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将来西南有长江,西北有黄河,再加上修铁路,修公路,还有飞
机航运,交通成网,非常方便,我们到什么地方去,就不用骑马了。”
话说早饭后,毛泽东和随行人员在县委负责人的引导下,离开佳县县城,顺着一条独一无二的羊肠小道,七弯八拐,下到了黄河边上。
太阳已经高高升起,毛泽东一行站在河堤上,眼见得天际碧空无云,河面上浊浪汹涌,遥远的对岸,隐约可见片片丛林,郁郁群山。毛泽东看一会儿,有些惋惜地说:
“咱们来晚了,早来一个月,可以下水洗澡,该有多好!”
说话间,忽见一条船穿浪而来。船工们包着白羊肚毛巾,赤膊摇桨。他们那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毛泽东用手一指,大声说:
“这就是我们民族的精神!”
待到来船拢岸,摆渡人一下船,毛泽东就上前搭话,他说:
“快穿上衣服,不要伤风。”
船工们说:
“没关系,习惯了。穿上衣服干活反而不方便。”
毛泽东问道:
“敌人来的时候,你们把船放到哪儿?”
船夫们说:
“早摆过河东岸了。”
毛泽东说:
“他们有枪有炮,不会把船打沉吗?”
船夫们笑着说:
“船一摆过去,就沉下河底,或埋在沙子里,他连影儿也看不到,往哪儿打?”
毛泽东说:
“噢,真有办法。将来我们要过黄河,请你们给摆渡好吗?”
此时,船夫中有人认出了毛泽东,兴奋得叫起来:
“原来你是毛主席!”
其他船夫也慌忙上前和毛泽东握手,他们说:
“毛主席,我们等着你,一定安全地送你过河。”
毛泽东笑着说: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别了船夫们,毛泽东要到附近村子里去看看,县委的负责人要陪同前往。毛泽东说:
“我们只是看看,不要耽误你的工作,请你先回去吧。”
10月20日午时,毛泽东为军委起草给陈赓、谢富治、韩钧的指示电,他写道:
陈谢韩:
17日9时电悉。
一、4、9两纵休整时间可延长至本月底,下月1日开始行动。
一、我陈粟8纵3个旅活动于郑汴线以南、郑许线以东地区,6纵主力两个旅活动于许昌、确山线以东、淮河以北、沙河以南地区。
三、敌5师主力两个旅在漯河对付我8纵,敌10师两个旅及骑1旅在许昌一带对付我6纵,均任守备,不敢进攻。
四、你们休整完毕后行动部署:甲、拟以一个旅破平汉路。因许昌以北敌力较大,应直向许昌、武胜关段及武胜关以南机动破袭,吸引10师向南,然后转破许昌以北。该旅应充分准备破路器材,研究破路方法。该旅一个月至两个月内专任钻隙破路,不作别事,要有机动灵活之干部去领导。乙、一个旅位于新、宜、伊、嵩,剿匪、分财、分田,与卢氏打通并监视洛敌。丙、主力5个旅,第一步分数路同时出动,相机攻占陇海以南、平汉以西、方城、南召、舞阳之线以北诸县,歼灭民团、保甲、土匪及小股敌军,发动群众,分地主粮食、财物。第二步看形势集结兵力,歼击由洛、郑、漯、许可能向我前进之敌,但遇5师主力则避开之,遇3师、10师等部则各个歼灭之。如洛、郑、漯、许之敌取守势,则延长第一步作战方案之时间。以上方案是否适当,望召集前委会研究电告。
五、12旅及17师亦休整至月底为止。下月初除留一部于卢氏及西荆公路以东剿匪、分粮、分财、分田以外,主力下月初西进,分几个步骤攻占陕南七八个县,歼灭民团、保甲、土匪及小股敌军,建立根据地。陕南较贫,但建立根据地有战略意义,要说服指战员具有艰苦奋斗之决心。
军委 20日12时
10月20日晚,毛泽东住在白云山下的南河底村一户农民的家里。房东大娘见是毛泽东来了,忙烧了热炕。
自撤离延安以来,毛泽东一直没有睡过热炕,都是借老乡的门板搭铺。这一次警卫员怕他不习惯,想给他搭个铺,毛泽东说:
“老大娘一片好心,烧了热炕,就这样睡吧。”
10月21日,天气晴好,太阳暖洋洋的。毛泽东吃罢早饭,拿着那根柳木棍就上路了。县长听说毛泽东要参观白云庙,从城里赶了来陪同。大家绕着盘山的松柏林荫道向前攀爬。毛泽东对李银桥说:
“我是去过大庙的。在湖南长沙读书时,我和一个同学徒步走了5个县,做社会调查。我们身上一文没有。有一次到了沩山寺,讨得一顿斋饭。那寺庙好大哟,方丈是个很有学问的人。”
登上白云山顶,他放眼远望,又愉快地说:
“白云山,真是名副其实,可惜今天无云,要是在雨季里,我们就像腾云驾雾的神仙啦。”
庙里的老和尚恭候在庙门外,合掌施礼。毛泽东说:
“老师父,我们来参观参观你们这个大寺庙,好吗?”
老和尚躬身施礼,口中连称:
“欢迎,欢迎。首长请。”
毛泽东说:
“你们过去是称‘施主’么,不要坏了规矩。”
老和尚在前头带路,把毛泽东一行人引进一间大房子。他不知来人是谁,但见县长殷勤的样子,猜想必定是个大官,也就殷勤地掸尘让座。毛泽东说:
“不要费事。”
老和尚端上茶,毛泽东喝了一口,问道:
“你们现在生活怎么样啊?”
老和尚看了县长一眼,说:
“好,好的哩。”
“出家人不打诳语。”毛泽东微笑着,诚恳地说:“你们是超脱的,更要讲实话。每天来烧香拜佛的人多不多?”
老和尚说:
“太平时,来烧香的就多些,最近来的人就比前些时多了。”
“烧一次香你收香客多少?”
“不多,烧一次香收2毛钱。以前信神的人多,出家的人也多,布施的人也多,收入也多,生活很好。如今出家的人少了,布施的人也少了,就是遇到庙会,也收不了几个钱,生活一时有些困难。人民政府叫我们自力更生,种点地,搞些农业生产,开头不习惯,现在手脚灵便了,倒也能劳动。打的粮食够吃,其它穿衣服、治病、修理寺院,一概由政府包下来,再加上收布施香火,生活倒也蛮好的了。”
“这不错呵,这是一大改变呵!”毛泽东说:“你觉得这种安排妥当吗?”
老和尚忙说:
“托毛主席的福,安排得很周到。出家人也得随着社会进步啊。”
毛泽东说:
“讲得好!社会变了,人也要变。过去,和尚一不生产人口,二不生产粮食,现在要变。不生产人口可以,不劳动不行。劳动才是生活出路。新社会里,一切要靠自己劳动。参加劳动后,身体也好了。这是个好办法。今天在你这里‘取经’了。”
老和尚说:
“不敢不敢。现在新社会,没有出家的人,我们这些人都老了。”
毛泽东对县长说:
“这可是个问题,他们年岁老大了,如果不收些年轻的徒弟,再过上几十年,这个地方就没人管了,这可不好。他们还是要收些徒弟,要往下传。边区政府是保护宗教自由的嘛,你们开会时也提一提,只要有人愿意出家,我看还是要收些新徒弟。”
老和尚听毛泽东这么说,立刻高兴起来,说:
“我也是这么想,如果不收徒弟,将来就没有人上白云庙来了。”
毛泽东说要参观一下寺庙,老和尚就前头带路,一路看下去。寺庙很大,佛殿甚多。毛泽东对匾牌古迹看得很仔细,有的还一字一字地读,他说:
“这些东西,都是历史文化遗产,要好好保护,不要把它毁坏了。”
老和尚高兴得连声说:
“施主说得对,施主说得对。”
毛泽东又指示县长:
“县里要拨点经费,把庙修一修。”
县长说:
“我回去马上办。”
毛泽东要走了,老和尚说:
“明天是九月九重阳节,这里有庙会,还有大戏,施主也来看看吧,热闹着哩。”
毛泽东说:
“谢谢啦,我们要来看戏的。”
10月22日一大早,毛泽东起来散步,看到老乡们三五成群兴高采烈地往山上走去,就笑着问:
“你们到哪里去啊?”
老乡们都说到白云山赶庙会去。他转身对阎长林说:
“走,咱们也去赶这个有趣的庙会。”
阎长林说:
“今天是第一天,人可能太多,是不是明天再去?这庙会还有好几天哩。”
毛泽东说:
“你们又怕不安全吧?赶庙会就是赶热闹,人少了还有什么意思?看庙看文化,看戏看民情。不懂文化不解民情革命是搞不好的。老百姓利用庙会去行善、做买卖、看戏,咱们不是去行善,也不买东西,就是去看热闹。我们去可以学到很多知识,了解这一带的民情和习俗,这对我们接近群众有很大好处。”
阎长林还是不敢答应。正好汪东兴来了,毛泽东说:
“汪东兴,我想到白云山赶庙会,你敢不敢让去?”
汪东兴知道毛泽东想做的事一定要做到,就说:
“主席想去就去吧,反正现在老乡们都知道了,敌人也没有办法。”
毛泽东说:
“没有关系,如果有特务混进来,老乡们会把他们捉起来的。”
一吃罢早饭,他就对卫士们说:
“走吧,今天只留两个人看门,大家都去!”
这一天,庙会上人特别多,大殿内外香烟缭绕,路边还摆了许多吃食担子。在寺院的最高一层,搭了戏楼,远远就听见锣鼓敲得震天响,毛泽东和卫士们寻声到了戏楼前。县长摆了一把椅子,请毛泽东坐。毛泽东摆摆手说:
“怎么,人家都站着,让我一个人坐着,这不太孤立了吗?”
他不但不坐,还一个劲儿地往人堆里挤,站在他身边的一个老乡认出他了,消息一传开,人们挤得更厉害了,都想看看毛泽东,连台上的演员也停了演出,挤出来看毛泽东。毛泽东招呼着老乡们说:
“看戏吧,老乡们,不要挤,咱们都是来看戏的。”
他又招呼着台子上的演员们:
“你们快演吧,我是来看你们演出的,大家是来看戏的,不是来看我的。”
好一阵子,人们才平静下来,演出继续进行。有人想给毛泽东让出空地方,毛泽东说:
“没关系,咱们一起看。”
他见自己的出现已经影响了群众看戏,就向身边的老乡告辞说:
“你们好好看,我要回去了。”
说罢,挤出人群离开了。突然,身后的戏场里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
“毛主席万岁,毛主席再见……”
毛泽东也不断地回头打招呼,连声说:
“再见,再见!”
下山的时候,汪东兴问毛泽东:
“主席,今天换个地方住好不好?”
“为什么要换地方?”
“新鲜嘛,想到哪里住就到哪里住。”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今天大家在庙会上都看到我了,你怕反革命来袭击我们,是吧?”
“这也是一个原因,主要还是多住些地方新鲜。”
“现在我是听你的呀,一切由你安排吧。”
汪东兴见毛泽东答应了,立即派人把东西搬到邱家坪。这天晚上,毛泽东就住在了邱家坪。正好中央机关派骑兵通讯员送来电报,毛泽东处理完公务,又在灯下看书。
10月23日早上,毛泽东本来要参观邱家坪的造纸厂,但临时又改变了主意,要先看黄河渡口。他们一行人顺河下去,走了十几里路。毛泽东看到岸边一群纤工正“嗨哟,嗨哟”地喊着号子,合力拉纤,船上满载着货物,觉得奇怪,就向一个老乡请教:
“都说黄河不通航,这里为什么会有运货船?”
老乡说:
“上下只能通航百余里,再往前走,河窄礁多,易出危险,就不通航了。”
他谢了老乡,对身边的人说:
“将来西南有长江,西北有黄河,再加上修铁路,修公路,还有飞机航运,交通成网,非常方便,我们到什么地方去,就不用骑马了。”
有个卫士说:
“坐飞机太悬了,万一掉下来,还不摔成肉饼!轮船也不保险,翻在河里,也得喂鱼。”
众人笑着说:
“巧事都让你碰上了!”
毛泽东也笑着说:
“照你这么说,我们只好骑马走路了。将来到了华北,再想回延安看看,还得来个长征。再远些,比如要到莫斯科去,那又怎么办呢?恐怕要走一辈子了。”
午饭后,毛泽东一行人回到邱家坪,他看到街上的墙壁上贴满了纸,就问:
“这是什么东西?”
有人说:
“这是造纸厂晒纸。”
毛泽东说:
“走吧,去看看,百闻不如一见。”
邱家坪的造纸厂是一个手工造纸厂,用小毛驴拉着几盘石磨磨浆,纸浆盛在池子里,用面箩那样的东西往外捞,捞起来贴在墙上,晾干就是一张纸。毛泽东一进造纸厂大门,工人们都鼓掌欢迎。有个工人喊道:
“毛主席!”
毛泽东说:
“我姓李,叫李德胜。”
“不,你就是毛主席!”
那位工人坚持说。毛泽东问:
“你怎么知道的,在哪儿见过我?”
“我在打沙家店时抬过伤兵,那时见过你。”
厂长向毛泽东汇报造纸厂的情况,说这个造纸厂是在1940年响应“发展生产,自力更生”的号召建立起来的,主要是生产马兰纸。毛泽东问:
“一天能出多少纸?”
“一天可以生产10刀。”
毛泽东摸摸纸的厚薄,又问:
“原料供应得上吗?”
“用麦秸和马兰草做原料,不成问题。”
“纸的价钱多少?”
“每刀纸的价钱合1斗小米,或1斗半黑豆,或8升黄豆。”
毛泽东对这种农民企业很感兴趣,他说:
“什么东西都是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慢慢成长发展起来的。你们原先只有几个人,现在有几十个人,将来就可能有几百人,几千人。你们现在是工人,将来就要做工业方面的领导人了。我们国家这样大,造纸这行,大有前途。”
他看着工人捞纸很容易,就说:
“我也试一试。”
接过面箩似的工具,他往纸浆中捞了一下,只捞了半张,第2次第3次就好多了,只是还不怎么均匀,就说:
“看事容易做事难呐!”
从造纸厂出来,汪东兴问:
“主席,今晚上住什么地方?”
毛泽东想了一下,说:
“叫我决定的话,还是到南河底睡热炕去。”
是日晚,毛泽东一行再次回到南河底村,和房东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骑兵通讯员送来了电报,请毛泽东审批。
原来在10月22日,晋察冀野战军司令员杨得志、第一政委罗瑞卿、第二政委杨成武率第2、第3、第4纵队,炮兵旅并冀中军区独立第7旅结束了定县清风店战役,歼国民党军1.7万余人,其中俘第3军军长罗历戎以下官兵1.1万余人,击落击伤国民党军飞机各一架,开创了晋察冀歼灭战的新纪录,对扭转华北战局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聂荣臻与萧克、罗瑞卿、刘澜涛当即联名给中央军委发报请示说:
“敌第3军军部直属队,率第7师全部及第22师之第66团(共4个团及1个军部和1个师部)在定县、望都之间被我包围,经两昼夜激战,已于今晨被我全部歼灭(内第3军军长罗历戎已被活捉)。现石家庄仅3个正规团及一部杂牌军,我拟乘胜夺取石家庄。军委是否批准此方针,请即复。不管怎样,提议太行准许以有力部队抓住阎氏敌人,以减弱石家庄防御力量。我们拟乘大战空隙到前线一行,并与野战军首长商讨下一步行动计划。”
毛泽东看了电报,为中央军委起草给聂荣臻等人的复电,他写道:
“清风店大歼灭战的胜利,对于你区战斗作风之进一步转变有巨大意义。目前如北面敌南下,则歼灭其一部,北面敌停顿,则我军应于现地休息10天左右,整顿部队,恢复疲劳,侦察石家庄,完成打石家庄之一切准备。然后不但集中主力9个旅,而且要集中几个地方旅,以攻石家庄打援兵姿态,实行打石家庄。”
10月24日早上,毛泽东起床后来到打谷场上,正帮老乡打谷子的卫士们放下手中的连枷准备陪他去散步,可他却拿起一个连枷说:
“你们打得好熟,我也打几下。”
毛泽东打了几下,打得很费劲,带起的谷子掉在了头上,挥舞一阵子,头上就冒汗了。一个警卫员接过连枷说:
“主席休息一会吧。”
毛泽东看到一群孩子在掰玉米,就说:
“那个活儿我可以干。”
小孩子们一见毛泽东来了,都高兴地围上来。毛泽东和他们开玩笑说:
“你们谁是地主呀?”
小孩儿们都认真地说:
“地主都让我们斗倒了,哪有地主呀?”
“不是地主,怎么会有这么多粮食呀?”
“这是我们好几家的粮食哩。”
毛泽东笑了,说:
“哦,原是大家的。”
孩子们又跳又叫:
“你是逗我们玩的!”
10月29日,周恩来给毛泽东送来信说,中央机关准备迁移到米脂县的杨家沟去,那里房子多,适宜办公,不通大路,便于保密。毛泽东决定离开南河底村。房东的两个孩子听说毛泽东要走,都依偎着他,不肯放手。毛泽东就说要送给他们点东西,既表谢意,又是纪念。卫士们一听就急了,这样的事过去都是江青办的,现在江青到河东接李讷去了,大家身边除了被褥和换洗衣服外,可以说是一无所有,拿什么给孩子们呢?正在为难之际,李银桥说:
“主席用的毛巾和枕巾都是新的,先送给老乡,咱们再买。”
毛泽东说:
“你会想办法,就这么办。”
李银桥将毛泽东的毛巾、枕巾给男孩女孩各一条。石国瑞对男孩开玩笑说:
“好好保存着,结婚的时候用。”
房东大娘拉着毛泽东的手说:
“才熟了又走,为啥不多住两天呢?”
毛泽东说:
“不能再住了,公家人外出,跟媳妇走娘家一样,得按时回去,不然要受批评了。”
老大娘说:
“还有人敢批评你吗?”
毛泽东笑着指指卫士们:
“你问问他们,有没有人批评我?”
10月30日,毛泽东在陕北佳县城关附近李家坪的一个大院子里,接到了带着女儿李讷从河东回来的江青等人。
原来,江青东渡黄河后,见到了分别半年的女儿,她决定带女儿回到毛泽东身边。她们渡过黄河后,与前来李家坪迎接她们的毛泽东会合。
“娃娃,我的大娃娃,乖娃娃,爸爸可想坏你了!”
毛泽东一见小女儿,便喊起来。他上去从江青膝下抱起李讷,举到空中,颠一颠,又落下来,搂在怀里,拍打着女儿的后背,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一下,嘴里又不停地叫着“大娃娃,乖娃娃”。
“小爸爸,乖爸爸,我也想你呢!”
李讷留着齐耳短发,圆圆的脸,一双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眉毛,忽闪忽闪的。她搂着父亲的脖子,拍打着父亲的后脑勺,撒起娇来。负责照料李讷的阿姨在一旁说:
“李讷,不能对爸爸这样。对主席要讲礼貌。”
毛泽东头也不回地说:
“大娃娃就是大娃娃,小爸爸就是小爸爸。我们家里的主席就是小爸爸,女儿就是大娃娃。”
说罢,又问怀里的李讷:
“大娃娃,你哪儿想爸爸了?”
“这儿想。”
李讷用指头点点脑门。毛泽东一脸的灿烂:
“还有哪儿想?”
“这儿想。”
李讷小手按到心窝上。
“还有哪儿想?”
“嗯……这儿想。”
“脸蛋怎么会想?”
“想叫爸爸亲我。”
毛泽东哈哈大笑,在“大娃娃”的脸上接连亲了几口。他放下李讷,扶着她的双肩,夸她长高了,长胖了,也懂事了。李讷抱住父亲的胳膊不放,仿佛怕他再走了似的。江青怕冷落了同来照顾李讷的保育员,就提醒毛泽东说:
“你光看李讷了,这里还有个人呢。”
毛泽东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个大姑娘,忙伸出手去,说:
“欢迎,欢迎。很对不起你!你叫什么名字?”
那位姑娘握了一下毛泽东的手,说:
“我叫韩桂馨。”
“这个名字很好,你愿意在我身边工作吗?”
韩桂馨说:
“主席是为人民谋福利,要考虑党和国家的大事,身边的一些事就忙不过来。我能帮助主席做一些事,可以使主席更好地为人民办大事,我愿意在主席身边工作。”
毛泽东听了很高兴,夸奖说:
“小韩阿姨讲话很有水平么,你读过书吧?”
“读到高小毕业。”
“是个女秀才嘛。你是哪里人?”
“河北安平县。”
“太好了,以后你就是我们家里的一个成员了。我这里大部分都是河北人,你可以和他们谈得来。”毛泽东说着,朝李银桥叫道:“银桥,是你的老乡哩,你们都是安平县人,为革命走到一起了,这也叫缘分。过来,你们握个手吧!”
李银桥红着脸和韩桂馨握了握手。毛泽东介绍道:
“小韩阿姨,他是我的卫士组组长,也是咱们的党小组长。以后你就归他领导,有什么事多在一起商量。”
10月31日,毛泽东一行人回到了神泉堡。
欲知毛泽东此后的行踪,请看下一章内容。
东方翁曰:毛泽东一生到过不少寺院,对佛教等宗教也有不少不同凡响的评说。本传多有叙述,读者不妨专门研究一下。毛泽东进入成年以后,作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是不信佛也不信其它宗教的,但他却是一贯主张尊重宗教,并对宗教方面的历史文化遗产持保护态度的。此次在白云庙,他对匾牌古迹看得很仔细,有的还一字一字地读。他说:“这些东西,都是历史文化遗产,要好好保护,不要把它毁坏了。”这就是一个典型的例证!可在毛泽东身后,一些无良文人在文化传承方面无端地生出许多借口,歪曲、污蔑、谩骂老人家,这些特色现象是一切有良知的中国人都应该积极地抵制和批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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