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决定在公共卫生与基层医疗卫生事业单位和其他事业单位实施绩效工资”的消息发布以来,网络上反对、质疑的声音不断。从这些反对、质疑的言论来看,一些利益悠关群体所表现出来的担心、焦虑用“谈‘改’色变”来形容是一点也不为过的。
改革,作为三十年来最响亮、最风光、最时髦的词汇,如今何以变得如此不堪?三十年前几乎被异口同声地支持的改革,如今为何让被改革人群普遍感到恐惧?这个问题如果在过去是要大费一番脑筋去好好研究的,但现在却没有这个必要了。
纵观三十年改革历程,我们发现,过去三十年来的所有改革无一不是从提高“效率”开始的。记得在80年代改革开始的时候,在深圳首先树起的标语口号是:“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据说当时围绕到底是用“效率”好还是用“效益”好,在学术界产生过不小的争论,出了不少论文,同时也成就了一批“专家”、“教授”。三十年后,当人们回过头来重新审视已经发生的改革时,不仅看到了改革的巨大“效率”,同时也明白无误地看清了改革的必然逻辑:强调效率——减员增效——投资主体多元化——私有化。
当然,在既得利益者看来,私有化没有什么不好,但对大多弱势群体来说,私有化到底意味着什么,大家是心知肚明的。在企业私有化改革进行多年并让几千万产业工人尝到下岗“甜头”之后,这次的事业单位绩效改革是不是意味着事业单位的“高知”群体不久也会真正成工人阶级的一部分呢?
我不敢说所有事业单位都会私有化,但高校这一块的私有化是很有可能的。理由有四:一是据说美国的多数高校,尤其是美国的知名高校都是私立学校,在“言必称美国”、“改必跟美国”的当下,高校“没有理由”不私有化;二是各高校设立的“二级学院”(或称独立学院)被称为“国有民办”,有的“二级学院”基本上是私人所有。有人认为高校设立“二级学院”是“高等教育管理模式、运行机制改革的重要而有益的探索”,其实质是为私有化积累经验。如今,“二级学院”已经运行多年,经验已趁成熟;三是高校是一块尚待切割的大蛋糕,在三十年的改革过程中,商界精英纷纷受益,无论国企私企,高管年薪动辄百万千万,而高校这个“高知”云集之地的“精英中的精英”又岂敢屈居人后?四是自实行“合并”、“扩招”以来,各高校放胆举债,大兴土木,如今不少高校财务负担沉重,因此,将高校一卖了之完全符合国企改革的逻辑。由此看来,高校私有化不是会不会的问题,而是什么时候“化”的问题。
对高校而言,“绩效改革”并不是一个新东西。事实上,在改革大环境影响推动下,高校一直以来都没闲着。就我的目力所及来看,很多高校其实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实行了以课时津贴为内容的绩效改革。实践证明,这种由经济利益主导的绩效改革不仅没有改出预期效果,相反,改出了有的青年教师(甚至是助教)要开七八门课苦争学时,而教授基本不上课的尴尬;改出了真正站讲台开了七八门课的教师年终只有两三百学时的教学工作量,而根本不上讲台的教授的教学工作量却可达一两千学时的荒唐。
实践证明,改革就是利益关系的调整。三十年后也许还有不少人说不出这种“高级语言”,但我相信,看惯了“减员增效,下岗分流”的中国老百姓不会不清楚:改革就是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同时让一部分人穷下去。正因为如此,人们“谈改色变”就不难理解了。
高校既然已经实行绩效工资多年,如今却还要“决定在公共卫生与基层医疗卫生事业单位和其他事业单位实施绩效工资”,这无疑只能理解为对过去绩效改革的进一步“深化”。如果这种“深化”是为了完善绩效改革和消除已经产生的矛盾,自然会受到欢迎。但从目前相关人群对绩效改革的反应来看,人们的思维已经不再沿着官方惯用的套话方向演进,而是本能地直指自身利益受损的结局。不过,当前人们焦虑担心的利益受损或许还不是绩效改革的最终结局,按照已经发生的改革逻辑,笔者完全有理由怀疑:“决定在公共卫生与基层医疗卫生事业单位和其他事业单位实施绩效工资”,是不是作为全面私有化改革“攻坚”的重要步骤而在为事业单位的私有化探路、试水呢?
我的担心或许是多余的。绩效改革到底会怎样发展,或许不需要很长时间就会“水落石出”,大家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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