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报道,在伊斯兰教的“斋戒月”首日,“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兰国”(ISIS)武装组织突然在网上宣称将建“伊斯兰国”,并且在5年内统治整个伊斯兰世界,包括中国的西部。这一充满反现代色彩的“宏大构想”,令全世界深感意外。那么,“伊斯兰国”是如何出现的?它给伊拉克局势乃至世界格局带来什么影响?世界反恐形势是否面临“升级”?对中国西部的反恐有何警示?近日,环球网评论频道与中国国际问题研究基金会战略研究中心举办研讨会,邀请多位专家学者,探讨上述问题。精彩内容陆续推出,敬请关注!
ISIS不可能变成一个世界性的组织
安惠侯(中国国际问题研究基金会战略研究中心主任):我个人认为,“伊斯兰国”成不了气候。因为他的主张太极端,一万多人的队伍,他就要当全世界穆斯林的“哈里发”,要全世界的穆斯林都效忠于他,谁会效忠于他!据说现在有几个极端组织有点儿呼应,但所有的伊斯兰国家都不可能效忠他。这个“伊斯兰国”的组织,曾经得到沙特一些人的资助,但沙特的态度比较暧昧,要沙特去支持一个自称为“哈里发”的人,对他效忠,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沙特认为他才是圣地的守卫者,他有麦加,有麦地那,他觉得自己是很崇高的地位,怎么可能服从你只有一万多人的“哈里发”呢?伊朗内部也是什叶派占多数,也不可能接受这个“哈里发”。伊朗的邻国,叙利亚、土耳其也都不可能接受这个“哈里发”。美国、西方国家也不可能接受,俄罗斯也不可能接受。
另外,他讲五年以后要占领整个中东地区,占领部分非洲、欧洲、亚洲地区,一直到中国的西部,要形成这么一个大的“伊斯兰国”,这是完全说梦话。总的来讲,他这个想法是落后的、倒退的、保守的、极端的、狂妄的,所以不可能成气候。
李光斌(著名阿拉伯文化学者、“伊本·白图泰”奖获得者):宗教作为一种号召,从历史上来说,阿拉伯国家就是以伊斯兰教这个旗号来号召群众,目的就是为了政治夺权。穆罕默德死了以后,首先得到哈里发的,都是那些个大的部落酋长,并不是宗教势力。这个旗子从那个时候开始,无论哪派都觉得宗教是动员群众、团结群众的一个很好的东西。所以就拿伊斯兰教当幌子来办事情。现在出现了一个“ISIS”,这个“伊斯兰国”。但他们极端组织也是各有各的打算,各有各的主张,虽然都是极端组织,他们之间并没有统一的纲领,或者说统一的指挥,弄不到一块儿去。所以,这个极端组织最后要变成一个世界性的组织,这不可能。他到处闹事是可能的。现在这个极端的组织搞的破坏活动越来越多,确实得注意。
标志着世界反恐进入“3.0”阶段
贺文萍(中国社会科学院西亚北非研究所非洲研究室主任):这股力量不可小视,否则的话,不会这么短时间内形成这么大力量攻城略地,这个ISIS已经标志着进入国际反恐进入了“3.0”阶段,“1.0”阶段是国际上的恐怖分子成点状,自从有了本·拉登袭击以后,就由点状开始连成片,开始有了网络,就是“2.0”,现在进入到了“3.0”,这个新版本的突出的特点,就是占领国家,拥有国土,要建国。据ISIS宣称,“伊斯兰国”面积要多么庞大,而且他们头目巴格达迪都露面了,要求所有的穆斯林都要效忠于他,他已经“建国”了。
那么,它为什么发展到这一步?我概括成五个“有”。第一,是“有纲领”,就是说他非常清晰的,因为巴格达迪自己是一个伊斯兰学博士,是有知识的人,对伊斯兰教有深入的研究,家里面其他人也是伊斯兰学有学之士,有详细的纲领,而且他觉得自己非常纯正,巴格达迪不止是西方,在本教派里面也要清理门户,认为什叶派是异教徒,他还要搞增值税,叫做“革命税”,要大家交收入,所有跟着他打仗的人是有工资的,是一份工作。这是有纲领。
第二,是“有领袖”,就是巴格达迪自己,现在这个领袖人物的号召力非常强,这两天的叙利亚的“救国阵线”也宣誓效忠于他了,这就是为什么他那么快地把叙利亚占领最大油田。
第三,是“有钱”,据说他们有150亿欧元,本·拉登时期也没有这么多钱。
第四,是“有人”,人现在虽然说是一万五,听起来不很多,但都是敢死之士,精兵强将。
第五,是“有地盘”。
这五个“有”,巴格达迪比本·拉登更加登峰造极,所以完全是恐怖主义“3.0”版的。
他的危险性还在于,如果把这些极端力量打散,他们就化整为零了,该回哪儿的回哪儿,他不可能完全被歼灭,像毒瘤一样到处生长。
可以在外交上呼吁建世界性“反恐联盟”
贺文萍:“伊斯兰国”对国际的影响:第一,加速了地区格局的转型和变化。比如说,从“阿拉伯之春”开始以来,在这个重新洗牌的过程里面,过去是伊拉克、伊朗想当头,现在集结了逊尼派的沙特想起来,伊朗也要冒头,集结的是什叶派的。这两个大国都想把对方打下去,自己好起来。同时和美国的关系也出现了非常有意思的变化,伊朗跟美国的关系在缓和,沙特和美国的关系在恶化之中。所以,这里地区格局没有成型,但是ISIS起了一个推动的作用,沙特以前是站在ISIS的后面,他国内有很多大的金主给钱,但现在沙特发现对自己构成了一定的威胁了。
第二个影响,我觉得美国在中东地区的敌友关系出现模糊状态,以前敌友关系分得很清楚,伊朗是敌,沙特以前是友。现在,敌友关系模糊,伊朗甚至在短期利益上跟美国一致。这对美国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第三层的影响就是牵制了美国的力量,这对我们有利,使美国“重返亚太”的战略,更不好撒开手做。奥巴马一上台就有“重返亚太”的大战略,但每次都做不成,这是国际事务带给美国的影响。
这些综合的影响,牵扯美国的力量,对中国是一件好事情。
对我们不利的是,恐怖主义阴魂不散,如果被打散的话,欧美的回欧美了,“东伊运”的肯定就潜回来了,就会使这些不稳定的潜在力量在那儿得到培养和锻炼,回来了就可以当领袖,又发展一堆。所以这是不能忽视的。
我们现在打造“一路一带”,这里边就潜伏着很多问题,这么多动荡、教派冲突,怎么样把这个路和带建好?这是对我们非常重要的。
建世界性“反恐联盟”,可以当一个外交的呼吁。但在“反恐联盟”建成之前,一定要进行反恐情报的合作。反恐情报的合作,做起来应该是更容易一点。比如像肯尼亚发生的购物中心的事件之后,美国和肯尼亚与以色列等马上就实现了反恐情报的共享,以色列非常积极,第一时间过去加入了一线战斗。
所以,我觉得这样的事情,其实也可以在中美建立“新型大国关系”里边点出来,大家有共同利益的不妨推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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