新闻媒体。在当代的俄罗斯，如果能够用独特的口径嘲弄俄罗斯，就会被认为是具有“独立思维”的知识分子。他们从各个方面对事件进行报导，对俄军的部署进行分析，对作战方案进行猜测。毫无疑问，这些资料往往包含着俄军将采取行动的秘密情报。这些情报会让巴萨耶夫充分了解围墙外面的俄军动向。

俄军方也主动放弃了进行车臣战争的正面宣传，结果导致反对派利用新闻媒体散布失败主义情绪，扰乱军心。当时，曾有一个俄罗斯士兵母亲委员会的组织（是各种政治反对派的工具）曾指使俄军士兵的母亲从前线抢回自己的儿子。而俄军除了参战部队之外其他部队也大量出现了逃兵。有的师就有数百人之多


第一次车臣战争和历史上其他的民族分裂战争一样，其战争的策源地不在格罗兹尼，而是在莫斯科。在古罗马时期，行省往往是在罗马的元老院里被叛卖的。至于军团被歼灭、主将被俘获、人民被屠戮，都是叛卖后顺其自然发生的悲剧。俄军在车臣作战缩手缩脚，处处受牵制，并不完全是由于军队作战技能低下造成的。在悲剧般的1991年，在莫斯科最高苏维埃和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两个政权并存的斗争中，在戈尔巴乔夫和叶利钦争夺最高领导权的角逐中，在所谓的共产主义正统派、改革派和民主派你死我活的厮杀中，苏联被解体成几大碎块，车臣只不过是巨斧劈砍下给俄罗斯造成最深伤痕的一片碎片而已。


在东方国家，所谓的“民主派”是最让人感到啼笑皆非的一股政治势力。他们对于“民主”的了解往往是从西方著作和西方国家的游历生涯当中获得，没有经过本国现实生活的历练，想当然地发生的。而西方国家也往往出于自身的考虑，有计划地鼓励他们往前闯，形容他们是：“有良心的知识分子”、“放弃偏见的世界主义者”，“拥护法制，反对极权政治”。可是这些“民主分子”往往是从团体的辩论当中获得支持，在著书立说当中被别人首肯的，他们普遍没有从事实际工作的经验。

戈尔巴乔夫提倡新思维，并倡导了苏军从阿富汗撤退。随后，具有极端宗教思想和民族主义思想的分裂势力也随之通过帕米尔山口进入了苏联地区。而混乱的苏联共产党政府并没有采取有效的措施帮助人民统一认识，抵制这种带着浓厚中世纪封建色彩的政治势力的入侵。原先仅仅是对党的某些具体政策感到不满的群众被分裂主义思潮俘虏，提出的不同政见越来越指向党的领导地位。各民族区的共和国也提出了从苏联分裂出去的政治主张。

然而苏共中央却处于戈尔巴乔夫和叶利钦的政治斗争之中。戈尔巴乔夫与叶利钦携手击败了由亚佐夫元帅为首的苏联军人维护苏联政权的政变之后，这两人之间短暂的政治同盟随之也破裂。戈尔巴乔夫掌握着党的最高领导权，而叶利钦则拥有包括军人、外国势力在内的所有的政治力量的支持。戈尔巴乔夫之所以能粉碎紧急状态委员会，所依靠的军事力量也仅仅是叶利钦派的空军和空降兵部队。像所有的东方国家一样，不发生流血是不能完成国家政权的更迭的。而要赢得流血的政权变革，就必须获得军队的支持。从这个意义来说，戈尔巴乔夫获胜的希望非常渺茫。

戈尔巴乔夫把战胜叶利钦的希望全部寄托于保持苏联这个政治体系。在一次全苏联范围内对于是否保持苏联政治制度和联盟制度进行的全民公决中，有73%的公民投票赞成保持苏联。叶利钦为了战胜戈尔巴乔夫，也认识到只有在分裂的原苏联各加盟共和国都享有主权的情况下，他才能在自己掌握的俄罗斯加盟共和国的范围内击败戈尔巴乔夫。于是，是否维护苏联这个政治体系不再是苏联这个政治体系本身是否应该继续存在的问题，而是叶利钦和戈尔巴乔夫谁能战胜谁的问题。叶利钦私下和乌克兰总统、白俄罗斯苏维埃最高会议主席在别洛韦日举行会谈，达成了解散苏联的协议。于是，苏联解体。叶利钦取得了推翻戈尔巴乔夫政权的最终胜利。

随着戈尔巴乔夫的倒台，苏联政治体系的解体，分裂势力、极端民族势力和极端宗教势力在各加盟共和国取得扩张。在民风彪悍的高加索地区，情况尤为如此。绑架、抢夺武器和分割原属于苏联的军队、内务部队的行为非常猖獗。随之而来的，还有杀人、劫掠俘虏和勒索赎金。据说，外高加索地区盛产着斩断人首级、手脚的纪录片。这些纪录片在西方市场非常受欢迎。在车臣的各种政治势力当中，莫斯科认为，原苏联空军少将杜达耶夫是所有恶棍当中唯一能接受的一个。因此，他们认可这个杜达耶夫作为车臣的合法领导人。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授予他人权柄之后，他人必然行使职权。杜达耶夫作为车臣土匪的首领，如果他不是所有恶棍当中最坏的一个，那么他就会像谢契的首领那样，被手下支队长刺来的弯刀割断喉咙。更何况，杜达耶夫也不是个可以等而视之的大首领。杜达耶夫代表车臣向俄联邦政府提出，要联邦政府承认车臣是一个完全的主权国家，从而引发了第一次车臣战争。

叶利钦时代的俄罗斯军队处于俄罗斯有史以来最悲惨的时期。随着苏联的解体，原本强大一时的苏联军队被各加盟共和国瓜分，作战能力也随之瓦解。俄罗斯军队作为苏联军队主要的继承者，虽然继承了苏军武器库中的主要部分，但却由于领导者的无能，使军队处于虚弱的状态。将军、军官和士兵往往长达数月领不到军饷。被戈尔巴乔夫和叶利钦以闪电般的速度从东德等集群撤回的俄国军队驻扎在没有营舍的军营里，消磨着漫漫的冬季。军官家属没有安置工作，不得不靠倒卖零碎挣钱度日。然而根据俄军最高层的默许，这些精锐部队中那些头脑灵光的家伙靠从西方倒卖二手汽车、二手家电，生活混得还蛮不错。赚取补贴更好的途径往往被将军们中最胆大妄为、最善于钻营的家伙们霸占。根据俄军（总参谋部/国防部）的指示，这些军队可以出卖自己的动产和不动产给地方，所得收益应当用于给西线撤回的部队建造营舍。但是撤回的近卫军和他们的家属在冬天仍然住在俄罗斯雪原的帐篷里，将军们豪华的别墅却雨后春笋般地树立起来。这些别墅往往簇拥在他们的最高统帅叶利钦的别墅周围——尽管这位最高统帅后来却声称并不知晓此事。可是那些没门路的军官和士兵却不得不靠借钱购买像牙膏这样的日用必需品。有的部队连面包也吃不起，只得吃面包干。这种荒诞的场面使得俄军最有战斗力的部队都丧失了传统和纪律。据说，在沃洛涅日驻扎的从东德撤回的精锐坦克师公开嘲弄他们的最高统帅，甚至在国防部和总参谋部的代表在场的情况下都不知收敛。

掌握俄军最高指挥权的是国防部长格拉乔夫将军和总参谋长科列斯尼科夫将军。“具有中等水平头脑的”格拉乔夫将军原来是苏军在阿富汗一个精锐空降师的师长，战功卓著。后来，这位将军被任命为苏联空降兵司令员、苏联国防部第一副部长。在“八月政变”事变中，他和空军司令沙坡什尼科夫元帅虽然接到了紧急状态委员会亚佐夫元帅的指示，并保证完成制服所谓的苏联 “民主派”的任务。可随后，他俩却将亚佐夫的决定通报了叶利钦，并调动空军粉碎了亚佐夫。这两位“八月英雄”成为了叶利钦的宠臣，他俩也以坚决的行动支持他们的总统。然而宠臣们之间的伙伴关系短暂而脆弱。沙坡什尼科夫元帅不久就失了宠，被排挤出俄军最高领导层。伞兵师长格拉乔夫成为了俄罗斯联邦共和国国防部长。

格拉乔夫将军当国防部长，很多人并不看好。老人们说，格拉乔夫从师长的职务上连续跳跃多个阶级成为国防部长，他的工作能力没有得到全面的锻炼，因而很难胜任这一崇高的职务。军官们说，传统上国防部长都是由陆军将军担任的，格拉乔夫伞兵担任国防部长违背了苏联传统。然而，格拉乔夫性格上的弱点才是他真正无法胜任国防部长职务的关键。格拉乔夫将军无限忠于叶利钦。似乎这位性格刚毅的伞兵师长认识到忠诚才是他平安地度过任期的关键。格拉乔夫的口头禅是“经最高统帅授权”或者“最高统帅同意了……”。据说有人曾询问一位他身边的上将事实是否真的是这样，上将叹了口气说：“这完全是真的。不过问题糟糕就糟糕在这里。”

好斗的、思想敏捷的、尖锐的叶利钦在政治上实际是一个易动摇、无原则和思想肤浅的总统。据说，某次叶利钦总统出访日本，未征询其他人，他就向日方主动提出解决北方四岛归属问题。在他出访韩国时，虽未应韩国要求，他向韩国主动提供了当年苏联击落韩国波音飞机“全部的”磁带资料。但不久韩国人就发现这仍然是经过删减的资料，从而引发外交的丑闻。他还向韩方承诺不再建设远东太平洋潜艇部队，俄军总参谋部对此甚至还不知情。豪言壮语的总统忠诚的国防部长也有同样的毛病。据说。1995年格拉乔夫出访中国，正值中国在签署终止地下核试验的条约生效之前最后一次试爆核武器。格拉乔夫兴高采烈地在北京宣布，北京将停止试验核武器。不久，北京的外交部发言人被迫声明，中国从来没有授权俄罗斯的国防部长替自己做这么一个声明。还有一次，格拉乔夫出访以色列，并乘坐以色列的飞机在戈兰高地巡视。这引起了俄罗斯的传统伙伴叙利亚的极度愤慨。

如果说，格拉乔夫的全部缺点仅限于忠于总统和对外交关系的无知上，那并不完全影响他作为一个国防部长发挥自己对俄武装力量发挥建设性的作用。事实上格拉乔夫在任职期间最大的弊病是自己政治上的懦弱和对于权势过分的贪婪。自叶利钦担任俄罗斯总统以来，他时时刻刻同俄罗斯日益式微的国势和自己日益恶化的健康状况作斗争。格拉乔夫向叶利钦总统所作的汇报不外是，俄军仍然保持着较好的战备水平，再有就是财政拨款的请求。到了车臣战争爆发之前一个月，格拉乔夫才正式向叶利钦总统承认，俄军的情况很糟，几乎处于崩溃的边缘。叶利钦总统也才对于俄军可怕的处境表示出“恍然大悟”。格拉乔夫还有一个缺点，就是格拉乔夫对俄军当中具有较高才能和较高声誉的将军的妒嫉。格拉乔夫主持国防部工作以后，他选拔的副手都是参加过阿富汗战争的人或者是空降兵的“自家人”。格拉乔夫对此辩解说：“我就是要用这些我熟悉的人帮助我尽快开始国防部长的工作。”其他的将军则被排斥在一边。即使是格拉乔夫身边的人中，也不乏富有经验的将领。比如格罗莫夫将军，他曾是格拉乔夫在阿富汗的领导，后担任国防部副部长。但由于此人性格耿直，和格拉乔夫关系处得不好，很快被逐出军队。因此，格拉乔夫的亲信当中往往是那些贪婪而无能的人。

俄军总参谋长科列斯尼科夫上将属于俄军当中一级一级提拔起来的将领，拥有丰富的作战经验，颇受俄军总参谋部军官的拥护。但他性格懦弱，政治上首鼠两端。他虽然反对草率地发动对车臣的战争，但却没有明确地提出自己的主张。他和格拉乔夫一同指挥了第一次车臣战争，也将自己的名字深深地刻在俄罗斯的耻辱纪念碑上。

九十年代初，随着苏军的解体，各共和国对苏军遗产的瓜分风起云涌，而苏军最高官方也默许甚至鼓励了这种瓜分。格拉乔夫曾于1992年5月28日向北高加索军区司令员下达命令：准许从173号军区军火库库存中转交给车臣共和国以下作战技术、武器、财产和物质材料备件，其数量为：作战技术和武器——50%；弹药——2个战斗基数；工程弹药——1%-2%；汽车技术和特殊技术设备、财产和物质材料备件在当地按剩余的价值计算。但是后来这些物资的95%留在了车臣。同时，苏军曾在车臣建立巨大的化学武器仓库，现在也落到了车臣战斗队员手里。在开战前，杜达耶夫可能拥有：大约130辆坦克，265架作战飞机，以及大约2万名战斗队员。

非常令人惊讶的是，在车臣的战斗队员当中，不仅有车臣人，还有在阿富汗作战过的阿拉伯圣战战士，以及形形色色的雇佣军分子。俄罗斯人、乌克兰人和其他的斯拉夫人也纷纷投靠在车臣的战旗下反对自己的同胞——只要有美元。他们还拥有大量西方、日本技术的通讯器材和GPS定位设备。因此在技术装备水平上强于俄军部队和内务部队。

杜达耶夫总统虽然是车臣的统治者，但对于车臣战斗队却不拥有绝对的指挥权力。车臣的主要部队指挥官，拉杜耶夫、巴萨耶夫、扬达尔比耶夫、哈塔卜之间属于某种联盟关系，互不隶属。这很像古代顿河哥萨克谢契的传统，各支队的哥萨克互不服气，喝醉了酒便相互砍杀。执行某种战斗任务需要指挥员相互协商。苏联早期名著《静静的顿河》中，记叙了叛乱的哥萨克组建了所谓的“师”。这些“师”不是现代战争意义上的师，相当于我们国家解放战争中被击溃的国民党土匪组建的“反共救国军”，组成编制非常任意，往往取决于这些“师”的首领的号召力。车臣的支队长们也组建了这样的“师”，和所谓的方面军。这似乎也是他们高加索山民的习惯。

车臣的各支队虽然相互之间互不隶属，但支队内部往往靠血缘或者宗教等宗法关系作为联系的纽带，因而非常牢固。再加上俄国情报工作在苏联瓦解后由于没有战略方针带来的迷茫，没有组织有效的情报工作，使得俄方对于这些带有封建宗法特色的反动组织束手无策。

1991年11月1日，杜达耶夫发布了《关于车臣共和国主权的命令》，宣布车臣为独立主权国家。 1992年10月3日—4日，高加索山地民族联盟特别代表大会在车臣首都格罗兹尼举行。会议发表宣言，建议北高加索各共和国领导人“废除俄罗斯联邦条约”，还建议北高加索各共和国所有社会政治组织要求本共和国的领导人实现真正的独立，要求各共和国之间签署政治、经济和文化合作条约，承认车臣、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独立，并在民族自卫队的基础上建立地区安全部队，并要求俄罗斯军队立即撤出高加索地区。该决议公开号召了北高加索和俄罗斯的分离。

从1991年到车臣战争爆发的1994年12月，在莫斯科发生了无数具有闹剧色彩的决定俄罗斯民族国家命运的事件。遥远的高加索的分离主义主张并未受到莫斯科的格外关注。相比之下，摩尔多瓦、格鲁吉亚、塔吉克斯坦、南斯拉夫和本国的千叶群岛都有数不清的麻烦。还有，叶利钦总统和最高苏维埃、俄国资产阶级政权和有咄咄逼人之势的俄国共产党以及极右势力分子之间的权力斗争，哪件事都比高加索的分离主义运动更迫切、更重要、更棘手。在叶利钦总统一一粉碎或者说掩埋掉这些政治反对势力之后，由于临近总统选举，解决高加索的喧嚣对于留任变得重要起来。

在莫斯科，对解决车臣分裂势力有不同的政治主张。有人主张武力解决，有人主张容忍，有人主张谈判，有人主张坐等这些山民们自己在厮杀当中腐烂掉。作为决定俄罗斯军事力量指挥机构的国防部和总参谋部很早就积极关注车臣事态的发展。据说，由于叶利钦总统游移不定和杜达耶夫总统日益嚣张，总参谋部的电脑里储藏有三百万个解决车臣问题的方案，但是没有一个能够在不动用武力的情况下同时满足这两位总统条件的方案。由于长期缺乏资金，俄军各方面均处于崩溃的边缘。但是，作为国防部长格拉乔夫大将的好友，国防部副部长兼俄军总监察长科别茨大将常向最高层提供俄军战备状况良好的汇报。格拉乔夫也常以此为依据向叶利钦总统汇报。据说，科别茨大将检查部队之所以能得出战备状况良好的原因是，他只检查人员配置不低于70%的部队。可很多部队只能达到30%多一点。俄军各大军区、舰队司令部曾向指挥首脑机关发出了汇报自己悲惨状况的密码电报。据说，甚至是卫国战争时期都没有受到过这样悲惨的报告。叶利钦总统对于军队的悲惨境遇佯装不知。有时格拉乔夫向叶利钦提出要给部队拨款以维持军队的正常运作，叶利钦总统训斥他这位忠实的战友：“帕维尔，总有些军事改革是不需要花钱的！”

俄军在计划对车臣动武时，曾选定国防部副部长孔德拉吉耶夫作为部队的司令。孔德拉吉耶夫是俄军当中很有战斗经验的一位将领，曾任阿富汗苏军第四十集团军副司令员，是格拉乔夫的上级。他被格拉乔夫当作阿富汗的“自己人”拉进国防部，又因为拥有较高的威望和才能被格拉乔夫“搁置”。当格拉乔夫询问他是否愿意领导在车臣的部队时，虽然将军反对目前出兵车臣，但他回答：“如果所有的部队都将由我掌握，那现在就可以给叶利钦打电话，报告他我同意。”格拉乔夫没有同意这个条件，于是这两位将军冷冷地握手告别了。

另一位俄罗斯国防部副部长，格罗莫夫将军，也是一位阿富汗的“老人”，同样跟格拉乔夫关系处得不好。他也反对对车臣开战，理由是俄军不能参与到“国内战争”当中来，应该由内务部等其他武装力量来完成稳定国家的任务。他越过国防部长同杜达耶夫取得了联系，并擅自召开了记者招待会阐明自己的主张。对于这种几乎是谋逆的行为，格拉乔夫却不敢采取什么理直气壮的处罚措施。车臣战争开战以后不久，也就是1995年3月，叶利钦总统撤换了这位极负众望的将领，任命他为俄罗斯联邦外交部军事总顾问。格罗莫夫将军在就任之前，将自己的一件旧制服挂在了国防部自己办公室的椅子背上。国防部里那些急切希望将他赶走的人们，却不敢收回将军的办公室。就这样，当格罗莫夫在外交部上班时，他的旧制服却还在国防部与格拉乔夫作斗争。

格拉乔夫找来了时任总参谋部训练总局第一副局长的克瓦什宁将军，请求他担任车臣部队的领导人。克瓦什宁将军马上答应了。

关于俄军什么时候才开展对车臣作战计划这个问题，有着很多矛盾的说法。比较能够让人接受的实际情况是，俄军总参谋部以及内务部很早就开始谋划。但是由于没有明确的解决车臣问题的目标和方案，军事计划都没有落到实处。预定投入战斗的部队都没有进行动员和加强，以及巷战、游击战和人道主义援助的训练。

1994年12月，格拉乔夫飞抵印古什，和杜达耶夫会面。这次会面得到了叶利钦总统的同意，是最后一次试图用和平的办法解决问题的机会。据格拉乔夫回忆，他们两位将军在一间屋子里单独会谈，格拉乔夫说：“焦哈尔，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杜达耶夫不相信，问他：“难道你们真的要冲我们打来吗？”“是的，要打来，”格拉乔夫回答说，“决定已经做出了，你就准备这一场真正的战争吧。但是如果承认你们所有的决定都是非法的，还不迟。”“我不能放弃这些决定。”“为什么？”格拉乔夫问道。“我不属于我自己。如果我作出这样的决定，我就会再不存在了——将会有其他人完成我们通过的决定……”格拉乔夫问道：“那就是打仗了？”杜达耶夫回答说：“打仗。”几天之后，俄罗斯军队开入车臣。 

1994年11月26日，反杜达耶夫的车臣反对派部队攻打格罗兹尼失败。　

12月1日凌晨，俄军苏-25强击机编队对卡利诺夫斯卡亚、汉卡拉机场发动突然袭击，摧毁了车臣的全部空军。杜达耶夫给俄空军总司令杰伊涅金发了一份电报：“祝贺您夺取制空权，但我们将会在地面相见！杜达耶夫将军。”

1994年11月第一阶段行动中，俄军集结了一个内务部师、第76空降师、第19摩托化阻击师。约4万部队。 随后再度增兵。先后投入黑海舰队海军陆战队两个团、总参谋部特种部队、北高加索军区下属第73摩托化阻击师。总共兵员达到5万8千人。

军方给总统的正式通报：

1994年12月31日，在战役指挥员克瓦什宁的亲自监督下，突击队准备攻占（1月2日前）市内要害目标（积极的作战行动是7时30分在格罗兹尼郊区开始的）。作战行动在三个主要方向上进行：

莫兹多克（北部）方向：

第131摩托化步兵旅、第81摩托化步兵团和第276摩托化步兵团混成支队日终前以第81摩托化步兵团突击队包围了总统府。

第81摩托化步兵团和第131摩托化步兵旅摩托化步兵旅的两个突击队占领了格罗兹尼—托瓦尔内火车站。

第276摩托化步兵团突击队陷入雷区，被迫退回出发地区，恢复作战能力。

第276摩托化步兵团突击队守卫居民点罗季诺地区的桥梁。

弗拉季高加索（西部）方向：

第19摩托化步兵师、第76空降师第376伞降兵团、第5独立空降兵旅伞兵营、第106空降师伞降兵团和第56独立空降兵旅伞降兵营混成支队在执行任务过程中遇到杜达耶夫武装的反抗，并予以击溃。

基兹利亚尔（东部）方向：

第20摩托化步兵师的摩托化步兵团和第33摩托化步兵团自1994年12月31日8时30分起，击溃非法武装的反抗，以第20摩托化步兵师的摩托化步兵团突击队前出至格罗兹尼市中心，在奥尔忠尼启则广场和孙扎河大桥附近进行防御。

天黑之后，俄联邦部队在占领地区转入防御。

然而由于克瓦什宁将军拙劣的指挥，俄军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在1995年1月1日，由罗赫林中将指挥的北方集群的第131摩托化步兵旅开入格罗兹尼市的26辆坦克当中有20辆被摧毁，120辆步兵战车中只有18辆撤出；第81近卫摩托化步兵团撤出战斗时只剩下一名军官和十名战士。不久，格鲁乌所属的第22特种旅派出的几个特种侦察班被全歼。稍晚些时候，一个支队由于得不到及时后送在车臣南部山区被俘，另一个支队在一次破袭行动中几乎全部战死。

据参战士兵回忆，有些特种旅的士兵无法同配属的部队取得联系，可是同远在二百公里以外的旅部联系却十分通畅。参战的某些炮兵部队甚至是由没有开过炮的新兵组成的。以第8军为主体组建的北方集群都是有所谓的混成团、混成营组建的。整个摩步师实力仅为一个团。造成该师兵力不足的原因还有，在开入战场的当天，该师遭到了俄军空军的误击，人员和装备损失惨重。

俄军精锐的特种作战分队往往被配属给外行的传统步兵指挥员，完成对敌方火力点正面进攻的任务。这使得他们遭受了无谓的损失。

尽管遭受了这样巨大的损失，俄军对格罗兹尼马蹄形的包围圈仍在收紧。杜达耶夫武装分子撤出了燃烧的城市，撤往南部山区。俄军一刻也不停地侦察杜达耶夫的落脚点。到了1995年初夏，俄军发现杜达耶夫隐匿在沙托伊东南5公里的阿斯兰别克——舍里波沃村的学校里。俄军派出了执行斩首行动的小分队，但是却没有找到杜达耶夫——他们来晚了。侦察员们落到了车臣村民中间。侦察员们机智地迷惑了村里的长老，全身而退。6月13日，俄军攻克车臣战斗队员最后一个堡垒——沙托伊。人们都指望苦难都熬过去了，充满血腥的车臣战争结束了。

6月14日，车臣的著名战地指挥官巴萨耶夫带领着自己的200名战斗队员，冒充给俄军运送阵亡官兵的尸体，来到俄罗斯的杜琼诺夫斯克。他们在居住在该镇的车臣人配合下，将全城的约2500名俄罗斯人扣为人质，关押在医院内。在这次特别行动中，杜琼诺夫斯克内务局民警进行了抵抗，打死了12名战斗队员。战斗队员们在肃清了市政府、安全局、兵役局，抢劫了银行（那里负责对车臣全境全部管线的投资）之后，在市场、少先队员之家等人员聚集场所大开杀戒。为了杀一儆百，他们还杀害了3个直升飞机飞行员、2个警察和2个消防队员，并陈尸示众。

叶利钦总统在接到杜琼诺夫斯克事件的报告之后立即采取了紧急行动。包括天琴、阿尔法、索布尔三支特种作战部队在内的俄军全面动员，包围了该市。内务部部长叶林和联邦安全局长斯捷帕申分别担任了现场的正、副总指挥。叶戈罗夫将军直接指挥作战部队。

 “民主的”俄罗斯有独特的战场现象。随着军队赶来的，还有俄罗斯民族的喉舌——新闻媒体。在当代的俄罗斯，如果能够用独特的口径嘲弄俄罗斯，就会被认为是具有“独立思维”的知识分子。他们从各个方面对事件进行报导，对俄军的部署进行分析，对作战方案进行猜测。毫无疑问，这些资料往往包含着俄军将采取行动的秘密情报。这些情报会让巴萨耶夫充分了解围墙外面的俄军动向。

巴萨耶夫也没有放过向世人展示其高加索山民游击队领袖魅力的机会。他让自己选定的俄国和外国媒体拍摄战斗队员们进行作战准备的画面，并且对他们大肆嘲讽俄罗斯的腐败与无能。其中不乏可以和果戈理讽刺小说同样犀利的警句。他说：“实话告诉诸位，我本来的目标不是杜琼诺夫斯克，而是莫斯科，是叶利钦的老窝——克里姆林宫。无奈把守管卡的俄罗斯的警察太黑了，我带的美元还不够贿赂这些贪赃枉法之途。最后诸位看到了，我没有办法，只好选择杜琼诺夫斯克。”

这是的杜琼诺夫斯克一片混乱。警察部队不但没有及时采取措施隔离战区，反而冲天鸣枪。靠近医院的街道聚集着三百多人，多半喝得烂醉，七嘴八舌给俄军特种部队“出主意”。最后，他们还是被特种部队哄走了事。

俄国总理切尔诺梅尔金力主和谈，并任命了科洛别伊尼科为全权谈判代表，和巴萨耶夫谈判。巴萨耶夫提出的条件是：宣布俄军停止在车臣的全部军事行动，宣布作战区为非军事区；确定对车臣战斗队员的新一轮大赦办法；在车臣举行新的大选。同时，巴萨耶夫分子杀害了五十多名人质，作为向政府施压的手段。

俄方在谈判的同时，还做好了采取军事强攻的准备。阿尔法部队指挥员古谢夫将军和参谋长萨维列夫上校直接负责强攻。任命阿尔法部队组织强攻有叶林自己的考虑。阿尔法部队当年拒绝了叶利钦总统攻打白宫的命令，从此以后就一直失宠。让他们打头阵，胜了功劳归领导；败了损失也让人不心疼。

6月17日4时50分，阿尔法特种部队发动强攻，但预先受到了巴萨耶夫战斗队员的扫射，出现了伤亡。之所以会造成这样的现象，有不同的猜想。有的说法是有人给巴萨耶夫飞鸽传书；有的说法是巴萨耶夫看新闻得知俄军特种部队将要进攻；还有种说法是，提供火力支援的步兵战车暴露了进攻的企图。4时40分，这些战车一辆接一辆开始发动，发动机巨大的轰响警告了巴萨耶夫。

由于强攻不克，切尔诺梅尔金总理动摇起来，并亲自与巴萨耶夫通了电话。经过谈判，双方达成三项协议：1俄军于6月18日停止军事行动。同时把萨耶夫释放人质。2俄方全权代表前往车臣进行车臣问题的谈判。3俄方向巴萨耶夫及其部属提供交通工具并保证他们平安抵达车臣。

6月19日14点20分，一百多名巴萨耶夫分子押着一百多名人质乘坐政府提供的9辆汽车返回车臣。人质中包括96名志愿者、9名俄联邦议员，另有记者加司机共约二十多人。其余在押人质经过5天地狱般的折磨得以获释。

这时俄方才发现巴萨耶夫分子的真实兵力。上车的恐怖分子共约150人，而参加强攻的阿尔法部队和天琴部队加起来也不过这么多人。因此从军事观点上强攻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

巴萨耶夫分子撤退时，一直受到俄军特种部队和航空兵的监视。当部队询问是否可以发动突袭时，却没有得到任何明确的指示。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巴萨耶夫分子扬长而去。

巴萨耶夫回到车臣受到了车臣人热烈的欢呼。他成为了车臣的民族英雄。按照车臣的习俗，在进行这样自杀性的袭击前，人们都要预先举行葬礼。可是他的战斗队员们却能战胜敌军全身而退，没有为自己的亲人制造寡妇和孤儿，简直成了传奇般的勇士。特别是，就是他结束了俄军对车臣的全面进攻。他的声望超越了所有的车臣指挥官。

至此，第一次车臣战争的第一个阶段结束了。俄军以惨败告终。孔德拉季耶夫将军愤怒的抨击道：“都是用混成团和混成营在打，这叫什么战争？只有在一种情况下，当部队在战场上吃了败仗的时候，才能用什么‘混成部队’。那个时候，残部混合编在一起并受命牢牢守住阵地。罗科索夫斯基在维亚济马城下下过这样的命令，因为那时已经没有什么部队了。而现在是什么情况呢？没有打仗就把我们搞垮了？或者是军队根本就没有作战能力？”此外，以列别德将军为代表的政治势力强烈要求叶利钦总统停止在车臣的军事行动。战与和的争论撼动着叶利钦摇摇欲坠的总统宝座，因为1995年的俄罗斯联邦议会选举和1996年的俄罗斯总统选举在即。如果说没有胜利的桂冠来使得竞选增光，那么也不要鼓励这种争论来分散叶利钦潜在选民的选票。

为了平衡车臣各派分裂势力，在他们当中揳入自己的势力，1995年11月1日，俄罗斯驻车臣地区管理局突然宣布，恢复1991年被杜达耶夫搞垮了的苏维埃。几天后，这个刚刚恢复的机构就选举扎夫加耶夫担任了车臣政府主席。

叶利钦苦苦等待了几年的东西终于得到了，兴奋之余，他决定在车臣进行大选，把扎夫加耶夫名正言顺地扶上台。为了营造祥和气氛，他还发表了一项特赦令，宣布所有放下武器的非法武装分子，都可以得到赦免并受到联邦政府法律保护。

但是这种类似于宣战的做法引发了车臣人的愤慨。他们决定采取袭击行动教训俄罗斯当局。1996年1月8日夜间，一支隶属于杜达耶夫武装第六大队的600多名战斗队员，在杜达耶夫的女婿，素有“孤狼”之称的拉杜耶夫率领下，越过车臣边界，进入了达吉斯坦。他们翻山越岭，绕过俄军一道道哨卡，于9日清晨到达吉斯坦共和国首府西北方向的基兹利亚尔市。匪徒首先向机场和火车站发起攻击，但由于遭到俄军顽强抵抗很快就撤出了战斗。随即，他们迅速占领了该市的市立医院和产院，以及医院附近的三栋高层居民楼。把楼内的居民、医院里的病人和医护人员总计3000多人集中到一起，当成人质。

事件传到莫斯科，有一次引发了政坛的“地震”。据叶利钦总统的贴身保镖，总统安全总局局长巴尔苏科夫回忆，“总统不停地咬牙，一对狮子大眼睛充满血丝……我相信他一生中这样的表现不多，说他想杀人一点都不过分。”

不知道当年被耍弄的戈尔巴乔夫在知道自己的部下背着自己搞阴谋的时候是不是也会这样的愤慨呢？不知道那些作为苏军最精锐的西部集群的五十万大军以溃逃的速度返回俄罗斯，却发现处于被遗弃的可怜地位时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愤慨呢？不知道那些至今仍不相信苏联的解体和社会主义阵营的崩溃是“历史的必然”的苏联人在得知叶利钦同志和克拉夫丘克同志、舒什科维奇同志三个人在别洛韦日召开了一个会议，就做出了把苏联解散的决定时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愤慨呢？要知道，叶利钦当时之所以解散苏联，仅仅是出于在对戈尔巴乔夫作斗争时争取上风的考虑。而从两个人历来的交锋上看，这种上风是迟早会争取来的……

既然自己种下了苦涩的李树，就应该自己把结出的苦果吃下去。这就是历史的公正。

叶利钦总统责成巴尔苏科夫领导解救人质指挥部，并任命联邦反恐怖中心主任佐林任前线总指挥，协调处置基兹利亚尔事件各强力部门。他说：“还记得去年的布琼诺夫斯克吗？不能允许这种可耻的历史重演！我不允许！俄罗斯，俄罗斯人民，懂吗？不允许！”

对拉杜耶夫来说，基兹利亚尔事件同样也是一个大大的失算。基兹利亚尔和布琼诺夫斯克不同，是达吉斯坦人的地区。而被劫持的人质也多是达吉斯坦人。达吉斯坦人和车臣人都是高加索的山民，同样彪悍好斗。当拉杜耶夫要求和俄罗斯最高当局谈判时，俄罗斯当局耍了一个花招，让达吉斯坦共和国的领导人前来主持会谈。这更加激化了达吉斯坦人和车臣人的矛盾。具有同样思维模式和行为方式的达吉斯坦人以及其他向来对车臣人看不顺眼的高加索各民族的代表愤怒到了极点，他们甚至要求政府给他们发枪自卫，要提出要把车臣人也扣押起来作为和拉杜耶夫谈判的人质。

拉杜耶夫胆怯了，他怕杀死人质，高加索山民对车臣人宣布圣战。1月10日，拉杜耶夫释放了2000余名人质，带着扣押的165名人质撤回车臣。在上俄罗斯政府提供的巴士车时，他掐灭了烟头，自言自语说：“不能再犯这样愚蠢的错误了。”

早上7时，拉杜耶夫一行人撤回车臣。在路途中他发觉一处桥梁被炸断，当机立断决定拐弯直奔距离他最近的一个村镇——五一镇。他在那里制服了几个醉醺醺的警察，占领了镇警察局。特种部队随后赶来，包围了五一镇。随即，夜幕降临。俄方调集包括特警、天琴、阿尔法、索布尔、空降兵以及配属的炮兵装甲兵部队等约三千人，将五一镇围得水泄不通。为了防止拉杜耶夫分子图为逃回车臣或者车臣武装分子前来解围，在五一镇外有设了两个包围圈。到了13日下午，全部部署已经完成。

14日，叶利钦总统发表声明，说政府决不向恐怖分子妥协。同时，总指挥巴尔苏科夫将军也向拉杜耶夫发出最后通牒：无条件释放全体人质，否则将全体覆灭。

15日，巴尔苏科夫和内务部部长库利科夫大将奉命飞抵五一镇。

莫斯科似乎认为，网已经落下，猎物已经落网，就等着指挥员豪迈地向全国宣布胜利了。叶利钦总统没有将胜利的荣誉交给一直与他隐隐不和的军队将领，而是交给了自己的总保镖。这预示着这场胜利的荣誉将直接归属于自己。他在14日发表的声明也带有这种炫耀的意味。

15日上午9时起，俄军炮兵和航空兵对拉杜耶夫武装分子的阵地实施火力准备。但是这次射击非常不成功。例如，炮兵发射阵地距离敌方火力点约2000米，但是炮弹一发也没有落在火力点周围100米范围内。原来，这些炮兵入伍后每人只打过一发炮弹。火力准备大约持续了一小时，特种兵开始发动进攻。部队伤亡很大，时至当天下午4点，部队取得的战果竟然全部丧失。5时，各分队接到停止进攻的命令。一直到了17日，凭靠着“冰雹”火箭炮的威力，向阵地的进攻才取得了进展，部队开始进入镇中心展开巷战。但火箭炮致使一处正在作战的特种兵也和两名战斗队员一起被火力覆盖。

18日凌晨2点，一大股车臣非法武装分子冲破达吉斯坦警察的防线占领了五一镇的邻村——苏维埃村，吸引了大批担任外围警戒任务的俄军。同时，拉杜耶夫也率领百余名战斗队员向捷列克河方向突围。守卫该方向的俄第22旅特种分队全力阻击，但仍有一部冲至河边。俄军将他们包围，准备将他们全体歼灭。然而谁也没料到的是，拉杜耶夫居然跑了！

战斗结束后，该分队指挥员汇报说：“没想到我们沿着一条灌渠追到河边时，发现一根高架过河的输气管道，正好能容单人从上面走过……”情况很明显，猎物逃脱了陷阱。世上再也没有比这件事更加令人吃惊和感到可耻的事情了。

围绕着拉杜耶夫的漏网，俄军内部传来各种猜想。有人甚至认为可能是出于对叶利钦总统和他的大保镖巴尔苏科夫的不满，才使得部队故意让出缺口使匪首逃脱，以给叶利钦总统带来政治上的极度被动和声誉上不能洗刷的丑闻的。因为大家无论从图上演算还是怎么样都无法想象为什么能让拉杜耶夫在这样天罗地网中逃脱。

后来，俄军侦察部门俘获了拉杜耶夫的司机，也是五一镇逃亡事件的亲历者赛义德。他回忆说，当举行突围会议时，是他提议选定将捷列克河作为突围地点的。他告诉拉杜耶夫，说那里靠他的家很近，他很熟悉，并且知道那里有一根跨河的管道。当他们来到河边后，是赛义德带头爬过管道，带领大家逃出包围圈的。

换作其他人，如果处在巴尔苏科夫的位置上，对于五一镇的丑剧，是没有办法向叶利钦总统、俄国军队和人民交代的。这种无能的指挥员，要么拔枪自尽；要么被枪毙。可是巴尔苏科夫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反其道而行之，召开了记者招待会，眉飞色舞地向记者们解释匪徒们漏网的原因。巴尔苏科夫最后的解释是：“我们只是没有算计到一点，他们怎么能以这样的速度在盖满厚厚积雪的田野上飞跑，而且是在翻耕过的土地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特别是当我看到作战人员脱下靴子，不穿鞋走路，这也让我太那个了……因为我原来不知道这种情况，看来是怕把命搭上，所以连鞋也可以脱掉，光着脚板跑。”

巴尔苏科夫的答案后来成了在俄罗斯广为流传的政治笑话。

基兹利亚尔——五一镇事件，给车臣分离主义运动带来了负面的影响。拉杜耶夫虽然也传奇般地逃出了包围圈，但是这在他和巴萨耶夫的竞争当中并没有带来更多有利的因素。马斯哈多夫公开指责他恶化了和达吉斯坦的关系；巴萨耶夫更指责他损失过多，使车臣独立和民族解放运动元气大伤。还有的阵亡者的家属对他耿耿于怀，扬言要杀他报仇。再加上他给俄罗斯带来的羞辱，使得他成为了俄军的眼中钉，急切地要除掉他。这迫使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不得不躲藏起来。

再回到灾难深重的1996年。在这一年当中，叶利钦总统面临的最大难题是总统选举。在去年年底的那一次俄联邦议会选举当中，俄罗斯政坛出现了几支强大的政治势力。除了叶利钦总统的派系之外，还有久加诺夫领导的俄罗斯共产党、列别德和斯科科夫为首的俄罗斯公民大会处在领先位置。此外，俄罗斯极右势力的吹鼓手日里诺夫斯基也颇具影响力。如果算上俄罗斯大国地位的下滑、国内经济状况的恶化和零零总总军事上和政治上的丑闻等等带来的负面影响，叶利钦总统要取胜的赢面并不大。在第一次总统选举的投票中，叶利钦和久加诺夫的选票相差无几，有人甚至已经预言叶利钦将输掉这次选举。

久加诺夫领导的俄罗斯共产党这时处于向俄罗斯联邦总统位置冲刺的最佳时期。他们举行了声势浩大的群众运动。一位总参谋部的军官曾试图与他们取得联系，为他们的竞选运动提出一些建议。俄罗斯共产党的一位退役老上校不屑地说，自己是博士，又同军队保持着多么密切的联系，不需要后生小子的这种指点。俄罗斯共产党大肆铺张的竞选活动令一位退休军官感慨地说：我的心有预感，这次事情可能向相反的方向发展，我们的大财主们会再雇用叶利钦四年。

在当时的俄罗斯政坛上，处在第三位置上的列别德实际上一直是以叶利钦的“修正主义者”的面目出现的。他号召应当铲除腐败，维护俄罗斯传统大国的地位，因而在军队和俄罗斯民众中有很大的影响力。危机中的叶利钦总统决定收编列别德。克里姆林宫的特使暗示列别德将军千万不要和“正统派共产主义恐龙”混到一起。没有更高政治纲领的列别德将军作出了他一生当中最令人看不懂的一个决定——他加入了叶利钦的队伍。作为回报，叶利钦总统将在克里姆林宫给他安排一个合适的位置。

终于侥幸过关取得连任的叶利钦总统实践了自己的诺言，任命列别德为国家安全会议秘书和总统安全事务助理。但是列别德同样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要求叶利钦总统答应。其中包括撤换国防部长格拉乔夫、更换大批高级军事将领和停止车臣战争。

1996年2月23日，在祖国保卫者的庆祝仪式上，叶利钦总统授予了国防部长一枚金质署名纪念章。这个纪念章的序列号是第二号，重一百克，价值几乎是800万卢布。在授勋时，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叶利钦总统说：“这不是国家的奖赏，这是我个人送的。”同年4月16日，俄第245摩托化步兵团被杜达耶夫武装分子击溃，在随后举行的俄杜马听证会上，国防部长格拉乔夫将军出人意料的抨击了叶利钦解决车臣危机的计划。

由于预感到危机，格拉乔夫近来多次公开地宣扬自己和叶利钦总统的关系多么密切。这让人感觉到，格拉乔夫对于自己的地位已经不是很有信心了。格拉乔夫和作为叶利钦最核心宠臣之一的科尔扎科夫关系很不好。而科尔扎科夫由于是唯一一个提前警告叶利钦在1996年的总统选举中形势十分危急，被叶利钦认为是最能讲真话的人。为了向总统显示自己的实力，格拉乔夫还指示国防部部务委员会成员各自发布声明，宣称军队支持格拉乔夫。但是有些人在回答克里姆林宫的询问时，推说自己并不知道这回事。克里姆林宫为此训斥国防部：别再伪造全民支持了！叶利钦总统还记起来，有一次格拉乔夫对他说：“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我救过您好几次……”

于是，当列别德要求撤换国防部长格拉乔夫和七名高级将领，并安排进十五名高级将领时，叶利钦总统答应了。1996年6月17日，叶利钦总统解除了格拉乔夫国防部长的职务。

1996年4月，车臣非法武装首领杜达耶夫被俄军导弹炸死。5月27日，叶利钦总统与反政府武装领导人扬达尔比耶夫在克里姆林宫达成了从6月1日开始停战的协议，叶利钦总统还视察了车臣地区，车臣危机出现重大转机。8月22日，俄联邦安全会议秘书列别德同车臣反政府武装马斯哈多夫在车臣新阿塔吉村签署《在车臣共和国和格罗兹尼市停止战斗行动紧急措施协议》这样，第一次车臣战争终于结束。

在苏联解体前的那些年，群众性政治动乱此起彼伏。人民把反布尔什维克和反苏维埃的高尔察克将军、邓尼金将军、克拉斯诺夫将军视为救星。但到了此时，人民已经厌倦了这种动乱的象征。人民又开始怀念斯大林、皮诺切特这样象征着稳定统治的独裁领袖。经过二十余年的动荡和三次最高层的武力更迭，即使像俄罗斯人民那样群众政治的爱好者也感到疲倦。俄罗斯已经衰落为第三世界国家。俄罗斯人民需要休养生息，哪怕是在叶利钦总统那样混乱无常的统治之下。所以，叶利钦总统在1996年的选举中获得了连任。

1999年，叶利钦总统卸任，由普京担任新一任俄罗斯总统。列别德将军被逐出克里姆林宫，担任了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的行政长官，2002年因飞机失事身亡。格拉乔夫将军被解除职务之后很快就被俄罗斯政坛遗忘，甚至他的座车——给他带来莫大丑闻的奔驰轿车也被下令没收，当然后来又还给他了。总参谋长科列斯尼科夫被新的国防部长撤换，理由是他“丧事理解问题的敏锐性”。第一次车臣战争的败将克瓦什宁将军官运亨通，后来担任了俄军总参谋长。

俄罗斯新任的国防部长罗季奥诺夫将军取下了自己办公室悬挂的叶利钦总统的画像，改为悬挂俄罗斯联邦的徽章。这也算是军人对叶利钦执政的一点点软弱无力的抗议。

格拉乔夫在退隐一年之后，才向记者透露了自己的一些看法。他说：“我一生最大的错误之一，就是去当国防部长。”其实，他的个人悲剧不仅仅在于他没有安心好好去做自己的师长，却靠投机当上了原本不该他做的国防部长。他的悲剧和千百万苏联军人的悲剧一样，早在他们背弃自己的军人宣誓誓言就已经开始注定了……

车臣方面的首领们到现在几乎全部死于非命。杜达耶夫总统被导弹炸死。他的女婿拉杜耶夫在第二次车臣战争后被俘，不久就死于狱中。陆续死去的还有马斯哈多夫、哈塔卜、扬达尔比耶夫。巴萨耶夫本人现在可能还活着，可他的家族成员却死伤惨重。他的暴行没有受到直接的惩罚，但是命运却把惩罚落在了他的家族身上。对于相信宿命的高加索山民来说，这种报应也尽够了…… 

第一次车臣战争和历史上其他的民族分裂战争一样，其战争的策源地不在格罗兹尼，而是在莫斯科。在古罗马时期，行省往往是在罗马的元老院里被叛卖的。至于军团被歼灭、主将被俘获、人民被屠戮，都是叛卖后顺其自然发生的悲剧。俄军在车臣作战缩手缩脚，处处受牵制，并不完全是由于军队作战技能低下造成的。在悲剧般的1991年，在莫斯科最高苏维埃和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两个政权并存的斗争中，在戈尔巴乔夫和叶利钦争夺最高领导权的角逐中，在所谓的共产主义正统派、改革派和民主派你死我活的厮杀中，苏联被解体成几大碎块，车臣只不过是巨斧劈砍下给俄罗斯造成最深伤痕的一片碎片而已。

1991年在人民代表大会上，叶利钦极力煽动大家反对苏联中央。以俄罗斯为首的各加盟共和国瓜分了苏联国家主权、苏联武装力量、苏联国民经济部门和企业，肢解了苏联中央，造成苏联解体的既成事实。由此造成的结果是，继波罗的海三个加盟共和国宣布独立之后，乌克兰就独立举行了全民公决，到了“八一九”事件之后，各加盟共和国正式宣布独立。苏联解体。在当时的历史人物当中，只有白俄罗斯的卢卡申科和哈萨克斯坦的纳扎尔巴耶夫旗帜鲜明地反对分裂。也只有他俩领导的国家在苏联解体后的动荡中保持了相对的稳定。

与此同时，为了瓦解在苏联起着基础政权领导地位的各州、自治共和国对苏联中央的支持，叶利钦甚至对俄罗斯的某些自治共和国的领导人说：“要争取主权，地方能吞下多少就吞下多少。”受此鼓舞，各地都运动起来。俄罗斯也面临着被肢解的危机。当时，正在谋划从俄罗斯独立的共和国有：车臣共和国、远东共和国和高加索共和国等。传统的哥萨克社团之间的联系也蓬勃发展，形成了当代的哥萨克复兴运动。这样，这场动乱的始作俑者俄罗斯自己也差点被肢解掉。而车臣的分裂主义运动也是在这样的潮流下兴起的。

随着苏联的解体，作为苏联武装力量最主要的继承者俄罗斯军队的状况急剧恶化。部队战备水准急剧降低，军心浮动，道德水准也随着苏联军队的崩溃而崩溃。据说，曾经有俄军军官为了伏特加向车臣分裂主义分子出售自己的武器装备。还有一名俄国军官向车臣的奴隶主们出售自己的士兵作为奴隶——后来这名奴隶乘战乱逃回了俄罗斯丑闻才被揭露。在第一次车臣战争中，俄军方也主动放弃了进行车臣战争的正面宣传，结果导致反对派利用新闻媒体散布失败主义情绪，扰乱军心。当时，曾有一个俄罗斯士兵母亲委员会的组织（是各种政治反对派的工具）曾指使俄军士兵的母亲从前线抢回自己的儿子。而俄军除了参战部队之外其他部队也大量出现了逃兵。有的师就有数百人之多。此外苏联——俄罗斯军队历史上就不善于进行非正规战争。在苏维埃内战时期，红军打垮了高尔察克指挥的白军之后，在对付邓尼金指挥的有顿河哥萨克参加的白军中就遭受了很大的损失。我们熟知的骑兵师长夏伯扬就是在对哥萨克白匪的作战当中遇袭身亡的。在苏联对阿富汗的战争当中，苏军同样体现出不适应游击战争的特点，也遭受到了惨重的伤亡。

作为一支由落后军队追赶先进军队的典范，苏军在战法中格外重视特种作战。但是苏军也显示出格外不适合特种作战。苏军有非常专业的特种部队。苏军还在部队中编制了大量的特种作战单位，但是除了这些单位之外其他部队的指挥员往往更习惯于正规战争，而不习惯于特种作战。因此在第一次车臣战争中，俄军指挥官往往将配属给他们的特种作战分队用于对敌火力点实施正面进攻，而不是发挥他们的特长，将正面主攻的任务留给传统的陆军部队。这使得俄特种作战部队伤亡惨重。实际上俄第一次车臣战争的失败只不过是苏联军事学术体系面对特种战争的弊端的大爆发。

第一次车臣战争告诉我们什么呢？这次战争是不是甚至像有些俄方书籍所说的那样是不合法的战争呢？历史上看，不合法的战争这个提法只存在于古老的王朝战争时期。那时，国王们为了争夺领地，会把几世以前某块领地是自己祖先的嫁妆作为自己可以合法发动战争的借口。但是自从进入资本主义时代之后，在领土大扩张当中，从来不在殖民地国家和被殖民的民族之间进行合法性的争论。倒是在不同的殖民地国家之间存在着“阳光下的土地”是否合法的争论，并最终总是以战争或国际协商的方式予以解决。车臣自从被沙皇俄国吞并之后，一直处在俄罗斯帝国和苏联的版图之中，从来不具有以上我们所说的主权法律地位的讨论资格。在东方国家，获得主权或者丧失主权，从来都是用暴力的方式来投票的。而追求建立带有中世纪色彩的酋长国，是车臣极端分裂分子所追求的政治目标。这种政治目标是反动的。因此无论出于何种目的俄罗斯对之进行镇压，都是正确的抉择。甚至可以假定，如果俄罗斯在1991年到1993年的政治动荡当中分裂了，某位俄罗斯高加索总督或者督军或者节度使之类的军阀发动了对车臣埃米尔的讨伐战争，也将是一场正义的战争。而正义的战争是不存在法的限制的，至少不受除了维系某种人类基本理念的自然法以外的法的约束。战争就是战争，它只受胜负因素的影响，不受其他因素的干涉。在主权范围内讨价还价，首鼠两端，作茧自缚，这是第一次车臣战争俄罗斯方面留给我们的最大的历史教训。

俄罗斯联邦独立之后，叶利钦总统组建“民主派”政府。他任命了民主派年轻的精英盖达尔担任总理，领导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渡的“休克疗法”。盖达尔也联合一大批所谓的教授、学者、专家和记者雄心勃勃地实施这一历史性转变。在东方国家，所谓的“民主派”是最让人感到啼笑皆非的一股政治势力。他们对于“民主”的了解往往是从西方著作和西方国家的游历生涯当中获得，没有经过本国现实生活的历练，想当然地发生的。而西方国家也往往出于自身的考虑，有计划地鼓励他们往前闯，形容他们是：“有良心的知识分子”、“放弃偏见的世界主义者”，“拥护法制，反对极权政治”。可是这些“民主分子”往往是从团体的辩论当中获得支持，在著书立说当中被别人首肯的，他们普遍没有从事实际工作的经验。此外，东方式的极权主义的传统在他们的心底有深深烙印。他们以民主先锋自诩，但又对他人的不同意见极力进行打击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