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折腾,怎么办?——从“谁让我们吃饱了饭”谈起
一、序言
这将是我《不折腾,怎么办?——谈谈对经济的认识及设想》系列帖文中的第一篇,原本打算在一篇中写完,可那样的话帖子又将会拉得很长。现在是信息时代,在海量的信息面前,“选择”和“阅读”都是需要勇气的,几万字的数据足以浇灭大多数网友“选择”的热情,而要完整阅读下去,更是一场巨大的赌博。用最小的时间成本获取最大的“信息收益”,将是今后社会发展的趋势。所以,未来的信息时代将是一个“标题党”的时代,短语式的“推特”和“微博”大行其道已经昭显了这种发展趋势。这其实是人类个体逐渐放弃独立思考能力的前奏,或者说“思考”这项活动也将处于“分工合作”的状态,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进行脑力激荡,对某一件事物进行多人“协同思考”,让人类以更准确和更有效率的方式认识这个世界。而人类个体则将在“协同思考”的过程中逐渐丧失独立通盘思考的能力,人类以追求个性开始,却以获取共性结束,每一步都是迈向山顶,最终却来到了山谷,世界如同一幅埃舍尔的图画(见附图),总是以出人意料的方式展示人类思维的局限性。想起一位伟人的话:“事物不断地走向反面。不仅是量变,而且要起质变”,这何尝不是对埃舍尔图画的哲学解释。事物总在螺旋式的上升,踩着自由主义的步伐,却来到了社会主义的门前,这是历史的宿命,人类无可回避。所有的一切都昭示着社会主义的必然性,而我这个自称的左派却对未来有了一点点忐忑,也许是心中的那个小“我”感觉到了某种危机吧。
喜欢将自己不能确定的观点用“废话”的形式写出来,期待有网友能予指正,所以经常会显得文不对题,这点还请那些急于看到正文内容的网友原谅。本文的主要目的是探讨在目前这种情形下,我们到底该怎么办?但帖文绝大部分内容都是讲我对“经济”的认识,而具体“怎么办”只是系列帖文最后的一小部分内容,所以如果想直接看到具体措施,可能需要漫长的等待。虽然真理常常很简单,但要将真理解释清楚却不容易,特别是对于“经济”这种谁都认为自己多少有些了解的话题,人们心中的成见更是异常顽固,况且我本人对经济专业的知识非常缺乏,所知道的一点点概念大都是从网友们的身上学到的,从没有系统的看过任何经济学方面的书籍,所以如果要装腔作势的象专家的模样讨论经济话题,对于我来说将是一个不可完成的使命。因此,我以下探讨的所谓“经济”,其实是基于我的世界观而引申出来的一些看法,没有明确定义的任何概念都以词典的意思为准,所有的观点和结论都是不严谨的。
我对“经济”的看法其实很简单,无论是个体或者群体,“经济”无非是吃喝玩乐、衣食住行罢了,如果还要更精简,我甚至可以将所有的经济活动归纳为“吃”、“穿”两个字,古人说“人生在世,吃穿二字”,如果把“吃”、“穿”的内容扩展到精神领域,这句话其实是至理名言。关于这点,我后文再细说。既然提到了吃,那么废话就不多说了,直接开始本帖子的主要内容吧。——到底是谁让我们吃饱了饭?
二、从“谁让我们吃饱了饭”谈起
也许,今后中国的历史将会出现一个传说,内容是某年某月某日,某地某村,十八条好汉携带着各自的成名武器,分别是:懒人剑、逸散枪、懈怠刀、妒贤棍、徇私戟、舞弊钩、损公斧、肥私锤、倾轧拐、排挤鞭......,“各顾各单干门”中的十八般武器样样俱全,好汉们神情凝重,郑重的在一张古旧的黄表纸上按下自己的手印,同时轻呼一声暗号——“人不为己”,另外十七好汉则齐声回答:“天诛地灭”!随着最后一位好汉按上自己鲜红的手印,“单干门”的十八般武器交错在一起,那张黄表纸开始发亮,最后,一道白光直冲霄汉,霎时间整个神州大地电闪雷鸣,狂降化肥(这不是玩笑,地球上最开始的氮肥就是来源于闪电的),大地万物复苏,一派欣欣向荣,太阳早出晚归,不停的将自己的能量灌输给所有的植物,而气候也循规蹈矩,严格执行中国农历时令中规定的各种标准气候动作,该下雨下雨,该刮风刮风,于是农业年年丰收,最终一个令历史老人目瞪口呆的“历史观点”形成了——十八好汉的黄表纸,让中国人民从此吃饱了饭!事实真的是这样的吗?真的是“包产到户”让我们吃饱饭的吗?分田单干真的有那么神奇吗?下面就来详细谈谈“吃饱饭”这个问题,然后再以此为基础阐述我对经济的认识以及设想。
人们一谈到“吃饱”这个问题,首先想到的就是“吃”这个动作,有没有东西摄入似乎成了“饱不饱”的唯一原因,大家好象都忘了与“饱不饱”具有相同含义的词组还有另外一个,那就是“饿不饿”,如果“饱”主要指食物的“摄取”的话,那么“饿”就主要与食物的“消耗”有关。如果只从一个方面来探讨饥饱问题是片面的,片面的视角当然无法得出全面的结论,所以下面老僧就从“摄取”与“消耗”这两个方面阐述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我们感觉“吃饱了”或者说“不饿了”。
记得去年我在《谈谈对自由、民主的理解》一文中曾经提到,要想知道某主体的资源需求,可以通过分析该主体的所有组成元素来获知。那么,对于物质意义上的人来说,其主要的组分是什么呢?学过中学生物课程的人应该都能回答这个问题,人不过是一堆蛋白质和碳水化合物合成的生物体罢了。组成人体的主要元素有碳、氢、氮、氧、磷、硫,还有其他的一些金属元素及微量元素,那么相应的,人的食物资源也应该由这些元素组成,或者说人主要以这类元素的化合物为食物。碳、氢、氧这几样元素在自然条件下比较容易获取,植物果实、种子、水中间就含有大量的碳、氢、氧元素;而比较难以取得的是氮元素,地球上氮元素主要以氮气的形式存在,而氮气的化学性质具有很强的稳定性,很难在自然条件下与其他元素化合,所以氮元素要进入人类的食物链并不容易。当然,有些人可能会说动物身体中间不是有很多蛋白质吗?但动物身上的氮元素与人类一样,都是通过植物从大气中间接获取的,反正到目前为止我不知道有哪一种动物可以通过直接呼吸氮气而合成蛋白质,所以“吃肉”归根结底是在“吃草”,而“吃草”归根结底还是在吃“太阳能”,地球上确实没有什么东西会比太阳更光辉的东西。那么,植物中的氮元素又从哪里来呢?渠道有三,第一是固氮植物的固氮作用,将氮气从空气中吸收过来成为植物本身蛋白质的组分,比如豆类的根瘤菌;第二就是上文提到过的闪电条件下空气中的氮气与氧气发生反应,生成二氧化氮,与雨水结合成硝酸,硝酸再与其他无机物结合,成为植物的氮肥来源;第三个途径就是我后文将重点强调的尿素等化肥了。
很多人都知道“木桶效应”,也就是说一个“木桶”能装多少水主要是由最短的那一块木板所决定的。对于种群发展来说,也是存在着“资源短板效应”的,也就是说数量稀少或者获取困难的关键资源将成为种族发展的瓶颈。而在老僧看来,“氮元素”是一切有情众生发展的“资源短板”,如果单从资源的角度来说,人与动物的总数其实可以大致标度地球“蛋白质”总量。地球上有六十多亿人,在我看来不过是六十多亿堆蛋白质及碳水化合物。而这些“蛋白质”中的氮元素从哪里来呢?当然是从“食物”中来,是从人类“吃”这个动作中获得的。所以,在一个群体的环境之中,“可利用氮元素”的多少,与群体的食物丰度大致成正比,而核心食物资源的数量,往往决定着种群的大小。
世界工业文明出现之前,中华文明繁衍了世界上最大的种群,除了孝道文化之下的生育观之外,我认为中国人的豆腐饮食文化也功不可没。正是吃豆腐的习惯,导致在中华民族的食物链中,蛋白质的丰度远高于其他种族。由于动物蛋白本质上也来源于植物蛋白,并且动物在消化过程中大量的植物蛋白不会被吸收,所以以肉食为主的西方游牧民族在利用氮元素这件事情上效率非常低,所以游牧民族的人口数量总是无法大量增长。这没有办法,一片草原只能饲养一定数量的牛羊,而一定数量的牛羊,又只能养活数量更少的人口,而同样大小的一片大豆却可以多养出几个大胖小子出来。从氮元素→到植物蛋白→再到动物蛋白→最后成为人类的蛋白,这每一个环节都会有氮元素的损耗,环节越多,损耗越大,氮元素的利用效率就越低;利用率越低,相对来说环境中的【可利用氮资源】的丰度就越小,所以种群数量也就越少。要养活同样数量的人口,游牧的肉食民族需要使用比农耕的豆腐民族大得多的资源空间,所以无论是匈奴、突厥或者是后来的蒙古,只要以游牧为主,那么他们就必须拥有广阔的领土,而广阔的领土又需要有强大的武力去维护,人口本来就少,又有大量的人力资源被抽调去从事武力,所以他们只能采用以掠夺为主的资源获取方式,这就注定了他们无法与农耕民族持久对抗,这也是他们为肉食习惯所付出的代价。
那么工业文明之后,人类食物链中的氮元素主要从哪里来呢?两个字——石油。据说石油是工业的血脉,事实上,现代农业同样也离不开石油,大量的化肥都是从石油中提炼出来的,特别是氮肥。前面说了,植物蛋白中氮元素的来源有三:根瘤菌固氮、自然界闪电高空化合、化肥的使用。前面两个来源是工业文明之前的主要途径(人畜粪便只能算是氮元素的循环使用,并不会增加环境中可利用氮元素的丰度),而在尿素等化肥得到广泛应用之后,农产品中的氮元素就主要来源于化肥。由于石油的发现以及利用,在人类的生存环境之中,可利用氮资源突然迅猛增加,也就是说“蛋白质资源”变相增多,而人本来就是一堆蛋白质和碳水化合物的生物体,所以能养活的人口数量当然也大大的增加了,或者说人类的食物变多了,可以吃得更“饱”了。
这个道理其实不难理解,人要吃饭,想要吃饱,农作物同样也要吃“饭”,也需要“吃饱”,人的饭是植物的种子;而植物的“饭”却是阳光、水、二氧化碳、以及氮、磷、钾等肥料;如果农作物都“吃不饱”,人又怎么能吃得饱呢?石油的发现,尿素等化肥的发明,让植物拥有了更多的“食物”,从而让以植物为生的人类也就拥有了更多的食物。这些年袁隆平先生在杂交水稻上得到的荣誉很多,我不知道他的超级稻如果不使用化肥,还能有多“超级”?我知道的一句谚语是“庄家一枝花,全靠肥当家”,超级杂交稻如果没有化肥的支撑,我估计很难保持高产量。如果有环境的资源限制,那么所有的生物生长都不免要受到制约,这是毋庸置疑的。
那么,从可利用氮资源的角度来说,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我们“吃饱”了呢?只能说是化肥,更具体点说是尿素,再推远一点说就是石油。那么,中国的化肥产业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参看下面资料:
1、1970年6月1日各地新建一大批化肥厂。
2、1972年2月5日周恩来批示同意国家计委《关于进口成套化纤、化肥技术设备的报告》,并报毛泽东批准。国家计委的报告根据当时我国石油产量迅速增长,以及人民生活、工农业生产和出口援外工作的需要,决定进口化肥、化纤成套设备八套。
再远一点,中国的石油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这个,似乎很著名,连老僧这种很少记忆的人居然都可以脱口而出——
1959年,大庆油田被发现!那可是“大跃进”时期,是饿死三千万,现在据说是四千八百万,还有说是八千万的年代,就是那个饥饿的年代,中国人发现了让人吃饱的关键资源,这似乎也是冥冥之中的天意。那么,下面就从另外“消耗”的角度谈谈饥饿问题。
虽然我并没有寻找到那个年代直接饿死人的证据,但绝大多数人众口一词的回答都是“那时候好饿啊”,看来“饥饿”确实是那一代人的共同记忆。那么人为什么会感觉到“饿”呢?最容易的答案是“没吃饱呗”,但这个答案却不一定是准确的。就我个人的经验,如果某天我吃饱了,突然被要求做比较重的体力劳动,即使当时吃饱了,我仍然会感觉饥饿;另外,如果天气特别冷,而人穿的衣服比较少,热量消耗过大的情况下同样也容易饿;总之,在热量消耗过大的情况下,吃得再饱也是会饿的。而当时,劳动群众的饭量都是大得吓人的,现在那些节食减肥的纤纤小姐们,恐怕很难理解为什么那时代的姑娘吃那么多,却总有一副永远长不胖的身材。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那时候“妇女能顶半边天”,“铁姑娘们”在劳动上不让须眉,她们在劳动上【消耗】的热量已经容不得脂肪的存在。所以,“饿不饿”这个问题的答案与“动没动”这个问题密切相关,如果没有劳动、运动等等一切“活动”,饥饿其实并不会那么快的找上人们。
人的活动总是需要热量的,如果说人成长过程中蛋白质是核心资源,那么人在维持生命活动的过程中糖(热量)就是最重要的资源了。前文中老僧着重强调“氮元素”的作用,下面我重点强调的就是热量的消耗问题。人的任何活动都是需要能量的支持的,人所有的能量都来源于食物,而活动越多,热量消耗越大,相应的人也就越容易感觉到饥饿,这点应该不难理解。对于那些实在没有感性认识的年轻人,可以自己快走10公里,看看会不会产生饥饿感。那么,在那个“饥饿的时代”,人们到底都干了些啥活动呢?以下内容摘录至网文:
【根据《水利部:建国40年水利建设经济效益》[03]提供的数据:1949-1987全国水利工程总投入按1980年不变价格计算为2164.11亿元;劳动力投入折合1137.03亿元。
80年代是中国水利建设的“黑暗时代”。水利建设投入占基本建设投入份额由1958-1979的7.08%降低为2.7%;这么低的投入恐怕连工程维护都完不成,就别提新建项目了。我们有理由认为:在1949-1987的2164.11亿元投入中,有1800亿左右、甚至更多为1949-1979的投入。特别是1137.03亿元的劳动力投入,完全是人民公社靠生产队“记工分”完成的。按当年“国家搭骨头,群众填肉”的建设模式,国家与各级政府的1800亿大致是用来完成占工程体积30%左右的核心、枢纽、骨干、框架、钢筋混凝土等项目施工,和规划、设计、组织、配套、后期维护等支出的;群众的1137.03亿劳动力投入大致是用来完成其余70%土石方体积的。根据史料,当年基建土石方的概算为0.45元/立方米[04]。也就是说,靠群众“记工分”完成的工程体积为2527亿立方米,靠国家和各级政府投入完成的工程体积为1083亿立方米,总计为3610亿立方米。——苏拉密《制度性干旱》】
对于那个激情燃烧的年代,到处是人们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人们到底付出了多少的劳动量现在已经无从考察,这里我只选择那时候劳动人民挖出来的土石方量来计算当时额外付出的“劳动热量”。总工程量为:土石方3610亿立方工程量,一般矿质土壤的密度为1.33g/cm3,那么1方土石的重量大概是1330kg.我们假设所有的土石方需要离地面一米搬运一方土出20米远,我简化成将一筐土提高20次,需要做的功大概为:1330×9.8×1x20=260680J;而一个二两重的馒头大概有多少热量呢?我在网上查了一下,大概是354大卡,假如人对馒头热量的吸收率为50%(这应该很高了),那么挖掘1方土石大概需要1.47个馒头的热量(这计算非常不准确,但却非常保守,更具有说明性)。那么3610亿土石方对应的馒头热量有多少呢?3610X1.47=5317.1亿个馒头热量,假设当年劳动人口为6亿(实际上远没有这么多),那么每个人的大概需要多少个馒头来填补热量呢?大概是886.2个馒头。也就是说,因为开挖水利工程,全国每个劳动力多付出了886.2个馒头的热量,每天如果缺一个二两重的大馒头,需要缺两年多,这焉能不饿?这还单单只是计算土石方的劳动量,要是将那个时代大家的劳动积极性考虑进去,人们感觉饥饿更是再正常不过的生理表现,那么大的劳动量而居然不感觉饿,那倒真的不合常理了。
所以,凡是在享受当年水利工程余泽的人,都欠下了先辈们的馒头债。所谓饮水思源,比如北京密云水库,深圳的梅林水库,好像都是当年大跃进的产物。那确实是一个饥饿的时代,但更是一个劳动的时代,因为劳动而感觉饥饿,这是一个时代的光荣印记。因为劳动而感觉到饿,是每一个人的勋章。
到底是谁让我们现在感觉吃饱了?是工业,是石油化工,是机械工业,是现代的交通工业,是机器生产。当然,与先辈们对比,也是我们的懈怠、懒惰、“几十年水利失修”这样的活动让我们感觉到自己吃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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